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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离谱的是,这女人居然还有脸用这种话来粉饰太平,想蒙她这个西京媒人史上最具「火眼金睛」的人?
有没有搞错啊……「你……你竟……」听到这里,冉初容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回应她了。
「这么好的机会也难怪你说不出话来了,如何?要你不说话我就同贾大官人回话去了。」望着冉初容一脸的惊愕,胖大嫂突然抿嘴一笑,挥挥手中的绣帕,「反正就你这种……攀上大官人也算是攀上高枝了,快回去准备着吧!」什么?不说话?
冉初容根本是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那你就回他四个字吧!」就在冉初容气得眼眸冒火、准备来个绝地大反击时,她的身旁突然响起一个低沉的嗓音,「下回请早。」「晴川爷……您……」被这突如其来的人声吓了一大跳,胖大嫂在看清楚来人后,结结巴巴地说道,「您这意思是……」「冉姑娘是我未过门的媳妇儿,」就见不知何时站在冉初容身后不远处的百里晴川缓缓向前走来,「两个月后我们便要成婚,我说得够清楚了吧。」「够……够……」听到百里晴川的话,胖大嫂简直吓得不成人形,倒退了几步后,便朝人多处踉舱奔去,「我的妈啊,大消息啊、大消息啊!」「你……」完全处于况状外的冉初容望着站在自己身前、面无表情的百里晴川,又看了看那个像疯婆子似的胖大嫂,脑子一时半刻竟醒不过来。
「如你愿了。」百里晴川一手轻轻抬起她的脸,将另一手所持杯中的酒轻轻倾入她口中,「干一杯吧。」※※ ※※究竟是怎么回事,冉初容宛如在迷雾中。
她只知道自己一夕之间,莫名其妙地成了百里家的准少奶奶,也成了西京城最红火的媒人!
因为大伙儿都认定,冉初容既然能将自己嫁得如此之好,手腕自然不在话下了……不是、不是这样的!
她一开始根本没想把自己给「卖」了啊,她只想去探探虚实而已啊!
可事已至此,整个西京城都殷殷期盼这场盛大的婚礼,而冉初容一时半刻也想不出可以两全其美的退婚好理由,所以,她也只能概括承受那些羡慕或嫉妒、美言或讽语,然后努力地绞尽脑汁,看看能否在那场令她自己都疯狂的婚礼之前,完美地解决此事……但未待冉初容想出退婚的好点子,百里家的老姑奶奶就先给了她一个喘息的机会——因为老姑奶奶在知道百里晴川终于要成家,她终于能放下心中长久以来的重担后,带着笑意「走」了!
依照西京城的惯例,家中长者逝世后半年内,一切喜庆之事皆需顺延,因此,百里晴川与冉初容的婚礼自然得往后挪个半年。
而接下来的日子,冉初容不得不说,「百里家准少奶奶」的名号还真好用,以往她得磨破好几双鞋才说得动的人家,如今只要一登门、才开口,人们便忙不迭地点头……不过好用归好用,冉初容却不会滥用。
她依然一本初衷,绝不以花言巧语骗人,绝对诚信以对,绝对细心调查前来之人的人品、个性与家庭背景。
她依然一本初哀,竭尽所能地先为那些上门来的市井小民「穿针引线」,行有余力,再应付那些大户人家另一层次「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殷殷期盼。
至于当初那些与冉初容杠上的媒婆们有没有「退隐江湖」?
「我们干嘛退?反正你又没有正式成亲,更何况,谁知道这门亲事最后成不成得了呢……」这回,冉初容没有再拗下去,因为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门亲事究竟成不成得了,更不明了那一日在李景的婚宴上,百里晴川口中「你如愿了」这四个字所代表的真正涵义。
如什么愿?如愿飞上枝头当凤凰吗?
如什么愿?如愿打败那批看不惯她行事作风的媒婆吗?
他就真的当她这么市侩吗?
不管他认为的是哪一点,冉初容都不想解释,反正等到她开口退婚的那一日,百里晴川自然会明白,明白什么事才真正是她所愿……不过让冉初容有些讶异的是,自那日起,百里晴川再没提过「如愿」这类的话语,也绝口不提「大小少爷」之事。
他总是一副莫测高深的模样,但却有事没事就唤上她,带着她四处走动,让她熟悉百里家的买卖、商铺,一切与百里家相关的事,只除了他自己!
