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斌儿猛一转头,循着声音望去,只见在一株大树底下,隐约地躺着一个人,他看了半天,这才轻手轻脚地向那株树下走去。
果然!树下僵直地躺着一个人。斌儿俯身一看,不由狠狠地骂道:“哼!杀人灭口,好毒的手段,荆大田,要被我追上了,不剥了你的皮才怪。”
原来地上僵卧的正是许自成,背上插着一把尖刀。斌儿骂声甫落,半空中忽传来一声刺耳冷笑,接着又道:“小子!荆大爷等你多时了,我早知你会来送死,还是早点和许自成作伴走吧!”
跟着又是一声“打”!数点寒星,分由四面打来。
斌儿不知埋伏了多少人,急忙双足一点,纵落树上,微一打量,二次腾身纵起,身形落地时,单足再点,直向荆大田隐身处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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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妙手空空先生
斌儿实在恨透了荆大田的奸险无耻,所以不顾暗器袭击,猛扑过来。
两个起落,斌儿已来到荆大田身藏之处,但是哪还有荆大田的人影?只有三个花子隐身树后,盲目不断地发出暗器。
斌儿接捺不住心头怒火,肩头一晃,已向三人扑去,落地时,一个转身,出指如风,闪电般点了三人死穴。
他不稍停留,又向左面扑去,但这时林内又静悄悄的,恢复了原先的死寂。他在林内转了一圈,也没找到一个人,只好向林外走来。
就在他即将走林外时,突然林外啼幸幸一声嘶叫,斌儿暗道“不好!”双足用力,急向林外纵来,远远看见一条黑影,飞身骑上自己坐马,就待离去。
斌儿心中一急,忙自怀内掏出一颗铁棋缥,振臂打出。遂见马上之人,应手栽倒,斌儿上前一看,原来又是一个花子,被铁棋镖打中右太阳穴,斌儿谨记长老嘱咐,忙用匕首将铁棋子抠出,擦去血迹,揣人怀内。
斌儿看着自己血腥的双手,不由打了一个寒噤,两双手也微微地有些颤抖。
怔了一会儿,他想他们既然都走了,定是另有什么计谋,不然,他们那么多人,又何必躲我呢?沉思片刻,就在尸身上将双手及匕首抹擦干净,然后飞身上马,直向东边追去。斌儿催马,一气直追,天亮时已过罗山,他又跑了一阵,前面忽有一条小河横阻去路,他四下打量,并无渡船过河,只好沿着河向下流走去,方走两步,陡然一阵喝声,自上流传来,他愕然一惊,暗暗忖道:“该不是丐帮两派在此火拼吧?”
遂一勒丝缰,急向上流驰去。
转过一处矮林,就见前面空地上有两人在舍命拼斗。
其中一个中年人,正是自己怀疑的妙手神偷,另一个弱冠之年的人,身材稍高,气度轩昂。
斌儿来到近前,勒马旁观。
只见那青年人,手中一支长剑,灵活奥妙,举步进招,神态悠闲,打来轻松无比。
再看那中年汉子,已显得技细力穷,处处捉襟见时,险象环生。
斌儿暗道:“大概这妙手神偷又向那人下手,被人家发现了才打起来的。”
他不希望青年将妙手神偷置于死地,但也不希望妙手神偷就此逃走,因为他要向他追回失宝金光蛇皮呢。场中二人,妙手神偷贾亚已被迫得气喘吁吁,连连后退。
斌儿见那青年所使剑法,甚是眼熟,但一时又想不出这是什么剑法。
这时,那青年人左手一领剑诀,右手剑一招“长虹贯日”,只见寒光闪闪,由上而下,直取妙手神偷贾来咽喉。
贾亚蓦见寒光一闪,剑尖已距面门不满五寸,当下吓得亡魂丧胆,上身急向左闪,不知是立足不稳,还是有意如此,只见他一个跄踉,斜向一旁冲出四五步远,一个立足不稳,跌倒地上。
那青年人一招走空,接着又见贾亚跄踉摔倒,当下更不怠慢,双肩一晃,已扑到贾亚面前,手中剑凌空划了一圈,跟着剑锋一转,疾向贾亚胸口刺去。
斌儿在一旁轻声惊呼道:“啊,惊天动地!”
