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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在皇家又怎么样?我爹已经自甘贬为庶人,再与你们无碍了,为什么你们就是不肯放过他?!”曜灵真火升燃,眼中陡然生出彻骨冰凉的霸道劲气来,若不是老太后已是离死不远,她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生在皇家便只有身不由已!”老太后也竭力提高了音调,一个将死之人尽有如此力气,倒叫曜灵一愣。
“你爹自以为离开这朱墙就离了一切是非?先帝不愿再做个傀儡,欲将担子送到你爹手上。当时内忧外患,你爹却为个女人始终不肯接手出来,朝中多少老臣求了哀家,哀家又有什么办法?”老太后的声音渐渐平缓下去:
“你爹其实是最合适人选,若他登基,现在的太后决不敢权倾至此,这世上她只忌讳一个人,只要你爹开口,她可说无有不从。”老太后脸上泛起红光,侃侃而谈起来。
原来,当年正如曜灵从老宫女口中得知的一样,当年的皇后,现在的太后,倾心于尹王,先帝久病不起,又厌倦于老太后插手朝政令自己只是个傀儡,因此甘愿退位让贤,让尹王继位。
不想尹王不愿,老太后求也不中用,太后?更没有作用。
“所以你就杀了我爹?”曜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总说我爹是你最疼爱的儿子,你怎么下得去手?!”她的语气充满指责,与鄙夷。
老太后冷笑:“儿子?最疼爱?这一切在江山社稷面前全无作用!你爹拥趸众多,有他在一日,新帝的位子就不稳当。更别提他与太后久有不和,万一有个不好,他举兵造反如何是好?”
曜灵嗤之以鼻:“我爹才不稀罕那把龙椅!你求他都不肯,自己倒反了?”
“求他是不肯,可你爹一生最看重要的东西就是你娘,还有就是后来,有了你。哀家心里明镜似的,太后日将势壮,以她的性子,绝对不会放过你娘,就算天涯海角,一但她起心,不论怎样她也要如愿!你爹必要与太后争持!既然新帝继位已成事实,哀家就要护佑他坐稳这个位置!再心爱的儿子,也不容他造乱天下!”
说到这里,老太后气数将尽,回光返照的这一番话耗尽了她全部力气,呼呼喘息几下之后,老太后猛烈地咳嗽起来。
曜灵紧盯住那个快要离世之余,眼眸深处掠过一道血色寒芒:“你杀了我爹,以为自此就天下太平了?太后与皇帝现在已水火不容你看不出来?扶持皇帝不过一句空话!老太后,您不过是白白纵容了太后的野心!我现在明白为何你总有意偏袒我了,想必只因对我爹心里有愧,意图弥补好让良心上好过些罢了!”
老太后还在咳着,蓝芷欲上前来,却被曜灵一把推开:“话说完了我就走!老太后请我来,不就是要听我也说上几句?现在真相我都明白了,我也回赠老太后一句:若您还能支持得下去,必将亲眼看见,当年牺牲了我爹造出来的海市蜃楼,如何在我手中,一点一点,慢慢被吹个干净!“
说着曜灵掉头就走,再也不看床上那几乎要将心肺咳出喉咙的人。
庄贵妃宫里,皇帝尚未到达,田公公领进曜灵来,陪笑问了一句:“听说静王妃从老太后那儿来?不知老太后看见静王妃,身子可好些没有?”
曜灵似笑非笑:“好多了,还跟我说了许多贴心话呢!”
田公公心里大吃一惊,面上却笑得愈发献媚了:“可不是呢!老太后嘴里只是念叨静王妃,这是宫里上下都知道的。有贴心话自然也只跟静王妃说!只不知,到底说了些。。。”
曜灵对田公公的话闻所未闻,径直从其身边走过,进了宫门。田公公一脸尴尬,心里恨极。
曜灵左脚刚刚迈进门去,就听见一声尖利的怒斥:“这是什么玩意!也敢送到本宫这里来!”
这是庄贵妃的声音,话音未落,就是啪地一声,曜灵看去,跪在地上的一名宫女脸上早着了一掌。
“哎呀我的娘娘!”田公公哈巴狗一样滚了过去,口中连连劝道:“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庄贵妃指着挨打那人道:“看看今儿屋里插的花儿!都是些什么残枝败叶!一会儿皇上来了,是预备给他老人家难看还是要为难本宫?!”
