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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烟儿算是那历经沧桑的老人心里唯一的弱点与执念,其实如今烟儿也已经是十余岁的年纪,如果不是因为脾性作为都太奇异了些,也轮不到福全对她说这番话。赵恩昨日明白的对静娴说明白了他的条件,只要接受了福全带着赵恩一辈子留下的势力的效忠,同时也就代表了她承诺要护佑烟儿一世安然,脱都脱不掉了。
本就是昨天已想好的事,静娴站起身,正想上前扶起地上的福全时,久违的系统提示音便忽的响起在耳边:
【叮咚,恭喜您!您现在的后宫掌控度为百分之九十,“夺权的开始”主线任务完成,系统总主线进度完成至百分之四十五,获得奖励百两黄金兑换券两张,商城宝箱随机奖励抽取劵两张(高级),福缘石(高级)一块,斜插雕木花簪一支。下一主线任务暂未开启,请您随时注意系统提示,便于查看。恭喜您的成绩,请您继续努力!】
静娴脚步略微一顿,还是先无视了眼前了系统界面,上前虚扶起了福全,改了原先想隐晦警告一番的心思,温和开口:“赵公公既已都和你说清楚,我也信他的眼光,烟儿是我名下的女儿,日后也算是你真正的幼主,你我协力护着让她安乐无事,自然是最好的。”
福全俯身应了一声是,接着安静的站了起来,等着吩咐。
静娴因心里想着系统方才的变化,也就并没再多说什么,直接开口让他先下去歇着。自己又转身进到内室坐了下来,倒没先看别的,而是径直点开了用人系统,
【福全 78 (较忠心)】
果然,因为福全效忠,系统将赵恩留下的掌控度也算到了她的头上。七十八,这数值已不算低了,静娴还记得他原先忠心也不过四十多点,排名几乎最下,这时却已浮到了前七。以前只是以为是宫中那个贵人安插进来的眼线,却没想到原来是赵恩的徒弟,更没想的是到这福全只是因赵恩的交代,忠心值一夜间便涨得这般轻易,这脾性确实是有些意思。
静娴起了些趣味的轻笑了笑,接着手下不停地关闭用人功能,打开了主线任务界面。刚完成的主线给的奖励已经在包裹里放着,静娴大致看了看,倒是和以往没什么太大的区别,黄金两百,倒是补了以前买归元童子丹花去的钱,能让手里有了点富裕,那斜插雕木簪看了看也作用却是增加体力,对她实在没什么大用处,便也只是留在了包裹里,不再留意它。
倒是新的主线任务,竟然并没有一块开启,这一点却是让静娴有些疑惑,想想当初没见到赵尚衍时,“皇帝的信任”这主线任务也一直没有出现,这么想来要没差错,随后的任务应该也是一样,要等得时机到了,见了什么人物或是发生什么事才会触发。
这么想着静娴倒也不再着急,而是起身打算去偏殿看看烟儿,赵恩地位便是再和一般的宫人不同,也确实是一内监,并不可能和宫中主子一样在宫中停灵操办,在他病重时赵尚衍已经下了旨,吩咐内务府在宫外买下地安葬,甚至还特意拨下了一笔银子为他采买殡葬之物,请法师超生,这就已经算是隆恩,因此昨夜里赵恩刚去后便有人将他从侧门运出了皇宫。
烟儿对此虽然还和往常一般沉默着一言不发,表面看起来并对她毫无影响,但静娴看着却总觉得她并不像表现的一样正常。
。
而次日一早,乾政殿的赵尚衍则是迎来了另一位不常见的人物,他的皇叔——康王。
康王算是个真正的“闲王,”平日里除了欺男霸女,纳妾狎妓,向来不参与政事,除了些重大的庆典之类,文武百官们都很少能见到这位康王。
这日康王来时早朝还未散,但因康王面色很是阴沉郑重,门外侍卫内监们都很有眼色的没敢询问阻拦,只是派了个小太监小跑着先去乾政殿通禀一声,因此当赵尚衍刚从魏久行口中知道这消息的同时,康王也恰好迈入了乾政殿的大门,阔步行至阶前俯身跪了下来,以额触地,语气悲愤:“请皇上为臣做主!”
