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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掌舵之人,于他无益,却也与生意无益。”
听到这里,花二奶奶玉钗方才明白过来,自己本以为刚才的话曜灵左耳进右耳出,无一字听进去,却原来,曜灵全听了个明白,这就反过来教训自己了。
你总是与花大奶奶一气,帮她说话!玉钗恼怒起来,脸涨得更比刚才红了,她今日本想出门散心,不想寻错了对象,竟成了自找晦气了!
不想曜灵话锋一转,赶在玉钗发飙之前,又开口了:“不过呢!到底是劳碌的人福薄,哪里及得上安安闲闲,从容养乐的人呢?自生下来就锦衣玉食,旁人想也不敢想的,用也用不上的,都成了她脚下的泥,过得比天上神仙还快乐。闺阁中就是这样,出了门更是好上加好,夫君疼惜,家业兴旺,更要紧的是,有闲有钱,什么也不缺。二奶奶你说,这样的人生,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这一席话,将个玉钗说得心里如熨过一般服帖,她最喜欢的就是别人羡慕自己的生活。羡慕,却够不上,那就最好,且别人说好,她也就真觉得是好了。
曜灵笑了笑,自管自地呷了口茶,好个容易哄的二奶奶,她想。
玉钗脸上由阴转成了睛,这方将今日所来的原因,缓缓说了出来。原来早起她看见花大奶奶身上新穿件新鲜花色衣服,她看了心痒,只是奇怪。对方哪儿来的料子?
花大奶奶就说了,原来是大爷去蜀中办事,刚托人带回来的蜀锦。
玉钗心里就不高兴了,凭什么你有我没有?这是娇小姐常说的论调。
“掌柜的你说,大爷出门办事。乃是家中公务。凭什么带东西回来,没有二房的一份?说不定那缎子还是官中的钱买得呢!”玉钗说得极有理的模样,却险些将曜灵的大牙笑掉了。
人家给自己娘子私下里买些东西,也给分你一份?给你是人情,不给是正理,你还当成惯例了呢!
“我当什么事呢!也值得二奶奶气成这样?”曜灵说着便看紫霞:“你这丫头也是个不会说话的。怎么看着奶奶生气,也不知道劝两句?奶奶何等娇贵之人,一时气坏了身子。怎么处?!”
紫霞一扭头犟道:“这本是大爷做得不对,行偏了事,怎么怪得我们奶奶生气?!”
曜灵越发在心里摇头,果然有其主必有其仆。
“是非对错,哪论得上你一个丫鬟来评断?”曜灵先不看玉钗。只对紫霞正色道:“既然奶奶信得过你,自小就将你带在身边。出门又带你过花家,你就该好好伺候奶奶,万事以奶奶为先才是!奶奶不过几句气话,你就当了真的挑拨起来,引得奶奶愈发动了气,肝火旺起,伤神伤身,你可有几个脑袋,承担得起?!”
紫霞不说话了,撅着嘴,不服气地低头看地。
曜灵还是只对她道:“奶奶不过玩笑罢了,齐家什么样人家?奶奶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大奶奶偶尔有个件把,二奶奶也不过图个新鲜,说个玩笑罢了,奶奶倒罢了,你一个丫鬟先就认起真来,算什么呢?二奶奶你说,灵儿这话,对也不对?”
因夸赞了齐家,玉钗不由自主地点了下头:“有些道理。”
曜灵慢慢将自己杯中茶水喝干,然后方道:“奶奶别理会这些小事。蜀锦罢了,奶奶要多少没有?只管将心放宽了,好日子还在后头呢!将来几位哥儿做了官儿,还要请二奶奶带凤冠穿霞帔呢!只管这会子将身子气坏了,到时候福气可就叫他人领了去了!”
几句话说得玉钗心眼俱亮,是呀,可不能便宜了那几个姨娘!
“掌柜的果然说得极有道理!难怪人家都说,尹掌柜的一张口,凭你有理无理,也说她不过呢!”玉钗说着,总算脸上有了些笑容。
曜灵故作大惊:“哪有这话?有理我便说说,无理之事,我可不敢强辨!做生意的人,最讲究和气生财,二奶奶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玉钗将这话放在心里掂量再三,是呀,目前二房实力尚不能与大房匹敌,贸然生事,只怕对自己不利,倒是以和为贵,方为上策,想到这里,便重重点了点头。
曜灵见花二奶奶点头,便知无事,于是放下茶钟道:“既然二奶奶心事已解,也该放我去了,正经事还一堆没干呢!”
