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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部分视线转移到自己境内,甚至于从前线调集大批高手围剿追捕。
此招虽然毒辣,但是并不新鲜,按理说蓝荒殿均非寻常之辈,应该早就想过,也许早就有大批高手潜伏于各处,不过,桑公千虹心思慎密,一向深谋远虑,智商远超常人,绝对早有防备,也许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也许其他人已经全部失败。
“难道他想暗杀某一个重要人物?”一个大胆的念头突然出现,陈凡悚然一惊。
暗杀谁?桑公千虹?剑长老?赤龙子?不,那是异想天开,即使是金丹师也不会成功,禹谷子有勇有谋,绝不会如此莽撞。
那么,他的目标是谁呢?此人的身份绝对非同小可,而且有能力扭转局势,难道是一位统兵将领?应该不会,战争进行到今天,桑公世家已经取得了压倒性优势,再厉害的将领也不能影响全局,除非桑公千虹自动下令停战,其它任何手段都无济于事,任何人都无法力挽狂澜。
陈凡浮想连翩,百思不得其解,越想越糊涂,一片混乱,最后是一片空白,只剩下禹谷子临走时的那一眼,目光极为复杂,好像是忧伤,是悲痛,又像隐含着决然之意,似乎还有一丝期盼,一丝神采,让人既心酸又捉摸不定,无法判断出真正的含义,也许什么都有,也许一切都包括在其中。
“也许他真的在昂然赴死,也许这是他最后的诀别,也许这是他最后的一眼。”
不知不觉中,陈凡流下了两行泪水,不由其来的,心中一阵绞痛,还有满腹怅然,虽然只见过三次面、两次短暂的交往,每一次都是匆匆忙忙,相互之间并不了解,但这一次的印象极其深刻,似乎是英雄相惜。
此时此刻,陈凡已经被他的豪气、他的悲壮所感染,他的一言一行、他的每一个笑声已经深深的铭记于心。
“也许他是一个枭雄,也许他是一个英雄,也许他会干出惊天动地的大事,也许会震动天下,也许以极其悲壮的行为来结束自己的生命,无论如何,他的意志坚如磐石,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英雄者,面对刀山火海依然永往直前,面对强敌依然毫不畏惧,可是自古以来,所有的英雄都与死亡紧紧联系在一起,大都是以悲剧收场。
许久,陈凡心中还是一片惆怅,但慢慢化着深深的祝福,祝愿他安然生还,祝福他胜利归来,希望今后还有见面的机会,能够同饮美酒,能够共啸风月。
此时已经是正午,太阳挂在半空中,仿佛是一只硕大的火球,喷薄出亿万缕炙热的金光,整个世界似乎变成了一只火炉,空气好像在燃烧,阵阵热浪席卷大地,每一寸土地、每一个生灵都在呻吟。
抹去脸颊的泪水,陈凡渐渐的平静下来,缓缓地转过头来,环顾四周,南面是一块较大的平原,脚下是一座千米高峰,身后群峰起伏,层层叠叠,山谷中郁郁葱葱,这里就是厚土小有名气的秦云山脉,山南为秦云平原。
回望遥远的北方,思乡谷远在千里之外,心情又变得一团糟糕,他不想再回到那伤心之地,不想回忆昨夜的一幕,不想再见到百草堂众人。
“也许,有些人就是天生软弱,也许,有些人就是扶不起的阿斗,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陈凡收回目光,长叹一声,身形一闪,消失在莽莽群山之中。
几分钟之后,掠过密林上空,很快就找到一座小小的湖泊,清洗完手中的野鹿,在岸湖畔就地生起了篝火,开始烧烤野味。
四周是茂密的参天大树,头顶树荫如盖,遮挡住外界的阳光,一条小溪穿湖而过,岸边绿草青青,确实是难得的纳凉之处,微风吹过,令人神清气爽,心旷神怡。
密林幽静深远,四周寂静无声,只听到木柴在“叭叭”的脆响,黄灿灿的油脂流淌在火中,冒出阵阵轻烟,一股肉香弥漫了整个湖畔。
翻弄着横竿,添加几根树枝,火苗窜高数尺,欢呼跳跃,陈凡的目光也随之飘荡,他心神不定,不知道什么滋味,似乎什么也没想,又像所有的烦恼同时在脑海闪过,而且来回晃动,交叉重现,已经乱成一团麻,分不清,理还乱。
