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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洋山的眼线。
“万家生佛”对他倚重有加,几乎成了“怀远山庄”的二庄主,他尊敬“万家生佛”的为人,倒是实心实眼的处理庄务,为他分忧,绝未作“伪间”之事,“万洋山庄”亦未再向他有所要求。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令他敬佩的“万家生佛”应成伦,竟就是暗中迫他入伙的“万洋山主”。
他在这种既复杂而又简单的环境之下,念念不忘于沈元通的约定他真耽心这种不能接近“万洋山主”的工作,将无法达成他当初的计划。
这天,他正陪着几个江湖上盛名卓著的高手,畅论武林大事,忽然庄丁引进一位身穿深蓝色大褂,脸上瘦骨嶙峋,隐泛黑雾的糟老头子来。
糟老头瘦得眼眶突出老高的双目中,射出一种淡蓝色的碧光,使人见了,不由自主的全身悚然,皮肉发麻。
显然,这个老头子一身邪门工夫,必定已经到达了登峰造极的最高境界。
这种人物,要是在万洋山出现,应该是极为自然之事,可是,今天来到“怀远山庄”,便不由荆门双英艾老二不心中暗生警惕。
他苍眉微扬,大步迎上过去,敞声道:“老丈有何贵干?”
那瘦骨老人脸色一寒,眼中碧光更盛,发出沙哑的声音:“没有事便不能来么?”
艾澹不愿多惹是非,于是说:“先生请坐!”
那瘦骨老人目中无人的迳自坐了首位,双目蓝焰一瞟,掠过群雄的面上,鼻中冷哼了二声,大模大样的道:“怀远山庄号称侠义之门,平日最是礼贤下士,为什么老夫来了半天,竟无人接待?”
艾澹在江湖上名头不弱,凡是来访的宾客,对他莫不礼让三分,那里见过吃了生米饭的人,是以面上微显不悦,声音也就略昂地道:“‘万家生佛’应老前辈嘱命在下,负责接待佳宾。”
那瘦骨老人双眼看着大厅正梁上,冷冷地道:“你也够格接待老夫?”
这种辱人之言,从瘦骨老人口中说出,不但艾老二脸上挂不住,就是厅中所有的宾客,也均已露出了忿容。
总算艾老二尚能自制,没有当场翻脸,但词色之间,却已更有了二分怒意,不大客气地道:“老夫艾澹,人称荆门双英,就是招待各大门派的掌门之人,也无人认为不当!”
那瘦骨老人昂头如故,冷笑依然,似乎不愿与荆门双英之一的艾老二答话。
常言道:人的脸,树的皮,艾老二只气得双睛尽赤,通体发抖,却又碍于主人身份,发作不出。
旁边却恼了铁掌镇三湘吴鑫,他南人北像,身高体大,从座位上迈步走出,声如洪钟地大吼道:“你有几两骨头,敢这样目中无人!”
那瘦骨老人端坐不动,更且合上一双皱纹布满的眼皮,简直连看他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铁掌镇三湘吴鑫,自己也是客位,艾老二应该忍的气,他却无需硬忍,同时,也实在忍不下去,双掌一搓,大踏步便朝那瘦骨老人逼去。
他步履沉重,一步之下,地动屋摇,内功修为,确有火候。
没有人相信,那瘦骨老人承受得起铁掌三湘出手,显然,那瘦骨老人的态度,犯了众怒,是以无人出来缓烦。
那知,铁掌三湘铁掌正待出击之际,那瘦骨老人忽然睁开了双目,死死的盯了铁掌镇三湘几眼,嘴唇一裂,露出了两颗黄中带黑的大门牙,笑中带哭,沙哑着嗓音摇手道:“慢来!我一身没有四两肉,经不起你一掌之威,算你比我狠如何?”
厅中爆出了一阵哄堂大笑,大家的心情随之一轻。
铁掌镇三湘吴鑫反而出不了手,怔在当地,一双浓眉,几乎连成了一线,最后,终于缩回手,暍道:“你给我滚到末位上去!”
