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喷泉边,弹吉他的年轻人在唱歌。似乎是因为这歌声,广场显得更静溢了。
康平坚持把想说的话说完:“我正酝酿一个大的改组公司的计划,虽然还没有十成的把握,我会尽力的。我们都是从外地来,上海给了我们机会,下班回家的路上,看到路边一天天长大的小树,看到不断拔地而起的高楼,我觉得,我和上海在一起成长。刘恋,我知道你在影楼也很辛苦,常常加班,忙起来吃饭的工夫都没有,有些顾客还很挑剔,女孩子,不该吃太多苦的,赚钱是男人的事。我想让你过上好的生活,最起码有自己的房子,衣食无忧,你那么能干,一问普通的公寓收拾得像个家,特别是我喝醉了酒你照顾我的时候,我觉得,你一定会是一个好太太。”
刘恋央求了:“求求你,不要再说了,康平,再说下去,我会觉得你是在这个时候可怜我。”
康平把两张芭蕾票撕了:“刘恋,就当这个晚上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好吗?”
喷泉边吉他手的歌声更温柔了,对于刘恋,它却还是噪音。
刚一回到白领公寓,阿兰的电话就迫过来了:“出什么事了?你和裔天都不到?”
稍稍平静的刘恋,经不住阿兰这一问,又哭了。康平听见哭声,想去看看刘恋,康平敲门,刘恋说自己已经睡了。康平还是听见哭声,就破门而人:“你的门没有关,我只是想给你送块毛巾敷敷眼睛,不然,明天上班眼睛会肿的。”
刘恋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康平把毛巾挂在了刘恋房间的门把手上。
康平打开电脑写改组公司的企划书,刘恋拿毛巾时看到康平努力工作的身影,她平静了一下,给康平倒了杯水,放在桌边:“别弄得太晚了。”
康平看刘恋眼中还有泪光,下意识地去帮刘恋擦拭,刘恋却躲开了。两人沉默了一阵。
康平解释:“我真没有别的意思。”
“我也是。就像你说的今天晚上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好吗?”
这个晚上发生的还不止这一件事。
韩逸如期回来了,钱浩翰邀集了不少老同学聚会。“我提议,为老同学聚会,特别是为韩逸回国探亲,再干一杯!”钱浩确理所当然地主持了这次聚会,导演了这献筹交错的场面。
服务小姐指着空椅子问:“还有人来吗?椅子要不要撤掉?”
“不。还有人要来。”韩逸脱口而出。
钱浩翰解释说:“通知我是通知到了,裔天这小子可能又犯混了,说好的还迟到,一会儿来了罚酒三杯。”
满腹心事的裔天,在去机场的路上拨打着钱浩翰的手机。
钱浩翰的手机响了,乱糟糟的环境,谁也没有听到。
同学们围着韩逸问东问西:“在美国一切还好吗?”
“韩逸,这么多年,你可一点也没有变。”
“要不是你回来浩蹈忙着张罗,我们也好几年没有聚了。”
韩逸与他们寒喧着,眼角瞥着空椅子。
钱浩翰看在眼里:“韩逸刚回来,时差还没倒过来呢,你们别都缠着她呀,让人家也好好尝尝家乡菜。”
“韩逸,总得给你点个什么歌吧。”
韩逸推辞:“出去这么多年,国内的歌都忘得差不多了。”
“那就唱老歌。”
“唱《我悄悄地蒙上你的眼睛》,等裔天来了,对唱。”
“好好好,我记得毕业联欢会上,韩逸和裔天唱过这首歌,那份情谊绵绵啊”
钱浩翰听到这儿,又急匆匆地来到走廊,拨打裔天的手机,回话却是“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候再拨”。他生气地关上手机。
此刻的裔天已经坐在飞机上了,飞机就要起飞,倘若钱浩翰的电话早一分钟订来,他还没有应空姐的要求关机。
韩逸开始唱起歌:你悄悄地蒙上我的眼睛,要我猜猜你是谁,从莎丽到MARY,就是没有我的名字
电视屏幕上,该男声合唱了,歌词字幕由白色变成黄色,却只有伴奏的声音。一个同学凑趣地与韩逸合唱,韩逸逢场作戏地哼着,心不在焉,屡屡唱错,推说道:“已经很久不唱了,真不行了,不行了。”
其实,韩逸很失落。
钱浩翰觉得失职,他策划的同学聚会少了裔天这个主角,就少了不少意思,裔天他究竟怎么了?他总不至于不辞而别吧?
