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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是媒介不一样。而且,这些都不是什么新鲜的现代游戏。它们都是由最古老的巫术扶乩演化而来。”
扶乩是乩人将乩笔插在筲箕上,然后在沙盘上写字。写出来的字通常很难辨认,被称为天书,深受古代帝王的笃信。
夏芍没说要怎么样用扶乩之术占卜,她只道:“扶乩的记载源于东晋,唐时传入日本,后来传入世界各国。在日本,称为灵子术。在西方国家的灵学会里,主持扶乩的人,被称为灵媒,早就在世上流传很久了,而且也有预言很准的例子。”
“什么例子?”展若南忽然变成了好奇宝宝,曲冉也不知不觉放下碗筷,听夏芍说。
夏芍叹了口气,早就知道会越说越多,“远的不说,就说近的。光绪年间,燕京的高居士曾以隋代高僧天台步虚祖师的扶乩训文,预言百年大事。光绪帝的死期、宣统帝的继位、近代中国的几位领袖人物,都有预言。结果一一对照,全都应验。”
“哇哦!”展若南吹了声口哨,后头刺头帮的几名女生也听直了眼。食堂里的学生们离得近的听清一点,离得远的听不见,悄悄地询问在说什么。
“总之,你们以后没事不要玩招灵游戏找刺激。与阴人意念交流,损精气,对身体不好。”夏芍告诫道,有些话并没有多说。
普通人没有修为,招灵招来的都只是孤魂野鬼,像昨晚,招来只凶灵,那就请神容易送神难了。
“哦。”展若南过了好一会儿,才应了一声。好像似懂非懂,又觉得有点神奇。反正都是她以前从没听说多的,也不知道夏芍为什么知道这么多。
展若南当然看得出夏芍有很多神秘,但她不肯说,让她挠心挠肝的,很郁闷。
夏芍说完这些,见展若南安静了,就低头淡定吃饭。却没想到,没一会儿,展若南便“啪!”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她拍桌子的声音很响,整个食堂的人都跟着抖了两抖,夏芍轻轻蹙眉,抬起头来,“你就不能消停点?”
展若南却好像没听见夏芍的话,自顾自骂一声,“靠!居然真的有鬼!晦气!周末都跟我去老风水堂那里求道符,去去晦气!”
夏芍无语,以为她要说什么呢!
展若南却一盯夏芍,“你也去!肥妹,你也一起!老风水堂那边最近刚回来的唐老,跟三合会戚爷是八拜之交。我还没去拜会过呢,正好周末,一起过去。”
说起唐宗伯来,他可是香港现在无人不知的老人,圣耶女中的食堂又静了静。
曲冉看夏芍,夏芍面无表情,一脸淡定,神色不露。
“我不去,我有事。”
艾米丽今天来港了,她们约好了周末见。
☆、第三卷 香港斗法 第四十九章 艾米丽来港!
夏芍的真容除了张中先那一脉的人,玄门谁也没见过。她故意找茬,为的自然是试一试弟子们的心性。
周齐看见师父王守仁过来,便将刚才的事简略说了遍,他倒没说夏芍找茬,但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明摆着的意思。
王守仁一听就笑了,神态平和,摇了摇头看向周齐,“阿齐,你这性子啊,师父说过你多少回了,急躁!”
“师父,我刚才什么也没说。我告诉她这些符能用,结果她以为我为了多收钱,糊弄她。”周齐解释道。
“你这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说,我找茬?”夏芍眉一拧,就是在找茬。
而她这副找茬的模样,也让曲冉和展若南愣了愣。认识夏芍的时间不长,但她看起来真的不像是这种为了这点事爱跟人计较的人。
老实说,这跟她平时给人的印象不太一样。
“喂!大陆妹,一张符而已,要不了几个钱。你是不是那么缺钱啊?缺钱跟我说嘛!”展若南在后头,手插在裤袋里说道。
却不想,夏芍回头便看了她一眼。那一眼,目光有点淡,有点严肃,看得出来,她不是在开玩笑。
“呃,阿阿芍!”展若南一愣,以为夏芍瞪她是因为她对她的称呼,所以便改了口。但她接着就看向了徐天胤,对夏芍道,“这是你男人吗?没钱不会跟你男人要啊!开限量奔驰,没钱给你买张千把块的符?”
展若南这么一说,刺头帮的女生都看向徐天胤。那天晚上天色黑,就只能看出性情冷来,今天一见,才知道这男人五官完美到没天理!
