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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秧好了之后,秀瑶叮嘱道:“姥爷,你每天可要来看着点,别让人给祸害了。”
老柳头笑道:“你放心,在杨柳村,别的不敢说,你姥爷的东西,还没人敢祸害的。”
他指了指周围道:“你看吧,这周围的地都是咱家的呢,那是你三姥爷家的,那是你七姥爷家的,还有那片,是你五姥爷家的。”
秀瑶知道姥爷兄弟好几个,除了亲兄弟,还有堂兄弟,他们关系都很好,平日里互相帮衬。那日搬磨盘来的十几个人,基本都是本家的孙子侄子们,还只是住的近的。
听姥爷这样说,秀瑶就不担心了。
她又对姥爷道:“姥爷,咱家的地是都给别的姥爷家种着还是咱们自己也种?”
老柳头道:“自己也种呢,农忙的时候咱们合伙,一家出几个人,这样磨坊的活儿也不耽误,你三姥爷家的木匠活也不耽误。”
秀瑶觉得这样挺好,这才是她向往的古代农村的大家族,而不是老秦家那样,一家子乌眼鸡一样,爷爷明明也有几个弟兄的,不知道为什么,有两家关系淡淡的,好的也就是大爷爷、二爷爷和三爷爷家。
大爷爷已经去世多年了,只有二爷爷、三爷爷还在着,不过也不会大家一起干活什么的,尤其是二爷爷家,据说跟嬷嬷闹得不愉快,不过大家面上过得去就是。
可能也是大家生活条件不一样,怕分工不均,或者谁占谁的便宜,所以都是自己家单干的。
既然要种地,那自然也要用肥的,秀瑶又把建议老秦头的那一套说给他听,还特意叮嘱如果爷爷以后问起来,就让姥爷说是他教她的。
老柳头嗨嗨地笑着,“你这个小丫头,心眼儿还挺多。这沤肥的事儿,咱们这里还真有这么做的。任里正家就这样,不过他们家家大业大,除了把地租出去,还雇了好多长短工在家里干活,要沤肥也有人弄,自然很方便。咱们没有那么多人手,要沤肥就麻烦,不如直接把圈里的肥堆起来好用。”堆肥也是把肥发酵一下,做成熟肥,但是不能增加数量。若是沤肥,可以把青草、干草、麦糠等放进去沤着,肥料与越来越多。
任里正就是杨柳村的里正,现在已经不像从前那样里正和甲首什么的按照家产田地纳粮多寡来轮流委派,如今都是固定的。而且现在也不像以前那样,生怕破产谁也不想当里正和甲首,如今反而是美差事。
当里正可以免除一部分丁税和地租,而且人选也不是随便谁都行的。既要有人有地,有丰厚家产,同时还得有声望,得三老共同保举,由各县的知县任命的。而甲首则由里正挑选认命,作为自己的助手。
任里正跟县里第一大户冯家说得上话,有几拐子的亲戚,加上在杨柳村算是家产颇为丰厚的,所以就当上里正了。
里正家见多识广,交际遍布大江南北,自然能够学来不少新式的方法,很多时候他也乐于向村民们推广,不过也不是所有方法都行得通的。
村民们祖辈种地,慢慢地都形成了各家的习惯,除非是非常合用的,大家也不见的会照做。所谓五里不同风;十里不同俗,也就是这个道理了。不过像沤肥这样的事情,大家觉得有利可图就都会跟着学的,家里人口多的,人家也都在沤肥。
老柳家如今是将厩粪定期清理出来,然后用地排车拉到地头上,堆起来让其发酵,等需要种地施底肥的时候就直接用铁锨扬在地里。
平日里里为了多积肥料,也是在驴棚和猪圈里多加土、青草、料草和一些不需要的碎草屑以及麦糠等,经过牲畜的踩踏以及粪尿的沤,就会发酵变成粪肥,这样作出来的肥料比沤肥更好,但是数量有限。而秀瑶的方法就是除了这一招,还可以更加灵活地增加肥料。
老柳头觉得好,所以干脆就在这块地的一头挖坑,打算今年就在这里沤肥,反正几家的地都在这个附近呢,到时候拉粪也近便。
秀瑶看了看,日头已经过了中天了,他们忙活了整整一上午。再看姥爷那劲头,似乎恨不得一下子就将活儿干完似的,这么大年纪,也不知道悠着点。
“姥爷,晌天了,咱家去吃饭,否则大舅他们该来找了。”
老柳头看了看,嗨嗨笑道:“一下子忙活忘了,走,家去吃饭,咱过午再来挖坑。”
秀瑶犹豫道:“姥爷,让不让大舅帮你啊?”毕竟是六十多的人了,虽说老当益壮,也不能不当回事,要是闪了腰什么的,可就麻烦了。
老柳头笑道:“不用,你姥爷我还没老呢,能干着呢,才这点活儿算什么。”
说着就招呼秦扬收拾家什儿回家去,又让秦扬到车上坐着。秦扬皱着眉捏着鼻子,“老爷,我可不坐了,粪味儿太大了。”来的时候拍得结实还不那么明显,现在粪都倒走了,篓筐空着,这股子味儿啊,真大!