裔天去美国,带给任飞儿的感觉是解放了。一大早起来,她手忙脚乱,边洗脸还边教训猫眯:“我今天要上班,一整天都不在家,你不许捣乱,听到没有。”
猫眯“瞄——”地应答。
“裔天不在,你捣乱也没关系。”
猫眯又“瞄——”地应答。
任飞儿乘兴把整齐的卫生间故意扔得很乱,又跑到客厅,把沙发上的垫子抛向空中:“裔天已经不在这里了,我放假喽!”
她跑到各个地方把裔天当初制订的合住规则撕了下来,撕到最后一张,停住了,又一张张贴了回去c
猫眯又在叫,像问任飞儿为什么。“留作纪念,不好吗?”任飞儿把每一样扔乱的东西又依原样摆了回去。
今天是任飞儿上班的第一天,感觉什么都是新的,一切都刚刚开始。她朝气蓬勃地和栀子打招呼,栀子看着她的背影嘀咕:“这么早就走啊。”
任飞儿就是要早到的,她计划干的事可多了。她先来到练功房一遍一遍地拖地板,拖得浑身是汗,衣服都湿透了;然后找电源,试录音机,然后把练功房使用规则贴在练功房门上;然后
潘校长路过这里:“任飞儿?你来了/
“今天是我的课呀,校长不是说,学生是第一位的嘛。”
潘校长要进来,被任飞儿拦在门口,指着门上的“使用规则”:“校长,以后得立点规矩,穿着鞋不能随随便便进来,如果要听课,请套上塑料袋。”
校长高兴地说:“好好好。你不走了咱们什么都好说。”
“我留下来,会按照我的想法去做,会给校长添麻烦的,请校长支持。”
校长答应着没问题。
可是上课时间快到了,怎么连个学生影子也没有?任飞儿着急了,她喊:“校长!校长!”校长已经走远了。
任飞儿想,这种事情以后不允许再发生,等学生来了,一定要讲清楚。
可学生如果不来呢?不可能,没理由啊。空无一人的练功房,任飞儿在做着万无一失的准备。
还是没有学生来。
任飞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下课铃响了,她气愤地走出练功房。学生们为什么不来?我一定得找到他们,让他们说说理由。
她在熟悉的街道上找到“大力水手”杨光:“你知道桃子他们在哪儿吗?”
杨光反问:“他们没有去上课?这个桃子,一定是为了街舞大赛,找地方练招儿去了。”
“街舞?”任飞儿不明白了。
杨光说:“他们挺迷那个的。”
“你知道他们一般在哪儿练吗?”
“说不准,有时候在大街上,热闹的地方,有时候就在艺校练。桃子太不像话了,惹你生气了吧?”
任飞儿若有所思:“下次你打听清楚他们在哪儿跳,跟我说一声,好吗?”
杨光应允,缓慢地说:“你找我,就是为桃子的事?”
“就是为桃子的事,也是我自己的事,我现在是桃子的老师嘛。麻烦你了,快把头盔戴上吧,你们经理看见该不高兴了。”
杨光支吾着:“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如果不是桃子他们没去上课,你也不会来的。”
“杨光,你怎么了?”
杨光欲言又止:“没什么,很高兴看到你。”
任飞儿真诚地说:“有时间来白领公寓玩儿吧,我的同屋去美国了。我本来挺爱热闹的,可我的同屋很严肃,又不好多打扰他,所以一直没敢请你来。现在,我正式发出邀请,不然过不了两天我又要搬家了。”
“同屋?那个人不是你的男朋友?”
“你想到哪儿去了?我现在是寄人篱下,这已经很不容易了,不说这些了,记住,别忘了告诉我桃子的消息。”
不是男朋友就好,杨光重新点燃了希望,戴上笑眯眯的“大力水手”头盔。他说不清那是什么希望,他只知道他想接近任飞儿,他心甘情愿为任飞儿做任何事情,他关注任飞儿的一切,现在他要不惜一切找桃子。
果然,第二天,杨光穿着“大力水手”的衣服跑来向任飞儿报告:“桃子他们明天在徐家汇美罗广场参加衔舞比赛。”
任飞儿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消息:“谢谢你特意跑一趟通知我,打个电话就行了,忙得连衣服都没有来得及换吧?”
