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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希洵在煎熬中等待着答案,或许也不能说是一种煎熬。他觉得心中很平静,手中眼中都是这个不知不觉吸引了他的宁非。他突然看到宁非眼色变了,凌厉起来,并且似乎要说出答案的样子。
可是却没听到她说出半句话,而是把被他握住的手抽了出来。
苏希洵在愕然之中不由想要苦笑,干脆去和叶云清喝上一坛子老酒庆祝一番,人生头一回真心就撞到南墙,失落、伤怀、以及隐约的再战的勇气绞成一团。
他想,早知今日会如此,那天初遇的时候就应该谨言慎行,先了解清楚对方的为人再说话。看来他那恶劣的形象是无法扭转了。
接下来是他事先绝对无法想象的,就算多年后子女成群儿孙满堂,回顾起这段往事来,他仍然忍不住要嘀咕:“闻所未闻,闻所未闻!”
宁非站了起来,两个人的距离很接近,她毫不犹豫地憋着一股倔气地将苏希洵推倒在床。
天旋地转中,苏希洵根本没想到要回击,防御系统反射神经全告失效。他屈肘才想撑坐起来,就看见宁非站在床边弯下了身子看他,脸上的自信和神采飞扬,让苏希洵在那一刻忘记了动弹,他只想一直一直地看,牢牢地记住这一刻,这样美丽的神采以后还能在谁的身上看见呢?
宁非没有给他足够的时间牢记这一刻,因为接下来的事情才是深深地沁入了苏希洵的灵魂。她俯下身将两只手都握上苏希洵的肩膀,他不得不屈服地躺回了床上,屈起的肘部放松了,但是身体更为紧张,因为宁非站在他双腿之间,两人是那么接近。
然后更加接近。
然后是一个梦想之中想要却得不到的亲吻。
时间并没有过得很慢,然而在苏希洵的眼前,这一切都在缓慢地进行着,让他得以清晰地记忆在心中。他松懈地躺在床上,终于忍不住激动,犹疑地伸出双手环抱住了宁非,然后不再怀疑地收紧。他不让她再以俯身的姿势,而是以两人紧紧相拥的姿态感受相互之间的呼吸。
其实仅仅是浅尝辄止的亲密动作,不过够了,很足够他从中确认更为重要的事实了。
原来这才是珍爱的感觉,这才是温香软玉在怀的感觉。难怪那么多英雄人物愿为红颜祸水折腰。
可是宁非既不是小家碧玉,也不能算是大家闺秀。她在山寨住了这么久,平日里的接人待物很难让人联系到温香软玉或是红颜祸水之类的词语,就连红袖添香用在她身上,苏希洵都觉得是一种贬损。
这样的女人是可与男人比肩共骑的,而不是一味乞求他人保护。这样的人是强者,他希望自己能够保护和爱护她,但是没有他的陪伴,她也一样能够顽强地生存下去,因为她有一个坚强不屈并且自尊自立的灵魂。
“这算同意了吧?”苏希洵低声地询问。
“如果你不觉得这样的女人很离经叛道,并且能够忍受。”宁非不怀好意地说道。
苏希洵收紧了手臂,将她按在自己肩上,叹息地说:“还有什么会比这一刻更为美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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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写到这里了,然后下文该进入苏二欺负小徐,宁非欺负公主的部分了,恭喜老叶暂时摆脱被欺负的命运。】
【众聚集英堂】
43【众聚集英堂】
广安郡,位于淮安南部边陲的一个人口众多的驻兵要地。淮安南部山区连片,一条澄水横贯东西。大约千余年前,这里并不属于淮安,而是山岳国的属地,山岳派驻一支万人部族到此戍守边防,随着军需物品不断供应,山岳商人也聚集在江水北侧,此后来往人越发众多,终于设郡建制。
临到广安郡之时,银林公主终于与徐灿所率徐家军告别,被送入广安郡之中。她远远看着大军西去的烟尘滚滚,心中忐忑不安油然而生。或许这一次拼命向父皇请求随军前来的决定是正确的,不论徐灿发生什么事情,她都一定要在他的身边。即使女子不能随军上阵,但是能靠近一分就是一分。
此时此刻的银林公主,或多或少地能够体会到了那些目送丈夫儿子走上战场的妻子的痛苦。
徐灿并不知道银林的不安,他现在全心全意都投注在淮安西南之外那一片几无人烟的庞大山地。连绵的山势阻挡了淮安与山岳的交通。
山岳的富庶是淮安难以想象的,在商人们回到淮安的家中,首先夸耀的就是岳上京里那遍地黄金的富裕景象。岳上京中几乎十人一商,他们对此难以置信,如果山岳经商的人那么多,还有谁去种地?如果不种地,山岳人又是怎么维持生计的呢?
