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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一怔:“怎么说?南宫远曾经败在施主手下?”
“正是!”
“这,这怎么会……?”
“这是实情实话!”
“施主才多大年纪……施主贵姓大名?”
“不敢,我叫郭解。”
老道瞪大了一双老眼:“诛沙匪,杀鬼狐的郭施主?”
“正是郭解。”
老道忙稽首:“久仰施主大名,不想今日能瞻仰风采,何幸如之。”
郭解答了一礼:“不敢,道长言重。”
老道目光一凝:“施主虽曾击败过南宫远,可是如今不只他一个人……”
“我明白道长的意思,多谢道长,请道长放心,我应付得了。”
“施主应付得了?”
“是的!”
“施主一个人对两大高人?”
“道长,我只有勉力一试。”
“施主,事关生死……”
“我知道!”
“可是……”
“道长就是现在不告诉我,日后我还是要找他二人。”
老道迟疑了一下:“无量寿佛,施主请跟贫道来。”
他要转身。
郭解道:“道长……”
老道道:“贫道要为施主带路。”
郭解道:“不敢烦劳道长……”
老道道:“那个地方不好找。”
话落,他转身行去,郭解没再说什么,迈步跟了去。
这是一座道观!这座道观看上去有点年久失修,因为它相当残破,残破到门头上的观名都看不清了。
它为什么年久失修?因为它没有香火。
它为什么没有香火?因为它座落的地方太偏僻了,没有人会到这儿来。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人会到这儿来,这会儿这座道观前就站了两个人。
那是郭解跟老道,只听老道道:“施主,到了!”
郭解道:“就是这儿么?”
老道道:“不错,就是这儿!”
“道长可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
“贫道不知!”
“不会是那个‘道’的修真处所吧?”
“一般来说,此处年久失修,早绝香火,谁也不会在此长住,不过那个‘道’不是一般的三清弟子,就很难说了。”
郭解道:“他二人怎会到这种地方来?”
老道道:“以贫道看,他二人一定是躲到此地来的,贫道若不是跟踪他二人来到此处,也不认为他二人会到此地来。”
郭解道:“道长,他二人不必躲。”
老道道:“不必躲?”
郭解道:“以他二人的修为,又是奉官命行事,怕谁?”
老道道:“怕施主呀!南宫远曾是施主手下败将。”
郭解道:“一个南宫远或许怕我,可是如今还多了一个‘道’!”
老道道:“那贫道就不知道他二人是躲什么了,反正他二人是到这里来了。”
郭解道:“不管怎么说,总是谢谢道长,道长请吧!”
老道道:“施主是让贫道走?”
郭解道:“正是!”
老道道:“贫道不能走!”
郭解道:“道长……”
“贫道要助施主一臂之力。”
“谢谢道长好意,我心领……”
“施主,除魔卫道,人人有责,三清弟子出家人,更不能落于人后。”
“道长,恕我直言,此二人不是一般高手。”
“贫道明白施主的意思,即使出不力,站在此地为施主助助威也是好的。”
听听,这一番心意!郭解似乎不好再说什么,道:“既如此,请道长站远些。”
对,站远些以免遭到波及!老道微稽首:“谢谢施主,贫道省得!”
他往后退了几步!郭解转望道观那没有门板的大门,道:“道长跟我已来片刻,也说了半天话了,以他二人的修为,早该听见了,怎么会至今没有一点动静?”
话声方落,只听道观里传出了一个冷冷话声:“谁说没有动静,只是你不找我,我不找你。”没错,是南宫远的话声!随着话声,道观里走出一个老儒生来,也没错,确是南宫远,只听他道:“你来找我?”
郭解道:“不错!”
南宫远道:“何事?”
郭解道:“江财神可是你杀的?”
“你是说江万山?”
“正是!”
“你怎么会想到是我?不是!”
“我有人证!”
“你有人证?谁?”
只听老道在郭解背后道:“贫道!”
“你?”南宫远道:“你看见我杀江万山了?”
老道道:“贫道并没看见你杀江万山,却在江万山被杀之后,看见你跟那同伴从江家出来。”
南宫远道:“你是那个观的道土?”
老道道:“贫道一向云游四方,不属于任何一个观。”
南宫远道:“老道,你这个出家人管的闲事太多了。”
这不啻已经承认了!老道道:“出家人见人杀人,那有不闻不问的道理?”
南宫远还待再说,郭解道:“南宫远,我曾经对你作过承诺,你也曾对我作过承诺,而如今你活得好好的,你却杀了江万山。”
南宫远道:“你只让你的朋友放过我,却没让你的朋友也放过江万山,我是奉命行事,不得已。”
这是实情,也言之成理!
郭解道:“我的朋友知道江万山?”
“他不知道!”南宫远道:“他自始至终不知道,他不必知道,他只命我惩处我所派之人就够了。”
这也是实情,似乎也言之成理!郭解道:“这么说,你不必为江万山偿命。”
“当然不必!”南宫远道:“我并没有错。”
郭解道:“你二人跟我去见江万山的女儿,但愿她也这么认为!”
南宫远道:“我为什么跟你去见她?她若要见我,应该自己前来。”
郭解道:“我认为你二人该去见她。”
“我认为不必!”
“只怕由不得你!”
“小后生,如今我不是一个人!”