虽说君臣有别,但康王到底也是长辈,这样的大礼却不常见,赵尚衍一愣,忙示意一旁的宫人将他扶起,温言说道:“皇叔何必如此,快快起来,有事先说清楚才是。”
身形发福的康王挺着腹间的将军肚,在匆忙绕来的魏久行的搀扶下好不容易站起了身,只是等得康王开了口,后众人却是都无心再在心内好笑这略显滑稽的一幕。
今日凌晨在盛京城西巷尾,一更夫发现了三具男尸,皆是被人以利刃所杀,因为死者衣着富贵,又是死在住满了权贵之门的城西,接着消息的京兆府也很是重视,当下便派了人去查看死者身份,没费太多事,便在死者怀中发现了康王府的玉佩令牌,天亮时让康王府的人来查看后,立即便认出了死者正是康王世子与他随身侍卫小厮!
盛京有些资历的官员都懂得康王世子对康王府来说意味着什么,当初康王在女色上不加节制,不能让妻妾有孕,后在太医的调养下生生禁欲两年,好不容易才生了这一男胎出来的,因此虽不是王妃嫡出,却也早早就立了世子。
这事的始末早就在盛京流传,成了官员们私下里的谈资笑话,这时的康王早已年过半百,就是他能再调养几个两年,怕也是再难生出后代,康王世子被杀,同时也就意味着康王一脉就此而断,这也就难怪此时的康王这般悲愤欲绝。
赵尚衍闻言倒也很是震惊,心头也生起了几分愤怒,康王与他关系并不亲密,这一家的血脉他倒是并不十分放在心上,他心内更重视的却是凶手这行为对皇权的蔑视与挑战,于是当即也责令了京兆府、刑部、宗正府彻查此事,务必将凶手缉拿。
只是十日过后,盛京的官门差捕们上下清查,三教九流之辈倒是逮了不少,杀害康王世子的凶徒却还是依然渺无音讯。即便康王再次入宫呈情,赵尚衍责罚了三司办事不利,甚至还又亲封专查的八府巡按,最终也只是往赵尚衍案头呈上了一个,世子因强夺某某掌门之女,江湖之人凭武犯禁,行凶报仇的莫名结论。
这样一个月过去,除了最终将几个负责这事的主官降职罚俸禄之外,再没有什么旁的动静,虽然还在查着,但已几乎算是悬而未决,不了了之。
因此赵尚衍对此本就不多的注意力也就渐渐不剩什么,而是将目光又转向了他的心头大患,这会看似步步后退,老实安生的贺国公一党身上。
于是在这年的春天过了一半时,刚刚平静下来的后宫便又传来一新消息。
废妃贺氏,贬至掖庭后,不思悔过赎罪,竟罔顾皇恩,心生怨愤,于掖庭玩弄巫蛊之事,以咒朝纲,不堪教化,于七日后赐死。上心甚痛,怜其旧情,赐全尸。
圣旨下时,赵尚衍正坐在乾政殿,对着他的授业恩师陈大学士说着话,声音冷厉:“他不是装忠臣,暂避锋芒吗?他退一步,朕便进一步,朕倒要看看,他能退到哪去!”
☆、
掖庭的贺念络在接着这道圣旨时才真的慌了起来;甚至顾不上接旨,只是跌坐在了地上;几乎心神大乱。
被贬掖庭她可以不在意,窘困受辱她可以忍耐,但这都是因为她在心里有一个盼头,她心里明明白白的清楚自己不会永远的过这样的日子。他的国公父亲会在外备好一切,会在不远的一天里拥新帝登基,将她捧上那至高无上的太后之位。相比日后的高枕无忧;这一时的困苦欺辱便不是那般难以忍受,因为她胸有成竹。
但她却从未想到,赵尚衍会对她赐死!因为一个她从未沾染过的巫蛊之名!事实上,她以为落魄到如此地步就已经是头;在她心里从未想过赵尚衍会对她绝情到这般地步!
宣旨的魏九行低头看着从前宠冠六宫的贺贵妃,此时这失魂落魄的样子,合上圣旨弯腰递到了贺念络面前,轻声说道:“娘娘,请接旨吧!”
贺念络闻言一愣,在心头弥漫的,对死亡的恐惧让她很是无措,一时间甚至想对魏九行开口分辨,请他向皇上说清楚自己并没有掺合过什么巫蛊,床下搜出的,扎满银针写着赵尚衍生辰八字的小人也并不是她亲手所为!