那瘦骨老人一耸肩道:“呵!原来你是和我争座位的,我和你对换好了。”
只气得铁掌镇三湘吴鑫掉头回到自己座位上,懒得再理他了。
那瘦骨老人真够得上无耻之尤,难关一过,脸上漠然无人的神色,又流露出来了,似乎根本没有把铁掌镇三湘给予他的侮辱当做一回事,依然高傲得像一只没有尾巴的母鸡。
大家也置之一笑,不再睬他。
只有艾澹,心中另有鬼胎,又加看出那瘦骨老人,绝非等闲之士,竟会自我作弄,委实叫他想不出所以然来,是以苍眉锁得紧紧,脸色始终凝重。
他离群处地,沉思了半天,猛然一跺脚,长叹一声,叫侍者取来茶具,准备亲自献茶给那瘦骨老人。
他右手轻托茶杯,左手食指与大姆指互捏成环形,中指无名指和小指,轻轻贴在茶杯边缘,这是万洋山高级人员的暗语手式。
他疑心瘦骨老人是“万洋山主”派来寻衅的高手,是以自己露出身份,想从中周拆,暗中帮“怀远山庄”一点小忙。
那瘦骨老人伸手接住艾老二的茶杯,但没有作出相对的手语。可是,他却不止一次的将目光落在艾澹的左手之上,看得艾澹深悔轻率失策,更摸不清瘦骨老人的背景。
瘦骨老人也可能懂得艾澹的手语,因为他脸上已经浮起了轻蔑的冷笑,而且,把茶杯向桌上一放,大声问道:“你们的茶,放了毒药?”
荆门汉英老二啼笑皆非地道:“老丈疑心茶中有毒?”
那瘦骨老人嘿嘿笑道:“这是我老人家的作风,先作惊人之语,以别奸伪,因为我上当上得太多了,艾老二,你……”
干笑了二声,接着说道:“你,你说我这种心理攻势可好?”
艾澹只好连声应“是”道:“老先生真会吓人,幸好茶内果真无毒!”
瘦骨老人忽又变脸道:“不见得吧。”
艾澹窘得一时无以答腔。
铁掌镇三湘吴鑫气虎虎的走过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这样你该放心……”
一语未毕,忽然脸色大变,顿声道:“毒!毒……。”说着人便倒了下去,脸上变得漆黑,真是中了剧毒的现象,但并未立时断气。
大厅之中,一阵大乱,座中宾客,都围了过来。
瘦骨老人眼中蓝焰闪闪,跳脚大叫道:“大家来看呀!‘怀远山庄’的茶有毒!”
荆门双英之一的艾老二,脸上一阵白,张口结舌,竟说不出一句话,因为,这杯茶是他自己送上来的啊!
正在纷乱之际,忽然厅后传来一声嘹亮的轻咳,声音不大,落在耳中,却是劲道十足,有人叫道:“好了,‘万家生佛’应老前辈出来了!”
厅中顿时静得鸦雀无声,“万家生佛”应成伦的声威确实非凡。
那瘦骨老人原是又叫又跳,得意已极,忽然发现众人的注意力已改了方向,似乎甚觉无味,一耸肩,也缄口不言了。
“万家生佛”应成伦走到铁掌镇三湘面前,袍袖一拂,铁掌镇三湘脸上黑色顿敛,一个翻身,坐了起来,向瘦骨老人破口骂道:“混蛋,一定是你自己弄了手脚!”
“万家生佛”应成伦道:“朋友是什么人?‘怀远山庄’绝不容许奸邪之徒逞凶的!”
说完这话,这才正目注向那瘦骨老人,可是他的万道棱芒,只招来那瘦骨老人一句冷语道:“应教主,还认得故人我么?”
“万家生佛”应成伦,道貌岸然的神态微微一愕,瘦骨老人的面貌,引不起他半点记忆,他乃是大奸大恶之人,当时神色不变,哈哈大笑道:“老朋友,我已经不是当年的应成伦了,在座的好朋友,都可以为我作证,刚才老朋友把吴老哥开了个玩笑,要不是小弟略有所知,岂不误了吴老兄一生么?”
他既不说认识那瘦骨老人,也不说不认识,但由于他说出他已解了吴鑫所中之毒,却使别人相信他们必是旧识,掩饰了自己的困境。
但是那瘦骨老人也有他的主张,敞声大笑道:“好说!好说!应兄,你也是用毒的能手,当知老夫确是手下留情,但老夫今日之来,却是想与老兄印证几手用毒奇技。”
“万家生佛”应成伦双眉一皱,道:“小弟早年之过,请老朋友不提也罢!”
那瘦骨老人耸着鼻子道:“你要我说出不好听的话来么!”
“万家生佛”应成伦心中微惊,确是有点顾忌,但又不便在这多宾之前示弱,于是色厉内荏地道:“老夫并不自诩完人,当年之过,天下黑白两道上的朋友们,都也谅解于我,你就是说了出来,也无丝毫损伤!”