“糟了!”一股焦糊味扑鼻而来,陈凡凝神一看,顿时大吃一惊,手中的鹿腿完全变成了木炭,黑糊糊糊的一片,不由摇头苦笑:“这就是心不在焉的后果,唉,教训啊!”深吸一口气,强行平静紊乱的心情,将另一只鹿腿放在火中,专心致志的重新烧烤。
吃饱喝足,陈凡横躺在草地上,头枕一根树干,眯着眼睛,翘起了二郎腿,哼着不知名的小调,慢慢的,心情逐渐好转,所有不开心的事件全然抛开,全身心放松,悠然自得地享受饭后的闲暇,享受微风的吹拂。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进入了梦乡,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笑得那么灿烂,笑得那么甜美,笑得那么开心,如孩子一般眉飞色舞,好象梦到了人生中最得意的美事,遇到了最想见的人。
也许正在做着美梦,梦到自己回到了地球,回到了自己的故乡,看到了昔日的战友,回到了自己的故居,看到了自己的童年,看到了自己的爷爷,依然是那么苍老,看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虽然未曾见过一面,但一眼就明白了,毫不犹豫地投入了母亲的怀抱,享受从未有过的温馨。
也许梦到了心中的她,仍然深深埋藏于心中,始终魂牵梦绕,梦见两人提前两年相遇相识,一起说说笑笑,一起游逛商场,一起在公园散步,也许已经两情相悦,也许正在热恋之中,也许正在走向婚姻的殿堂。
也许梦到了七位弟子、黑皮、飞鸿,所有的亲人欢聚一堂,正在一起吃着热腾腾的饭菜,一家人其乐融融,他像一位父亲似的,目光慈祥,看着自己的孩子健康活泼,心中涌起了无限自豪。
也许梦到了老疯子,梦到了苍山子,梦到了夏后子,三位师父依然健在,他们相聚在一起,欢天喜地,互道长短,同称兄弟,一起畅饮美酒,一起交流道术,一起夸耀自己,一起传授技艺。
微笑渐渐地消失,眼角流下了两滴泪珠,缓缓地流到嘴边,渗透到嘴里,双唇颤抖几下,似乎感到一丝苦涩,眉头紧皱,鼻子微微抽动,满脸悲苦。
也许他正在做着噩梦,梦到了自己被虏到厚土,囚禁于苍山门,梦到了阴阳顶,那九个太阳正无情烧烤着自己,很快就化成一股轻烟,随风飘舞,夜间的严寒达到极致,浑身上下都冻成了冰块,每一个细胞都化为冰雹,严寒消散,很快又化为一摊清水。
也许梦到了百慧生,他浑身血淋淋的,在自己怀里闭上了眼睛,也许梦到了魏目子,目光呆滞,憔悴不堪,梦到了百灵子,时而在祖师堂前跳舞,时而仰天狂吼,依然疯疯颠颠。
也许梦到了白云子、青云子、蓝云子,梦到了桑公千虹、桑公千莲,梦到了百许子、百草子、草飞子,梦到了成千上万的修士,他们正在狞笑,张牙舞爪,凶神恶煞,面目可狰。
也许梦到了禹谷子,敌人将他团团包围,漫山遍野,剑气纵横,他正在与敌人拼杀,已经变成了一个血人,浑身上下都是血流如柱,他猛的回头,大喝道:“兄长,咱们来生再见!”然后轰然倒下。
“啊!”陈凡突然惊醒,大叫一声,“腾”的一下坐了起来,紧接着又软瘫在地上,发觉自己浑身大汗淋漓,疲惫不堪,头疼欲裂,气喘嘘嘘,每一个地方都酸痛不已。
“我这是怎么啦?”陈凡大骇,想了片刻,所有的梦境好像被撕成无数个片段,模模糊糊,嗡嗡作响,感到心里沉甸甸的,一片灰暗,前所未有的沮丧和低沉,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呆呆地躺了很久,紧盯着黑压压的树顶,他喃喃自语道:“我不能这样,我不能消沉下去,我还有弟子,还有黑皮,他们需要我,他们正等着我,我的心愿未了,我的大仇未报,我死不瞑目。”
忍着巨痛,强自翻身盘坐下来,等待心境慢慢的平息,然后服下两枚飞升丹,运气调息。
飞升丹的药力很快就被炼化,跟随两气流转于经脉,四周的天地元气蜂拥而至,逐步转化成自身真气。
第二天清晨,忽然睁开眼睛,他出定醒来了,真气汹涌澎湃,浑身透着舒坦,精神焕发,神采奕奕,所有的不适、所有的负面情绪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满心的喜悦。
