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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现在才五十岁,徐彦绍就是共和国的中央委员,而徐彦英已是京城党委的宣传部长。再加上徐彦绍在检察院工作的妻子华芳,和徐彦英的丈夫刘正鸿,徐家可谓位高权重。
而且,一般来说,像徐家这样位高权重的家庭来说,从政就是从政,子孙基本不碰军界。而军界的家庭,子孙基本不从政。这不仅仅是在哪方面有人脉,好晋升的问题。而是从国家的角度,总不能让一家独大,军政一手把持。
但徐家是个特例。
徐天胤独闯军界,并且已是共和国最年轻的少将,手握军权。
如果不是当年他父母的死,许徐家也不会出这么个独在军界的子孙。
当年的一件事,对共和国军政两界的影响持续二十多年,京城权力圈子里的人对此自然记得清楚。徐天胤父母的忌日,在圈子里不是秘密。
只不过,今天华夏集团旗下诸公司落户京城,又是慈善拍卖,又是庆功舞会,他们都被这事吸引了注意力,倒忘了这么件大事!
此刻被隐晦地提起,众人纷纷看向徐天胤和夏芍,目光纷杂且怪异。
徐天胤一天都陪着夏芍,他父母的忌日,为什么不去陵园祭拜?还有,夏芍已经答应徐天胤的求婚,未来公婆的忌日会不知道?选在今天这日子又是剪彩又是拍卖又是舞会的,是不是有点不太敬先人?
徐老爷子向来重礼孝之道,这样的孙媳妇,老爷子真会同意过门?
众人自然不知道,今天这日子是早半年就定下的,那时候夏芍还不知徐天胤父母的忌日。
众人也不知道,今天夏芍早晨开业剪彩,本可以穿红,却以绿代红。今晚也该隆重,却穿得素淡。
但这些众人是不知道的,徐天哲和刘岚也不知道。但他们知道,徐天胤向来不在今天祭拜父母,而是在前一天,他生日那天。
但这时候,两人并没有多解释,刘岚甚至垂眸,目光闪了闪。
这是个机会。
虽然外公有同意这女人进徐家门的意思,但现在还没正式承认,外面没人知道,这女人也不知道。如果趁着这时候,她说句模棱两可的话,让外界猜测外公可能不满,也让这女人以为外公不喜欢她,那她会不会知难而退?
反正,她说的是模棱两可的话,猜错了也是别人的事。想来外公也没办法太追究她。
这样想着,刘岚脸上虽没表现出来,夏芍却早已将目光落在她身上,冷沉。
她不是个常生气的人,情绪想来算得上平静,这一刻却愤怒。比上午公司混进赝品还要愤怒!
她看向徐天胤,他早在那人隐晦地提起父母的忌日时,便身子似震了震。他穿着笔挺的西装,挺直的背上像落了霜雪。
夏芍为此愤怒,这些人,毫不忌讳地提起别人亲人的忌日,只为验证他们的猜测。为了利益,不惜往别人的伤口上撒盐,还用一副不孝的眼神审视别人——无耻!
而那两个血缘上称为亲人的人,明知徐天胤的习惯,却不多表示。彬彬有礼的那个人此刻垂着眸,好似因提起今天这日子而沉痛。高傲如孔雀的那人此刻也垂着眸,好似也沉痛。但她的气息却瞬间松了下来,与之前的敌意全然不同。
以她的修为,岂会连这点看不出来?
混账!
他们生活在京城,光环笼罩浮华无限的上流社会,而徐天胤生活在国外,世界各地黑暗笼罩暗刀暗枪的危险地带。不同的生活环境,早就不同的人。他们与他接触少,经历不同,没有共同语言,夏芍理解。但这不代表他们可以如此,因为没有感情,便忘记血缘。
徐天胤此刻气息已极度危险,他低着头,眼神如受伤的孤狼。那些试探的用道德的目光审视他的人已发现不对劲。徐天胤低着头,他们看不见他的眼,却莫名感觉发冷。
徐天哲一惊,转头看来。
夏芍一把握住徐天胤的手,安抚他,同时抬眸,看向徐天哲。
她微笑,在徐天胤气息冷厉,徐天哲震惊的目光里微笑,笑得不合时宜,笑得徐天哲莫名其妙。
莫名其妙里,他微怔。
夏芍毫不避讳的,在拥挤的圈子里,那个只有他能看得清的角度,用指尖快速划着什么,然后他看见她指尖一弹,对准前方,那名隐晦地提起徐天胤父母忌日的官员。
徐天哲看不见那道虚空制着的符空气里划出金色的光,但他目光奇怪,觉得那手势奇怪。这是他二十七年浮华的人生中从未见过的手势。看着陌生,感觉不像是现实中该出现的手势。
徐天哲用奇怪的眼神看向夏芍,却看见她的微笑,悠然里带些凉薄,带些深意。
这个时候的徐天哲,还不理解夏芍这笑的真意。
但明天起,他会懂。
只要他看那乱说话的人的下场。
而这时候,夏芍不多言,她制符之后,见刘岚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这时候才后知后觉发现气氛不对,刚抬起头来,夏芍已经说话了。
“这件事我也是最近才听说,那时候公司庆典的日子已经定了,请帖也已发出去,实在不能改了。所以,我们昨天已经去过陵园了。今天来出席公司典礼,已经禀过老爷子了,老爷子是知道的。”夏芍说得不紧不慢,周围的气氛却整个来了个颠覆!
