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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只管安心住下,一切事务交由下官去办便了!”
万县令说得极为诚垦,岑殷自然装作欣喜地点头:“有劳县令,竟不曾想到,万县令是如此细心专注之人!本来不过一件小事罢了,既然万县令执意要查,那在下就在此地多住上两天,静候万县令佳音便是!”
万县令头上冒出汗来,本以为岑殷今日就走,方才搪塞几句,不想对方认真起来,自己想再推脱,也没了办法了。
当下无可奈何,万县令只有硬着头皮接下这活儿来,点头哈腰地先下去了。
岑殷便命将早饭摆去园里花圃间,又命人去自己外书房,看看曜灵可起身了:“若姑娘起来了,只说我有话问她,请她过来共用!”
曜灵早已梳洗完毕,青桃亦恢复了大半的精神,开了箱子取出衣服,伺候曜灵换上:白色粉绿绣竹叶梅花领小袄,绣淡色迎春花梨花白长裙,极素净的一身,却衬得曜灵风鬟雾鬓,皓腕纤腰,正加上眼若秋水,面返红霞,整个人愈发娇媚了。
“原以为姑娘昨儿晚上翻了一宿,今儿必没有精神,想不到倒是容光飞舞的!”青桃黑着两个眼圈,强作笑容道。
曜灵微微红了脸,反问青桃道:“想必你也一晚上没睡?不然怎么听得见我的声音?还是我太吵了,因此闹得你也没睡好?”
青桃忙摆手:“哪里是姑娘吵的?是我昨儿经了两回吓,才加上自己心里后悔,怎么那样不小心没看好,一个大活人说没就在我眼皮子底下没了,因此才。。。”
曜灵见其说着说着,眼眶又有些泛红,忙岔开话题道:“叮当一大早去哪儿了?才在外头怎么不见她人?”
梨白从外头送水进来,听见这话便道:“叮当姐姐一早就出门去了,我听守夜的婆子说,她们还没换白日的班呢,叮当就要了后门的钥匙,出去了。”
曜灵疑惑地看着青桃:“你跟她一处歇下的,她没跟你说出去么?”
青桃摇摇头:“我吃了药头昏昏地,她倒一点动静没有,我以为她睡沉了呢!谁知道早上起来就没看见她人。”
曜灵想了想,也许是岑殷派出去有事,也难说一定,因此便罢了不提。
很快外头有人来传岑殷的话,曜灵正好也要问他昨晚的事,便应了一声说即刻就到,随后起身,伸手欲扶青桃,不想却落了个空。
青桃眼神犹豫着,腿脚如定在地上,口中迟疑道:“我还是不去的好,爷若见了怪我,可怎么好?”
曜灵眉头不易察觉地微蹙起来,不过很快就挑松,并微笑着向青桃伸出手去:“世子不是那样不通情达理之人!昨晚的事不能怪你,你本自打不过那个大汉,他又有心寻死,一条丝腰条哪里捆得住他?姐姐不必虚担心。”
青桃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口中咀嚅着,最终拗不过曜灵,还是被她半拖半拉地跩了出来。
走在小园内,曜灵唯觉丹桂芬芳,香盈庭院,脚下无不堆满疏林黄叶,放眼看去,更有满目萧条之意。
“今年秋天来得真快!”青桃喃喃道,“我觉得昨儿仿佛还看见荷花盛放呢,今儿就只见满眼的黄花了!”
曜灵点头,心中不无萧瑟之感,虽说阳光很好,可照在身上,再不是暖洋洋的,不过只得薄薄一层暖意,才及衣服表面,就已经消融大半了。
来到小园花圃内,原来里头种满了不少菊花,且正如青桃所说,已经开出一半了,曜灵先停下脚来欣赏了半天,鼻息下全是其清馨中带些苦涩的香气。
飒飒西风满院栽,蕊寒香冷蝶难来。
花香也是清苦的,如何还能将蜂蝶招来?