只是当她抬起头,看清楚魏九行眼里怜悯的一瞬间时,却又猛然回过了神,这事皇上心里又何尝不清楚?便是面前的魏九行,心里怕也是早也明镜一般,她又何必再做这样的无用功,丢尽了自己最后一丝脸面?
这么想着心里便忽的无力,又垂下了头,只是愣愣的呆坐着,神色茫然。
魏九行等了一阵,见贺氏依然不为所动,便又弯了弯腰,将圣旨放到了贺念络手上,像是劝慰的低声开口:“七日后是个好日子,娘娘这几日里有什么想做的也只管吩咐,这么多年的情分,想必皇上会成全的。”
说完这话,魏九行也不等贺念络有什么反应,一摆衣袖转身带着身后的小太监们回了赵尚衍此时所在的太和宫。
掖庭的房屋本就是排排相连,一人一舍,刚刚宣旨时无关人员还要回避,这时魏九行去了,贺念络住处周遭还未侍寝的女人们,自是都一个个的冒出了头,或轻视或冷漠或同情的打量着这曾经一家独大,七日后却要被赐死的“皇贵妃。”
可能是众人的视线太过集中焦灼,也可能是贺念络已经想清楚,就在众人的目光里,贺念络忽的慢慢站了起身,像是还和以往穿着丝帛锦衣,金玉珠饰时一样,姿态高雅的整了整自己布制的衣角,拿着刚刚颁下的澄黄圣旨,脊背挺直的转身,不慌不忙的迈进了属于自己的那一间屋门,满身都透着一股独属于上位者的威势,高高在上,高不可攀。虽然论如今情形她要比在场的其余诸人凄惨百倍,但只看着这份姿态,却生生的压下了方才所有不怀好意的注视,同时让她们心里很是难受的明白了,什么是自形惭秽。
只是也跟着进来,和贺念络一起被贬到这地方的亲信宫女却依然是一脸慌乱,双手颤抖的合上了房门,转身看着贺念络这样子似乎还有些胆怯,犹豫着凑上前几不可闻的开了口:“主,主子?”
贺念络面无表情的看她一眼,声音里带着冷笑:“你怕什么?不是还有父亲吗,他不会就这样看着他的女儿死的。”
那宫女面上有些诺诺:“是,是,还是老爷……”
“父亲定会出手救我!等得皇上崩了,谁还理会圣旨不圣旨,到那时我什么事都不会有。”贺念络忽的开口打断了面前宫女的话,面色还算冷静,但双拳紧握,声音也并不那么平稳,带着些颤抖,像是肯定,又像是自我安慰般,又一次的重复道:“对,还有母亲,母亲也不会不管我!定然不会!”
未央宫内,绿柳面带震惊的的说罢这消息后,又接着小声开了口:“还有和贵人,应是想为贵妃求情去了皇上寝宫,可没得召见,她这时还在殿外跪着呢!”
念琦,静娴闻言一愣,顿了顿也只是点头答应了一声,接着散了宫人,行到案边亲手沏了一杯热茶,将它送到了身后听到这消息,神色有些恍惚的念语手上。
念语接过,抬头看着面带关怀的静娴,略微扯了扯嘴角,轻声说道:“我没事,只是没想到,皇上竟当真狠绝至此,虽然不甚亲近,贵妃,也到底算是我长姐,何况巫蛊一说,实在是无稽之谈……”
渐渐有些语无伦次的念语又停了口,静静抿了一口茶,像不知该说什么般沉默了下来。
静娴在她身旁坐了下来,想了想忽的对她开口说道:“皇上是够狠绝,但不是为了那所谓巫蛊,是为了逼贺国公。”
“逼父亲?”念语一愣。
“是。”静娴点了点头:“自念绮进宫来,贺国公太安生了些,皇上怕是已按捺不住,不愿再让贺国公在暗中准备,所以用这法子来逼他早日动手。”
这话已经不算十分隐晦了,念语不是笨人,琢磨片刻也便明白了这“动手”的含义,震惊过后却似想到了什么,慢慢说道:“若是父亲当真动了手,贵妃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静娴顿了顿,却还是实话说道:“既已明知是故意相逼,便也能料想的到皇上定是留了后手,只待请君入瓮。我若是贺国公,定不会挑在这样的时机动手。”
听了这话念语又沉默一阵,继而忽的带着苦笑,叹息般开了口:“父亲,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