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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见了王爷……腿……腿就打颤,小方才差……差点摔了药碗。”
岳麒麟笑:“那人是老虎啊。”
煎药小童答:“差……差不多。”
“屋子里只有王爷在?”
“褚神医新收的那个小叫花子学徒倒是在王爷屋里,听说王爷方才头痛欲裂,那小孩正在里头弄几个针,胡乱就往王爷脑袋上扎……小的也不敢打扰,可是,服药的时辰却是到了,小的不敢怠慢……”煎药小童边说边偷眼看麒麟面色。
岳麒麟心一揪,根本没曾留意,不待他说完便接过药碗:“交给孤罢。”
她端着碗几乎是飞奔入皇叔卧室,皇叔躺着,那小叫花正往皇叔脑袋上戳金针,麒麟扑过去便抢:“胡来!”金针被她甩落地上,叮然作响。
小叫花哭了:“师父就是这么教的。”
岳麒麟骂:“你才学了几天!”
麒麟怒意正盛,小叫花吓得发抖:“两天……”
岳麒麟怒瞪着他:“躲一边去!”又探过手去轻抚皇叔头发,皇叔阖目蹙眉,额前沁满汗珠。麒麟低低问:“可还能忍?”皇叔微点了点头,模样很是勉强。
小叫花边出门说:“太子,师父交代说若不扎针还有个法子……”
岳麒麟吼:“什么法子!”
小叫花抖抖瑟瑟闪在门边:“就是,嗯……揉揉。”
59馊主意
岳麒麟俯身注视皇叔脑袋;他额畔的头发几乎被汗水浸湿,看起来痛意十分折磨;她急得无从下手:“怎么揉?”
小叫花眼神躲闪,深埋了脑袋一步一步挪过来,探手比着皇叔太阳穴、印堂、前额、耳朵一通比划:“这般揉一揉就好了啊。”
“轻?重?”
小叫花愣在那里,这一句薛大人没教过他啊:“唔……大约这样就可以了罢?”他对着皇叔脑袋再次轻轻比划了一下。
岳麒麟哪舍得让小叫花再碰,一下拍开他的手:“你只管快去寻你师父过来就好,这里有孤。”
小叫花暗吐舌头松口气;飞也般逃窜领赏去了;麒麟忧心似焚;根本没觉出不对劲来;轻探指尖而去。
月光投进窗子,流水般淌了半屋子。麒麟碰着他时只觉长久没曾触到过皇叔的温度;指尖微颤了颤,终是小心踏实地抚了抚那寸头皮。皇叔的头发湿湿软软地贴着,她心中酸软难抑,似被什么涨得很满,一时想不见他狠声斥她男女有别时的模样。
岳麒麟依着小叫花比划的部位轻轻按,榻上之人冷汗频出,她一旁取了布巾仔细拭去,继续揉按,手指慢慢滑在他的耳廓,忍半天终于涩涩又问了句:“这样可觉得好些?”
卓颂渊依然不肯睁开眼睛,紧抿唇瓣半天才道:“太子如何得闲来了此间?”
她无奈放了软话:“若是因为用药,便多忍忍;若是被孤气成的这样,孤在这里认个错……您的耳朵如何这样红啊。”
麒麟指头又轻又柔拂在其上,根本不得要领,这是在照顾病人么?卓颂渊仍有傲气:“我没事。”
岳麒麟以为他痛得难忍,手上力道稍稍加重:“这样好么?”
这样……仿佛是挺好的。
薛云鹏只说担怕王爷做戏不像,找褚良春要了颗药丸直送在他的嘴里。此药服下之后,他的头痛之症不但未曾稍减,反而变本加厉,且浑身虚汗淋漓。他心中本就醋意难平,头痛更难平,索性得寸进尺:“哼,风池穴……”
“噢。”他肯说话提要求便是好事,麒麟全然不以为怪,小手探至皇叔脑后,轻轻捧起仔细揉按,“好点了么?轻了重了?”皇叔如何出这么些汗,脖颈里也满是汗水,倒将一块布巾全都濡湿了。
“太轻 。”
麒麟觉得皇叔这样子实在很乖,虽不大客气,倒也不算太凶,暗自舒了口气:“唔,这样好不好?”
卓颂渊依旧闭目而答:“上面一点……”
岳麒麟听他发号施令,依言照办:“揉了半天,有没有好一点啊?”
卓颂渊听她略有埋怨,轻哼:“差不多便回去罢,不是在闭门读书?”
他语气微嗔,似是在怨她不来探视,麒麟心软作水,鬼使神差伸指捏了捏他鼻尖,大大咧咧道:“一切错都算在孤的头上,不要置气了嘛。”
卓颂渊闭眼睛不依饶:“太子何故揽错上身,难道不是做个霸王来得畅快?”
