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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了我吧,什么年代了,还有这么久远的爱情。”
“我写过信,石沉大海,后来,索性原封不动地给退了回来。”
“你小子,活该!”
“我想去找她。这也是我回上海的一个原因。”
“你怎么找?你怎么就吃准她还在上海,而不在北京、深圳,甚至在美国、
欧洲?”
“你咋到她的下落,快告诉我,不管她现在在哪儿,我都要见到她!”
“我也就是随便一说,我怎么会知道韩逸的下落呢。”
“真不知道?”
“真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也许早就有男朋友了,也许嫁人了。韩逸这么优秀的女孩子,你以为人家一辈子就等你这个浑球啊,别做梦了。”
“我信息我会再见到她。”
房子里一下子静了下来。
韩逸是裔天心目中永远的“背影女孩”。大学校园里,裔天偷偷吧镜头对准韩逸,没想就在按快门的瞬间,韩逸转身了,留给他的是谜一样的背影。陈年的旧照片 已经模糊了,裔天对着它发呆。
猫的叫声打破了沉寂。
“不谈过去了,好吗?”钱浩瀚道,“吃饭去,我为你接风。”
隔壁,新搬来的康平心情格外好。
把西藏的牛头和贵州傩面具挂在墙上后,康平走进卫生间洗澡,还情不自禁地哼起歌来。
两歌月前看到白领公寓异性合租的报道,同事开玩笑给康平报了名。对于合租的女孩子,他们可提了不少苛刻的要求,什么身高一米六二左右,体重不超过五十五公斤,学历最好是大专以上,连年龄、职业都有规定,和相亲相差无几。康平没把这事当真,在公司接到白领公寓的通知时,第一反应是电话打错了。
本来,康平还犹豫不定,可听到同事们话里话外地起哄,说“天上掉了个林妹妹”还端架子,无非是心疼钱,她便索性答应了下来。康平知道天上们背地里叫他“ON SALE”,什么东西都趁打折才舍得买,这回,他也大方一次,不就是租金比以前翻了一番嘛,以康平西藏的薪水,没问题。甚至康平今天被同事取笑时,还很高兴,被人嫉妒也是要资格的,谁让老板只对他青眼有加呢。
不过,今天老板的单独召见却让康平有点摸不着头脑。老板给了他一叠资料,说有个叫裔天的来公司应聘技术总监,裔天的学历和工作经历都无可挑剔,公司正缺这样的人才。可说这话的时候老板脸上半点喜色也没有。莫非是公司遇上麻烦了?网络经济不大景气,和客户打交道比以前困难,这些康平正在亲身经历,时不时心底会涌出共度难关的情怀。
“有人吗?”
女孩子的声音打断康平的思绪。
“请问有人在吗?”
康平很局促:“你是”
“我也是租这套房子的。”
康平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在卫生间里开始了和室友的第一次对话:“不好意思,我马上就找出来。以后女士优先,你先用卫生间。”
“我叫刘恋,是做形象设计的,在××影楼工作。”
“××影楼?就在我们公司对面。”康平赶紧做自我介绍,“我叫康平,生日是一九七六年八月十八日,毕业于上海复旦大学,现任网络公司销售代表。”
“不可能吧?”
康平的声音从卫生间传出来:“什么不可能?”
刘恋带着兴奋:“我生日在一九七七年八月十八日,我们同月同日生,你比我大一岁?”
康平关住水龙头,满心喜悦。他把脏衣服收起来,让卫生间尽量恢复原样,自忖要给素昧谋面的女孩子一个好印象。
刘恋插好一束怒放的百合,又忙着洗水果。墙上的牛头吸引了她的注意:“这个牛头很有风格,是印弟安的吧?”
“西藏的。”
刘恋又问:“你去过西藏?”