跟后生说这种话,也不怕丢人!郭解道:“那就把你那同伴叫出来……”
南宫远道:“不要急,到了他该出来的时候,他一定会出来。”
郭解道:“我也相信他一定会出来。”
南宫远道:“你等着吧!”他闪身扑向郭解,扬掌便劈!郭解脚下未动,不闪不躲,扬掌拍了出去,而就在这一刹那间,他又忽然跨步闪身。
郭解他这里跨步闪身,背后扑来了老道,一掌落空,变成直迎南宫远那一掌。
毕竟都是高手,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硬生生收势闪向一旁,两个人闪电错开。
停步站稳,转过身躯,老道急望郭解:“你……?”
郭解淡然道:“我怎么不上当,是不?你我一见面,你就露了破绽了。”
老道道:“贫道怎么露了破绽了?”
“你说你昨夜从江府附近路过,看见南宫远跟另一人从江府出来,你看清楚他们是什么人了?”
“不错!”
“以南宫远他二人的修为,在你能看清他们是什么人的距离之内,会发现不了你,而让你能一直跟踪他们来到此地?”
老道一时没能说出话来!“还有!”郭解道:“你说昨夜在看见南宫远跟另一人,自江府离去之后,江府即派出人手,四处寻人,因而得知江府出了大事,而这时候你正跟踪南宫远跟那另一人到此地来,你是怎么知道的?”
老道说了话:“贫道还露了多少破绽?”
郭解道:“有这两样就足够了。”
老道道:“算你机灵!”
郭解道:“江万山就是这么遭偷袭致死的吧?”
老道道:“何以见得?”
郭解道:“以江万山的修为,只凭南宫远一个人,还无法以重手法,在他‘命门穴’上作致命一击。”
老道道:“你的确是个聪明人。”
郭解道:“只不知道,江万山是死在谁的重手法之下。”
老道道:“不怕知道,江万山是死在贫道的重手法之下。”
郭解道:“原来是你?”
老道道:“你现在知道了?”
“不错,我现在知道了。”郭解道。
老道冷冷一笑:“知道了又如何?”
郭解道:“你是说我奈何不了你二人,反倒是我活不成了?”
老道冷笑:“不错!”
郭解道:“你二人敢杀我?”
老道道:“怎么不敢?”
“杀了我,如何跟我那朋友交待?”
老道一时没说话。
南宫远接口:“此地只有你、我、他三个人在,我二人联手杀了你,谁知道?”
的确,没人知道!
郭解道:“江家的人知道我上‘西山’找你去了,我若是久不回去,他们还想不到是怎么回事?”
“你是说,江家人会去告诉你的朋友?”
“不错!”
“只怕来不及!”
“怎么,你二人要赶去杀江家人灭口?”
“老道没说错,你的确聪明。”
“赶尽杀绝,你二人太心狠手辣。”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而且这是自保。”
“你二人要杀我,也是为了自保?”
“不错,那是因为我二人若不杀你,就会死在你的手里?”
“你二人是奉命行事,你也不算没对我履行承诺,怎么见得江家人一定要你二人偿命?”
“江万山总是死在老道手里。”
“那是他,不是你。”
“我可不愿冒这个险。”
郭解目光一凝:“南宫远,你说你二人要杀我,是为了自保?”
南宫远道:“不错!”
郭解道:“我看不像!”
“怎么说?”
“你明白,我是让他赚来此地的。”
“如何?”
“那时候我刚从江家出来,并没有拿你二人怎么样。”
“他知道你要往‘西山’找我,这就够了。”
“在他叫住我之前,怎知我要往‘西山’?”
“只你见着江万山一死,一定知道是谁下的毒手。”
“那么他又没见过我,怎么知道我是谁?”
南宫远一怔,一时没能说出话来。
只听老道道:“我听南宫远说过,一看就知道你是谁。”
郭解道:“采不及了,这话该由南宫远说。”
南宫远道:“你以为我二人不是为了自保?”
郭解道:“不错!”
“你以为那是什么?”
“我不愿那么想,也认为不可能,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事实却让我不得不那么想……”
“你怎么想?”
“你二人似乎原本就有意杀我?”
南宫远跟老道双双脸色一变,南宫远道:“你错了,我二人跟你无怨无仇,你不犯我二人,我二人也不犯你。”
“是么?”
“不错!”
“那么如今我要走,行么?”
南宫远跟老道都一怔,南宫远道:“你要走?”
“不错!”
“江万山的事……”
“我改变心意了,不管了!”
“真不管了?”
“我这就走!”
郭解似乎说走就走,话落,他要转身!南宫远忙抬手:“慢着,你不能走!”
郭解道:“怎么,你不说是我不犯你二人,你二人也不犯我么?”
南宫远道:“迟了,你已经知道是我二人杀了江万山。”
郭解纵声长笑,裂石穿云,听得南宫远跟老道脸色双双色变。
旋即,笑声停住,郭解道:“南宫远,你那像列名七大高人之中的人物?”
南宫远道:“你……?”
郭解道:“我要知道,你二人为什么原就有意要杀我?”
“我……”
“我放过了你,你有什么理由恩将仇报?”
南宫远一点头:“好吧!事既至今,我也不怕你知道,其实我也不必怕你知道,我二人是奉命行事。”
郭解心头一震:“奉命行事?”
“不错!”
“奉谁之命?”
“你多此一问!”
“南宫远……”
“我实话实说,信不信在你!”
“我实在很难相信!”
“我刚说了,信不信在你。”
“他兄妹怎么会……?”
“那要问你自己。”
郭解摇了头:“不,我不信……”
“随你!”
“南宫远,你敢血口喷你的主子?”
“你想到了,我敢么?”
郭解心颤、身颤:“南宫远,什么理由?”
南宫远道:“问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