花二奶奶这便嗔道:“我就不是正事了?嫌我不买你东西是怎的?掌柜的!调些上好的胭脂水粉来!我每样要三十盒呢!”
曜灵大笑:“这样就好了,也没枉费我刚才的口水了!”
接着再说家长里短,并随余王妃,郑夫人进香的趣闻,曜灵眼见花二奶奶心情大好,不觉也松了口气,又道:“二奶奶可觉得气顺了?”
玉钗嗔道:“怎见得我来时就不顺?”
曜灵眼里闪出狡黠的光来:“哪回二奶奶来这里时,气是顺的?总得要我给二奶奶捋平了才好!唉,”说着她便有意叹息:“想是我命苦,奶奶有好事的时候,就想不起我了。”
紫霞这时便阴阳怪气道:“也怨不得我们奶奶,才姑娘不是说了?有什么才能便干什么事!姑娘就有替人结怨的本事,怎怨得我们奶奶,偏走这么远的路,来寻姑娘呢?!”
曜灵轻轻笑出声来,声音如银玲般清脆:“姐姐说得好,原来我并不知道,我除了会做胭脂,还有这样本事?嗯,怪道许多奶奶太太的喜欢我,却原来是因为这个?”
紫霞本意揶揄对方,不想出拳如打在棉花堆上,见曜灵笑得如春花般灿烂,她心里越发气得不堪,只是心里明白,无论自己再怎样说嘴,也不是曜灵的对手。
情商智商,曜灵一样也不少。不然小女子,如何能撑起这诺大的家业呢?行商之人,自然要以和为贵,可柔中又要带钢,行事尽有决断,方能成大事。不然,尽人欺负,也难成器。
玉钗正要开口替自己丫鬟说几句话,不想突然被楼下的风景,吸引了目光。
曜灵顺着她的目光,也好奇向下看去:原来,一匹高头大白马,正摇摇晃晃地从街道那头过来,上头坐着位丰度翩翩的公子爷,身穿一套荔枝色漏地皱纱直裰,衬着玉色线罗银红京绢的里衣,打扮得整齐精神。
待其走到近处,又清清楚楚地看到,公子的头上乌绡方帻,风吹过时,露出赤金的龙头簪儿,巾上另斜嵌个琥珀汉□,闲闲雅雅的,就朝着采薇庄的方向,过来了。
紫霞靠在窗边,嘴里不觉嘻道:“这一望去,便知是位富家公子了。”
玉钗嗔道:“这有你什么说处?一个丫鬟家,说什么公子不公子的?也不嫌臊得慌!卖萝葡的跟着盐担子走好个闲嘈心的小蹄子!”
紫霞被说得红了脸,却还不舍得离开窗边,只管痴痴地看。
曜灵不过略瞟了一眼,本来并不在意,只是后来看到那人进了采薇庄,方略略留心。
果然片刻之后,方成气喘嘘嘘地冲上楼来,匆匆敲下房门,也不待曜灵应声,人便到了眼前。
“越来越没规矩了!”曜灵斥道:“没见花二奶奶这里坐着?你倒好,不待说个请字,人就进来了?!”
方成怔了一下,忙向花二奶奶点头弯腰,一叠声地陪不是。
花二奶奶这时倒反温顺有礼起来,面上微微一笑,亦道:“这有什么?我也算是常客了,有礼无礼地,不在这些虚枝莫节上。你这伙计,可是来寻掌柜的说话?”
方成忙点头:“正是!掌柜的,你快下去看看,有个客官甚是挑剔,可又说不清到底喜欢哪种颜色,香气,我们几个伙计伺候了半天,倒逗上他的火来了,说要请掌柜的出来说话!”
曜灵看看方成脑门上,豆大的汗珠,正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呢!
“行了,我下去吧!”曜灵淡淡道,又转身,正要对玉钗陪上几句好话,不想对方抢在她前头,开口了。
“掌柜的跟我客气上了?有事你只管下去。左右紫霞这里站着呢!她伺候我就完了!”
曜灵心想这事儿可真奇怪了,什么时候花家二奶奶这样好说话了?莫非今日日头,是从西边升起来的?这奶奶哪回来不是拽着自己不放?今儿如此体贴人意,倒有几分不像了。
第六十一章 挑刺
不过对方既有好意,曜灵自然顺水推舟:“奶奶这般体恤,灵儿不敢不受。既然如此,奶奶且这里宽坐,要些什么,只管叫紫霞下头要去就是!”
