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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航玉女卜秀兰怎肯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她为人虽心慈手软,但身为女人,对情天一魔却恨之甚深。
一声带着严肃意味的轻笑,从慈航玉女卜秀兰口中发出。
情天一魔崔无忌反应极快,耳中微觉有异,身影幌处,向前射出一丈转过身来,目光落在容光照人的慈航玉女卜秀兰脸上,顿时大吃一惊,心中暗忖道:“此女轻身工夫高妙,能够不带一点声音的掩到身后,只怕不是一个好惹的雌儿。”
慈航玉女卜秀兰发音清越地道:“你就是恶名素着的情天一魔崔无忌么?”
情天一魔崔无忌眼看慈航玉女卜秀兰语意虽然不善,却声音和悦,不由色心又起,干笑道:“你既知老夫的盛名,还不乖乖侍候。”
慈航玉女卜秀兰眉一扬道:“你知道这里是什么所在?”
情天一魔崔无忌色眼眯眯的道:“此处山深林密,幽雅宜人,你这话问得老夫心痒难熬,想不到你还是一个知情识趣的人。”
慈航玉女卜秀兰粉面一沉,怒喝道:“玉箫仙子静修之地,岂容你胡言乱语,还不取出兵刃领死!”
情天一魔崔无忌自然知道玉箫仙子的难惹难缠,却不相信慈航玉女的话,当下邪笑道:“你不要虚声恫吓,卓老婆子驻颜有术,素有艳名,老夫正好一箭双雕……”
他一语未了,忽然,“哟!”了声带惊怒吼道:“谁!”嘴角渗出滴滴鲜血。
原来有人在暗中用摘叶飞花的手法,赏了他一根松针,穿颊而过。
接着左边枝叶一分,应声走出一个身穿白色衣裳的中年美妇来,朝情天一魔崔无忌一寒脸,两道刺眼的冷芒,看得情天一魔心头一震。
来人正是玉箫仙子卓雪梅,她自会过沈元通之后,办了一点个人私事,却没有查出多指神偷漆七的下落,她因为答应了沈元通,不能不替他办到,所以决计先回到隐修之地,取几样随身应带之物,然后继续追查,预备不找到多指神偷暂不回山。
想不到正碰上情天一魔崔无忌正在打一个年轻女子的主意。
她并不认识慈航玉女卜秀兰,慈航玉女卜秀兰也想不到玉箫仙子仍会这等年轻。
玉箫仙子何等脾气,岂容情天一魔崔无忌如此乱说,污了她隐居之地,当时便出手给了他一松针,人也缓缓的走了出来,并朝情天一魔崔无忌一步一步的逼去。
情天一魔确被玉箫仙子出手的松针,打破了色胆,意识到这个中年女人不大好惹,色厉内荏的问道:“你是谁?”
玉箫仙子冷森森的道:“你不是连我卓老婆子也看上了么?”
这一句话,当时更把情天一魔崔无忌的三魂七魄吓出了泥丸宫,不要说他,多少比他更为厉害的脚色,听了玉箫仙子的声名,也莫不心寒胆裂。
玉篇仙子一向心狠手辣,遇上不对味的敌手,必定先折磨够了,然后才让对方在百般痛苦下死去。
这时,情天一魔才真正的意识到自己生命的可危了。
他出自真情的颤声道:“晚辈实不知老前辈隐修此间,出言无状,还请老前辈高抬贵手,从今以后,晚辈誓不再入大洪山一步。”
他鬼眼四溜,脚下朝有利的地方缓缓移动,伺机逃命。
玉箫仙子哈哈笑道:“你想走!”
情天一魔崔无忌被说得毛骨悚然,不敢再事稍动。
玉箫仙子又冷冷的道:“你这话等于白说,你就是真的有心向善,我老婆子也不能改变数十年来的习性,你还是自己识相一点,免的我老婆子动手。”
情天一魔崔无忌全身一颤道:“你真要致我于死地了?”
玉篇仙子阴森森的道:“何止要你的命!”