宫女地下哭求:“娘娘恕罪!这都是敬事房早起刚刚送来的,奴婢不过就手插上罢了!”
庄贵妃又是一记耳光:“你不会看?!敬事房作死你也跟着作死不成?!”
田公公乖巧地又道:“这奴才不会做事,待本公公领她下去好好教导,还有敬事房,也得去一趟,好好教教他们。”
庄贵妃这才斜眼看他:“正是!还是你知道些事理。既然如此,请有劳田公公了。”
于是屋里人走了个干净,田公公欲留下个宫女端茶,也叫庄贵妃轰了出去:“多事!才喝的茶又送!看见这些不知礼的奴才本宫就有气!还不都赶了出去心净!”
曜灵心里明白,这是有话要对自己讲的缘故了。
第二百十八章 稚子成凤终结局
果然人刚出去,庄贵妃立刻换了脸色,拉过曜灵来凑在她耳边急急就道:“你庄上有内奸!昨儿我看见田公公从信鸽上取信,只知是从尹家庄过来的却不知是谁的手笔,不过那人想必识字不多,有些字是用画来代替的!”
她才将将把话说完,外头田公公就又箭步如飞地进来了:“回娘娘的话,奴才都已打发了。。。”边说话边用狐疑的眼神打量屋里二人。
曜灵随即笑了起来:“庄贵妃何必生气?才娘娘说的臣妾都很明白,不过是奴才们一时失手罢了,只怕也不是有心。”
庄贵妃又摆出嚣张跋扈的惯常模样来:“非要气死本宫!一点看顾不到就要生事!”
田公公看看二人这般,心里虽有些怀疑,嘴上不好说得。
片刻之后,皇帝驾到。曜灵见过行礼,各自寒暄几句。
趁屋里只剩下田公公庄贵妃时,曜灵不慌不忙地开口了:“臣妾才去见过太后了,唉!”说罢叹了口气。
皇帝一愣,若有所思地看向曜灵。
“若皇上不怪,臣妾就要说句不敬的话了。。。”曜灵颇有深意地收住了口。
很快,田公公将门带上出去,庄贵妃亦回避去了内室,曜灵与皇帝秘密商量了半日,直到午晌时方出得宫来。
刚刚回到尹家庄,曜灵便叫来吉姐儿。只二人在屋里,很快曜灵便得知了真相。
原来向宫里通风报信的人,不是刘勤,却是吉姐儿!
上回吉姐儿对曜灵所说的话,亦是有意令其怀疑刘勤,正为挑拨,也好撇清自己。
曜灵听庄贵妃说报信人识字不多,便知必不是刘勤而是吉姐儿,除了她,旁人再无行此举的理由。
曜灵沉默良久。方开口对吉姐儿道:“我知道你恨我,不过恨我可以,别人的性命不是玩的。如今事情过去,我也不再与你计较,只有一事,你必替我完成。”
吉姐儿本也是一时受了田公公言语蛊惑,平日里又受了刘勤许多冷落,方一时做下这错处,如今见曜灵不罚不骂不打,竟有一笔勾销之意。忙就应承下来。
很快。吉姐儿如曜灵所言去信宫中。说曜灵已解散了庄上静王留下的人马。
散是散了,不过只散了一半,另一半依旧冒充农夫躲在田里。
次日,老太后驾鹤西去。临终悄悄留下一方玉印,蓝芷想法不让人知道的给了曜灵。
自此之后,曜灵与刘相便交好不已,并几回助其与郑相为难,太后震怒不已,只是苦于无法,欲叫曜灵来宫里当面教训,曜灵竟有如神助,回回有正当理由推脱干净。
太后看出来。曜灵是要与皇帝一起,为难自己的意思了,于是更为疯狂地找寻先帝留下的遗诏,可就算她将慈宁宫墙也拆了个遍,还是没能找到那东西。
三个月后。滇南传来捷报,太后终于找到借口,为静王庆功设宴,作为静王妃,曜灵必须要出席。
入席之前,曜灵去章德宫给太后请安。
“几个月没见,静王不在身边,显见得王妃瘦了许多呢!”太后浓妆艳服,珠翠盈头,身着一裘华服,隐含怒气地看着曜灵。
曜灵恭敬行礼下去:“请太后安!”抬起头来,直视对方不卑不亢地道:“静王在外征战,臣妾自然要将家事理清,不然对不住静王,也对不住当日收我为义女的刘相,更对不住提出这个主意的皇帝。”
一席话勾起太后新仇旧恨,她怒目圆瞪曜灵:“你倒是享福的很!跟那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混得自以为得意了是不是?你当哀家死了是不是?”