但他看起来很奇怪,他女人在跟人为了张符吵架,他也不出声,不阻止。可他看起来也并不是不在乎夏芍,因为他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默默地注视,除了她,他就没看过别人。可如果说他在乎夏芍,那他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男人在这种时候,应该二话不说,掏出钱包来拿钱才对!
可徐天胤就只是看着夏芍,目光落在少女因找茬而生动起来的面容上,定凝不动。
而夏芍转过头去,不理展若南,继续找茬,“我说得难得不对吗?你们在这里卖符,就跟在商场里卖东西没什么两样。谁都知道,在商场里,挂起来的东西最贵嘛!那些堆在一起的,都是打折减价的便宜货。抱歉,我就爱逛折价区。我要便宜的,你给我贵的,你这不是故意想赚我的钱?”
夏芍拧着眉,一副胡搅蛮缠的模样,内心却先把自己给笑了一遍。她两辈子没做过这种胡搅蛮缠的人,今天算是过把瘾了。
夏芍戏演得显然很成功,看周齐的反应就知道了。
他被气得浑身直哆嗦,脸色发青,忍无可忍把符往桌子上一拍,“好!你爱逛折价区是吧?那这符的效果你是不是也想打个折?想的话你就来拿这桌子上的!全抱走也无所谓,一分钱不要你的!”
此时的时间刚好是中午,大部分人都吃饭去了,庙堂里的人不是特别多,但也是有人的。原本展若南一帮人的穿着打扮就很惹眼,夏芍又在这里找茬,早就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只不过,来来往往的人看刺头帮的女生们不像好人,所以不敢聚得太近,只是远远地往这边看过来。
而一些不是今天坐堂的弟子们听说这边有点事,也都从后头过来看看。
这时,一道男孩的声音从后头传来,“怎么了?有人踢场子?”
王守仁和周齐等四名弟子都在听见这声音后转身,见后头温烨双手交叠在脑后,无聊地迈着步子走了过来。但他还没走到,目光一眼落在站在弟子们身后的夏芍脸上,突然步子一停。
“呃。”
夏芍挑眉,抿着唇笑了笑,给温烨使了个眼色。
王守仁笑道:“没事,这位小姐来请符,有点小误会而已。”
温烨虽然是义字辈弟子,但他天赋很高,修为目前在玄门义字辈弟子里是最高的。说起来没人把他当义字辈弟子看,尤其现在张氏一脉在玄门算是有功劳的,就算是王守仁的辈分比温烨高一辈,对他的态度还是很和蔼的。
“她来请符?”温烨用眼白看夏芍,一副没看见她刚才使的眼色的模样,果断对王守仁道,“没事的王师叔,你不用对谁脾气都那么好。她就是来找茬的!找几个弟子,去后头拿把扫把出来,把她赶走!”
王守仁一愣,后头跟出来看情况的弟子们也跟着愣了愣。
“小烨!”吴淑吴可两姐妹跟在温烨后头过来,听见他这句话,脸上只剩下苦笑。
那是师叔祖啊!他要拿扫把,把师叔祖赶出去?
夏芍看着温烨,抿唇一笑,意味耐人寻味。
臭小子!
“喂!臭小子!你什么态度?你要拿扫把赶谁?小心揍你!”展若南在后头眼一瞪,对上温烨。
温烨吊着眼角看展若南,脾气不比她好,“赶你又怎么样!光头女!”