情天一魔崔无忌慑于玉箫仙子的盛名,不愿出手硬拼,以免有失,不惜做出可怜兮兮的乞命状,这乃是他奸巧之处。
可是这时玉箫仙子的话,已明示他毫无生路,他岂是甘愿受死之人,当时凶心一横,态度陡转,声似夜枭地嘿嘿干笑道:“你道我真怕了你么?有什么手段,尽可旅展出来。”
玉箫仙子果然不同凡俗,心念动处,莲步轻移,身影一闪,忽然举手向他脸上掴去,口中骂道:“你的胆子真还不小。”
她掴出手掌并不十分快疾,情天一魔崔无忌连闪了几闪,却未闪躲得开,只听清脆一声,情天一魔崔无忌整个人退了一步,鬼脸上现出一个清晰的掌印,接着唇角也渗出鲜血,显然这一掌打得不轻。
情天一魔崔无忌想不到玉箫仙子毫无前辈人物的风度,说打就打,使得他措手不及,脸上开花。
这一掌把他刚起的凶焰又揍灭了下去。
这时的玉箫仙子,不让情天一魔再产生反抗的念头,冷笑声中,趁着情天一魔微一失神之际,玉指一伸,点在他“玄机”穴上,情天一魔全身一阵战僳,功力尽失。
其实真要说起来,情天一魔的功力虽不及玉箫仙子多多,但也绝不会在一招之下,便被受制。
只因他先对玉箫仙子的威名有了怯意,失去斗志,又被玉箫仙子乱了心神,失了先机,于是便这样莫名其妙的被玉箫仙子点了穴道。
这也可说是他数十年作恶的报应。
玉箫仙子制住了情天一魔崔无忌,脸上没有了怒气,格格娇笑道:“你还有什么可说?”
情天一魔已知难逃一死,不由怒视道:“乘人不备,算得什么人物!”
玉箫仙子脸泛春花道:“我一生之中,不择手段,不好虚名,管他是什么人物,只要你认为我服侍得舒服便好了。”
她说着玉指一挥,又连点了情天一魔数处大穴,出手如风,完全用的是绝毒的手法。
然后玉容一整,又道:“我用比错骨分筋更厉害三分的‘百蟮啃心’手法,点了你五大主脉,半个时辰之后,你便将逆血反流,百蚁啃心而死。在你未死之前,我有几句话问你,你如答得爽快,我也便给你一个痛快,否则,莫怪我让你哀号三天三夜。”
情天一魔崔无忌冷汗直冒,语气也软了下来道:“只要你给我一个痛快,你问什么,我知无不言。”
玉箫仙子想了一想,问道:“你在万洋山庄是什么身份?”
情天一魔一怔,道:“你如何知道万洋山庄?”
玉箫仙子秀眉一剔道:“我只要你答话!”
“万洋山庄没有一定的组织,我也没有一定的身份,只是奉命行事。”
“你奉谁的命令行事?”
“以飞鸽传命,却不知何人主使。”
“以你一生为人,会甘心做这不明不白之事么?”
情天一魔凄然道:“身不由已!”
“你受了什么挟制?”
“内服绝毒之药。”
“巴东围击多指神偷之事,可有你的份?”
“由我负责指挥。”
“还有些什么人参加?”
“丐帮中人。”
“最近你们有什么任务?”
“伺机毒杀沈元通。”
听到此处,慈航玉女卜秀兰不由心惊肉跳,失声一呼。
玉箫仙子瞪了她一眼,虽未发威,神色之间,却已不十分和气。
这时,情天一魔崔无忌,逆血已经开始反流,痛苦之色溢于眉宇。
玉篇仙子无动于衷,又问道:“你们山主是谁?”
情天一魔哆哆嗦嗦的哀声道:“不……知……道……”
玉箫仙子忽然“呵”了声,道:“我忘了问你,多指神偷现在何处?”
“多……指……神……偷……当时已脱围……逃……走……”
玉箫仙子舒了一口气,接着臻首一垂,又在思索问话题目。
情天一魔崔无忌痛苦之色,越来越重,不住的颤抖和呻吟。
慈航玉女卜秀兰虽是恨透了情天一魔,却不忍看着情天一魔身受这种“百蚁啃心”之苦,她最是心慈,眼看玉箫仙子仍然没有放手之意,不由恻隐之心油然而生,就在玉箫仙子低头沉思之之际,凌空发指,点了情天一魔的死穴。
情天一魔鬼眼一翻,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
由于慈航玉女发指无声,情天一魔人已死去,玉箫仙子竟未能发觉,只见她一昂首,又问道:“你们要用什么方法毒杀沈元通?”
这个问题极其重要,可是当她问出之后,却发现情天一魔已经断了气,当时追悔出手太早,误了正事,双目寒光电射,落在慈航玉女卜秀兰脸上。
慈航玉女卜秀兰一低头,满脸内疚不安。
玉箫仙子心头冒火,走到慈航玉女身前,没好气的叱道:“我好心救你,你为什么出手多管闲事,误了我的正经,我要不念在你也是女人,今天便叫你不能活着离开……还不与我快滚!”