杨光很扫兴,无奈的眼神在房间里搜索,他看到门上的合租规则,问:“这是——”
“我的同屋制订的。”
“好像不大符合你的个性。你的同屋是个一板一眼的人,和他在一起,你不会感到拘束吗?看着规则生活,像我们的军训,才两个礼拜可是度日如年。”
“有这么可怕?还是我已经被他改造了?适当的有些规则也是应该的吧,我还给桃子他们制订了规则呢。我的同屋不好接近,喜欢扮酷,比较固执,其实,人还不错。”
听到任飞儿对裔天的维护,杨光又陷入痛苦:“你和这样的人,能相处得好吗?”
“开始不怎么样,现在挺好的。开始我觉得他的好些做法根本没法儿接受,比如这些规则,现在想想,他有他的道理,没淮儿在他眼里我还是个怪物呢。”
“是吗?”杨光更加难过了。
任飞儿让杨光看她的CD:“放点音乐吧,你喜欢什么?”
杨光挑选了任飞儿心爱的爱尔兰音乐,任飞儿有点惊讶也喜欢听这张CD?”
“奇怪吗?”
“这适合在下雨天听,可你是‘阳光’啊。”
音乐响起来,任飞儿道:“前两天,我和裔天一起听过这张CD,听得他情绪挺不好的,一定是想起了什么往事晦,怎么又说他了。”
“两个人经常在一起,难免没有点故事。”杨光表示理解。
杨光这么一说,任飞儿陷入了迷惑:“你不说不觉得。一说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杨光掩饰住自己的伤心,戴上“大力水于”笑眯眯的头盔说:“明天,要不要一起去看?”
“当然了。”
杨光听到这句话又高兴了。
“街舞比赛”办得还真有规模,单看成群结队打扮的“HUHOP”的少男少女,就是一片青春,就是一片亮丽,更别说那些大型音响、大幅标语和大批的围观群众了。
任飞儿一眼就发现了广告牌前面的桃子和候场的同学,她立即躲在广告牌后窥视。
桃子交代大家:“大家看我的手势换舞步,别乱来。万一跳错了也别停下来这样容易抢别人位置,一会儿注意一点。”
“行了,桃子,你比老太婆还哆唆。”
“你不说还好,说了我更紧张了。”
“桃子,上回我们逃课,听说老师去了、还打扫了练功房,今天我们又逃课了,她会不会惩罚我们啊?”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这种问题。我们就是跳街舞的档次,我们就喜欢跳这个,她知道了又怎么样,随便她去。”
任飞儿关切地听着,紧张地注视着,她被眼前这一切所吸引,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喜悦和冲动。
桃子和同学们上场了。大家跳得很卖力,几个拿手动作赢来一片掌声,一个男生太投入,棒球帽落到地上,观众发出善意的笑声,笑声使几个人乱了阵脚,越错越慌。桃子努力使自己镇定。挽回错误。大家重新找回自信,跳得越发好了,直到舞曲结束。音乐一停,桃子和同学们下场,听到叫好声:“好——跳得好——”桃子惊讶地看到,任飞儿正声嘶力竭地叫、拼命地鼓掌,围观的群众受到任飞儿的鼓舞,也鼓起掌来。
桃子和同学们返回台上谢幕,下了场,同学们就炸窝了。
“桃子,她怎么来了?”
“她的样子,比我们还疯,真可怕,我没见过这么大年纪,还这么疯狂的。”
“她不是装的吧?她看得上街舞?”
“听到有人叫好,还是挺开心的。”
桃子不理众人,独自向前走,同学问她:“桃子,现在我们上哪儿?”
“回学校,到练功房!”桃子坚定地说。
练功房门口摆着一双鞋,大家不知为什么也脱了鞋光脚进去,看着干干净净的练功房,同学们十分惊讶,更使他们惊讶的是老师任飞儿在。她热情地对大家说:“进来,快进来。本来我对你们不抱什么希望了,看了你们的衔舞,还行,你们有跳现代舞的素质。街舞最初流行在美国的黑人区,通常被认为是不登大雅之堂的黑人艺术,在二十世纪大放光彩,爵士乐、灵歌、非洲鼓还有雕塑,你们想过为什么吗?因为这些歌是真正用心唱的,这些舞是真正用心跳的,这些灵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