展若南顿时上前,后头的刺头帮也跟着呼喝起来,眼看着就要吵起来。
王守仁赶紧打圆场道:“呵呵,稍安稍安!几位,童言无忌,别放在心上。这位小姐,小孩子开玩笑,还请你别往心里去。”他边说边看向夏芍,笑容平和,“这位小姐,我弟子没骗你,那边桌上的符确实没有效果,那是弟子们练习用的。他们还没出师,你不信任他们是自然的。但是我还是想请几位抱持着一种宽容的心态。各行各业都一样,并非每个人生下来就是大师,没有实践的机会,年轻一代永远只能纸上谈兵。我们这些老人,总有不在的一天,将来都是年轻人的,何不多给他们点机会?这里的符,哪些能用,哪些不能用,我的弟子都告诉你了。他们确实有很多地方还不成,但贵在心正。但望这位小姐看在这一点上,刚才我弟子态度上的不妥,就请你多原谅了。我这个当师父的,先给你赔个罪。”
王守仁神态平和,语气感慨,说话的声音更是不大不小,刚好能叫庙堂远处看热闹的人都听见。
来求签求符的人,像展若南这帮人很少,大多都是善男信女。王守仁这番话,无论是对老人来说,还是对年轻人来说,都容易引起一些共鸣。当即很多人都点点头,看夏芍的眼神全都把她当成找茬的。
夏芍内心也在暗暗点头,那天清理门户的时候,听说王守仁的腿是怎么伤的,就知此人心正心善。但他在王氏一脉的时候,默默无闻,夏芍就怕他是个逆来顺受,过于软弱不太适合授徒。
但今天一看,她倒是放了些心。
此人心善平和,但也不会放任玄门的声誉受损而坐视不理,采取的方式也恰当,算是不错的了。
“师父!”但周齐对王守仁给夏芍道歉的事显然不理解,他神情急切里带点愧疚,显然是觉得自己连累师父放低姿态了。
王守仁摆摆手,不让他再说,只是对夏芍道:“这位小姐,你要是不相信我的弟子,我可以给你亲手画张平安符。你看这样如何?”
“那是不是白送给我?大师画的符应该更贵吧?”夏芍像是演戏演上了瘾,反口问道。
“你!”这回非但周齐怒了,连跟过来的弟子也都看不下去了,纷纷露出恼怒的神色。周齐一指夏芍,“师父!你何必呢?这女人根本就是来寻衅的!”
“嗯嗯。”温烨在一旁点头,转身欲走,“所以,我还是去后面找扫把吧。”
吴淑吴可两姐妹苦笑着拉住他,看向夏芍。她们知道夏芍的身份,因此觉得她定然是有她的用意。
“这位小姐,世上任何事都没有不劳而获的道理,所谓有得必有失。你若真是手头拮据,这符我可以送你,但只要这符不曾失效,在你手上一日,你就必须日行一善。将福德给予他人,来换你所得的福报,如此方可圆满。否则,白白得来的,日后总有偿还的一天。”王守仁对周齐摆摆手,看起来还是不生气,只是笑着对夏芍道。
夏芍闻言微微垂眸,这才点头满意笑了。
周齐等年轻的弟子,却是神色不岔,不能理解王守仁为什么愿意把符送给夏芍这种人。周齐道:“师父!干嘛要送她!你觉得她这种人,会日行一善么?”
“就是!”弟子们都愤怒了,一个个愤慨地看向夏芍,恨不得把她撵出去。
吴淑吴可两姐妹苦笑着看向夏芍——师叔祖到底想干什么呀?
而夏芍这时总算是看向了弟子们,问:“哦?你们觉得我不像是会日行一善的人,那你们说,你们师父为什么还愿意把符送给我呢?”
“那还不是因为你胡搅蛮缠!我们师父向来心善,你就是看他好说话,讹上他了呗!”周齐怒道,“他腿脚不便,身体也不太好,看病治病花费不少。我们也不是心疼这一张符的钱,但就是送,也不送你这种贪图便宜的人!”
“我贪图便宜?没错!”夏芍一笑,竟然点了头,但她的笑容却跟刚才不可理喻的样子很不一样,“我就是要问你们,你们师父看不出来我胡搅蛮缠,贪图便宜吗?既然他看得出来,为什么他还愿意让我占这个便宜?”
周齐等弟子一愣,看向夏芍。他们自是看得出来,她此时神态悠然从容,与刚才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看得他们莫名其妙,一时不知怎么答。
王守仁坐在轮椅上也愣了愣,跟着弟子看向夏芍。
这戏剧性变化的一幕,让堂上的人都怔愣地往夏芍望来。
只见少女负手中央,抬眸问:“我欺你们、侮你们、看轻你们,未曾贪图到你们的便宜,你们便恼我、怒我、群起而攻之。而我真正占了你们师父的便宜,他却反而劝我向善,你们看出区别在哪儿了么?”
周齐等弟子一愣。
“差距。”夏芍扫一眼弟子们,“这就是修心上的差距。我若真的听了你们师父的话,日行一善,积善积德,那便是你们师父功德一件!我若是不听,白捡了便宜回去,日后自有我还的一天。到头来,我真能占到你们师父这张符的便宜么?你们到底为什么恼,为什么怒?”
弟子们又是一愣。不仅是愣,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