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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如同童子一般!
瘦削脸老僧双目似睁非睁,口中“唔”了一声,也不谦让,龙行虎步走到上首一张太师
椅上,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然后目光朝他身旁一动,才死样怪气的 道:“师弟,你也坐
下来。”
肥胖僧人尖声应“是”,就傍着他师兄坐下。
两人这一坐下,那手捧金轮禅杖的僧人,立即趋了上去,站在瘦削老僧的椅后,捧镔铁
降魔杵的僧人,也随着站在肥胖僧人的身后。
众人眼看这个黄衣僧人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不禁为之侧目。
花双双因来了这两个五台高僧,就像来了靠山一般,方才的焦虑不安之色,似乎已经一
扫而空,如今她脸上又有了冷傲的笑容。
花真真看不过去,只好抬抬手道:“商掌门人,诸位请坐啊!”
大家只好在两位“高僧”的下首,依次落坐。
花双双含笑着道:“贱妾现在替诸位引见,这二位大师,乃是五台山真容院的高僧,这
位是大达尊者,这位是大德尊者。”
接着又替在坐诸人一一引见了。
大达尊者(瘦削脸黄衣老僧)听她介绍到华山派商掌门人和百花帮主花真真时,他双目
微张,射出两线精光,在两人脸上转了一下,点点头,重又半垂半闭,对丐帮右护法连三省、
铁胆盛锦堂等人,却似毫不放在眼里。
他这般傲慢无礼,直看得众人心头大为不快。
一名花衣使女献上香茗,大达尊者也不和大家客气,端起茶盏,把一碗刚沏的滚烫香茗,
一口气喝了下去。
这下直看得在座诸人,莫不暗暗凛骇,心中各自忖道:“这老和尚果然内功精深,他当
着大家,喝下这碗滚烫的茶水,自然含有示威之意了。”
华山掌门商翰飞平生最祟儒学,为人谦冲,看着这老和尚在人前炫弄,也只是一笑置之。
倒是伏虎丐连三省本是直肠子的人,他如此卖弄,脸上不期而然流露出不豫之色,只是
没有开口而已。
花双双娇艳的脸上,却有得色,目光一转,含笑道:“商掌门人、连长老,光降寒庄必
有什么见教?贱妾那就恭聆教言。”
她已经有了靠山,故而开门见山问了出来。
商翰飞抱拳一礼,含笑说道:“仙子不问,兄弟也正要向仙子而陈,兄弟有一故人之子,
叫做范子云,数日前在金陵游湖失踪,后来听说在山神庙被丐帮擒下,诬他与谋害蔡帮主有
关……”
花双双不待他说完,接口道:“商掌门人,贱妾卜居献花崖,二十年来,从不预问江湖
是非,这些事都与贱妾无关。”
“是的。”商翰飞依然脸含微笑,徐徐说道:“兄弟这位故人之子,是否参与谋害蔡帮
主,自有丐帮查证,兄弟确信丐帮不会冤枉好人,只是当晚有贵帮门下二位女弟子,突然在
山神庙现身,把范子云和蔡帮主门下的凌江涛二人劫走……”花双双道:“这些贱妾并不知
道。”
连三省接口道:“但是兄弟据报,当晚仙子从献花崖出发的四辆马车中,却有二男二女,
和仙子同车。”
“不错。”花双双冷然道:“那天晚上,确有四名青年男女,擅闯献花崖……“
连三省道:“他们正是范小兄弟和敝帮的凌江涛了。”
“我不管他们是谁。”
花双双冷声道:“贱妾卜居献花崖,订有一条规定,献花崖并不禁止游客游赏,但武林
中人,不得随身携带兵刃,在献花崖滋事,这四名青年男女,犯我禁条,贱妾把他们拿下,
这有什么不对?”
连三省道:“仙子言重了,只是范子云、凌江涛二人,涉及谋害蔡帮主嫌疑,敝帮正在
多方调查之中,还望仙子顾念江湖同道之谊,能否把这二人交与兄弟带回去?”
“这个恐怕办不到。”
花双双道:“他们触犯丐帮条律,如果人在丐帮手中自该由丐帮处置,但他们触犯了我
献花崖的律条,如今人在我手中,就该由我来处置,这道理不是很明白么?”
连三省听她口气,分明强词夺理,不觉一呆,问道:“那么仙子打算如何处置他们二人
呢?”