“我喜欢旅游。”
刘恋带着几分附庸风雅:“高原的太阳,高原的风,高原的紫外线,一定很过瘾吧。”
“今年休假我打算去香格里拉。”
“真的?”刘恋饶有兴趣。
再三检查了镜子里的自己后,康平出现在刘恋面前。
刘恋看到康平很吃惊,两个握手,刘恋迟疑了一下,挤出一句:“侬。你好。”
不小心漏出的上海话,刘恋的这一声问好给康平留下了非常美好的印象,以至于很久以后,康平仍然会不时地怀念。又软又糯的话语,不侬不淡的微笑,不远不近的礼貌,不太艳丽但又十分清秀的容貌,刘恋在康平心中成了一个符合他一切想象的“不多不少”的美女。
康平拿身份证给刘恋看,证明他真的一九七六年八月十八日生的,以后要一起过生日。他还夸刘恋心灵手巧,把公寓收拾得像个家。刘恋怔怔地望着他。
女孩子的冷淡是矜持吧,康平想。
大多数男人都会这么想。
康平的恋爱,就这么开了头。
夜深了。
夜色中一辆出租车停在白领公寓门前,任飞儿猛地醒来。她在大包里搜寻了半天,没有找到钱包,又匆忙翻衣服口袋,仅有几枚硬币。“请等一下。”她对司机说。
打开1602房间的门,任飞儿忙着找放钱的信封,她一向粗枝大叶,根本不记得把钱放在什么地方。CD撒了一地,成摞的书散了架,塑料袋哗哗啦啦,就是没有哪个信封。猫跳来跳去,任飞儿哪儿有心思理它。睡着的裔天给吵醒了,打开卧室的房门听到一个央求的声音:“能借给我五十块钱吗?”
这个女孩子太过分了,深更半夜损了人的好觉不说,开口就借钱。裔天一肚子不高兴,等他认出眼前的女孩子就是白天险些撞到自己车上的那个人时,诧异极了。
情急之下,任飞儿并没有认出裔天,只是央告:“麻烦你,能借给我五十块钱吗?”
给司机车钱后重新回到大楼里,任飞儿才发觉自己忘拿了钥匙。她长叹了口气,怎么就这么大的忘性,丢三落四的。读大学时,任飞儿一直把钥匙挂在脖子上,哪伯同学叫她“工业酒精”——“甲醇”(假纯)也在所不惜,她丢钥匙丢伯了。
为难地举起手,任飞儿轻轻地敲了两下门。没有反应。
不得已,重重地再敲。
敲门声让隔壁的刘恋更没有了睡意,只听到一个女孩子又是道歉又是道谢的沙哑嗓音,然后房门啧地关上。这个声音一点也不温柔,刘恋猜测和他住在一起的人该是什么样子。
裔天还没开口,猫就扑向任飞儿。任飞儿一阵爱抚,“乖乖”、“宝宝”叫个不停,肉麻得裔天听不下去,回了自己房间。刚躺下,敲门声再度响起。 ’
“我还你钱。我记性不好,现在不赶紧还给你,可能会忘掉这件事了。”任飞儿抱着猫在裔天房间外说,“你不用起来了,我从门缝塞过去。”
任飞儿从门缝往里塞钱,门却打开了,吓了她一跳,她大惊小怪地叫起来:“是你?!我们还真是有缘分!”
裔天看着乱七八糟的房间:“你就是没找到房子的女孩儿?东西放在这里,就一天吧?”
任飞儿不知裔天会说什么,只有在脸上堆起笑容,希冀这全世界通用的语言能给她带来好运。不料,商天催她明天去找房子。任飞儿的笑容凝固了:“明天我”
话没说完,裔天的门关上了。
任飞儿和猫轻声说:“明天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没有时间去找房子,怎么办?”
“瞄——”猫也替任飞儿发愁。
厚着脸皮,任飞儿只好再敲门,对着不大耐烦的裔天试探地问:“这么大的房子,你一个人住,真奢侈。”
裔天的脸上没有表情,任飞儿心想,白天结他起的绰号没错,真是个没有感情没有温度的数据库。可人在屋糖下不得不低头,索性耍赖:“我们合租这套房子吧。”
裔天没想到任飞儿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是她不遵守交通规则,可是他反倒送她;上了车,她连怎么走都说不清楚,还怪是他着急了她才紧张;是她不经允许把东西堆了一屋,现在又说要合租,这么一个不讲道理的女孩子裔天还是头一回遇上。
“虽说我的作息时间没什么规律,我们公用一个客厅,个人住个人的房间,应该不会互相干扰。”任飞儿发连珠炮似的乘胜追击,“人多了热闹,请邻居周末来个小型PARTY,多开心啊。”
裔天打断她:“我不想合租,我习惯一个人住。”
“多一个人住,可以分摊房租。”
“我不需要。”
裔天的语气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强硬得不像在和人说话。这当口,猫从门缝蹿了进去。
怕猫闯祸,任飞儿忙跟进商天的房间捉它。女孩子深夜进了自己卧室,裔天一脸尴尬。
猫跳到裔天床上,任飞儿也趴在了裔天床上。猫躲在裔天衣橱里,出来的时候咬着裔天的袜子当皮球。最让裔天生气的,是猫爪子踩在笔记本电脑上,“背影女孩”的屏保现了形。
任飞儿指着电脑问:“你女朋友?你们要住在一起?已经同居了?”
