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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颜赋打开手机,屏幕上显示出三百六十二个未接来电。
很快手机又响起来,他深吸一口气,将手机放到旁边,打开水龙头,
洗了个脸,
将龙头扭得更大,水声哗然。
然後,接起。
「喂。」淡淡的语气,好像一切从未发生过。
「。。。。。。」那头却突然沈默了,好一会,傅君毅的声音才传过来「赋。」
颜赋觉得爱人仿佛一夜苍老了许多,他的声音是那麽的憔悴,
和之前雄厚低沈的磁性笑语判若两人。
「赋。。。。。。」傅君毅踌躇著,不知道到底是否应该道歉。
他明白颜赋是那麽骄傲的一个人,
他拥有的一切是是完美的,
包括这份爱情。
在昨晚之前,确实可以称为一份完美的爱情。
「什麽都不用说了。」颜赋的声音一如以往,淡淡的,听不出感情,但傅君毅分明感觉到,
那份柔情已经殆尽。
「赋。」
「我原谅你。」
原谅,多麽简单的两个字,说出来的刹那,
颜赋觉得自己颤抖了,可惜傅君毅看不到。
他同样看不到,自己昨夜凌晨欣喜的打开家门,却鳖见门口一双陌生的鞋,是怎样的颤抖。他使劲的掐自己,
才拼命的平静下来。
原本,这不过是三个月的出差,如果他不是提前一个星期回来,他们依然一如以往,
如胶似漆的生活在一起。
昨晚的画面,
如刻入脑海,
让他疼痛又清晰无比。
客房没有人,主卧的门紧闭著。
如果是其他人,
会如何呢。
反正颜赋并没有去敲门,他从书房拿走了最爱的几本书,又拿走了自己常穿的两双鞋。
便离开了。
然後,在公园坐著,关掉手机。
直到现在。
他知道傅君毅那麽谨慎的人,
会发现自己最宝贝的东西不在了,会知道他昨夜回来过。
他只是在用这种方式默默的告诉对方──我知道了。
不想太难堪。
毕竟他们那麽深刻的爱著对方,虽然认识才十天就闪电般的交往让所有人都预言他们的恋情不会超过三个月。而实际上,
他们在一起整整三年。前两年,双方的父母都强烈的反对,甚至以断绝关系来威胁,他们顶著压力坚持了下来,并且坚持每周都去对方家里帮忙,终於在时间和耐心下,
父母妥协了。
原以为,他们终於走到了爱情的终点。
结果,真的是终点。。。。。。尽头的终点。
不想想了,
颜赋闭上眼,身子酸疼,大概因为坐了一整个晚上没有动过的缘故。
「赋。。。。。。」傅君毅追悔莫及,他只是一夜的孤寂,才会做出出轨的行为,可是这样的解释颜赋是不会接受的。
但同时他也惊讶。
原谅,颜赋居然说原谅自己。
他是那麽心高气傲的人,
真的会原谅吗?
「但是。。。。。。」颜赋面无表情「为了扯平。」
傅君毅的心突然抽紧了。
「我也要外遇一次。」颜赋笑了,很凄凉的笑声「这样才公平,不是吗?」
原谅,哪里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我知道你爱我,可是你怎麽会知道我有多麽的心痛。
这样的痛彻心扉,一定要让你也体验。
他将手机放到水龙头旁边,给对方听哗哗的水声。
「赋,你在哪里?」傅君毅显然著急了。
「宾馆啊。」颜赋轻描淡写的回答「他正在浴室洗澡 ,
我先挂了。」
於是挂了。
「呼。」深吸一口气。
他终於做了。
关机,然後,
继续呆坐。
夜幕降临,掏掏口袋,
这才发现钱不够,肚子空空如也,也没钱住旅店。
只能又拿出手机来。
没有傅君毅的来电。
他知道自己的脾气,既然决定了,
就不会反悔。
可是你真的能容忍我在别人的怀抱里吗?