刘岚霍然抬头,看向夏芍的目光不可思议、震怒、怀疑交织——她什么时候禀过外公?她都没见过外公!她敢当众撒谎?
但随即,刘岚又惊疑,夏芍当着她和徐天哲的面撒谎,她应该没这么大的胆子。那、那难不成,她和外公真的见过?
什么时候的事?
徐天哲显然也想到这一点,刚才夏芍奇怪的举动已暂时被他放下。刚才的怔愣过后,他又恢复谦和有礼的微笑,只是望向夏芍的目光略深。
而周围的人震动却是不少!
夏芍见过徐老爷子了?今天徐天胤全天陪着她,是老爷子的意思?
当着徐天哲和刘岚的面儿,没有人会认为夏芍敢撒谎。那就是说,徐老爷子点头私下里承认了夏芍?
有人惊疑,有人目光躲闪,为刚才的试探。有人则马上堆上恭维的笑容。
夏芍连看都没看这些人,她直接看向刘岚,“刘小姐,去休闲区坐会儿聊聊吧。我们初见,年纪也差不多,我想有很多人生理想,值得聊。”
夏芍说得慢悠悠,意味深长。
刘岚听着这话,本能不舒服,她下意识要拒绝,她才不想跟她聊!
但她没拒绝得出口,甚至连一个嫌恶厌弃的眼神都没来得及飘出来,眼神便变成了怔愣。
怔愣之后,是惊恐。
她、她的嗓子怎么发不出声音了?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了!
刘岚的表情和眼神都是惊恐,看得周围的人莫名其妙,谁也不理解她为什么这时候是这眼神。但却看见夏芍对众人点头致意,人群让出一条道儿来,夏芍挽着徐天胤的胳膊走在前头,刘岚迈起脚步跟在后头,很配合地去了休闲区。
徐天哲目光有一瞬的怪异,这时的他,自不知世上除了权钱,尚有奇门江湖一类人存在。他也没看见夏芍指尖儿轻轻的那一掐,但见刘岚跟着过去了,他便也想过去。周围的人却在这时又围上,开始询问老爷子意向的事。
刚才夏芍这么一说,这些人自然是想问个明白的。
而休闲区,夏芍带着刘岚走过去。展若皓和曲冉已经回来,发现戚宸不见了,展若皓目光急切,正打着电话,夏芍过来的时候,正见他把电话挂上,舒了口气。
“你在这里坐会儿。”展若皓对曲冉道,然后抬眼看了眼夏芍,便出了舞会大厅。
戚宸没走远,就在楼下。
曲冉的目光跟着展若皓出去,但随即又收回来,看向徐天胤,吓得往后退了退。
徐天胤眼神发冷,冷得让人看一眼浑身打颤。展若南和柳仙仙吵到旁边却了,俩人嗓子都哑了。
夏芍没管,她坐下来,看向脸色惊恐的刘岚,笑了。
☆、第四卷 啸咤京城 第二十三章 给我乖乖的
休闲区,夏芍和徐天胤一起坐着,对面坐着刘岚。
三人一坐下来,元泽便起身,看了眼周铭旭和苗妍。两人会意,起身有点担忧地看看夏芍和冷得吓人的徐天胤,但最终选择不打扰,走向了舞池。
曲冉立在原地,看看旁边不远对峙的展若南和柳仙仙,再看看元泽、周铭旭和苗妍,最后跟着三人去了。
远处,龚沐云、李卿宇、罗月娥等人早知徐家人来了,见夏芍和刘岚一起去休闲区坐下,虽有担忧,却始终没过来。
此刻,休闲区成了一块相对独立安静的专区,转为夏芍和徐家人的这次会面而设。
夏芍对着刘岚缓缓一笑,刘岚看着她的笑容,觉得百般不舒服,但却在这时发现自己身体的自主权回来了。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这种诡异的事简直就像是撞鬼一样,刘岚惊恐且疑惑,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她没法去想,因为以她的阅历,根本就想不到这件事是有人所为。她将其归为神秘事件,在发现身体能动了,又愣又喜的时候,面前递来一杯茶。
