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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动-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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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天骑它出去晃。”

    

    “没错。这是我老爸传给我的,它的引擎老,禁不起雨打。”

    

    她迟疑一下,又忍不住问了一个新话题,“可不可以告诉我,淡水线停驶的前一晚,淡海的风景如何?”

    

    他目不交睫地凝望安安半晌,几乎把她自惭的头看到要垂地时,才撇过头去,坦荡地说:“那一夜,我没去淡水。”

    

    “你没去淡水?”安安愣住了。

    

    “对,我没去,事实上,我是随在你身后下车的。”

    

    安安完全没料到会是这样子的情况。“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我想把你送给我的钱还给你。”

    

    “我已说过要送你的。”

    

    “你是说过,但是当时的我,认为自己受不起。”

    

    “就因为它是劳力士?”

    

    “不是,是我不认为当时自己可以负载起一个敏感、纯真的心意。那种心意没有任何有价的东西可以取代。”

    

    安安了解了,但同时更迷惑。“既然如此,为什么你当时不叫住我,你一定猜不到……”我绝望的心情。她拖着最后几个字没讲明。现在跟他讲这些有什么用?

    

    只会徒增自己的困扰罢了。

    

    “我没叫住你,是因为我无法保证不约你一起去淡水。”他老实把话说穿了,见她眼里闪着诧异,俊险上浮起难得一见的憨状。

    

    “你是个秀丽、引人注意的孩子,在昏暗的车厢里,谁都忍不住把目光往你身上瞧,但是我们的年岁差太多了。如果当时的你大一点,我小一点的话,很有可能我会有所行动。但是…现实生活里,我勇气不足,更不想被人指控诱拐未成年少女,虽然…当时气氛真的是很伤感,有那么几秒,我几乎就要做出疯狂的事来。”

    

    “譬如。”

    

    “譬如跟着你到你家。”



第四章
更新时间:2013…04…24 20:18:28  字数:8395

    “但是你没有。就像棣彦说的,你太理智了,细胞里少了疯狂的因子。”

    

    他耸肩一答,“也许吧。”

    

    “所以,你真的没去淡水看海了。”

    

    这次他没开口,只是笑望着她。

    

    不知何原故,他没去淡水这回事困扰着安安。从校园到淡水吴家这一段飙风之路,行车速度快,逆风的阻力更大,把她的头发和衣衫吹得啪啦作响。她一手压着裙头,另一手紧揪发尾,微颠地吊坐在他的机车尾端,思绪像被寒风冻结的藤蔓。

    

    “你可以抓我的腰。”他偶尔会回头这样喊。

    

    风把他的话吹散了,他胯下的老引擎像轰天雷,闷隆隆地响,安安戴着一顶过大的安全帽,无法将他的话听分明,便常常拉尖嗓子,反问他,“你说什么?”

    

    “你再不抓紧,会掉下车的!”他这回用吼的说。

    

    “听不见啦!”她还是那一句。

    

    到了十字路口时,常棣华缓下车速,把车停到一家小型超商旁,放她一个人在车上坐,迳自下车,帽子一摘,狠狠打量她一圈,以不苟同的语气纠正她,“车在路上跑,好意警告你抓稳,你却故作扭怩之态,除非你已保了天价的意外险,否则别像缺了手脚的米袋,一个劲儿的发呆想事情好吗?”太可笑了!说要送她一程的人是他,明明有宽敞舒适的四轮车闲在大院前不开,现在倒怪她像个缺手缺脚的米袋!

    

    安安被人用“木头”这词儿批评过,但“米袋”还是头一道。

    

    她佯装不在乎。“没办法,我的长裙老要飞起来。”说完还整了一下被抓绉的衣料子。

    

    他横睨她一眼,丢出一句,“非常时期,保命比较要紧。”随即转身往超商走去。那种不屑的表情,好像他从没侵犯过她似的。

    

    一分钟后,他拾了两罐伯朗咖啡走出来,把插了吸管的递给她后,仰头喝自己的咖啡。

    

    安安静坐车上,凝视他喝咖啡的样子,吸管一口也没去沾。

    

    他以手拭了下唇边的咖啡渍,笑着斜睨她。“我知道了,小姐你是粉红新贵,只喝阿萨姆或泡沫红茶,要不要我再进店里多跑一趟啊?”他以谦卑嘲讽她的娇贵。

    

