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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刘恋话锋一转,“那要是我们四个比谁的脸皮最薄呢?结果会怎样?”
康平说:“按这种比法看样子冠军非裔天莫属了。”
“你们瞎说什么?”裔天皱起眉,从进食堂到现在,这还是他说的第一句话。
“谁瞎说了?说得对。”一旁的任飞儿又举起了酒杯,“来来来,冠军,我敬你一杯。哎——你们怎么不喝呀?来来来,喝!”
裔天拦住了任飞儿,眉头锁得更紧了:“你干什么?少喝点。”
“为什么?我不但要喝,还要干杯呢。”任飞儿根本不理会裔天,“康平,刘恋,来,我们干杯,祝,祝祝我去哈尔滨一路顺风!”
裔天吃惊地说:“什么,你要去哈尔滨?”
任飞儿借着些许醉意说:“对啊,明天就走。你是不是要挽留我啊?如果你挽留我,我可就不去了。”
裔天不敢看任飞儿的眼睛,他知道那里藏着什么。他淡淡地扭过头去,一旁,任飞儿和刘恋同时举起了酒杯,任飞儿一饮而尽,刘恋只湿湿嘴唇。
裔天靠在沙发里,头生疼生疼的。后来他也喝了不少酒,但没醉,头疼使他的脑子异常的清醒。
任飞儿躺在隔壁的卧室里,想必已经睡熟了。她喝得烂醉,嘴里一直唠叨着哈尔滨的丁香树。裔天看了心疼,但也不知如何安慰。
裔天不是傻瓜,阳台上的一幕意味着什么他心里清楚极了。“我爱你”,这三个字就像工地上的水泥桩,一记记扎进他的心里。
爱要说出口才是爱吗。他不肯定。
他对任飞儿是爱吗。他也不肯定。
如果不爱,他能说出口吗。他仍不能肯定。
当任飞儿把房门钥匙交给刘恋时,刘恋倒真是吃了一惊。
这个任飞儿竟然想把花草和猫眯托付给刘恋照顾。刘恋很爽快地允诺下来。
这真比她预想的还要好,在任飞儿去哈尔滨时,她将自由地出入裔天和她的房间,还有那只猫做挡箭牌,简直堪称完美。
眼前的任飞儿眼圈黑黑的,样子憔悴了许多。她很勉强地挤出笑容让刘恋关照这关照那。看到这副景象,刘恋倒是有点不忍心。她并不讨厌任飞儿,但爱情是自私的,不是吗,她这样安慰自己。至于内疚和反省,现在还没空儿。
房门在任飞儿身后合上的一刻,任飞儿心中空落落的。酒醒后,她第一个念头就是离开上海,回哈尔滨去。离家这几年,她还是头一回这样盼望着回去。然而,真的到出门的时候,她又不由自主地开始磨蹭了,在等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祝你一路顺风。”耳边传来刘恋的声音,到时间该走了。
任飞儿黯然走在马路上。一辆公共汽车驶过,阻隔了她的视线。她没有看见对面裔天落寞的身影。
白领公寓在身后,练功鞋在背包里,心在哪里,任飞儿不去想。
杨光竞然还没有来,桃子的嘴越撅越高。
眼看火车就要开了,站台上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而杨光连影子也没有。
几天前,杨光就知道桃子他们班要去哈尔滨演出的事了,当时,他高兴得什么似的。桃子虽然并没要求杨光来送行,但是他俩可是情人哪,男朋友送女朋友上火车,这是天经地义的事,还用得着说吗,何况这还是桃子第一次出远门。不少同学的父母都来送了,桃子好说歹说才劝住老外婆别来火车站,她要的是男朋友的送别,也许他们还能在火车起步的时候吻别,这将多么浪漫,多么有面子。可是,该死的杨光竟然没来,桃子根得简直牙痒痒。
“桃子,快上车吧。”耳边传来任飞儿的声音。桃子的脚已经踏上了火车,但身体还悬在车厢外,她还是不甘心。
火车开了。
不是演电影,没有出现奇迹。
一节卧铺车厢的大半都被同学们占领了。大家唧唧喳喳地摆放着行李,互相打打闹闹开着玩笑。好吃做做的,早就躺在铺上吃起了零食;性急的用箱子支起了牌桌,玩起了八十分。
桃子谁也不理,虎着脸坐在靠窗的位置上。任飞儿就坐在对面,也是一言不发。桃子突然察觉任老师好像有心事。从早上到现在她似乎一直闷闷不乐的,丝毫没有回老家的喜悦。
突然,任飞儿的手机响了,她拿起手机看着来电号码,很犹豫的样子,没接。铃声响了两下,却夏然而止了。任飞儿的表情又似乎有些失望。桃子看在眼里,她肯定有心事。好奇心一起,气消了一大半。
任飞儿看着窗外,城市的房屋很快就看不见了,现在满目都是田里的油菜花。金黄的油菜花像是从梵高的画里拓出来的,明艳晃眼。她有种想跳舞的冲动。
一阵扑鼻的香味钻进了裔天的鼻子,蒙陇中裔天睁开了眼睛,门外似乎有动静,这是在做梦吧,不对,肚子分明俄得咕咕叫,莫非裔天翻身下床,冲出门去。
“飞儿!”