花双双格的笑道:“这个么,贱妾倒还没有想到,如果是从轻发落,也许只挖了他们一
双招子,或是砍下一条腿,就可放行,如果为了以儆效尤,量刑稍重,也许就把他们杀了。”
万飞琼听得忍不住气道:“擅闯献花崖,有这大的罪名么?”
花双双看了她一眼,格的笑道:“小妹子,家有家法,国有国法,我献花崖订下这项规
定,二十年来,江湖上还没人敢说个不字。”
万飞琼怒声道:“献花崖不是龙潭虎穴,有什么闯不得的?”
“这敢情好!”花双双格格娇笑,说道:“小妹子若是不服,几时不妨到献花崖去闯闯
看?”
花真真看得不觉攒攒眉叫道:“姐姐。”
花双双迥眼道:“妹子,你有什么事?”
花真真道:“这件事,说起来,总是妹子管教不严,二个劣徒胆大妄为,惹出来的事,
姐姐要处置两个劣徒,妹子自无话说,但范子云、凌江涛二人,既有商掌门人、连长老诸位
来了,事又牵涉到丐帮蔡帮主被人谋害,依妹子之见,为了顾江湖道义,姐姐不如让他们把
人带回去吧!”
花双双又是一阵格格娇笑,说道:“师傅她老人家当日说你太柔荏了,当真一点不错,
试想姐姐居住献花崖,立下禁规,二十年来,从未有人敢犯我禁条,如果范子云、凌江涛犯
了规,来了一位华山派掌门人、一位丐帮长老,姐姐我就把人放了,明天说不定又有人犯规,
再来一位少林和尚、武当道士,我又把人放了,武林中人,哪一个没有某门某派的好友,这
一来,我的禁条岂不形同废文了么?妹子,这件事,我劝你还是少管的好。”
“不!”花真真坚决的说了个“不”字,神色一正,说道:“此事由我二个劣徒而起,
妹子非管不可。”
花双双道:“妹子要怎样管法呢?”
“妹子请姐姐放人。”
花真真接下去道:“姐姐应该知道,百花帮创帮的宗旨,是收容天下无父无母的孤女,
使她们能在一个大家庭中生长成人,百花帮在江湖上,既不争名利,和各门各派也要和平相
处……”
花双双脸色渐渐沉了下来,说道:“妹子,你不用拿百花帮的大帽子来压姐姐,老实说,
这二十年来,姐姐早就不是百花帮的人了。”
“姐姐怎会不是百花帮的人呢?”
花真真望着她,续道:“当日师傅指派你担任百花帮最高护法,协助妹子处理帮务,你
一直是百花帮的人。”
花双双格格笑道:“那老鬼师傅派我当最高护法?那可要我情愿,我不同意,她说了有
什么用?”
花真真气得变了脸色,颤声道:“姐姐……你……敢毁谤师傅?”
花双双格格笑道:“十八年前她就没有我这个徒弟,我也早就没有她这个师傅了,不然,
我会创立扫花门?”
伏虎丐连三省听得极为气愤,大声道:“江湖上黑白两道,道虽不同,但尊师重道,这
大道理,谁都不敢违背,老化子真没见过这等忘恩负义,欺师灭祖之辈!”
花双双瞄了他一眼,冷然道:“连三省,这话是你自己说的,还是代表丐帮说的?”
连三省道:“都可以。”
花双双发出格的一声冷笑道:“如果你是代表丐帮说话,你该回去问问丐帮代理帮主,
如果是你自己说的,那么……”
她故意拖长语气,没有再说下去。
连三省粗声道:“你好像还有下文?”
花双双道:“不错。”
连三省道:“你何妨说出来听听?”
花双双道:“如果是你连三省说的,你就是冒犯扫花门主,我要把你留下,叫你们代理
帮主亲自来把你领回去。”
连三省虎的站了起来,洪笑道:“你留得下连某么?”
花真真眼看双方大有动武之意,她双眉紧蹙,铁青着脸,站起身道:“花香,咱们走。”
花双双厉声喝道:“妹子,你给我站住。”
花真真道:“你心中既然早巳没有师傅,自然也没有我这个妹子了,我还留在这里作
甚?”
花双双道:“你不能走。”
花真真道:“为什么?”
端坐上首的大达尊者似乎听得大是不耐,双目半开,低沉的道:“师弟,他们在说些什
么?”