于是在百年之前,针对山岳的侵攻之战开始了。在百年前那场惊世之战中,淮安一方相继占领了山岳的广安郡、广南郡。徐家先祖率领大军孤军深入山岳,凭一万重骑二万轻骑攻下山岳国都。
可惜那是绝对的险境,如果久留,不但不能获取利益,相反还会是己方陷入山岳的反扑之中,于是那位徐家先祖一击即走,他的最大的战利品就是被俘获的山岳前王。
此后两国议和,山岳在放弃了一部分利益之后,换回了流落在外的皇帝。
时光荏逝,徐家的风光延续了百年,百年之后,徐灿带着先祖延续下来的荣耀,再度站在了雁过山脚下。
雁过山,雁难过。
这座山脉连绵起伏,阻挡了山岳与淮安的通路,正是因为这座大山的阻隔,百年前侵京大战那时,徐家先祖才只能以骑兵匆匆突入,无法携带辎重粮草,更无法在岳上京陷落之后长期执政管理。
而现在岳上京不但不满足于这座山的阻隔,还背弃百年前的誓约偷偷设立一座大营,企图巩固边境防守,更有甚者,或许他们会企图重新夺回广安郡与广南郡等几个郡县。正因动向不明,目的不明,皇帝才会如此重视,要求徐氏一门务必倾力出击,将山岳的边防武力剿杀于摇篮之中。
他下令面向黑旗寨的方向安营扎寨,做出一副要攻打黑旗寨的态势。传令官匆匆下去,几个副将在他旁边与他一同观察地形。
徐灿手里的羊皮卷轴是前辈所画,蒋衡前些日子前来时做了一些备注。他和几个副将参将一一比对了地图和实际地形,开始商量攻打事宜。
此番最重要的任务是将山岳国派驻于雁过山里的秘密大营给找到,然后一举铲除。至于黑旗寨,只是用于实现声东击西之计的一个工具。
副将夏侯锦是个绵里藏针的汉子,他看起来似乎很粗犷,实际肚子里藏的弯弯比徐灿不知多了多少,当即提出了对黑旗寨的质疑:“目前有诸多消息传来,言说黑旗寨并非寻常土匪,而是山岳国的另外一支力量。我们如果要拔掉山岳的秘密大寨,就必须要仔细考虑黑旗寨的危险性。”
参将劳德说:“末将认为这不过是黑旗寨壮大自己声势惯用的手段罢了,在山岳里还有传言说‘拔毛寨是淮安的秘密军队’。况且他们如果是山岳的力量,为何连山岳商人的物品都抢。纵观黑旗寨十余年间所抢大宗商队不下百余起,对于山岳淮安商旅都是一视同仁,应该不存在传言所说的情况。”
徐灿仔细思索,觉得劳德所说很有道理,又不忍削了夏侯锦的面子:“两位说的都很有道理,如何进攻还要从长计议。”
徐灿当先上马,率先驰马在今夜安扎的营地周围荡了一圈,一个计划已经成型。
当天夜里,他再次召集夏侯锦、劳德等人到中军帐里谋议。
“当下最紧要的任务就是要寻出山岳秘密大营的所在,但是如果我们寻找时间拖延,必定会引起对方的警惕。因此不得不充分利用黑旗寨。劳德负责寻找秘密大营一事,夏侯锦负责本营防务,务必在三日内完成。”
此话一发,夏侯锦立时就知道了徐灿的言外之意,他并不相信黑旗寨是山岳的驻防力量的说法。不过他只是略微凝神就没有再提,毕竟传言本身只是传言,在有足够证据之前,传言并不值得被人相信。
夏侯锦释然之后,就对徐灿的计划提出了质疑:“不引起对方警惕是不可能的,我们一万精骑两万轻骑以及一千战车到此,队伍浩浩荡荡,数十里外都能见到烟尘滚滚。如果山岳秘密大营就在雁过山中,现在定是已经派人在暗中观察我们的动向,我们当务之急是做出全力剿灭黑旗寨的姿态,降低对方的警惕。”
“夏侯有何建议?”
