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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封的地方,快!”
一幅图画在他的心中展开,他似乎看到了他们这一群人正在一个巨大无边的蘑菇形圆球中,因饥饿而慢慢地死去。
贝斯洛浓重的鼻音在他的耳边响起,“我不知道这个办法是不是有用?”他说。
“什么办法是不是有用?”
“帐篷方案。你看这边——”贝斯洛慢悠悠地走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个长长的橘红色包,他走路的时候。那包便跟着他前后摆动。他把包放在他们面前,开始把里面的东西往外拿。他先拿出的是一根细长的合成钢杆,接着是编织的尼龙绳,虽然有点细,但很结实,再接着就是一块完整的像揉皱了的橘黄色丝绸一般的布料。
贝斯洛腾空包里的东西,把包收起,可刹那间,包在他的手里又变成了有着窄窄缝隙的超薄胶膜。他们看着他把杆插进窄缝中,当合成钢杆弯成一个半圆形的时候,他把布料展开。不到三分钟的功夫,帐篷便矗立在他们面前:一条长长的,用肋状物支撑,有一个封口的隧道样东西权且算做是门。它就像是一条伸向地下或一条路尽头的涵洞。显然,这个帐篷的空间充其量也就容纳两个人。
“好极了!”贝斯洛骄傲地说,心中为他的作品暗暗得意。
“别的帐篷又从哪里来呢?”
“我已经找过了。在飞行橇左手边的地板上,有一块长而薄的隔板,就在空气储存罐的下面。每个飞行橇上都有,我猜想它们不但是密封的,而且还能防水。但你不要希望从密封口中得到什么,除非你把空气带进去,或者干脆你自己出来。”
贝斯洛打量着他们,嘴唇闭得紧紧的,显得很严肃。“就像《从努里卡逃亡》那本书上所写的那样,我的意思是说,他们用的是船上的空气,但道理都是一样的。”
库拉克面色苍白,心情焦虑地将两手撑在膝盖上,专心研究着帐篷:“我们得想出个办法,不断地把空气充到里面,以便我们能在里面呼吸。”
“我们可以使用剩余的空气罐——把阀门打开就足可以得到我们需要的东西了。”
贝斯洛解释道,“要知道空气并不是药品,这不该有什么问题的。”
“我们不是很快就会把氧气用完吗?”杨丹问。
“也许。虽然不是很多,”库拉克回答道,“但我们不能戴着面罩进帐篷,这样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延长我们的呼吸时间。当然,每次把密封口打开的时候,你就损失了一点空气。一旦进了帐篷,我们最好就呆在里面。”
托勒在面罩里皱了皱眉头。在白天清澈的阳光下,他们的整个计划都显得那么蹩脚。“那么,我们每天只能吃一次饭了,”他嘀咕着,“简直不可理喻。”
“两次,”库拉克边回答,边吃力地伸直了身子,“我们可以在晚上搭帐篷之后吃一次,再在早上收帐篷的时候吃一次。这还不算太坏。”
“水在哪里?我可不能一整天都不喝水。”
“也许我能找到吸管一类的东西,把它从我们脖子上的封口处插进面罩里。”
“可我们首先得找到水呀。”杨丹说。
“贝斯洛说的那条河就在东面,如果我们一直往那个方向走,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找到水了。”库拉克说。
“可前面要是沙漠呢?”托勒提出了异议。
“你看,”库拉克打断了他的话,“随时都会碰到问题的,我们只能来一个解决一个。你们这些人必须彻底打消贪图舒适的想法,我们这可不是在轻轻松松地散步,我们是在逃生。”
“说到这里,”贝斯洛插了进来,“我想我们现在应该往前走了。我们离开这个地方越远,”他挥动的手举过肩膀,“我心里的感觉就越舒服。因为在帐篷支起来之前,我们既不能吃东西也不能干别的事情,我们还是尽可能远地往前走吧。”
