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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你也赚了下少吧。你偷,约翰还不是也偷? 你看,偷到的钱足够开一家自己的酒吧。讲到美国梦,这就是美国梦:从老板那里偷钱,偷到你可以跟他一较长短为止。”
斯基普不知道嘟囔些什么。
“你说什么? 我听不到,阿瑟。”
“我说,酒保偷东西不是什么新鲜事儿。”
“有本事就说实话吧。”
“我没有偷杰克的东西,我是帮他赚钱。花言巧语是没用的,博比,你不管说什么也无法改变你作贼的事实。”
“没错,你他妈的是个圣人,阿瑟。”
“天啊。”斯基普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知道,你什么都不用做。”
“不用做吗? ”
博比摇了摇头,“你说你要怎么办? 从吧台后面把枪拿出来,一枪把我干掉?你不会这么做吧。”
“我应该干掉你! ”
“是啊,不过,我想你不会动手的。你想杀我吗? 你又不是疯子。我知道你应该生气,但还不至于气到这种地步,你脑子不会动了吗? ”
“我——”
“听我说好吗? ”博比说,“如果没人反对的话,我想大家都早点回去休息吧。兄弟们,相信我,我会想办法把五万块钱还给你们的。总有一天我会是个明星,我知道,五万块算得了什么? ”
“博比——”
“再见啦。”他说。
我们三个向墙角的斯基普说声晚安。约翰·卡萨宾找了辆出租车到上城去了。我把比利·基根拉到一边去,跟他说,我觉得我好像不该把博比的事和盘托出。
“你没错。”他说,“你应该说的。”
“现在他知道他最好的朋友背叛了他。”我转身,眺望窗外的凡登大厦。“他住在很高的地方,不会跳下去吧? ”
“他不是那种人。”
“我想也不是。”
“你应该跟他说清楚的。”比利·基根说,“要不然你怎么办? 让他一直以为博比是他的好朋友吗? 没错,你的确是把一桶热油泼在他身上,把他弄得跟丧家犬一样,但是伤口终究会愈合的。你闷不吭声,结果只会更糟。”
“你说的对。”
“当然对。如果博比这次逃过了,下次他还会再干的。斯基普迟早还不是会知道? 更何况斯基普这次虽然损失惨重,但终究没有动摇根本。我看博比还是会再打斯基普的主意的。你知道我的意思吧? ”
“明白。”
“我说的没错吧? ”
“可能吧。比利,我想听首歌。”
“啊? ”
“不是有一首什么关于酒吧的歌吗? 你放给我听过的。”
“《最后的召唤》。”
“可以吗? ”
“来吧,顺便喝两杯。”
我们没喝多少。我跟他回到他的公寓,他把那首歌放了五六次。我们没说什么话,多半是在听唱片。他一直告诉我,我做的没错,但我却不确定他说的到底对不对。
第二十四章
第二天我睡到很晚才起来。那天晚上我跟“男孩”丹尼和他的两个朋友到皇后区看拳赛。其中有一个中量级拳手,是“男孩”丹尼的朋友最欣赏的。他靠技巧取胜,但整体而言他不怎么样。
第二大是星别血,我在阿姆斯特朗酒吧吃午餐,斯基普走了进来,跟我喝了一杯啤酒。他刚刚去过健身房,口渴得要命。
“天啊,我今天精神好得很。”他说,“体内所有的怒气都跟着汗水流出来了。我浑身都是力气,觉得可以把屋顶举起来。马修,我是不是有点过分? ”
“你在说什么? ”
“我是不是真的把博比当成小丑演员? ”
“我觉得他只是在找一个理由说服他自己罢了。”
“我不知道,”他说,“也许我真的很过分。记不记得有一次我把你酒吧的账付掉,你气得头发都直了? ”
“那又怎样? ”
“也许我也是那样把他惹急的,只是对他我可能更过分了点。”他点上一根烟,咳了好一阵子。等平复下来之后,他说:“去他妈的,那家伙是个王八蛋,就这样了,我准备把所有的事都忘掉。”
“要不然你还能怎么办? ”
“我要知道就好了。他说等他变成大明星之后,会把钱还给我,我倒挺欣赏他这句话。我们有没有办法从那两个家伙那里弄点钱回来? 我们不是已经知道他们是谁了? ”