那瘦骨老人用心良苦,无法过份逼迫应成伦,于是神色一缓道:“谁不知道‘万家生佛’应成伦,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但请你不要辜负了老夫一片请教的诚心。”
“万家生佛”应成伦已看出这个瘦骨老人,决不是言语可以打发走的,逐也脸上堆起笑容道:“老朋友,我们隔别太久,心中一定有许多话要说,请内室详谈如何?”
那瘦骨老人点头说声“好”,随“万家生佛”应成伦,转入内厅,分宾主坐下,这里只有应成伦和那瘦骨老人二人。
“万家生佛”应成伦已经安下杀人之心,神色陡变,冷冷的道:“你有什么奇毒之技,尽可施展出来!”
那瘦骨老人神态反而变得和善起来道:“老夫无意对你出手,但想尝尝你密存已久的五种奇毒!”
“万家生佛”应成伦恨根的道:“你的耳朵倒是很长,你自信有破解此五毒之能么?”
那瘦骨老人道:“老夫端坐不动,但凭施为。”
“万家生佛”取出青、紫、蓝、红、黑五只瓷瓶,放在桌上道:“这是天下五种最毒之药,一丝之微足毙万人,你想尝试那一种?”
“就五种一起尝吧!”
“万家生佛”应成伦从五种毒药瓶中各取了少许,混在白酒之内,轻轻一送,酒杯便凭空飞到瘦骨老人手中,瘦骨老人毫不犹疑,仰首一饮而尽。
瘦骨老人默运内力,将五种毒药,穿肠过脉,一齐化作汗水,排了出来。
“万家生佛”应成伦神色大变,这简直是不可思议之事,他心肠一硬,又加倍药量和了一份,冷笑道:“你敢再喝一杯么?”
瘦骨老人单手一抬,露了一手吸物神功,把酒杯取到手中,反手一挥,杯中毒酒,化怍一片毒雨,向“万家生佛”应成伦疾射而去。
“万家生佛”应成伦再是机伶也想不到瘦骨老人有此一手,迫不得已,只得身形一闪,错了开去。
瘦骨老人一声狂笑,两手一张,把那五只盛药瓷瓶攫到手中。
原来,瘦骨老人并无伤人之意,只想谋夺“万家生佛”那五种毒药,他药瓶到手,笑声顿止,改以冰冷的语音道:“这种剧毒之药,在你手中,只有危害武林,老夫收去,只有减少你的罪孽,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万家生佛”怒喝一声,挟着无伦的掌风,猛向瘦骨老人扑去。
那瘦骨老人一声冷笑,抽冷以一只盛毒磁瓶,迎着“万家生佛”应成伦面门击去。
应成伦心中暗喜,五指猛张,抓向磁瓶。
谁知那瘦骨老人也有几分心机,磁瓶之内,已暗纳内劲,就当“万家生佛”反手攫瓶之际,突然炸裂开来,瓶中毒药,化作一股漫烟,见风猛涨。
“万家生佛”应成伦,确有绝学,在这任何人也难脱劫的情况之下,他偏能缩手弓腰,就势退出一丈,但是老脸之上,已被吓得没有了人色。
那瘦骨老人惋惜地道:“白白牺牲了一瓶‘无影之毒’,你如果仍有兴趣,老夫极愿一一奉还!”说完竟踱着方步,从正门大模大样的走了出去。
“万家生佛”应成伦,像斗败了的公鸡,威风尽失,眼睁睁地看着瘦骨老人带着他费尽心机觅来的消形、化骨、断肠、抗血四瓶毒药,扬长而去。
那瘦骨老人此举,确为天下武林做了一件极大功德之事,要不是他的出手,明年五月五日,万洋山的开派大典上,真不知要牺牲多少无辜的性命。
可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万家生佛”应成伦痛心之余,又想了许多更为恶毒的手法,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且说瘦骨老人身怀四瓶绝毒之药,出了“怀远山庄”,心中高兴,身形更是飘忽快捷,朝岳农山深处走去。
在他的身后,远远的蹑着二个蒙面之人。
他可能知觉,也可能不知道,总之,他在高兴头上,不愿理会任何影响他的心情的愉快事物。
再则,这瘦骨老人不但身具毒技,一身功力又何尝不是出类拔萃,连“万家生佛”都被他戏弄与掌指之间,难道还会怕“万洋山”的属下走狗?
但是,这时前面山巅上急射下来的二条人影,却使他陡然吃惊不小。
因为前面一条人影,显然是被后面之人追赶而来,只见前面那人,二个纵跳,便跃到他的身前,口中仅说了一句:“老丈救我……”便栽倒在地。
瘦骨老人眼中蓝焰一炽,翻眼向后面追来的一个中年儒生一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