    她确实不爱咖啡,但为了不恶化他对自己不识抬举的印象,忙不迭地格遵他那句“非常时期,保命要紧”,吸起苦苦的汁液。

    

    他们再度整装上路,这回常棣华找到了镇压她裙子的方法。他要安安先坐着,尽量把裙子收拢往前搁在骑士位上,然后他一屁股坐上去。

    

    高级紫小羊毛长裙被人蹂躏成这地步,安安再也没有“不保命”的理由,只能揪住他的风衣两侧,随着车与他在飙风中摆晃。

    

    他们在晚饭开席前,来到吴家。常棣华下车后,劈头第一句便是,“我得跟主人借一下厕所。”

    

    安安马上靠向他,好意告知他厕所的方位。“喔,你不需要进屋……”

    

    “不需要吗?”他收回迈出的前脚,拉尖耳朵,专心听她说。

    

    “你直接走到屋子的右侧,那边有临时雇员的专用室,比较……”她被他挪揄嘲弄的目光看得很不舒服。

    

    “比较怎样?”他毫不迟疑地问。

    

    安安不知如何应对,又不想跟他解释自己别扭的心情,随口搪塞他,“比较方便。”

    

    常棣华佯装疑惑状,再问一句,“是方便你,还是方便我?”

    

    “当然是方便你!”她讨厌他那种不用多加研究,就可看破她的心思的得意嘴脸,冷冷地提醒他一句,“要用厕所的人是你,不是我。“他以一种不可思仪的表情重新打量她。“一路送你来此,最后还落得只能去挨你家亲戚的‘临时雇员专用室’?我常棣华有这么见不得人吗?”安安双拳紧握,忍下懊恼。“我不是你所想的势利眼!我要你别进屋去,是怕熟人见了问东问西,到时我难跟人交代!还有,更正你一点,我之所以跟吴家有牵扯,全是因为我母亲嫁进这里来,所以,这是我母亲的丈夫的家,不是我亲戚的家。”

    

    “我懂了,你在乎你的男朋友,不仅在避嫌,还很不屑跟这户人家沾亲带故。”

    

    “你能了解就好。”安安注意到有些人的眼光已绕到他们的身上,遂以期求的目光看着他,“那么请你快去快回,我会帮你看着车子。”

    

    “喳!小的这就去窝僻角。”他微致一个夸张的宫庭礼后,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离去。

    

    她见他吹着口哨朝她指引的方向走去后松了口气,用手整理打结的头发和被他那结实的尊臀压出浮水印绉摺的裙子。

    

    一个人影向安安靠过来,好奇地问:“他就是骆伟?”涂上蔻丹的手指还往常棣华走过的草坪指过去。

    

    安安面对母亲那方的一个表妹后,照实说:“不是。”

    

    “不是吗?那人可惜了!”是吗?那你怎么反而喜上眉梢?安安在心里嘲弄表妹,开口护卫自己的男朋友。“怎么会可惜,骆伟又不比他差。”

    

    “真的吗?他人好帅耶。不知道结婚了没?”“不清楚。”这是她唯一可以透露给表妹知道的事。

    

    安安很快地借故离去,打算找寻母亲的身影。不幸的是,一路撞上三个安家倒戈的墙头草亲戚,劈头都是那好奇的一句,“他就是骆伟?”惹得她心烦,恶劣地驳斥回去,“他不是!”

    

    终于,她看到姐姐了,没想到安芋抱着小儿子跑过来,凶凶地质问:“等你一下午,你跑去哪里了?还有,那个男人是谁?你怎么给人家‘那样子’载着来?头发和裙子乱成这样,亲戚见了,闲话不断,纷纷议论不停。”

    

    安安累得连话都懒得说,宁愿避开姐姐,走回草皮的另一头,守在常棣华的机车旁。

    

    十分钟后,常棣华找上她,没想到吴文敏他跟在他屁股后,朝自己走来。

    

    两个男人在安安身前止步,吴文敏侧头对她笑一笑,才刚要开口,极度不悦的她便无礼地抢白一句,“不管你要叫他什么,总之,他不是骆伟。”

    

    两个男人闻言随即楞住了。常棣华以一种不敢领教她脾气的表情睨着她。

    

