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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那么拼命,他说梯子是他同村兄弟,最主要的是他敢跳冷水救你呢。瑶瑶,你去年掉河里了是吧?”
秀瑶嗯了一声,“去年过了年二月吧。”听许二妮这样说,秀瑶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又为梯子担心,“梯子哥不会有事吧。”
许二妮劝道:“别担心,一定没事的。开石头的地方离这里远着呢,就算有石头打过来,也不会那么厉害就把人打死的。”
秀瑶听她这么说就松了口气,安心地等。
过了一会儿,大哥跑回来,看了许二妮一眼,“许二哥呢?”
许二妮道:“我大哥说过去找你们了。”
秀瑶看秦业脸色不大好,忙问怎么啦,秦业抹了一把眼泪,沉声道:“瑶瑶,梯子哥,死了。”
“死了?”秀瑶愣住,许二妮也愣了一下,几个人都没说话。
秦业道:“周强叔在那边劝梯子媳妇呢,回头你赶紧跟他们家去,以后可别来了。”
秀瑶更担心,“大哥,那你和二叔要小心呀。”
秦业道:“其实本来没事的,是梯子哥越界跑去那里,恰好炸药出事,就给他崩了。”
正说着许二哥也跑过来,喊道:“不好了不好了,那边打起来了。”
秦业一听立刻对秀瑶道:“瑶瑶,走,我去请假送你家去。”这里出了事,周强就得忙着处理梯子的事情,一时半会儿只怕回不去。秀瑶不能在这里呆着,他就想去请假。
许二妮一听,立刻道:“大业弟,要不我去送瑶瑶吧,我赶着驴车来的。”
许二哥一听,立刻道:“秦业,我妹子送你保管放心,我妹子厉害着呢,打小她就干活一把手,大晚上的一个人往家挑麦子都不出一点差错。”
许二妮脸色一变,“二哥,你就别自己夸自己妹子不害臊,我早就不干重活了。”
许二哥立刻道:“是是是,不过我妹子赶驴车你放心,我们家都是她赶车呢。”
秦业一听倒是也放心,现在天还大亮,大家也就是擦黑。而且他和许二哥去年就认识,听他说了许多家里的事儿,这个许二妮也来过好几次,每次都是自己赶着驴车来的。听说许家以前非常穷,都是儿女们能干,这个许二妮比她爹还能干呢,如今日子好了,许二妮去哪里都能赶着辆驴车。
秦业道:“瑶瑶,你知道路吗?”
许二妮笑道:“秦业你放心,我知道呢。”说着就招呼秀瑶走。
秀瑶就跟大哥告辞,让他和二叔一定要注意安全,她可没想到修个河道挖个水渠,还能有这样危险的时候。两人朝外围走去,许二妮的驴车拴在坝上那里,来探亲的人都有登记的。
两人刚到坝上,就听见有人喊:“那边,那边滢河沟子的人闹乱子呢,快,快告诉小齐爷!”
立刻有人喊道:“小齐爷去那边处理爆炸的事情了。”
秀瑶听见说齐风不禁停下来,想他小小年纪,怎么就在这里?出了事还都找他?站了一会儿,许二妮道:“瑶瑶,咱们走吧。”
“秦秀瑶,秦秀瑶,你等等。”秀瑶跟着许二妮正要去驴车那里,小七跑过来,对她喊道:“我六哥让你等等,那边路这会儿不好走呢,你等等,回头他送你。”
秀瑶愣了一下,许二妮也诧异道:“秀瑶,是你村的?”
秀瑶摇头,对许二妮道:“二妮姐,咱们还是等等吧。”她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闹得人心惶惶的。
许二妮想了想就同意了,小七就领着两人去监工们办公的地方,也是临时盖起来的平房,低矮却宽敞,窗户宽大,里面挺亮堂的。
为了取暖,屋里生着炭盆,炉火熊熊,烤得人一下子热起来。
小七领她们进了一房间,道:“你们在这里,这是我六哥的地方。”
秀瑶打量了一眼,房内就一桌一椅,后面拉着一道帘子,估计里面是床。
小七给她们倒了热水,放了一勺糖,放在桌上让她们喝。
秀瑶问道:“小七哥,到底怎么回事啊?”