“不是。”
“阿弥陀佛,那你还有理由不和人合租?你怀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像啊。”
裔天忍无可忍:“明天晚上之前,你应该搬好家了吧?”
任飞儿死缠烂打:“我的建议,你真的不予考虑?”
“我需要一个独立空间,我没有和人合租的兴趣,也根本没有这种打算。上海这么大,有那么多房子,没必要偏偏挤在这里。”裔天将猫抓在手上,扔到房门外。
猫惨叫一声,把任飞儿心疼坏了,她气呼呼地说:“你不愿意帮我,也犯不着损我。不就是合住嘛,有什么大不了的,跟要你命似的,一个人占了两间房子,匀出来一间助人为乐就这么难。自私自利,损人利己,算我看错人了!
任飞儿转身要走,裔天不依不饶:“我是利己,可我并没有损人。请你尊重别人的生活方式和选择,这是文明。过马路要看红绿灯,走人行横道线,遵守交通规则;租房子要预订,尊重契约而不是心血来潮,这也是文明的一部分。”
任飞儿倒立在墙边,像跟谁在赌气。猫瞪圆了眼睛看着她。从小到大,每次遇上烦心的事她就倒立,例着看天看地,会让她慢慢平静下来。争吵也好,耍赖也罢,都不是真正的她。腿在空中晃了晃,慢慢地放下来,仿佛卸下了所有的疲惫。任飞儿想好好睡一觉,在明天到来之前抓紧睡觉。
白领公寓里合租的第一个夜晚,刘恋很不平静。
见过康平,刘恋就冲到了物业管理处,指责他们的工作失误。接待小姐的三个问话把她挡了回来:
“小姐,您要求一个合租伙伴,是从事电脑行业的,没错吧?
“在网络公司工作?”
“三十岁以下?”
刘恋看到康平的资料,呆住了。
尽管她抱怨不高兴和陌生的男的住一起,可异性合租是她自己答应的,反悔也找不出合适的理由。
回到房间后刘恋失望地躺在床上。康平问她要不要吃点东西,她不理睬。康平又问她你是不是不舒服了,刘恋干脆用枕头堵住耳朵。
听着康平离去的脚步,刘恋拨电话给阿兰:“是我,我还在白领公寓。”
“没搬家啊?遇上白马王子了?”
“我烦死了。”
“烦?烦可是恋爱的信号,你恋爱了?这么快?”阿兰一副经验十足的腔调。
阿兰洞察到刘恋的心思,这让她更烦躁不安了。本想找个人说说体己话,可阿兰体己得太迅速太直接了,就像想握一只温暖的手却碰到部糊糊的汗,还是不要把什么都说出口吧,说出来的只能是现实,留在心里却意味着无尽的可能。
客厅里传来足球实况转播的声音,听解说员的聒噪,球赛刚刚开始,她想去客厅,免不了和那个叫康平的遭遇。刘恋翻来拣去,找出一件很保守的居家衣服换上。她不想让对方看轻自己,以为她很轻浮;再说,性感的睡衣也不是预备穿给他看的。
见刘恋从房间出来,康平忙礼貌地招呼:“坐,请坐。”
“不了,我只是倒杯水喝。”刘恋讪讪的说。
康平殷勤地给刘恋倒了水,换上居家衣服的刘恋像个贤惠的小主妇。偌大的上海,有一套属于自己的小房子,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女人,康平觉得眼前的一切像极了他一直以来的梦想。
显然,这是康平梦想的景象,却还没有注入实质的内容。
康平找不出话题,冷场了一阵子,忽然问:“你喜欢看足球吗?”
“无所谓。”
“女孩子好像都不大喜欢足球,要不要换个台看?”
刘恋忙推辞:“不用麻烦。我、我有点头疼,回房间休息了。”
“等一下,我有治疗头疼的药,很有效的,我去给你拿。n
拿了药道谢后,回到自己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