    风度修养俱佳的吴文敏则是好不尴尬的窘状,转身搭着常棣华的肩说:“棣华,我跟你介绍一下,这是安安,我太太的二女儿。真抱歉,大过年的,还把你约来谈生意。”

    

    常棣华回道:“不,您可别这么说,这事我早该打点好,却一直拖到现在,姑丈。”末句的姑丈还喊得亲切又大声,仿佛怕安安重听似的。

    

    安安神气娇威不再,口讷地问:“你叫他姑丈……你们……认识?”吴文敏不计前嫌,回头对她解释,“是的,我娶了棣华的姑姑,所以棣华当然是我外甥。”

    

    “你外甥?!”安安面对常棣华,口吻里夹着些许的指控,“可是……为什么我以前从没在吴家见过你?”常棣华好笑地瞥她一眼。“为什么你该在吴家见过我?”

    

    问得也对!安安一时词穷,改问:“好,我是不该,但当我在校园告诉你淡水吴家的地址时,你却连你们和吴家的这线姻亲关系都不提?你为什么不提?”常棣华和吴文敏迅捷地互换一个眼神,后者见话题倾向私人性质,找了一个借口离去。

    

    吴文敏走远后,常棣华才向安安解释,“我不是故意忽略,而是我不方便提。

    

    我姑姑和吴文敏之所以绑在一起,全是凭着长辈的媒灼之言,他们二十岁结婚,但婚姻状况从一开始就不融洽,我姑姑因此对吴家有诸多怨言。”

    

    安安马上站在他姑姑的阵营前,同攻吴家的不是。“我不怪你姑姑,只要任何有大脑的人都会讨厌吴家那一套做作的家规。”

    

    常棣华不理会她的偏见,继续解释,“我姑姑的性子烈,和吴家大大小小处不来,儿子、女儿也成群后,才在结婚二十五年后离婚。我姑姑一恢复自由身,便独自到澳洲进修珠宝鉴定学,不到一年便因车祸亡故。”

    

    “奶奶为此不谅解吴家的人,尤其当奶奶知晓吴文敏是为了要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才同意和我姑姑离婚时,更是讨厌吴家的一切事。也因此,我姑姑去世后,除了事业上的接触以外,吴、常两家双方往来甚少。”

    

    “这么说来,你今天专程来此,是为了和姓吴的谈生意,送我一程只是顺道施个小惠而已?”“你要这么愤世嫉俗的扭曲我的好意,也没错。”

    

    安安给他警告,“那么你要小心,姓吴的谈起生意来是六亲不认。”

    

    他眨了一下眼皮,反问她,“是不是就跟你炮轰敌人的嘴脸一样?”“是又怎样?”她拉长了脸问。

    

    “不怎样,只是一点都不仁慈可爱。”他说完,故意把头转开,宁看一棵树,也懒得跟她正眼相对。

    

    他说她不可爱!他说她不可爱!不可爱就不可爱,她也从没奢望他会觉得她可爱。

    

    反正他对她的印象已在她助封为虐、欺瞒常奶奶、赏给他一词耳光时恶化到底了。

    

    “我的男朋友可不会同意你的说法,他会告诉你,我仁慈可爱的本性是依人的好坏才显露的。”

    

    他闻言狂笑出声。“照你不随便显露可爱仁慈本性的说法来推,我和你继父都算不上好人,那你的男朋友一定快超凡人圣了。”

    

    安安没有笑,更不觉得他的话幽默,反而冷冰冰地盯着他,突然觉得他的笑比他那辆破车的老引擎还刺耳。她缓声慢道:“他即使超凡人圣,也不关你的事。”

    

    常棣华见她努力克己不发火的模样,懒散地收敛玩笑之心,安抚她,“是不关我的事。如果没事的话,我得进屋谈正事了。喂,有一件事必须让你知道,其实我很高兴认识你,虽然我们认识的过程有点崎岖坎坷,却也算得上有趣。咱们日后撞上后再聊了。”

    

    崎岖,坎坷!“常棣华,你……”安安只迟疑一秒,便拉住他的肘,急切的问:

    

    “可不可以再等一下?”他没甩开她的手,反而一脸贼相地反摸她的手背,一边摩挲,一边逗她道:“好啊!安安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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