小七挠了挠头,“其实本来没什么事,不过我六哥说是滢河沟子那边赵财主家怪修了河渠断了他们家的财路,以后没人再买他们家河渠里的水,所以就带人闹事。”
秀瑶嗯了一声,许二妮愤愤道:“这些地主老财,真是黑心肠子,为了自己赚钱就要害死那么多人。”每一次械斗,绝对都要死人,不管死哪一方,反正赵财主不会死,他就会站在后面煽动事故。
小七冷笑道:“那这次他可倒霉,这条河渠,可不是县里要修的,这是朝廷下发到济南府的命令,他赵老财敢挡我六哥的路,那就是死定了!”
秀瑶看本来笑嘻嘻的少年突然目露凶光,不禁有点心神不定,他们是些什么人,竟然这么厉害,年纪轻轻就敢做那样的事情。
同时她又唏嘘梯子就那么死了,一个好好的青年,就那么没了,一时间她也没心思说什么,就静静地坐在那里。
她不说话,许二妮和小七不认识,自然也不说什么,气氛一时间更加沉重起来。
小七犹自不耐烦地出去走来走去地看,可惜隔着远什么都看不到,他喊了一个士兵过来,问了几句,道:“快去打探,有什么事儿过来跟我说啊。”
那士兵立刻跑去侦查。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秀瑶等得有点急了,她问道:“小七哥,那边路能走吗?我们想还是自己走吧,一会儿天该黑了。”
小七摆摆手,“你别急,一会儿安全了再走。我六哥很快就来的。”
说着,小七看那打探消息的兵从外面跑上来,赶紧问他事情怎么样。
那兵跑得气喘吁吁,脸上却喜滋滋的,喘了口气回道:“齐小哥,没,没什么事儿了。小齐爷厉害着呢,我听说那边闹得厉害,小齐爷唰一刀砍了一个,就把事情摆平了。”
秀瑶在窗下听见,忽得一下子站起来,小七听见忙道:“没事没事。你仔细说说,到底怎么会事?”
那士兵笑嘻嘻地摆着手势道:“那边闹得厉害呢,呼啦啦黑压压的都是人呀,有人借着炸药的事儿闹,说是有人故意要炸死人的,要朝廷赔什么的。还有人说监工们借机欺压百姓,圈占百姓的土地。正闹得不可开交,小齐爷嗖得一声,把披风一撩那么一掖,然后大步子一迈,嗖得就闪进了人群,”那士兵说得得意,连说带比划地唾沫横飞,“他嗖嗖嗖几下,根本没人看见他怎么跑得就冲到了对方人群后面,然后手起刀落,‘咔嚓’就把那个带头煽/动的人给砍了。”
小七哈哈大笑,“好,痛快,不愧是我六哥,我三哥就说我六哥是我们几个最有本事的。”
那士兵立刻恭维,“那是那是,小齐爷出马,谁敢不从。”
小七又问:“后来呢?”
那士兵道:“后来,后来小齐爷喊‘再有煽/动民/乱着,与造/反同罪,一律格杀勿论!’”
秀瑶忍不住道:“他有权力格杀勿论吗?”他又不是钦差。
小七也意识到问题,拍了他一巴掌,“胡说八道呢。”
☆、129深夜相送
小七也意识到问题;拍了他一巴掌;“胡说八道呢。”
虽然小七人不大;可在这里地位高,跟着齐风做了监工的头儿,一来就打了几架处理了几伙地头蛇打群架的;树立了威信。现在可没一个人不服气,没一个人敢当他是孩子的。
那士兵嘿嘿道:“我记不住说的什么话;反正很有气势的;那些人就不敢闹事了,还有人说是受赵老财蒙蔽,要去找他算账呢。”
很快,小七就看一人骑马飞奔而来;立刻大喜道:“我六哥回来了。”他跑到坝下,大喊道:“六哥,六哥!”
到了近前,齐风勒住缰绳翻身下马,看了他一眼,“你去县衙走一趟,给知县送封信,让县里再给济南府送封信去。”
小七连声嗯嗯,“六哥,你猜谁来了。”
齐风看了他一眼,“三哥?”
小七摇头,“三哥去灵山卫怎么会来这里呢。”
齐风也不猜:“我还有事,得先去一趟,不用等我吃饭。”
小七忙喊道:“六哥,是秦秀瑶。”
听他说秀瑶,齐风顿住脚步,回头诧异道:“她来做什么?”
小七笑道:“她大哥和二叔在这里呢,呶,就是那边桃源村。”
齐风嗯了一声,“她怎么来的?时候不早了还不回去?”