是的,他就像是不想让人了解他似的,对于与他有关的事几乎绝口不提。
但就算他不提,冉初容也自有管道了解。
所以,她知道他一出生,就被算命师断言,若成年之前长留家中,恐遭女克,而百里家也将后继无人。
所以,她知道他三岁后,便被送至繁城寄养,一直到他满十八岁那年、父亲去世半年后,才终于可以回到西京。
所以,她知道他聪颖至极,却也任性至极,竟在十三岁那年取得功名后,再不肯应试……而跟在他身旁这一个多月来,她更知道,他看似面无表情的时候,其实是在思考,思考该说些什么;他看似寡言少语,可其实有很多时候,似乎是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是……怕说错话!
是的,听来很不可思议,但冉初容一向观察入微,正因如此,她才会有那种格格不入的感觉,而且在他身旁愈久,那种感觉就越发强烈。
为什么会这样呢?为什么一个人的个性会如此的两极化呢?
冉初容真的想不明白。
就像她怎么也不明白,他好好的一个大当家,为什么会跑到码头去当搬运工,还当得那样怡然自得。
就像她怎么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莫名其妙地定了这门古怪的亲事……「你不再去码头了?『大少爷』?」这日,再不想跟着百里晴川四处拜会的冉初容,终于忍不住地开口问道。
因为她实在受不了了,与其去跟那些人无聊地闲话家常,她真的还不如到码头去看看有没有红线可牵。
站在她身前的百里晴川,在听到这天外飞来一语时并没有回答,但向来没什么变化的俊脸却微微地红了起来。
「想不想去?」望着那张俊脸上的神态,冉初容眼眸一转,一句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话竟脱口而出。
「什么?」百里晴川倏地回身,眼眸中有股惊诧。
「不去拉倒,那我自己去了。」百里晴川的反应让冉初容感觉到自己的唐突,因此她连忙丢下这句话后,转身便走。
「我去。」可她才转身,百里晴川的回答就传到她耳中,「但我们可不能这么去。」没错,当然不能这么去。要是被人知道百里家的大当家跟准少奶奶居然没事到码头边转悠去,能不引起轰动吗?
所以各自变了装后,百里晴川与冉初容两人由后院溜出,自行驾着马车去到码头外的一里处后,便下车开始步行。
这一路上,冉初容悄悄注意着旁边那一身码头工人装扮的百里晴川,发现距离码头愈近,他的神情就愈开朗、愈放松,脚步也愈来愈轻快,连嘴角都微微地上扬。
他真的是「大少爷」,而这,才是真正的他吧……望着他那副印在自己心中、却许久未曾望见的阳光模样,冉初容的心,不知为何怦怦地跳着。
「唷,这谁、这谁啊,我没看错人吧!」走着走着,百里晴川的肩膀突然被人用力一推,随之而来的是小混子那夹杂着惊喜与调侃的声音。「怎么?发财啦?把我们这群兄弟都给忘啦?」「胡说八道什么!」回身也是一拳,百里晴川脸上的笑意不遑多让,「我可还记得你这浑球欠我的两斤大饼!」「哇,你是不是人啊!一来就开口要债,像话吗?!」小混子笑得更开怀了。
「人家是『大少爷』,你只是小混子,讨钱要债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好家伙,『大少爷』你可出现了,我们几个还怕你是不是饿死在哪间破庙里了呢!」望着一群人围着百里晴川「大少爷」、「大少爷」地叫骂着,看着他脸上自然流露的开怀神情,冉初容悄悄地笑了。
「咦,小少爷,你可终于找着恩人啦!」可当笑意才刚浮现在她脸上,」声惊天大吼也在她身旁响起,「是那个……皇天……皇天不负……苦心人,对,是这么说的没错吧?」「啊……我……」望着不知何时绕到她身旁,还一语道破「天机」的小混子,冉初容的脸微微一红。
「就是,现今还有你这种不忘本的人也不容易啦!」此时,另几个兄弟也凑上前来,高兴地拍着冉初容的肩膀。
而百里晴川就站在一旁,望着男装的冉初容被众人包围住,脸颊染上嫣红,眼眸晶亮,浅笑盈盈。
「大少爷,你可遇着贵人啦……唷,要上工了,大少爷,你来不来?」「当然来!」先对奔跑而去的兄弟们挥了挥手后,百里晴川转身对冉初容低声说:「你去找李景,待在那儿别乱跑,要不这回落难可没人救你了。」「快去啦……」听着百里晴川捉弄人的话,冉初容的脸越发红了,只能轻啐一声,望着他笑着跑向众人,开始他的工作。
哎,要体验生活、要视察产业,也不用这么辛苦吧……坐在百里船坞门口,望着在烈日下光着臂膀、扛着米袋,汗流浃背但却看起来生命力十足的百里晴川,冉初容真的想不通,他究竟有什么理由要特意变装来这里当个小小苦力,而且一做就是五年!