祖孙三个又风风火火地回了家,大舅正在吩咐柳起去看看帮爷爷干点活儿让他们早点回来吃饭呢。
“爹,你到底干啥去了,这半天?”大舅赶紧迎上前把手推车接了过去。
老柳头道:“出门的时候你们不是看到了吗,我装了一车子粪,推到河边那块地去,又种了点东西。”
大舅愣了一下,“啊,是去那里?那里能种什么,都荒了好久,草都不咋长。”
老柳头道:“没事,会长的,我们栽了别的,你只管等着看好了。”
祖孙三个快速地吃了晌饭,又推着车子带着铁锨等工具出门,大舅很是好奇,吩咐柳升,“跟你爷爷去帮衬帮衬。”
老柳头摆摆手道:“不用,你们只管忙你们的,我自己能行。”
柳升要跟着去,他非不让,李氏就让大舅几个不用跟他拗,让他自己忙活去就好,反正这么老骨头,自己也有数。
老柳头用手推车推着秀瑶和秦扬,路过大榆树的时候还够了一大块榆树杈子给他们撸榆钱吃。
路上恰好碰到柳红木扛着锄头,手里舀着一根桃花枝,看到老柳头他们,他笑嘻嘻地上前问好,又把桃花枝递给秀瑶,“瑶瑶,给你玩儿。”
秦扬一把抢过去,“给我吧,我姐姐才不要呢。”
柳红木略一犹豫就被抢走了,不过他立刻又笑起来,对老柳头道:“爷爷,我去看看棉花苗出的怎么样,你去干嘛啊?”
老柳头道:“那块沙地捯饬捯饬。”
柳红木诧异道:“我看到了呢,还栽了东西,是什么?”
老柳头随口道,“管人家要的一点种子,说是叫地瓜呢。”
柳红木就好奇了,也跟着去看,到了地头也不去看苗,要帮老柳头挖坑,老柳头让他走他也不肯,呼哧呼哧地就帮忙干起活来。
秀瑶则领着秦扬以采野花为名又去勘察地形,将图形一一记在脑子里,看得差不多了也采了好多野花,就领着秦扬回去。
上坡的时候发现姥爷正和几个人说话,其中一个人还在弯腰看自己的地瓜,她对秦扬道;“小羊儿,快走,去看看咋回事呢。”
秦扬嗷嗷道:“姐姐,有人偷咱家地瓜。”
秀瑶拉着他的小手上坡,“还没结果呢,哪里有的偷,不怕。”
两人上了坡,来到地头上,就见姥爷正和一个穿着酱色绸衫石青细棉布裤子的老者在说话,那一边一个穿着石青色衣衫的少年在看她的地瓜。
她忙走过去,柳红木忙道:“我告诉他别给碰坏了,他没乱动。”
秀瑶朝他甜甜一笑,“谢谢红木哥。”然后往地瓜垄处走去,恰好那人也起身看过来,秀瑶一愣,这人她认识的。就是那次来姥爷家看磨坊的那个少年,嗯,还有一次,似乎是在她家种棉花的时候,老秦家和周小利父子起了冲突,他过来帮忙说话。后来听姐姐们说,也是他救了她,当时因为她魔怔了所以没来得及跟人家道谢。
想起自己那天被张氏打,秀瑶心里就有点不是滋味,还有点很是不好意思。毕竟被人当众扇耳光,怎么都觉得尴尬羞愧,虽然现在是个小姑娘,可那面子和自尊,却是十成十成年人的。
秀瑶略一犹豫,顾宁已经看到她,他走过来,笑了笑,道:“是你啊,真巧,请问那是你栽的吗?”他指了指一边秧好的地瓜。
柳红木听见了嚷嚷道:“我刚才不是跟你说了,那是我四爷爷家的吗。”这种皮相好看的读书人就是奇怪,人家说什么不听什么,他刚才就说过了的,怎么还问。
顾宁面色温和,不以为忤,道:“之前没见过,今天忽然栽上,我还以为是这位小妹妹的呢。”
柳红木嘀咕了一句就不说话了,埋头继续挖坑。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里正甲首那里,是我根据自己剧情改了的,没遵循史料。
谢谢8829183亲的地雷。
☆、52重大决定
秀瑶忙上前跟顾宁道谢;这人眉眼清俊,一看就不是乡村孩子,那日对周小利说的话也是气势十足的,虽然还带着一点意气的稚嫩;却又远比同龄人要成熟。