小七嘿嘿道:“我给拦下了,我说那边不太平,六哥要送她呢。”
齐风蹙眉,瞪了他一眼,“胡闹。”
小七噘嘴,不满道:“六哥,你干嘛总装个大人样训我?三哥都说我办事牢靠呢。”
齐风神色冷肃,“你牢靠个屁!时候不早了,你不让她赶紧回家,让她呆在这里干什么?”
小七哼道:“我怎么知道,反正你去送。”说着他一伸手,“信呢。”
齐风道:“算了,你去找黄精,让他写吧。”
小七嗤道:“让黄鼠狼写?”
齐风凉凉道:“他不写,难道你写?三哥说他可靠,再说你给我安排了事儿,我哪里有时间写。”说着就撇下小七独自上了坝上。
小七恨恨地跺脚道:“哼,还嫌我把人留下,回头怎么跑得比什么都快?怪道三哥说你贼心眼子多,人家还是小姑娘呢就惦记人家。”说着就跑了。
齐风径直去了营房,几个士兵看见他,原本还歪歪拉拉地在说闲话,立刻站得笔直。
齐风进了院子,去了正屋,恰好秀瑶和许二妮听到声音也忙出来。
看齐风左肩上濡湿一片,因为面料是黑色的,所以血也像是水。他方才真的是将人砍死了?秀瑶疑惑着看了他一眼。
齐风看出她眼中的瑟缩,又探寻地看向许二妮。
许二妮忙道:“我是瑶瑶的朋友,本来要送她回家的。”
齐风嗯了一声,对许二妮道:“时候不早了,你要是回家赶紧走吧,我去送她。”
许二妮和大哥找到秦业和秀瑶的时候,就看她和小七在说话,之后小七又找她们说路上危险,将她们领到这里来。她就觉得秀瑶和他们关系不错,现在见齐风这么说,她更确信无疑。
许二妮长这么大还没怕过什么,从前为了生活去偷别人家的吊瓜,被大狗追着咬她都不怕,可看到齐风,对上他那双清冷沉肃的黑眸,她心里有点发怵,想还是赶紧走吧。
她就跟秀瑶告辞。
齐风招呼了一个士兵送她出去。
看许二妮走了,秀瑶才看齐风,这次见他跟以往的感觉又不同,上次采草种子的时候,她还觉得他挺随和的,人也不难相处,这一次突然觉得他很遥远,做朋友都是让人惊讶的事情。
“你,真的砍死了人?”她想起那士兵说的。
齐风淡淡道:“没呢,就是砍了一刀,给他点颜色看看。”只不过是砍掉了指着他吼的那只手而已。
秀瑶松了口气,自嘲地笑笑,“听见杀人我有点害怕,胆子太小让你见笑了。”
齐风眼梢露出一丝笑意,“没什么好笑的。你见着大哥了?”
秀瑶点点头,“见到了,本来要吃你们这里的饭,结果就爆炸了,又出了乱子。”想起梯子死了,她难得过道:“我们村的梯子哥死了,我掉下河的那天,他还下水救我呢。”
齐风看着她,轻轻道:“人都会死的,他只是到了日子罢了。”
秀瑶抬眼看着他,他眼神清亮,同时也有点清冷,就好像没有阴翳却也没有阳光的地方,有点矛盾,有点神秘。
“齐风,如果是你自己的死,你也会这么坦然吗?”可能她只是普通人,所以对于齐风这样异于常人的人,她觉得很神秘。
齐风点点头,“是。”
秀瑶嗯了一声,轻轻地喃喃道:“我就不能。”死过一次,她对死亡还是难以释怀。
这句话让齐风想起了当日的一个场景,那春寒料峭的风里,春水是很寒冷的,他沉到水底找到她的时候,看到的是冰冷僵直的一具小女孩的尸体,他都想过不再伸手将她捞起来的。反正已经死了,救起来也没用。可那时候她突然就睁开了眼睛,在冰冷而清澈的水里,那双眼睛,纯粹的像是无瑕的水晶,在水里那么明亮。于是他伸出手,将她抓了上来。
她有着很强的求生**,这点他深有体会,很好,很好,真的很好,让人能感觉到一种对于生命的敬畏和感动。这是他之前不曾体会过的。
“我送你回去吧,时候不早了。”齐风看了她一眼,然后进屋又拿了一件厚厚的羊皮大袄递给她,“要不要去跟你大哥说一声?”
秀瑶摇摇头,“不用了。齐风,他们会很安全的对吗?”
齐风嗯了一声,“是的。”
秀瑶就笑起来,“对了,我还带了东西给大哥呢,结果一时间慌慌张张地竟然忘了。”给大哥的包袱还在她手里呢。
她从中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