一跃而起,深吸一口气,凉爽而清新,脑袋极其清醒,一扫四周,薄雾依然在树枝间缭绕,树顶滴下点点露珠,伸手接了几滴,舔一下甜美无比,不由开怀大笑:“一年之季在于春,一日之季在于晨,哈哈,好水,好天气,好地方。”
重新坐下来升起了篝火,拣起昨天剩下的鹿肉,一面烤肉,一面思忖今后的去向:“思乡谷不能再回去了,嗯,应该到其它地方走一走,寻找桑公世家的弱点,桑公千虹尽管厉害,但是厚土面积太大,她很难完全控制,嗯,这一次要更狠一点,一定要让她焦头烂额,防不胜防。”
“不过,他们的金丹师太可怕了,不仅功力深厚,还有灵剑增强几倍的威力,即便是修为相等,我也远不是对手,嗯,绝对要避开锋芒,不能正面纠缠,否则很难脱身……呵呵,不着急,对了,先在这里潜修几天。”
饭后,陈凡抹去所有的痕迹,奔出密林,很快就来到北面的一座山峰,在山腰开凿了一座山洞,封闭洞口开始闭关。
虽然有飞升丹增进功力,但是金丹师的增长极其缓慢,短期内很难大幅度提升,所以他集中精力修习六艺,其中又以咒术为主。
道门六艺,各有神通,陈凡已经学全大部分高级技艺,其中幻、符、咒三术失传已久,厚土修士界已经无人精通,所以只能慢慢摸索,无师自通,感觉特别深奥,进展缓慢。
《万幻神术》修炼的时间最长,前三个境界基本完全领悟,遗憾的是,最后两个境界不见踪影,无法再深入研究,唯一的线索就是罗秀生,陈凡却不可能开口询问。
近半个月来,因为百草堂供应了大量宝玉,《灵符九章》的进步神速,已经修至第二章,但是陈凡也有所悟,符术的修炼似乎与众不同,只有经过大量实践,经过无数次失败、不停纠正才能加快进度,绝不能闭门造车,也许今后再也没有这么好的机会。
此次闭关的目的很明确,重温《千咒语》里的一些手法,增强它们的威力,特别是无影神盾,以及另外几个进攻性招数,它们在对敌中非常实用,一旦遇到桑公世家的金丹师,可以出奇制胜,弥补功力的不足,甚至于弥补没有灵剑的缺憾。
陈凡废寝忘食,不知日月,将一切事件全然抛开,完全沉浸于咒术之中,沉浸于神奇莫测的世界。
六天之后,厚厚的洞门突然“轰”的一声巨响,瞬间粉身碎骨,陈凡随之飘出山洞,身形闪至山顶,满脸兴奋,放声大笑道:“原来如此,哈哈,成功了。”
天际间风起云涌,乌云滚滚,残月时隐时现,朦朦胧胧,三三两两的星星散落在天边,屈指可数,昏暗无光,大地漆黑一团,伸手不见五指,一片萧瑟,一片阴冷。
陈凡心中却异常亢奋,浑身洋溢着喜悦,脸上挂满了笑容,此次闭关大获成功,对咒术的领悟前进了一大步,仅仅对原有的手法稍作改动,威力就增加了两、三成,看来咒术确实神奇,越是深入研究越觉奥秘无穷。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呵呵,真是好天气,桑公千虹,爷爷我来了。”陈凡长笑一声,身形飘舞,化着一缕轻烟消失在茫茫黑幕之中。
一口气连奔百里,很快就来到秦云山脉的最南端,看着下面的秦云平原,陈凡点点头:“听说秦云平原是厚土的小粮仓,秦云城有五、六十万人口,而且距离北疆很近,应该是桑公世家的重要居点,呵呵,也许能碰到一条大鱼。”
慢悠悠地飘然下山,刚到山腰时突然停下了脚步,立即运起无影神觅,化着虚影连闪五、六十米,飘至山坡上的树林里。
不一会儿,平原上飘来无数条黑影,迅速登上山顶,然后马不停蹄地向北奔去,陈凡暗自心惊:“一个金丹初期,六个化丹、十一名炼丹、十五名实丹、二十六名虚丹,乖乖,这么多高手,桑公世家肯定有什么大行动。”
“呵呵,原来是老朋友了。”那金丹师正是薛长老,一手拎着一只长长的布袋,还有几人曾经在灵芝岛见过,陈凡心中一动,暗自盘算着:“没想到他已经修成金丹,嗯,应该是刚刚服下金丹丸,修为尚浅,比我还差得很远,是不是趁机将他铲除?嗯,有道理,绝不能养虎遗患,若是等到他功力日深,我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咦,袋里好像是两个人,对了,是俘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