托勒一行准备停下来过夜的时候,夕阳已经将西方的天空映得通红,给每个山顶洒上一层青铜似的金绿色,而山谷则像染上了青蓝色。尽管太阳仍然在地平线上,但若隐若现的星光已经开始在东方的天空闪烁了。天空显得明净而清澈,在强烈而又绚烂的星光照耀下,如同披上了一层轻纱。
在过去的两个小时中,谁也没有用无线电打破他们之间的寂静。他们都已疲惫不堪,却全神贯注地以近乎苛刻的态度面对着现实。托勒用自己一定会活下来的信念在心中安慰着自己,他想自己是一定会想出这样或那样的逃生办法。他将竭尽全力地帮助别人,但他们活下来的希望,他想,则完全取决于他们自己。对于他们的到来,他不负任何责任,自然,对于他们能否出去,他也就没有任何责任——在这个问题上,他们是平等的。
在托勒看来,他们都是些牺牲品。
这就是他此刻的思维轨迹。因此,当他听到他自己的声音在耳膜上震响的时候,他吃了一惊:“我想我们最好找个地方宿营。因为我们从没有在夜间滑行过,我们不能在黑暗中摸索。”
为什么我要这么做?他在心中问着自己。我为什么不能让库拉克发布命令?如果说有人可以领导他们的话,那么这个人应该是他。
库拉克认同了他的建议:“你是对的,我们就要看不见路了,就让我们在下一个平坦的山顶上宿营吧。”
到下一个平坦的山顶还得穿过两座山。快到山顶的时候,托勒的飞行橇慢了下来,最后终于停在了山顶上,此刻,太阳能电池还能储存起太阳的最后一缕光亮。
他缓慢地离开驾驶位置,尽情地舒展着自己的四肢。根据控制盘上所显示的里程数,从上一个宿营点到现在,他们已经行驶了一千零八十公里,一天的行程加起来,则达到了两千零六十公里。
第一天的成绩还不错。
其他的人从飞行橇里爬出来的时候,托勒已经做了几个放松运动。“我觉得自己就像是过去时代的牛仔。”贝斯洛说,“你知道,就像是罗伊·罗格斯那样,我保证我的腿上都长了鞍疮。”
“你的腿看起来倒是有点弓,”托勒说着,拿出飞行橇上储存的隔板,把长长的帐篷顶盖打开,把帐篷支在一块平地上,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其他的人在离他不远处选好地方,开始支起帐篷。
“我们都离得近一点,”库拉克说,“彼此之间还可以说说话。”
“谁还想说话?”托勒说,“我一爬进去就会睡着的。”
“我得先吃点东西再睡,”杨丹说,“我饿了。”
库拉克提醒道:“我们最好把食物留到最后,要想在这里发现可吃的东西还得有一段时间。”见没有人响应他的话,他继续顽强地宣扬他的观点,“我就是这个意思!不要多吃一口东西——只要能够让你坚持走下去就行了,也不要多喝一口。”
“透辟,透辟,库拉克上尉。”托勒抱怨道,“我们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要不,我们不在这里停留了。”
“你看,托勒,也许是你自己愿意领导这次探险,我并没有越俎代庖的意思,你心里明白。”
“我的意思并不是说你——我的意思是,我——”托勒结结巴巴地说,“好了,把不愉快忘掉吧,我们已经筋疲力尽,都想放松放松了。快点搭起帐篷去睡觉吧。”
他们爬进帐篷的时候,太阳差不多要落到灰扑扑的山下了。托勒和凯琳住一个帐篷——这个巫师不愿意和托勒以外的任何人同住,库拉克和贝斯洛住在另一个帐篷里,杨丹没有表示愿意同任何人分享空间的兴趣,男人们也就不敢随意造次了。
托勒后退着进了半圆形结构的帐篷,把两个空气罐也拿了进去。他把入口封住,然后将两个联在一起的空气罐阀门打开,边往帐篷里放着空气边数着秒。接着,他又对着话筒喊:“我已经将两个阀门全部打开90秒了,现在该怎么办?”
“把你的面罩摘下来。”贝斯洛说。
“你把你的面罩摘下来!”