但她却知道,他是真的喜欢待在这个地方,喜欢这群开朗、自然、毫无心机的弟兄们,喜欢这种自由自在、不被人指指点点、必恭必敬的感觉。
不知究竟傻傻地望了多久,当冉初容发现码头上的人愈来愈少,而百里晴川在与众人挥手告别后,缓缓向船坞走来时,她连忙拿着早已拎在手中的毛巾以及一杯凉茶走向他。
「你来这里找过我?」接过毛巾,百里晴川边擦汗边问道。
听那些兄弟们的意思,她不仅来这里找过他,而且还不只一回!
为什么?他想了一个晌午也想不明白。
「那个……」冉初容将凉茶塞到他手中,背过身去,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脸上的红晕,「想向你道谢啦!」该死的,他想起来干嘛啊!她总不能告诉他,她来找他,只是想再看他一眼吧……「你那日不就谢过了吗?」愣了愣,百里晴川看着冉初容那不晓得是因天气热还是因其他事情而染红的侧颜,心中怦地一跳。
「你话那么多干嘛啊!」冉初容的脸愈来愈红了,「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啦!」「我自然不是哑巴。」望着她娇俏可人的红脸蛋,百里晴川呵呵一笑,半晌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一击掌,「哦,对了!」「什么事?」冉初容连忙问道。
「小混子,你能帮他找个对象吗?他是个好家伙,穷是穷了一点,可人品不错,又肯上进。」「那有什么问题,包在我身上!」听到百里晴川终于将话题转开,又是转至她最擅长的部分,冉初容当仁不让地点头,「来来来,告诉我,小混子姓啥名啥,今年多大年纪,有些什么……」
第五章
五个月后。
立秋之夜,冉初容静静地坐在一间染满红光的房中。
大红双喜、大红花烛、大红灯笼、大红喜帐、大红喜床……大红嫁衣与大红盖头。
是的,这是她与百里晴川的大喜之日。
但其实,连她自己都没料到真会有今天……因为她当初绞尽脑汁欲寻求「完美双赢退婚之计」的念头,在经过时间的洗礼之后,竟已不知不觉的变了样。
半年前的她,想的是如何和和气气、不伤情面地婉拒这门亲事,让这件事和平的落幕,让大伙儿颜面上都过得去。
可经过与百里晴川半年来的相处,她却慢慢地发现,她并不讨厌嫁给他,一点也不。甚至有时,只要一想到会有别的女子在他身旁,而他有可能会对那人做出曾经对她做过的那些举动,她都会觉得喘不过气来……冉初容明白,在许多人眼中,像她这种以公利私、肥水不落外人田的行为是相当卑鄙的,特别是在那帮媒婆的眼中。她更明白,有许多人都在揣测她为何能够荣登百里家「当家主母」宝座的背后细节及过程。
若他们知道真相后,也许她真的会成为西京城所有未婚女子的公敌……但她真的卑鄙吗?
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她只知道,她喜欢看着百里晴川那副人们解释为莫测高深,可其实只是一时半刻想不出说什么好的模样,更喜欢跟着他到码头去,看着大伙儿一起「大少爷」、「大少爷」地叫个不停时,他那副咧着嘴大笑的开怀神情!
犹然记得百里家姑奶奶去世的前一夜,曾拉着她的手对她说——「晴川那孩子自从来到西京后,从未为自己活过一天,从未替自己买过一件像样的东西,从未想过替自己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