侍者刚送来的。
“千金小姐,想必茶比香槟适合。刘小姐,请用。”夏芍微笑着给刘岚递上一杯茶。
刘岚看着她,总觉得她姿态漫然优雅,分明比她小,却不知哪里来的宁静雅致的气韵,倒好像比她年长许多。没来由的,她不喜。
刘岚盯着面前的茶,夏芍递来的茶,她连动都不想动。但不知怎的,想了想,又端了起来。
终究是出身好,刘岚端茶品茶的动作一看就受过指导,一分不错,动作自如。只是品过一口,放下茶杯,轻笑,带些微嘲,“华夏集团连个茶师也请不起?这茶泡的,真不讲究。”
夏芍垂眸微笑,不语。只是端起茶杯来,闻香,品茶,分三口品尽。
刘岚见夏芍举止姿态都是不错的,眼里却仍生出微嘲。普通家庭出身,就是普通家庭出身!为了进上流社会,看样子也下过功夫,还学过品茶的礼仪。不过,学得再多,也终究是外行,这么难喝的茶,也能喝得进去!
土包子!
“确实。”夏芍放下茶杯,轻笑,竟然赞成刘岚的话,但却转口又道,“这茶出身是好的。碧螺峰上,春季采制,挑芽尖儿最嫩的那一叶。出身上品,品级上品,就是不知怎的,坏了滋味。可见,出身上品的东西,也未必滋味好。好与不好,还得看茶师后天的手艺。不然,白费了这出身。”
刘岚一愣,随即皱眉。她从小浸在上流圈子里,听话最是拿手。什么话是假大空,什么话有深意,她最是听得懂。她听夏芍这话,自然是话里有话。不过,什么叫出身上品,坏了滋味?
这绝对是指桑骂槐!
“不过,滋味再不好,我也觉得,问茶品茗之道养的是心性。纵然这茶不是茶师沏的,也是侍者费了番工夫的。”夏芍闲闲说着,看一眼刘岚眼前放着的,仅品了一小口,就弃之不动的茶。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了,再笨的人,也能听出对方在审视她的礼貌问题。
刘岚一怒,冷笑,“行了!你不用含沙射影指桑骂槐了,我听得懂!”
“听得懂是好事,说明刘小姐是聪明人。”夏芍一点也不反驳她刚才话里有话的事,还是那般慢悠悠的气度。
刘岚便一皱眉头,她总算回过味来,发现为什么她听夏芍说话总是不舒服了。这“刘小姐”怎么听怎么别扭,从小到大,京城的圈子里,都不这样叫她的。这称呼陌生,她总要反应一阵儿。
但刘岚随即便怒上心头,看着夏芍。她想嫁进徐家,不讨好她也就算了,她也不稀罕!可她竟然指桑骂槐地骂她,还敢承认?
这女人,到底得有多狂?
“用不着你夸奖我,我倒觉得你不怎么聪明。”刘岚冷哼一声,看向夏芍,“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不用拐弯抹角。你是什么身份,你自己心里清楚。配不配得上徐家,你也”
你也清楚。
刘岚是打算这样说,但她没说完。
徐天胤从夏芍身旁抬起头来,他的目光不是冷,而是暗。黑暗里生存多年令人胆寒的暗,深邃不透的死海,望进去,就像被深海汹涌恐怖的漩涡卷入。恐惧,无助,下一秒就是死亡的感觉。
刘岚嘴一闭,咬着了舌头,疼得她眼里顿时雾蒙蒙,但那雾蒙蒙里生出的却是恐惧。她看不太清徐天胤,却听见一句冷得不含感情的话。
“你是什么身份,你也清楚。”
声冷,语调冷,眼神更冷。
刘岚一愣,纵是恐惧当头,也禁不住懵住,想:这话什么意思?
“徐家的事,轮不到外人过问。”徐天胤冷极的话再度入耳,“不配。”
纵使刘岚这时脑筋发懵,又被吓住,反应不灵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