贾亚摔倒地上,陡见一条人影飞扑而至,他已是惊弓之乌,心中一急,忙的鲤鱼打挺,就待翻身纵起,正在他身形甫离地面,蓦见剑尖疾向胸前刺来,自己挺身上迎,无异是自求速死。
他已躲无可躲,自付必死,心中一凉,全身劲力一松,“叭啮”一声,又复平卧地面,双目一闭,静待死神降临。
说时迟,那时快,看看青年人剑尖即将沾贾亚胸前衣衫时,突然,一点寒星,带着一丝风声,疾如流星般向下刺的长剑打来。
青年人虽然即时惊觉,但因用力过猛,无法变招,就觉手中长剑随着响声,向旁一斜,而且像被什么推动着地,快速地插入地面。
贾亚闭目等死,忽听骼地一声,睁眼一看,就见那柄长剑,斜插在自己肋旁两寸的地里。
他忙一跃而起,停身在五步以外。
那青年也忙将剑拔出,后退两步,正想破口大骂,忽一眼瞥见身前四五尺的地上,有一颗铁棋子,在闪闪发光,他满面惊异之色,低低地呼道:“啊!铁棋镖!”
贾亚一听呼叫“铁棋镖”,也惊愕地顺着青年人的眼神向地上望去,果见一颗耀眼生光的铁棋镖落在地上,他忙抬眼向四处扫索,想看看究是何人发出的铁棋镖救了自己。
此时,斌儿已飘身下马,缓缓向这边走来,一面拱手说道:“请这位兄台高抬贵手,饶他一命,小弟和他也有一笔帐要算。”
那青年人愕然问道:“这铁棋镖是你的?”
斌儿微一点头,道:“小弟因见兄台剑法凌厉,招术神奇,故不及招呼,贸然出手,失礼之处,还望多多原谅。”
那青年人又道:“阁下可是铁棋镖老前辈的高足?”
斌儿迟疑了一下,道:“不是,但这棋子却是铁棋镖老前辈所赐。”
那青年人双眉微挑,沉默片刻,冷冷地道:“好!就冲这颗铁棋镖,今天饶他一命!”
说罢,双足一点纵出两丈多远,接连两个起落,人已消逝在远处。
此时,在一旁发愣的妙手神偷贾亚忽顿足急道:“咳!不能让他走呀,不能让他,……”斌儿面容庄童冷冷地道:“已去远了,还是谈谈咱们的事吧,我的蛇皮呢?”
妙手神偷贾亚慑懦地道:“被陶振武拿走了。”
斌儿急问道:“陶振武是谁?”
贾亚向远处一指道:“就是刚才走掉的那小子!”
斌儿久闻江湖上步步荆棘,人人诡诈,对他所说似乎不十分相信,两眼凝望着他,一语不发。
贾亚似也看出斌儿猜疑,当下忙道:“不要说在铁棋缥前,我不敢说半句假话,就是平时,我姓贾的也是敢作敢当,刀放在脖子上,也绝不会哼一声。”
随着又向斌儿直认盗取蛇皮,至于和陶振武比拼,乃是因为在数月前与他开过一次玩笑,使他狼狈万分,这次狭路相逢,硬抢去包袱以为报复,他不甘心宝物被抢,故才出手相拼。
斌儿见他说话,神色之间似有一股凛然正气,判断他所说定然不假,但一时又委决不下是追蛇皮呢,还是追令符呢?他沉吟片刻,然后问清陶振武家乡居处,捡起铁棋子,纵身上马,就待离去。
贾亚身形一晃,挡在马前,抱拳道:“铁棋嫖两次救我性命,终身难报,今愿随侍公子,俟机取回蛇皮,以报答公子救命之恩,还望公子不以小的愚蠢,赐予收留。”
斌儿忙离鞍下马,闪在一旁,摇摇头:“不行,我自己都无家可归,而且我年纪这么小,怎么能收你作做随侍呢?快请起来,如你不弃我们做个朋友吧,不要再公子公子地喊,我叫林斌!”
贾亚仍是长跪不起,俯首答道:“小的不敢,还望公子收留,成全小的心愿!”