她话声一落,翠袖一挥,发出一股掌力,直朝慈航玉女涌到。
慈航玉女有愧于心,更不敢说出自己身份,叫她滚,当然只有遵命照办,可是,那附带的一掌,却不容许她不接。
她如果不接,便将身受重伤,是以,毫不考虑的,举掌相迎,口中叫道:“卓老前辈,有话好说……”
二股掌风一触,双方都是心头一怔,未分胜负。
要知慈航玉女卜秀兰息隐这些年来,得乃翁乃父的不时指点,其进步之速,一日千里,一身功力,已经不在玉箫仙子之下。
玉箫仙子何等心性人物,一招未能占得上风,心头火气更大,不待慈航玉女开口,真力猛提,又是一掌全力发出。
慈航玉女不敢怠慢,忍住要说的话,也运功全力回掌一击。
这一掌互击,又是功力悉敌,不分高下。
玉箫仙子恼羞成怒,身形拔起,头下脚上,猛扑过来,竟用上了她师门绝学,飞鹰身法。
慈航玉女尴尬至极,却不能不全力以赴,只好银牙一咬,打了再说。
她们两个人,一个是老一辈人物中的佼佼者,一个出身武林世家,这种全力出击的打法,其威势之猛,岂同凡响,玉箫仙子掌力未到,已有一股回旋的气流,向慈航玉女卷至。
慈航玉女身形微挫,因为身形居下,所以取了一个“犁牛望月”的架势,功行双臂,待机而动。
她沉着又兼冷静的气度,更显的武学修养的高超。
起身半空之中,掌力已发的玉箫仙子,柳眉紧蹙,想不到尘世之间,会有这等年轻高手,竟不由泛起了相惜之心。
玉箫仙子为人率情任性,怒火高涨之时,恨不得一掌之下,将慈航玉女震死当地,这时相惜之心一生,却也全不在乎羞刀难于入鞘。
她心随意动,玉掌一翻一吸,硬把已发的掌力收了回去,接着身形两个翻滚,轻飘飘的落身在慈航玉女一丈之外。
她这等功力已到收发由心境界的表现,慈航玉女也不禁无限钦佩。
玉箫仙子身形落定,凤目连闪,把慈航玉女卜秀兰看了个够,道:“看你年纪轻轻,功力已经到达了上乘境界,必是名门之后,我们还是说了再打,不要一时失手,得罪了朋友……你是谁?”
慈航玉女卜秀兰面含浅笑,檀口微启,道:“老前辈可是容晚辈说话了?”
玉箫仙子眼见对方绝世风华,好感更生,也不由的笑道:“谁叫你不说话的!”词色越加和蔼了下来。
“晚辈卜秀兰。”
玉箫仙子听得一愕,惊诧与迷惑之情,兼而有之。她内心之中,真不希望眼前这个年轻女子就是慈航玉女,因为她觉得在这种情形之下相见,是多么的滑稽和难以为情。
于是她故意哈哈大笑起来,笑了一阵,接着玉面一寒道:“你是哪一个卜秀兰?”
慈航玉女卜秀兰不知玉箫仙子的用意何在,只道后起之秀之中,有了与她同姓同名之人,乃诚恳地道:“晚辈家住庐山五老峰,先夫玉面书生沈震宇。”
玉箫仙子又是一阵大笑道:“真人面前不要说假话,慈航玉女卜秀兰年已四十出头,怎会是三十不到的小妇人模样?”
慈航玉女卜秀兰笑道:“老前辈年高七十以上,为什么也貌似三十许人,一点不现老态,难道也是假冒之人不成么?”
玉箫仙子被说得哑口无言,一把拉住慈航玉女卜秀兰玉臂,尴尬地道:“妹子,老姐姐有生以来,言谈武功第一次落了下风了。”
慈航玉女卜秀兰拘谨地道:“老前辈不怕折煞晚辈么?”
玉箫仙子猛然想起自己和青衫老人的关系来,实在要比慈航玉女高了一辈,当时脸上微微一红,但却将头一摇道:“小徒覃英与令郎极是要好,老姐姐没有说错吧!”
慈航玉女卜秀兰道:“晚辈碍难从命,恐遭寒父家翁怪罪。”
玉箫仙子一叹道:“你们庐山下来的人,都是些自命不凡的呆子,我也不和你争执,不管你叫我什么?反正我是叫定你妹子了!”
慈航玉女卜秀兰秀眉双蹙,深知玉箫仙子不好说话,只好苦笑不言。
就在此时,玉箫仙子脑中一动,暗忖道:“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