给密友小米打电话,
那头一如既往的喧闹,果然又在酒吧。
「喂,阿赋,有事?」小米语气平淡,似乎还不知道傅君毅的事情,看来傅君毅没有和任何人提起。
「恩,能不能帮我个忙?」
「帮忙?」小米想也不想就肯定「好啊,
对了,你回来了吗?告诉傅君毅没?」
「还没。」颜赋笑了,
这个朋友好像永远没有烦恼一般。「有什麽新鲜事吗?」
「有啊有啊,你知道商安臣和於洋吗?」
这对颜赋是知道的,圈子里有名的模范夫夫,同样被传为模范的还有自己和傅君毅。
「怎麽了?」
「他们前段时期居然分手了。」小米瞪大眼睛,至今不敢相信。
颜赋只是笑笑,
不予置评。
这个年代,
果然爱情是最不安稳的东西。
他突然改变了想法。
「小米,帮我找个人来。」颜赋想了想「一个单身的好男人,我从来就不认识的。」
「男人很多。」小米也笑「单身的也多,
可是好的,就不那麽多了,现在好的早被抢光了。不过你找这麽个人做什麽?」
「帮我找来就是。」颜赋说了自己的地点,然後关了手机。
等了大概半个多小时,一辆轿车驶进公园里,
这个时候的公园里,本就人烟稀少,颜赋在这些人里显得尤为突出。
於是车在他面前停下,一个男人走下来。
「你是。。。。。。颜赋?」
颜赋点点头,
对方走过去,帮他把随身的行李搬进车里。
「去哪?」
「随便。」颜赋笑笑。
他笑的时候很美,绝对不露超过四颗牙齿,
但依然落落大方。颜赋自己也知道,当他笑著说话的时候,别人一般难以拒绝。
「随便找家酒店吧。不过我没带多少钱,
要先借你的。」
「恩。」对方只是冰冷的回应了一声,然後打开车门。
颜赋坐进车里,对方也进来,
发动车子。
这个时候颜赋才看清楚来人。
的确是个好男人,起码就外貌来说,已经过了优秀线。
可是和傅君毅不同,
这个男人不笑,那种美近乎冷豔,如冰山的雪莲光彩。
「您好,我是颜赋。」想到礼貌,颜赋这才做自我介绍。
对方依然望著前方,甚至不多看他一眼,可是微微点点头。
然後说出了他的名字。
简单明了,只有三个字,
不带任何感情的,没有多余的字眼。
「商安臣。」
2
商安臣按了几下喇叭,见前方的车丝毫不动,也就停下来,慢悠悠的摇下了车窗。
夜晚的风清凉沁人,能让人冷静下来,想清楚很多事情,也能看一看平日里来不及看的风景。
颜赋望著这个有些冰冷的男人,却不觉得淡漠。但他的骨子里的确透出一股难以接近的气息来。
「你很特别。」颜赋说。
商安臣这才扭头,瞅了瞅颜赋,然後很快又扭过头去。
「其他的司机,
遇到堵车不是骂街就是猛按喇叭,你倒悠闲。」
「那些举动,做了也不会有任何改观。」商安臣这麽说,透过倒视镜看了看颜赋。
其实他并不是丝毫没有注意这个人,或者说,他本来是这麽想的,可是这个人却打破了他的想法。这个面容姣好,
笑颜可人的美人,让他终於忍不住侧目。
而吸引他的,
却不是这些。
这个人,
不一样。
和别人都不一样。
但是刹那间他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不一样。
或许世界上就是有那麽一种人,天生就是视线的焦点吧。
两个人坐在车里,一阵沈默,却不尴尬。
或许是二人都习惯这种安静的模式了吧。
商安臣想起以前,於洋总是在车里对他说笑,叽里呱啦的好像永远有说不出的话,他会点头应和几句,但更多的时候,
是一言不发。
只是微笑。
那就够了。
相对而笑的时候,总是那麽幸福,谁都能从彼此的眼中看出对自己的爱意。
商安臣不自觉的想著,目光眺望到很远的地方,不过却正对著颜赋。
「司机不是应该专心的吗?」颜赋笑了,
眼睛眯起来成了一条线,笑声很小,却很动人。