说着,曜灵便跟方成从房里出来了。
刚走出房门,曜灵立刻从袖口里抽出自己的熟罗帕子,递了过去。
“看你脸上急得这样?!”曜灵说话声音大不,却十分威严有力:“咱们是胭脂铺子,来往不是街市上的小媳妇,就是大宅门里的办事婆子,眼里揉不得沙的!看见你这肮脏的样儿,不嫌弃才怪!自家不打理干净了,怎么说得动旁人打扮?”
方成唯唯诺诺,慌慌张张地将那帕子捏在手里,顺着脸摸了一把,正要开口,被曜灵犀利的眼神逼了回去,只得仔仔细细,将脸擦了个干净,方才陪着小心,将那帕子还了。
“说吧!”曜灵倒是不急不慢,这时方才问道。
“掌柜的,这位客官看着不像是来买东西,倒像是来寻事!”方成悻悻然道:“我跟吉利给他推荐几款现时京里流行的颜色,香味也有多种试过,他就是没有中意的。这也罢了,各花入各眼,也不能强迫。可他后来试烦了,竟说我们采薇庄没有好货,寻不出个能叫客人满意的品种,竟还有脸叫京中第一胭脂铺子!掌柜的你说。。。”
方成的话刚到这里,就听见楼下吵闹了起来,曜灵先伸手止住方成的话,过后偏耳细听,脸色渐渐凝重起来。
方成明明听出来,闹得最厉害的声音,就是来自那位挑刺的客人,他的脸色由红转黑。怒气浮现出来,尤其听到最后,有一句:“什么了不得的字号?如今看来,白糟蹋了!”
方成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眼里喷火,七窍出烟,正要冲下去与其再辩,曜灵却冷冷静静地再度伸出手来。
“且慢!这事我来!”丢下这六个字,曜灵便款款迈步。盈盈冉冉向楼下走去。
楼下正吵得热闹,曜灵刚走到楼梯下面,就看见刚才在楼上看见的那位公子哥儿。正挥着手里一枘牙骨真金面扇子,显得悠然自得,正看戏看得热闹。
吵架的竟不是他?自己想错了?曜灵正想到这里,眼角余光却瞥到,正与吉利辩得面红耳赤的那位。原来却是刚刚跟在那匹大白马身边的长随。
看来起因还是这位爷了。曜灵不出声地走到此人身后,先将其上下打量一番,然后方绕去前面。
“这位爷,”曜灵不理会吵成一团的吉利众人,先对着扇子哥,款款行了个礼。招呼道:“怎么来了也不四下里看看,有爷中意的货色没有?”
扇子停住了,公子爷的手慢慢垂了下来。眼睛也飞快地从争吵的场面上转回到曜灵面上,曜灵不卑不亢,平静地回视对方。
原来这人长得倒真不赖,前头说过,他打扮得新鲜精神。这会子见了面,却原来长得雪白圆脸。秀眉朗目,这时有意翘起手来,从自家脸上拂过,曜灵便看见,原来其左手大拇指上戴了个赤金杆乾绿翡翠班指,第四指上又戴了一个赤金桶箍式戒指,倒是好一付风流富贵模样。
“你就是这家的掌柜?”公子开口了,声音不大,却有些不拿曜灵当回事的态度。
这小女子能有多大?他在心里自问。看着长得挺高,模样也如传言中一样,倒好个香雕粉捏的小脸!是不是自家的水粉胭脂敷得好?最奇怪的是她一双眼睛,怎么是那个颜色?跟家里养得那只猫似的。
曜灵对这类事已见怪不怪,想必这是位新客,第一回入京?
“回爷的话,小女子正是店里管事。爷有些什么需要,只管对我说来,保管不叫爷落空失望。”
公子哥儿哼了一声,只听得哗啦一声响,原来又将手里的纸扇摇了起来。曜灵扫视一眼,见上头画了几株沙柳,且线条刚劲有力,全然与京中流行不同,心里便是一动。
吵架的那边,吉利看见掌柜的过来,早已挤出身来,口中不成气地回话道:“掌,掌柜的,我,我才还,提。。。”
曜灵轻轻挥了下手:“行了不用说了,这里有我,你忙去吧。”
那长随正吵得兴起,哪里肯放人走?见吉利向后头走去,一把揪住他衣领道:“大爷话还没说完呢,你小子往哪儿去?”
吉利到底嫩些,才已被这人搅得头晕,如今又被对方拉住身子动不得,当下脸就红了起来,口中愈发说不出连贯的话来,结巴得厉害。
这长随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