“我们可做出一副长期安扎于此,务求尽剿黑旗匪徒的姿态。因此搜寻秘密大营位置的时间不必限定在三日内,可以铺开式地慢慢进行搜索。每日派出小队进山,名为砍柴,实为搜寻。”
“夏侯说得甚是,”徐灿考虑之后,越发觉得长期坚持更为有利,当即拟了命令,将令牌交予轻骑百千长,命其安排十组小队负责搜寻事宜。
*** ***
山外密林里雀鸟惊飞,兽吼异常,山寨里的人个个开始磨刀霍霍,恨不能早日冲下山去将那群王八羔子统统赶回老家去。
雁过山主峰岭顶的巨钟被敲响。这盏一人多高的古旧铜钟只有在备战之时才会启用,它宏大低沉的钟声远远地传扬开去,十山六洞的各小首领皆是凛然,当即收拾披挂往主峰汇合。
这日午时三刻,日头正是毒辣,就连巡山小校们都寻了树荫里午歇,而在主峰半山的集英堂里却很是拥挤,一年到头里难得一见的十山六洞的山长洞主,以及主峰上下几个关口的关长们在集英堂里席地而坐,等候山寨两位当家的到来。
宁非站在偏堂的竹帘里往外看。
她本来在竹楼里准备午睡,丁孝突然过去寻她,说叶大当家找她有事商议,将她带到此处。
只见那些五大三粗的汉子们都在窃窃私语,不敢高声喧哗,甚至还有往手心里吐唾沫表现出摩拳擦掌的意思的,大都显得对此次集会很是积极。
苏希洵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怎么在这里偷偷摸摸地看呢,一会儿出去了正大光明地看就行了。”
叶云清也道:“就是,不然带你来这里做什么?”
宁非吓了被突然冒出的声音一跳,回过头便看到这两人着装齐整,都是一色青墨色的精干短打,黑布长袜外层层缠绕了黑布绑腿,显得腿脚更为细长。叶云清另披了滚金边墨黑披风,而苏希洵则在腰间扎了一块三角虎皮围腰。
她惊疑不定地问:“你们说要我做什么?”
“出去啊。”叶云清很理所当然地说。
宁非嘿嘿干笑:“这好像不大合适吧,这种场合,不是女子勿近吗?”其实这只是她的借口,如无必要,她巴不得成为透明人躲在屋子角落睡大觉,千万不要引人注目。
叶云清却不能理解她的心态,很同情地安慰她:“可怜的娃,在淮安国那边真是憋屈你了,你就放心地随我们一起进去,他们不会嘘你的,只会觉得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宁非囧然,原来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说法自古有之,或许是因这群男匪世界观与人生观都与正常古人出现了巨大的差异,以至于时常打破时人惯常的做法。
而苏希洵则一语不发,他还有一些担忧,集会上要讨论的是如何对付徐家军。他虽信宁非应当不至于通敌,可毕竟与徐灿夫妻一场,听着旁人讨论如何对徐灿生吞活剥,不知道她会不会觉得难受。那叶云清对这些细节问题粗心大意,竟然没有照顾到这一点。
叶云清干咳一声,率先走入大堂,他临出去时不忘对宁非打眼色,极力要求她跟上去。
外面的声音顿时静了,众多大小头目停止了私下间的议论,目注主台。隔着一道竹帘,里外都安静得落针可闻。苏希洵不好再说什么,走到宁非身旁,临出去时握了她的手,对她打个眼色再看了一眼叶云清,意思是别理他的,想出去就出去,不想出去就留在这里。
可惜仓促之间无法说明情况,光凭几个眼神根本就是鸡同鸭讲的效果,连宁非本人都以为他这是在强烈要求她和他一同进去,于是没多想便跟在他后面,掀开竹帘过去了。
在场所有人当下全部傻眼,眼睁睁看着一个女人跟在全山寨上至叶大当家下至煮饭伙头全都爱恨难名的苏二当家身后,从偏堂里走了进来。
有人心想今天是抽了什么疯,莫不是我眼花了吧。而常常往主峰上跑的人则立即认出了这就是近日里风头正盛的女人。
叶云清依旧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而苏希洵当发现宁非追着进来之后则忙乱了起来,当下最紧要的事情就是不能让底下这群男人们觉得突兀,毕竟以前还没有女人进过集英堂,除了被捕获的女奸细。
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