商安臣突然觉得有些不适,许久他才明白,
因为於洋笑的时候总是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然後得意的拍拍他的肩膀。
这麽安静的笑,
他突然就不习惯了。
虽然,他原本是个极安静的人。
「这麽不喜欢我?」颜赋仍是笑「连对我说几句都不肯?」
商安臣这才觉得有些不妥。如果是别人,也就罢了,他不会去改变什麽。可是被这个白玉般的人儿一说,突然觉得是自己的不对了。
「没有,只是觉得,晚上不应该堵车。」
「是吗?」颜赋终於等到了对方开口,
自己却沈默了下去。
又等了半个多小时,他们都很忍得住,一言不发的默默等待,
谁也没有觉得焦急。
也许他们都是耐得住寂寞的人。
只是另一半,却耐不住。
终於到了酒店里,一进房间,颜赋就直接朝床上扑过去,得意的打了几个滚,嘴里嘟囔著「累死我了,
总算有可以睡觉的地方了。」
商安臣帮他把行李放进柜子里,然後打开灯和窗。
「谢谢了啊。」颜赋伸了个懒腰,舒服的抱住枕头「你挺小资的,
居然开这麽贵的房间。」
开房间?
商安臣心里对这个说法觉得有点难受。
可是说出来反而显得自己在意。
也许对方只是无意的口误而已。
他拿出自己的名片来「那我就先走了,如果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颜赋在床上正滚得舒坦,听到这麽一句,有些泄气。
虽然他是没有明说,可是也不至於这麽著急就要走吧。
他对自己的外貌一向有自信,这次却受了挫。
这个人好像迫不及待的想赶他走一样。
「不想多待一会吗?」一骨碌坐起来,
对著名片咧咧嘴。
高级工程师。
难怪阔绰。
「不了。」商安臣果真一点也没有要留下的样子「再晚车就开不过去了。」
「那就别过去了。」颜赋笑眯眯的这麽一句,果真令商安臣的动作缓下来。
商安臣以为自己听错了。
小米只是叫他来接个朋友而已。
难道他还要帮做点什麽?
「你可以住在这里啊。」颜赋轻描淡写的说。
商安臣想了想,或许还要照顾一下他。於是点点头「好,我去订隔壁的房间。」
颜赋彻底被打败了。
到底是自己太没魅力还是这个美男子是根木头。
不得已将话说明白些「我是说,你可以住这里。」说著拍拍自己身边的空档「睡这里就可以。」
商安臣从容不迫「你也许不知道。」
「不知道什麽?」
「我喜欢男人。」商安臣始终把眼前的小狐狸当成没心思的单纯男人。
「哦?」颜赋觉得好笑「那怎麽了?」
「和我睡在一起,不大好。」
「我也是。」
「什麽?」
「我说。。。。。。」颜赋观察著商安臣的表情「我也喜欢男人。」
「。。。。。。」
「所以。。。。。。我们可以一起睡。」
商安臣终於有了表情,不过是不好的神色「既然如此,就更不能如此了。」
「为什麽不能?」颜赋索性说开了「男人都有生理需要的时候,
恰好今天晚上我很需要,仅此而已。放心,
以後我不会找你的麻烦。」
果然,商安臣的脸上露出吃惊的神色,
他万万想不到这个看上去完美的人说出这样的话来。
颜赋则很开心,要知道让一座冰山露出好像吃了苦瓜的表情,是多麽的难啊。
「我拒绝。」商安臣始终是个正直 的人。
其实颜赋多少有猜到,可是他突然起了坏心眼,
非常想作弄一下这根木头,
於是抱著枕头跑到男人面前,笑眯眯的「为什麽?嫌我不好?」
「不。」商安臣摇头「你很漂亮,可是我从不玩一夜情。」
「我也是。」颜赋站近了些,感觉到男人没有拒绝,继续道「你是我第一个找的人,也许,也是最後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