曜灵微笑不答,愈发将一张粉脸扬得高高的,眼光流露出些微藐视之态来。
太后愈发大怒,李公公看看不好立刻上来打圆场:“太后息怒!今儿是好日子,皇帝高兴得很,太后可别。。。”
“他高兴与我何干?”太后怒火中烧,一掌将李公公打到了墙角:“从来没人考虑过哀家的感觉!多少年了,哀家熬到现在,黑发就将成华,这宫里依旧连个知冷知热的人也没有!”
话到最后,语带凄凉。
曜灵是毫无感觉的,不,她听见这话心下多少有些悲哀,不为太后,却为自己爹娘。
“所以你就杀了我爹娘?为了他不爱你,你就要杀了他们两人?!”曜灵眼里的青火熊熊燃烧起来,十几年攒下的积怨,今日一朝算清!
“呸!要不是蔻娘那个小贱人。。。”太后一口啐向曜灵面目,却被她轻轻让开了,转而打断太后的话,冷冷驳斥道:
“就算没有别人我爹也不会爱你!你痴心妄想了一辈子,到头来不过是黄粱一梦!我爹爹心里从来没有过你,为了躲开你甚至可以放下王爷身份甘为庶人!你一头热到如今,连这个简单的道理也不明白?!”
曜灵的话,重重撕开了太后藏在心里,自以为结痂几十年的伤口,她爱尹王,爱了一辈子,也恨了一辈子,红颜变枯骨,最终,她还是孤零零只得一个人。、
高高的宫墙下,她永远也得不到那个人,杀了他和她,细想来,也不过是一种成全罢了。
“我爹娘活得虽短,到底快活逍遥了一段,总比你,熬在这无情无义的玉阶丹陛,黄瓦朱檐下,整日只想着算计别人,最后算计到自己儿子头上,到头来又得到什么?不过虚名和实棺罢了!”
这话说得实在太过,李公公脸色大变,太后更是犹如厉鬼上身,眼中闪出令人恐惧的寒光来:“你活得不耐烦了敢在哀家面前说出这种话来!”
说着话儿,长长的指甲就伸到了曜灵的脖子上,更让李公公吃惊的是,曜灵不让不躲,凭太后掐住了自己,动弹不得。
李公公吓得魂不守舍,连叫:“太后不可,太后不可!”
可惜他还是迟了一步,章德宫大门随即被人从外头推开。皇帝,箭步走了进来,他的手里,端端正正,拿着便是太后那根扎了十几年的,心头刺。
先帝遗诏。
这便是皇帝与曜灵当初在庄贵妃宫里,商量出的一出好计。
“臣妾可替皇帝除了太后,以免朝政被过度干扰。不过臣妾亦有一事相求。。。”曜灵的声音不大,可还是叫皇帝吃了一惊。
“我要求皇帝,将福运社大头领一位让出。”
皇帝自然犹豫。可曜灵自有劝法:“皇上当日设下福运社不过外防宁王。只防太后。如今宁王有静王去处置。太后么。。。”
她恰到好处地收住了声音。
“可静王留在尹家庄的人马又怎么说?”皇帝眯起眼睛来,幽暗深邃地看在曜灵身上。
曜灵笑了:“那不过是用来防着太后的。静王怕臣妾一人留于京中,太后会对臣妾不利而已。不过皇帝既然忌讳,臣妾回去就散了他们。”
因此才有后来吉姐儿一说。
太后的手。被几个太监拉着,从曜灵脖子上扯了下来,曜灵喘息不已,话也说不出口的样子。
至此,太后才算明白,自己竟着了亲生儿子的暗算。
被拖出去时,太后最后看了曜灵一眼,她并不为看她,只为在她身上。看到那个人的影子。
自此皇帝心病大去,从此自为高枕无忧了。
不想滇南尚在征战,半年之后,京中又起风云。
曜灵于半年内将福运社势力扩大了一倍,一来皇帝得意疏忽。二来她小心行事,因此竟来为朝廷发觉。
最为关键的却是,老太后临终前给她的那方玉印。朝中老臣们见印如见老太后本人,因此纷纷以曜灵马首是瞻。
再者,皇帝没了太后辖制,愈发严酷昏庸,更将郑相一派打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