大德尊者连忙欠身道:“启禀大师兄,他们之间起了争执,有人吵着要走。”
“有什么争执?”大达尊者哦了一声道:“你叫他们统统给我坐下。”
大德尊者口中应了声“是”,就扬起脸,尖声道:“诸位都听到了,我大师兄叫你们统
统坐下。”
花真真并没回座。
连三省洪笑道:“二位大师可是想管闲事吗?”
大德尊者道:“天下之大,我大师兄没有管不了的事,大师兄要你坐下,你就得坐下。”
连三省道:“那好,你先要花仙子把人放出来。”
大德尊者道:“我大师兄只叫你们坐下,没说叫你们放人,你还是乖乖的给我坐下好。”
连三省道:“连某要向花仙子讨教,为什么要坐?”
大德尊者看他不肯坐下,怒目瞪了他一眼,尖声道:“这是大师兄的法旨,你坐不坐
下?”
这话已经说得十分蛮横!
连三省身为丐帮右长老,就算在江湖上,也极受同道尊敬,从未听人如此说话,不觉洪
笑道:“老化子要是不坐呢?”
大德尊者道:“不坐也得坐。”
索寒心恻恻一笑道:“连长老是丐帮有数高手,自视甚高,只怕未必肯听呢!”
“大师兄法旨,无人敢抗。”大德尊者道:“他不坐没有关系,贫僧会帮他坐下的。”
说完,缓缓站起身子,迎着连三省走来。
商翰飞早已看出这两个黄衣老僧神情古怪,极可能练有外门异功,此时暗以“传音入密”
说道:“连老哥小心,这和尚可能练有外门异功,不可和他拚力。”
连三省脸含微笑,朝商翰飞暗暗点了下头,一面洪声笑说道:“老化子倒要看看大师要
如何帮我坐下?”
商翰飞话声甫落,突听耳边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道:“施主此言差矣,贫僧师兄弟来自
西土,乃佛门正宗,岂能以外门异功相称?”
商翰飞这一惊非同小可,暗道:“自己‘传音入密’说的话,居然被他听了去,这老和
尚莫非练成了‘天耳通’的神功?”
他急忙抬目看去,但见大达尊者依然双目似睁似闭,一副毫不理睬的模样。
这时大德尊者已经逼近连三省面前,尖笑道:“贫僧就是要把你按下去。”
右手一伸,朝连三省肩头按来。
连三省洪笑道:“只怕未必。”
同样右手一翻,迎了上去。
双掌乍接,两人同觉身子猛然一震,但如论功力,连三省就要比大德尊者逊上一筹,右
掌一接,右腕禁不住往下一沉!
他究是对敌经验比大德尊者丰富得多,心知自己内功不如对方,左手已然闪电递出,五
指如钩,朝对方右肋“捉命穴”
抓去。
哪知大德尊者你看他貌相粗俗,肥胖得像蠢猪一般,但一较上手,你才能发现他反应极
快,出手更快得无以复加,连三省左手堪堪递出,大德尊者的左掌, 居然后发先至,抢在
连三省的面前。
这一招,双方势道都快,几乎和先前一掌,先后之别,只差了眨个眼的时光而已!
大德尊者左掌迎出,口中尖笑道:“施主该坐下了。”
连三省接住他一掌之时,已感自己不是他的对手,故而左手突出袭击,本来是想稍为扳
转一点劣势,藉以减轻右掌的压力,此时左掌又和大德尊者互相交击,右掌本已不胜负荷,
再加上了左掌的压力,自然更难承受得住,一个人身不由己的,登登登的连退了三步,一屁
股往木椅上坐了下去,但听“喀啦”一声,一张紫檀木椅,立被压碎,连三省连大带椅,跌
坐在地。
伏虎丐连三省一向以掌力雄厚著称,江湖上人没有敢和他比拼掌力,这回居然被人家出
手一个照面,就震得跌坐在地,这在他来说,还是出道以来破题儿第一遭!
连三省一张老脸胀得色若猪肝,口中虎吼一声,人已一跃而起,双手一抱拳,洪声道:
“大师神力,老化子还想叨教几招。”
他不愧是丐帮的右长老,虽然输了头阵,却不肯有失他的风度。
大德尊者朝他看了一眼,尖声道:“施主要叨教什么?”
人家和他客气,才说叨教,他竟然也问人家要向自己叨教什么?这不是说这和尚胸无点
墨,连“叨教”二字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