“你准备怎么跟他们说。”
“我也不知道,好像我们也吓不倒他们。前两天,你把大家叫到一块儿,说要开个小会,结果证明只是虚晃一招,你把大家都叫来,只是为了揭发博比的阴谋。”
“我觉得这个主意不坏。”
“是啊,既然你已经想到开会这个主意,那我们干脆就来个真的作战会议,把大家都叫过来,商量一下,对付那两个戏子——”
“我觉得没用。”
“我也觉得没用。我们怎么办,抢那两个抢匪啊? 这不是我的作事风格。现在的问题是,这只不过是钱而已。我是说真的。
以前这笔钱放在银行里,我也没想要去用它,现在我的钱没有了,我的生活也没有差别。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
“明白。”
“我只想要忘掉这一切。”他说,“这事一直在我心头打转。
真希望我能忘个精光。”
那个周末我跟我儿子在一起。过了这个周末,他们就要到夏令营去了。我星期六上午到火车站接他们,星期天晚上又把他们送上火车。我还记得,我们看了一场电影,用一整个上午的时间逛华尔街和鱼市。对我来说,这是一个很特别的周末,很久以后,我还记得清清楚楚。
我们下午进了格林威治村,直到第二天天将破晓才回到旅馆。我作了一个很可怕的梦,梦到我走在一个高不可测的横梁上,小心翼翼,生怕掉下去。就在我惊疑不定、胆战心惊的时候,电话铃响了。
我拿起电话筒,只听到沙哑的声音说:“没办法了,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但是至少我们不用担心我们会在法庭上输掉这个案子。”
“请问是哪一位? ”
“杰克·迪博尔德。你是怎么啦? 你好像还没睡醒。”
“我刚刚起来。”我说,“你在说什么? ”
“你没看报? ”
“我才睡醒,出了什么事? ”
“你知道现在几点了? 都快中午了。你这家伙过的是什么日子啊? ”
“天啊。”我说。
“赶快去买份报。”他说,“我一个小时之内会再打电话给你。”
《新闻报》在头版上有一条新闻标题:“杀人嫌疑犯自缢牢房”,详细内容则见第三版。
米格利特·克鲁兹把他的衣服撕成碎条,编成绳索,绕过牢房上端的管子,结成套子,站在床沿上,把头往里面一钻,了此一生。
杰克·迪博尔德没有再打电话过来,但是,傍晚六点的电视新闻却交代了后续发展。在知道朋友的死讯之后,安杰尔.赫雷拉翻了供,承认他跟克鲁兹犯了蒂勒里家的抢劫案。克鲁兹在做案过程中,发现楼上有动静,便从厨房抄了把菜刀上楼查看。稍后赫雷拉很惊讶地发现,克鲁兹居然把那妇人乱刀砍死。赫雷拉说,克鲁兹的脾气常常失控,会做出常人难以揣度的事,但他们不但是好朋友,还是亲戚,所以,他只好编谎话来保护克鲁兹。
最好笑的事是:我竟然想到日落公园去。这个案子算是结了,跟案子相关的人该怎么样也都怎么样了,但我还是觉得我应该上街去,找个酒吧,请小姐喝杯酒,给自己买包薯条。
我当然没出去,我甚至没认真打算过,那只是一种感觉向已。
那天晚上,我待在阿姆斯特朗酒吧。我喝得又猛又快,但是我的脑筋没闲着,大概是在十点半、十一点的时候,门打开了,走进来一个人,我连头也没回就知道是汤米·蒂勒里。蒂勒里显然是刚打扮过,一身光鲜,这好像是他在妻子被杀之后第一次到阿姆斯特朗酒吧来。
“嘿,看是谁回来了。”他叫着,笑得很开心。大伙儿冲过去跟他握手。站在吧台后的比利还没反应过来,汤米就决定要请客了。这么一来他可就破费不少了,因为在场起码有三四十个人,但是我想酒吧里就算有三四百人汤米也不会在乎。
我安坐不动,任随别人去跟汤米寒喧。可是汤米却瞧见了我,把手臂往我肩膀上一围。“就是这个人,”他向大家宣布,“大家要注意这个跑坏好几双鞋的侦探! ”他对比利说:“这家伙的钱今天不管用。他不能付钱买酒,不能付钱买咖啡。如果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的厕所改成收费的话,这家伙也别想在那里花上一毛钱。”