岑殷早看见曜灵到了,一身素淡净衣,站在花间赏景。他没出声,也不许下人们去叫,怕打扰了她看花,也怕搅了自己看人。
好容易曜灵看够之后,才终于发觉,花丛间已然安放下一张花梨卷草纹小方桌,并两只相配的黄花梨嵌瘿木心坐墩,上头细心铺就蓝底白牡丹宫锦,玫瑰花内芯的墩垫。
桌上放着八只青花细碟,一半是精细上用小点,新下来的栗子粉糕配上好的玫瑰卤子,杏仁豆腐配木樨蜜汁,一笼热气腾腾的翡翠蒸饺,并一笼的黄澄澄冒出油儿来的螃蟹小饺儿。
另一半则全是热菜,笋干烩糟鸭条,胭脂鵝脯,蜜蒸金华火腿,糟银鱼。
四只白瓷小碟里全是泡菜凉拌之类,不放油,预备吃油腻了过嘴用的。
中间一大碗却不是粥,待曜灵走近了方才看出来,原来是火腿鲜笋汤内,下了不少只小巧玲珑的馄饨,只看不出来,是什么馅料。
“怎么一大早爷这样的好兴致?”曜灵哑然失笑,抬起头来正撞上岑殷如晨星般亮起的双眸。
昨晚自己被对方抱于怀中那一幕,突然出现在曜灵脑海中,她本以为花了一夜工夫,强令自己忘记的,不曾想,再见对方时,死灰复燃了起来。
温暖又激动的感觉,洋溢了曜灵周身,她强作镇定,微笑着坐了下来,似乎并无异样,可身体语言出卖了她,她的手在抖,没地方放似的紧张握着,一会儿放在桌上,片刻之后,发觉抖得厉害,又悄悄溜去了桌子下头。
胸腔里咚咚的心跳更是提醒着她自己,别再自欺欺人了。
好在岑殷是极善解人意的,其实也因为他自己也紧张得厉害,这时候又不能当了人面再作伏地挺身,只好赶紧开口:“不是好兴致,只是昨儿晚上又忙又乱,只怕姑娘也没睡实,早上再不用点好的,怕姑娘的身子顶不住呢!”
曜灵又岂不知道对方也在慌张?看他说出这样没头没脑的话来,实在不像世子一般所为,丫鬟们都在偷笑,连青桃本来死紧张到板着的脸上,也微微露出了些笑意。
第一百九十章 青桃
于是曜灵赶紧拿起面前的勺子来,既掩饰自己的尴尬,又替岑殷解围,不料青桃更是伶俐的,又想着要卖好陪罪,便早接过银勺来,先替她盛出一碗鲜汤馄饨。
“姑娘多吃些!昨儿中午没好生吃得,晚上更别提了,现在好容易得安生些,正是爷才说得极是,不然身子顶不住呢!”
说着话儿,青桃又盛出一碗来,只是眼巴巴看着岑殷,想送又不敢贸然行事的样子。
岑殷微笑起来,冲青桃道:“你怕什么?我又不曾吃人!”
青桃见他笑了,又瞥曜灵一眼,见她也笑,方才送上碗去,心里略微松了口气。
当下二人用饭,经了昨天不曾吃得安生,今儿曜灵果然胃口大开,一碗馄饨吃得精光之外,还将各色点心都浅尝些许,尤其夸翡翠蒸饺做得好,玉脂初齑,清淡味永。
岑殷更不用提,见曜灵吃得好,他更比她还要高兴,亦大开胃口,一桌子细点小菜,竟消下去一半之多。
正当饭吃体适之际,曜灵远远看见叮当快步从园子后门处进来,行色匆匆,神情更有些紧张。
岑殷也看见了,眸子里本来如春水般的暖意,瞬间消融下去,冰眸微敛,陡然泛出森然的冷光。
“叮当你一大早跑哪儿去了?”青桃顺着岑殷的目光,见是叮当过来,忙上前来问,待其走近后,由不得止住了声音。原来叮当一脸疲惫,且正色巍然,全不是平日里玩笑之态。
青桃默默退到曜灵背后,让出条路来。叮当从她身边穿过,急急先对曜灵点了点头:“姑娘早!”说着,直接就去了岑身后。
见叮当凑近岑殷耳边低语,众下人不由得都去看曜灵,曜灵心里明白,微笑着眯起眼睛,小脸儿高高扬起,只作在看身旁一株怒放的绿菊。
岑殷听完叮当的话,眉头紧皱,过后眼光落在曜灵身上。不知怎么的就叹了口气。
“你们都下去。只留叮当伺候便罢了!”岑殷吩咐一声。众下人纷纷离开花圃,青桃一脸愕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也要离开。
见青桃不走。岑殷脸色微沉,曜灵眼光一闪,抢在他前面开口:“青桃你也下去,外头守着些,不许人冒然闯进来!”
青桃垂首诺诺,依言下去。
岑殷这才对叮当道:“将你刚才的话,再跟姑娘说一遍吧!”