岳麒麟凝视他好看睡容,气道:“孤若是霸王孤这会儿就先……”霸了你。
她话说一半瞥瞥他满脑门的虚汗,却又实在下不去这个手,噎了噎,转而又托手去他脑下揉着,温言道:“皇叔还不许孤说两句气话?您那些教导孤记下啦,孤以后时常自省便是。”
“都记下什么了?”
岳麒麟边揉边念经:“哼,男女之防、礼义廉耻、非礼勿动……”她的手骤然顿住了,那她这会儿在做什么?
卓颂渊全作不知道,催:“下来一点。”
麒麟见皇叔不肯点破,倒也不甚在意:“好的好的。怎么出那么些汗,孤看看会不会发烧了?”她以掌心贴了皇叔额头,觉得那里温凉适宜,“不曾发烧啊,皇叔可起得来?”
卓颂渊缓缓睁眼:“起来作甚?”
麒麟晃晃那块全湿的布巾,又伸指抹抹他的眼眶:“出这么多汗,自然是起来沐浴。”
卓颂渊耳朵更红,唇微启:“……”一字未及出口,麒麟先忙着摆手:“您别误会,自然是等无念无尘回来伺候您沐浴,孤保证躲得远远的,非礼勿视……头还痛不痛了?”
卓颂渊眼一闭:“痛。”
岳麒麟接着揉:“皇叔别犯懒,您是一身的汗,难道这么捂下去?”
卓颂渊默了半天却又寒声道:“无用之人缠绵卧榻,教太子嫌恶了。”
岳麒麟哭笑不得,这位叔叔真真别扭得让人心疼,可人醒着又不得一亲,也不好同他计较:“是啊,孤嫌恶皇叔了,这会儿您最大,您说什么都是对的,肩膀要不要一块儿揉揉?”
“……不用了罢。”
“没事没事,您睡您的,无念既是未归,您又没法沐浴,孤给您一并揉揉,权当赔罪了。”
卓颂渊仍酸溜溜的:“太子真乃春风雨露,待什么人都这般温煦可亲。”
麒麟不理,边揉边笑:“胡说八道,孤最凶了,孤只待皇叔一人好。”
卓颂渊阖目不语,锥心的头痛似要将自己与这世界决裂开来,那双温软的手却偏生要将他安稳留住。这样的日子可比神仙,便是再痛却也值了。
本来他实是不忍心差使她,可麒麟揉得起劲,再说什么言辞推搪,反显得自己小肚鸡肠。此前云鹏一语点穿:“王爷若当真想同燕太子长长久久,便不能总将小丫头当个恩公来待,您不是真打算做那报恩的仙童罢。”
他笑叹:“长久?”
薛云鹏问:“您派去寻金雪莲的十侍卫可曾有信回?”
卓颂渊道:“没那么快,况……”
薛云鹏了然盯着他:“况且您派他们先去戎国找那龙舍利了,是不是?”
见王爷沉默不语,薛云鹏得意道:“臣一接您密信便已然猜到,所以臣自作主张,另发了十人北上,花开要待明年入秋,王爷稍安勿躁,且等着臣的好消息。”
卓颂渊轻握云鹏手臂:“有劳。”
薛云鹏反言讥诮:“王爷重色,兄弟我确是重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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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麒麟心情转好,伺候人伺候得极为尽心,直到薛云鹏等一干人归来。薛大人一看太子这时辰还在给王爷揉脖子揉脑袋,假模假式大呼小叫:“太子万万使不得!”
卓颂渊睁眼睨了他一下,麒麟大大方方停了手,唤无念:“来来来,瞧这一床的汗,还不快伺候你家王爷沐浴。”
无念瞪眼支吾:“您怎么不亲自……”沐浴这样增进情趣的好事,太子居然让我们代劳,真真是太不解风情了,难怪王爷一直闭着眼!估计早就气爆了。
无尘却知这要求提得非分,拎着无念疾步走了:“快去备水,休要胡言乱语。”
皇叔沐浴,岳麒麟想着来日方长,于是乖乖退避一旁,想起方才执了金针就敢往皇叔脑袋上扎的小叫花,心下不忿,打算去寻褚良春好好讲说讲说。这个神医也真是的,这么晚也该归家了,方才若不是自己及时现身,皇叔差点就遭小叫花的毒手。
她隐约见着煎药的屋子影影绰绰,只道是神医在那儿训徒。近旁却听见煎药小童的声音:“薛大人出手真是阔绰,演场戏赏我俩这么多银子。”
小叫花嘻嘻笑:“就是的,最好天天都有的演呢,天天发财。”
煎药小童窃窃:“别做梦了。小点而声,薛大人说此事若让太子知道,王爷都要被咱们牵累!”