“厕所还是免费,”比利说,“不过,我们会慎重考虑你的建议。”
“别闹了,你们会没想到吗? ”汤米说,“马修,哥儿们,我爱死你了。我站在一个没退路的地方,全世界的重量都压在我身上,是你救了我。”
我到底做了什么? 又不是我把克鲁兹吊死的,也不是我叫赫雷拉翻供的。我甚至还没正眼瞧过他们。但是,我拿了他的钱,现在又好像非得喝他请的酒不可。
我不知道我们在那里待了多久。有趣的是,在我放慢喝酒速度的同时,汤米却一杯一杯加速猛灌。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带卡罗琳来,反正,现在案子结了,他用不着顾忌什么。不过,我怀疑卡罗琳不会跟来,毕竟她家就住在附近,大家都认识她,大家在想什么,她心里也明白。
过了一会儿,汤米把我推出阿姆斯特朗酒吧,也许他也想知道卡罗琳是不是在其他地方。“我们要好好庆祝一下,”他跟我说,“我们不要醉到不省人事还待在同一个地方。我们要出去,到处遛遛。”
他有车,我就搭他的车。我们真的逛了几家酒吧。在东缘大道,有一家吵极了的希腊酒吧,里面的服务员个个穷凶极恶,像是黑道的打手。我们也到了一两家非常时髦的酒吧,其中有一家是杰克… 鲍金开的,也就是博比说的斯基普偷了他好多钱、让他自己有本钱开小猫小姐的那一家。最后我们在格林威治村附近还找到一家黑漆漆的啤酒屋,这家店让我想起在日落公园的那家挪威风味的菲约德啤酒屋。那些日子我一直想到格林威治村那家啤酒屋去,不过那地方我只去过一次,之后就再也找不到了。或许是我记错了位置,它不在格林威治村,也许是在切尔西区。开车的人是汤米,我也没太注意周围的环境,不过我想我们现在去的啤酒屋,不是上次我去的那家。
不管这地方在哪里,反正这家店很安静,可以让人谈点话。
我问他,我到底为他做了什么,值得他那样为我大力吹捧。一个人自杀,另一个人自己招认了,这跟我有什么相干?
“你给了我们不少东西。”他说。
“什么东西? 我给过你一片指甲,好让你用巫术咒他上吊吗? ”
“克鲁兹年轻的时候好勇斗狠,还有逼女朋友卖淫的事,不是你说的吗? ”
“他是因为谋杀入狱的,难道他会为了在念书时揍过几个人而上吊自杀吗? ”
汤米喝了一口酒,接着说:“两天前,有个黑鬼找上了正在排队领饭的克鲁兹。那个黑鬼壮得像座山似的。‘你还记得那个乡下姑娘吗? ’黑鬼跟克鲁兹说,‘你当初怎么对那个女孩,我现在会十倍奉还,我要折磨到你离开这里为止。”
我没说话。
“卡普兰,”他说,“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个人,放话出去,问题就这么解决了。克鲁兹自己知道,他下半辈子怕是要在牢里过了,他左思右想,想出一个你现在已经知道的主意,就是一死了之。”
我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趁汤米到吧台去拿酒的时候,站起来走了走。面前的酒,我碰都没碰,但他还是端来了两杯酒。
他坐定之后,我说:“赫雷拉呢? ”
“改口啦,坦白招供。”
“把杀人的事推到克鲁兹身上? ”
“不好吗? 反正死无对证。人可能是克鲁兹杀的,也可能是赫雷拉杀的,谁知道? 谁在乎? 反正你这次帮了大忙。”
“是啊,我帮克鲁兹自杀。”我说。
“你也帮了赫雷拉。德普找到赫雷拉的律师,赫雷拉的律师再把消息传给赫雷拉:喂,你入室抢劫总是事实吧,人也许是你杀的,也许不是你杀的,但是,如果你故事编得不错,你至少可以在牢房里少窝几年。蒂勒里先生已经表示他既往不咎,每个月还会寄张支票给你在老家的老婆孩子。”
在吧台,有两个老头子唾沫横飞地谈论路易斯大战施梅林的拳赛。有一个人说,路易斯是有意修理那个德国冠军的,另外一个人比手划脚,情绪激昂。
我说:“谁杀了你妻子? ”
“谁知道是谁? 我想是克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