“它就要开始工作,不要着急,”贝斯洛劝说道,“相信我吧。”
“我不明白我怎么会成了实验品,不过就随你吧。”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手放在面罩的两侧,转了一个270度的角,使面罩松动,接着便将它举过了头顶,试着地换了一口气——他呼出一口气后停了停,接着又试探性地吸了一口。好,成功了!他又放出一些空气才把阀门关上——没有什么异常现象。凯琳两腿交叉,坐在帐篷的一角,大睁眼睛看着他。接着,他又做了一个深呼吸,大声说:“它开始工作了,它开始工作了。”
他深深地呼吸着,连着吸进呼出了几次。除了舌跟部有点淡淡的金属味以外,空气似乎很不错。
“从那个透明罩子里出来的感觉真好!”他听到了一个微弱的声音,就像从他的意识深处传出来的声音一样,在他的耳边嗡嗡地响着。
他又把面罩举了起来。
“你忘记什么了吗?”是库拉克的声音。
“你们都好吗?”杨丹关切地问。
“呀呵,是的,它工作得非常好,你现在可以把你的面罩摘下来了。”他等了几秒钟,问道:“还好吗?”
“太好了!”杨丹的声音从帐篷的薄膜中传来。
“完全可靠!”贝斯洛叫道。
托勒把凯琳的面罩取了下来,而她却一点也没有动。她诧异地看着他,随后便在她坐的地方将身体缩成了一团。他打开了他们的应急包,从里面拿出两个人吃的食物——硬邦邦的味道如同喂狗的饼干一样的薄酥饼。他给了凯琳两块,自己也咯蹦咯蹦地嚼了两块,用一小口水漱了漱口。
他把一个空气罐放在头下当枕头,躺在了地上。凯琳仍然蜷缩着坐在帐篷的角落里。托勒没有去管她,而是斜躺在地上,只有这样,他才能让他的膝盖不至于一个晚上都弯着。“晚安。”托勒一边说一边把自己安顿下来。
他听见了库拉克和贝斯洛的帐篷里传来的嘀咕声,但他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太空烽火》作者:'美' 斯蒂文·莱哈德
(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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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硬得可以喂狗的饼干,令人的味觉感到极不舒服,这种味觉整整保持了一个夜晚,但那个时候,他饿得连岩石也能吃下去。不过,他让自己喝下去的那口水还算是新鲜的。
天亮时,托勒只碰了凯琳一下,她就醒来了,她二话没说便起来了。他们把面罩戴上,爬出了帐篷。天空刚刚在低处露出一点鱼肚白,托勒就沿着一条路下山了,凯琳则走上了另一条路。托勒停下步子,打量着太阳出来前阴晦不明的天空,注意到一团镶着玫瑰红花边的云彩正从这个星球的西方向着南方漂浮。如果没有这团云彩,天堂也就不过如此了。
当他从山下回来的时候,碰见贝斯洛正往山下走。“睡得好吗?”他问。
“好,库拉克一夜都在说梦话,我想他还没有好利索。”
“要知道,库拉克可以听见你们的说话。”库拉克的声音传到他们面罩的听筒里,非常响亮。“我一切都会好的,不要为我着急。我不会比任何人慢。”
“对不起,”贝斯洛赶紧说,“我没有别的意思。”
托勒看见库拉克正一步步地从山顶向他们走来。“是真的吗,库拉克?你还疼吗?”他问。
“不!”库拉克的回答是否定的,但看得出他有点强打精神。“还是为你们自己着急吧。”
“我们可以在这里呆一两天,好让你休息……”
库拉克的手指点在托勒的胸膛上:“我认为什么人都不能那么做,那样我们会浪费以后赖以为生的食物和水。”
“我可没别的意思。”贝斯洛有些愠怒了。
“是的,我们知道你没有别的意思,”托勒打断了他的话。“不要再提这件事,我们把帐篷收起来就出发。”
太阳那粉白色的脸盘升上这个星球上的东方山颠的时候,托勒一行已经做好了出发的准备。飞行模轰鸣着,等待他们翻开新的一页记录。托勒拨动操纵杆,开始新的一天旅途。
“背对着太阳一直往前开,我们不能发生任何意外。”当他的飞行模越过山颠向着山谷滑去的时候,他说。
托勒仍然飞滑在前面,凯琳一直保持着固有的速度在他的左后方不远的地方,杨丹则在右后方紧紧相随。当连绵起伏的群山又露出了宝石绿色时,三架飞行橇正穿过山野,将太阳的光线远远地甩到后面。
接下来的两天和第一天没什么两样,他们照例吃饭、睡觉。醒来,在连绵起伏的群山与陆地上穿行,丝毫的变化都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