斌儿见他甚是固执,心中左右为难,思忖片刻,也没有更好的办法,遂双足一点,纵落马上,欠身道:“如此在下实难从命,只有再见了。”
说罢双腿一夹马腹,疾驰而去。
此时,晓风轻轻拂过,令人有微微的寒意,旭日正突破了云层爬起来,和熙的阳光,普照大地。
斌儿一路狂奔,但却不见荆大田半点踪影,眼看已是晌午,遂在一处小镇打过尖,不稍停留,随又急急上路。
他催马一气飞驰,看看天色,差不多已是西未时分,前面正是汉川县城,只得找一家客栈住下。
斌儿一夜未睡,又经长途跋涉,已是非常疲累,所以胡乱吃了些东西后,立即和衣躺在床上,不消片刻,已自呼呼睡去。他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卯辰之交,忙翻身坐起,一眼瞥见桌上有一纸条,他一面暗怪自己粗心大意,一面惊诧地取过纸条,只见上面写着寥寥数语:“公子台览:偶闻丐帮将有不利公子之举,特为禀知,还请一路多加小心。”
下面署名是贾亚叩,斌儿看罢,当下即将纸笺撕碎,算清房饭钱,出门上马,向东而去。
他信马由缰,徐徐前行,隐隐觉得身后有人跟踪。
这时已出汉川县城,数十丈外即是一片密林,斌儿一见,童心又起,暗想还是到树林里捉迷藏吧!心念一动,疾催坐下马,眨眼工夫已到林前。
蓦见密林内,同时闪出几条人影,个个蓬头垢面,身着百补鸩衣,一看即知俱是丐帮中人。
为首一个嘿嘿一声冷笑,道:“好小子,乘人之危,杀害本帮三老万师叔祖,盗走秘笈令符,现又杀死信阳许自成,及另外四个弟兄,嘿嘿!要不将秘笈令符一并留下,小子,你也别想走了。”
斌儿听罢,怒道:“你别血口喷人,万老前辈非我所害,秘笈令符都是他老人家给我的,许自成死于贵帮人手中,我还要找这个凶手呢!”
说罢,见当前情势难以善了,就纵身下马,立在当地。
左边一人哼了一声,道:“小子好狡猾,你既不是丐帮中人,万师叔凭什么将天下人人梦寐以求的秘笈令符给你?别赖了,乖乖地拿出,不然……”右首一人跨前面步,向众人道:“别跟这小子废话,先把他逮住再说!”
说着,一挥手中的打狗棒,当先向斌儿迎面打来。
其余几人见他一出手,也不约而同地拳脚棍棒,一齐向斌儿身上招呼。
斌儿不愿生事,一边后退躲闪,一边连向众人解释,无奈七人不加理会,反而施出全力,齐向斌儿扑来。
他见这些人不可理喻,不由忖道:“一定是荆大田这厮嫁祸于我,看来是百口难辩了,我还是追赶那厮要紧,和这些人有理也说不清。”
当下,打定主意,不再闪避,展开身形,脚踩归藏七星步,犹如穿花蝴蝶般,围着众人一阵疾走。
他拳掌齐挥,巧妙地分别围着七人各转一圈,只见七个人按着出手次序,先后跌卧地上,昏死过去。
斌儿望着七人,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上马离去。
一路上,不断有丐帮中人拦劫,但武功都甚平常,斌儿很轻易地就把他们打发了,但为了不愿与丐帮加深仇恨,所以对所有拦劫的人,只是点到为止,虽然如此,每遇一次拦劫,他的心就加深一重忧虑。
这一天落日时分,斌儿来到豫皖交界的一个小镇,此镇虽小.但因地处南北要行,客商云集,所以非常繁华,大小客栈不下十数余家。
斌儿在一家门口下马,连字号都没看一眼,店伙接过马后,他疲惫地走进店里。
他草草用毕饭,回到房里,心想早些休息,忽见店伙领进一个小花子来,他向斌儿打量一阵,然后自怀内掏出一封书信,双手递给斌儿,转身就走。
斌儿急忙拆开阅看,上面写道:明日午时,务请驾临悦宝楼一晤。下面写的是:丐帮掌刑堂主楼道直。
斌儿看到最后,大吃一惊,心想怎么竟将铁拳楼道直也引出来了?看样子,自己和丐帮这个结是结死了。但他转念一想,既然丐帮长老来了,总不会不讲理,当面解释清楚,免得误会更深,万一弄僵了,找出癫丐任一飞来,也总可解决了。
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睡,整个脑海里,完全是秘笈,令符,楼道直,荆大田,许自成。他心思重重地又坐起来,出了房门,信步走到店外。
这时,正是华灯初上,夜市方始的时候,满街人来人往,热闹非常。
斌儿转过一处街角,突然,暗处闪出一个小花子,拦住去路,伸出两手,意似要向斌儿讨钱。
斌儿定睛一看,愕然一惊“啊!”
他啊了一半,随为那小花子的眼色阻住底下的话,他偷着向左右扫了一眼,自怀中掏出一些碎散银子,放在小花子伸出的手里,昂首阔步,扬长而去。
但在他与小花子擦身而这时,小花子轻声说道:“快回店去!”
接着向斌儿背后连连作揖,并高声称谢。
斌儿一边缓缓走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