小叫花掂着银子极得意:“太子没工夫,估计正在那儿等着美男出浴呢,嘿嘿嘿。”话音甫落,叫花的双腿竟腾了空,衣领子教人提紧了,“谁……谁……”
煎药小童绿脸看着叫花身后的人,吓得又哭又笑:“太……子……身手真的很好啊。”
岳麒麟脸上一阵灰一阵绿,硬是挤出一抹笑来:“二位老板,愿不愿陪孤一道去看看美男出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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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一手提一个小孩堆在浴桶跟前:“皇叔这算什么?喜欢作弄孤直说就是,孤便是扮个花脸博皇叔一笑也不是不行,何苦找薛大人联手唱这一出?”
是时卓颂渊尚未出浴,麒麟本是硬闯,隐约只见着他裸|露的宽肩,却根本无心多窥,只怒目立在那里,严辞质问。
浴桶里水汽氤氲,那人无言以答,默然不语,被她注目却丝毫不显局促。
薛云鹏知道事情不妙,在外连声嚷:“太子这全是臣的主意,您可千万别迁怒王爷!”
无念急得过来清理二个被麒麟堆在当场的小孩,麒麟一拦:“还打算销毁人证怎的?”
无念附过麒麟耳畔:“太子咱们有话关起门来好好说,王爷没……没穿,没的让这些小孩看去了,占了便宜。”
屋子里极静,连一丝水声都无,煎药小童与那小叫花耳朵皆厉,听了互相一瞥,小声嘀咕:谁要看了!
“就是的,有什么稀罕的,谁要看!”两小孩被无念提走,岳麒麟也是满脸不屑,喃喃踱了出去。
出门悄回头又扫一眼,见皇叔闭目坐在那儿,水珠顺着他的面庞一颗颗蜿蜒而下,直汇流至锁骨处,再眼看汪在那处的水缓缓溢出……再他竟恰好开了口:“麒麟,明早一块儿去渔家吃鱼面,鲜捕的鱼取了鱼蓉现和成面……”根本不是商量的口气。
岳麒麟忽然抢白:“好了好了,孤……孤明早再来找您理论就是……无念你小心照应着。”居然是刺溜逃跑了。
她回房细细喘气,才不是因为吃货没尊严!他眉心紧蹙,分明是真头痛,一点不像是装出来的,皇叔有心和好,她心底的气早消了大半,他用的什么手段,其实倒在其次。可那人水中半露香肩的模样……哎,没见过世面害死人,无事真不该跑来胡看的,再立下去整个人都要发昏了,还同他冷战个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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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云鹏好事做得不漂亮,害得皇叔那夜仍是一人孤衾,真不知置那么大的榻做什么。
次日早晨薛云鹏还待多嘴:“您昨夜何不一不做二不休……”
卓颂渊恨恨喝止他:“少说胡话,替我给丞相捎封口信,半月后京城见。”
薛云鹏大惊:“半……半个月!您这是打算私奔啊!”
60花姑娘(一)
厨子李差一点没把褚良春给骂死;她给的破药,让王爷一个病人玩的什么苦肉计!
“我若知你如此胆大妄为;昨日定不肯同你凑热闹去瞧什么鬼戏,要是真出了事,我倒要看看你这庸医如何回天!”
褚良春颇委屈:“鬼戏?那戏分明是人演的好罢。李兄自己不也看得很欢喜?看戏时分是哪个在底下悄悄握着我腰?”
厨子李面红耳赤:“原来你是知道的……咳咳,以后你再要遇什么扒手,我便由得你被扒去,再管你我就不是人!”
褚良春呆呆摸一摸藏在袖袋里的钱袋子;了悟道:“噢噢;原来是这样啊;扒手太可恶;那我可得谢谢李兄,改日请你喝酒!”
她一心挽回清白;并无意深究,要老李尽可去问无念,那分明是她早早制下的药丸,因为小太子久久不往王爷屋里去,昨晨神医只得将此药交与了无念,是无念正巧有事不及取。
无念居然直点头。
褚良春昨见薛大人有托,便将无念不曾取走的药丸转交了薛云鹏:“此乃此番的最后一剂,王爷服了必得吃些苦头,不过等王爷发完这场淋漓虚汗,第一程的用药便也算是收了梢。表毒既除,此后若再遇毒发,王爷当会好受许多。猛药伤身,须停药将养一月,待得入冬,鄙人再给王爷开出下一服罢。”
“便是我不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