还有周小利问的那句是不是济南府顾家,她就心里犯嘀咕,别是什么大家子弟,可小心了,不能冲撞了大人物惹来祸事。古代的富二代有些人不喜欢招摇,出门喜欢来个微服什么的,若是起龌龊不大好。
秀瑶谢他当日解围和相救的事情;顾宁笑微微地看着她,“举手之劳;不必再提。”说着又问那片地瓜。
秀瑶道:“无意中得来的,有人得了一筐,我看见就舀饼换了几个,回来种着试试看。”
顾宁听她语气倒是不想细谈,便也不再问,只道:“这物事我也见过,据说在福建一带种的多,有人带去江浙之地,却被那里的百姓嫌恶为贱民吃的,他们不屑一顾牲口都不吃。所以也就没有人再往北地带了,没想到在这里能看到。”
那边柳红木听了突然觉得不爽,他拄着铁锨柄喊道:“怎么俺们家种了就成贱民吃的了,俺四爷爷种的,就是最好的。”
顾宁听他那话有点故意抬杠,笑道:“我是说江浙之地。”
柳红木梗着脖子,“我管什么姜地蒜地的,他这么说就是欺负人嘛,怎么我们吃就是贱民了。”
顾宁不想跟他抬杠,便不言语了,秀瑶忙道:“红木哥哥,人家不是这个意思。江浙之地富足,人家不稀罕这个,没有人愿意种呢。那边的人说当地人,不是说我们呢。”
见秀瑶如此说,柳红木挠了挠头,嘿嘿道:“好吧,不是说咱们就行。”呸啊,小白脸说话就是弯弯绕多,读书了不起啊,读书的人一肚子花花肠子,最不可交。
秀瑶从顾宁话里也得到了几个信息,一是这地瓜已经在福建之地普及了,但是没有流传开。而是流传到江浙之地就断了,那边人不愿意种。估计是因为江浙之地富庶,一年两季稻米麦子的,收成很好不缺吃穿,根本就不会吃地瓜这种粗粮。二是,这个顾宁看起来身份果然是不一般的,能知道这些事情,去过江南,绝不是非常人家能办到的。
她便问道:“江南除了稻麦还种别的吗?”
顾宁见她好奇,便笑道:“自然还有的,除了稻麦,还有豆、烟草等,其他跟我们也差不多的。”顿了顿,他又道:“不过,今年来又有一种番麦,有人人在种,只是不多,江浙之地的农民也不喜欢。”
秀瑶的心咚狠狠地跳了一下,激动得血液顿时倒灌将小脸都涨红了,番麦啊,番麦啊,那不就是玉米吗
竟然有玉米了,在哪里?福建江浙也有?
既然也叫福建江浙那地理位置是不是也在那里?
不过,自己也去不了啊,怎么办,怎么弄点玉米种子呢?
顾宁看她小脸红扑扑的,一双乌溜溜的大眼忽闪忽闪地看着自己,不禁觉得好玩,那边柳红木撇撇嘴,小白脸,长得好看点罢了,有什么好看的,买张年画看看不就得了。
秦扬在一边玩野花呢,仰头看见秀瑶的脸红红的,吓得赶紧喊:“姥爷,我姐姐病了,脸可红了。”
他这么一喊,秀瑶一下子回过神来,再一看顾宁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这下子脸忽得彻底地红了,她虽然瘦小,可皮肤还是白净的,这会儿是红到了耳根。
这是臭小羊儿,胡说八道什么呢,自己什么时候脸红了,让人家看看这叫什么事儿啊,这么点个小姑娘看见个好看的哥哥就脸红,呸呸呸,太恶心了!
顾宁却笑道:“这个节气种那番薯,稍微有点晚,不过也还将就,记得要在霜降之后才刨的,不能太早,否则结实更小了。”
说着他往前走了两步似乎要去找那老者,又回头道:“对了,这个番薯,等盛夏初秋时候,可以用粪水来灌地垄裂缝的,另外这种番薯蔓子长到一定程度,记得摘心翻蔓子。”
他比划了一下,秀瑶看着有半米的样子,他又朝她笑了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