叮当恭敬应道:“是!依了世子的吩咐,我一早便带了两人去了万府外监视,前门后门都守住了。不多时,果见有一装扮神秘之人。鬼祟从府里后门溜出,我本欲抓他来问,可世子吩咐不得打草惊蛇,因此派人跟在他身后,见他去来安客栈,又打听到住在楼上雅间,这才回来复命!”
岑殷冷笑着点头,又问曜灵:“姑娘可看出些什么来?”
曜灵锁紧一双秀美眉峰,慢慢开口道:“万县令?!”
岑殷剑眉星眸里,厉气顿生:“今儿一早,万县令便上门请罪,又将昨晚两人的尸首带走了,想必是那神秘人教的,也未可知。”
曜灵思忖片刻,醒悟过来:此事虽不是万县令所为,他却有意替对方收拾残局,想来背后必有高人指使。只不知对方的目标,是自己,还是岑殷?
这个问题无疑也深深困扰着岑殷,自己不是没有遇到过刺客,可那是行军打仗之时,现在中原,又远离沙场,这样的事还是头一回落在自己身上。
可若是针对曜灵,那就更不可能了。有这样居心的无非是太后,可太后再有十个八个胆子,再如日中天,那件东西没到手前,是决不会这样贸然行事的。如果事情败落,无异于陷她自己于万劫不复之地,更别说现在老太后还在了!
可若不是太后,那化为血水的两个黑衣人,又怎么解释?从打扮到行事风格,这两人无一不像太后手下的那支有名的嫡系侍卫。
见岑殷和曜灵久不开口,叮当憋不住了:“依我看,爷与姑娘不必多费力气,只要跟住来安客栈那人,想必终会有线索,我已派了两名靠得住的护院过去,命日夜死守客栈,不怕他跑了。再者,万县令不是说要查?且看他查出什么来再说!”
说到这里,叮当的神情一变,似突然想起另一事来。
岑殷本来暗自点头,觉得叮当说得很有道理,见其骤然如此,不觉有些惊讶地问道:“又怎么了?”
叮当且不说话,却看了外头的青桃一眼,过后犹豫再三,反问岑殷与曜灵:“世子,姑娘,你们觉得青桃怎么样?”
曜灵心头微惊,抬头紧盯叮当,岑殷更是大惑不解,不知对方为何有此一问?
叮当缓缓解释:“昨儿晚上,我只说在周围转一转,可青桃偏要去后头梨园里看景,我只当她胆子大不怕黑。过后去了,不想竟遇到件怪事!”
岑殷与曜灵大惊,曜灵急就问出声来:“什么事?”
叮当便将在梨园里遇鬼,并听其唱曲一事,由头至尾说了一遍,事无巨细,无一疏漏。
岑殷听后,不发一言,曜灵则眯起眼睛来陷入沉思,这是她的习惯性动作,遇到不解之事,必有此举。
听叮当的意思,是青桃刻意带她去梨园,好让她见到女鬼的?可青桃这样做,又有何用意?难不成那女鬼跟青桃,有什么关系么?
这时,曜灵猛地想起昨晚的事来,那大汉是真得以强而夺,挣开腰带抢下岛自杀,还是另有其他可能?
曜灵不觉扫视岑殷一眼,不料后者也正在看她,目光中全是质疑,无疑,他与她又想到了一起。
“青桃这丫头,是个什么来历?谁收她进园子里的?”岑殷问起叮当来。
叮当哑然失笑:“我一直跟了爷的,哪里知道别院的事?”
岑殷板起脸来,正色道:“你虽不是久居,却每回来只与青桃一处,且这一路来,我看你二人亲热得很,就算不知她的来历,也一定知道些别的!”
叮当嘟起嘴来,心想我不过看她伺候过槐夫人,跟着又伺候尹姑娘,才跟她多说几句,不然别人我更不认识,难不成做个没嘴的葫芦,不说话么?
曜灵对叮当的心思一望便知,不过也难怪岑殷误会,这点后院的事,他一个男人家哪里想到?
“青桃跟我说过,她是济南当地人家女儿,”曜灵微笑安抚岑殷,也替叮当解围:“说她哥哥好赌。。。”便将当初青桃对自己的一套说辞道尽出来。
过后曜灵突然想起一事,问叮当道:“当初替世子从赵老爷手里买地的那位总管,可是他将青桃买进别院来的?”
叮当扬起脸来想了想,回道:“应该是他,别院初始所有的事,都是他一手操弄的,丫鬟们也都是他选进来,不过伺候夫人的丫鬟,却是夫人自己挑的,我曾听夫人说过,青桃老实,为人可疼,才让她留在身边。”
岑殷想了想,对叮当道:“别院如今可还有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