然而,眼前站的竟然是刘恋。
裔天的心以自由落体的速度往下掉,他失望极了。昨天,一走进房间,他便有种异样的感觉。任飞儿的卧室门紧锁,舞鞋,CD,行李箱通通跟着它们的主人北上了。屋子里没有了任飞儿,没有了音乐,没有了吵闹,甚至连猫也乖乖地早起早睡。来到上海这些日子,裔天头一回感到寂寞。
他曾给任飞儿挂过一个手机,铃声响时,却又被他挂断了。他不能肯定任飞儿会不会接,也不晓得该说什么,所以还是挂了吧。一整个晚上,他都盼望门外会响起钥匙声,直到今天早晨,奇迹终于出现了,但这个奇迹裔天做梦也想不到。
刘恋笑眯眯地站在厨房门口,穿着围裙,拿着锅铲,活脱脱一个家庭主妇。
“G00D MORNING!”
裔天简直不敢相信:“你怎么在这儿?” ’
“哦,是飞儿让我帮她照顾小猫和花草的。”刘恋晃晃手中的钥匙,“嗜,这是她给我的钥匙。不过,我可学不来她,只顾着花啊草的,倒把个人忘记了,所以我做了早饭,一起来吃点吧。”
裔天尴尬地说:“啊?是你在做早饭?”
“闻到香味了吧。我做了煎蛋,这可是我最拿手的。”刘恋的微笑很甜,让人没法拒绝。
裔天不知该说什么好:“谢谢你,不过”
“别客气嘛,反正我也只是顺便弄弄,要是你喜欢吃的话,这两天我一直可以来的。”说话间,她已经摆好了两双碗筷,当仁不让的女主人样。
裔天很不自在:“这,要不,叫康平一起来吃吧。”
“康平?哦,他公司好像有事,一大早就出门了。”刘恋轻描谈写。
话音刚落,敲门声响,竟是康平笑吟吟地站在门口。
“刘恋在吗?”
笑容插上翅膀从刘恋的脸上飞走,她冷冷地看着康平。
康胖起手中的猫食,笑笑:“你是来帮飞儿喂猫的吧,不过你忘了带猫食了。”
刘恋的脸刷地红了,赶紧接过猫食,掩饰道:“康平,你来得正好,一起来吃早饭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
裔天本以为康平是个大救星,来得正好,但坐下了才发觉原来三个人的早餐更别扭。裔天打定主意,只吃饭,不说话。
康平呕呕嘴:“刘恋,你的煎蛋果然不同凡响啊。”
刘恋盘子里的东西简直一动没动。
裔天一口气喝完了牛奶,舒了口气:“刘恋,你的手艺很好,我很感谢。不过,我平时工作很不规律,常常顾不上吃早饭,所以,你不必费心了。”
“我只是顺便嘛。”刘恋笑得不甚自然。
康平有意调侃:“那你就顺便把我捎上吧。”
刘恋不好发作,气得咬住下嘴唇。幸好猫眯跑了过来,她赶紧拿起猫食,不料猫眯叫了一声,转身就跑了,原来只是路过。
“对不起,我要去公司了,还有些东西要整理”裔天三下五除二把餐盘打扫干净,站起身。
康乎识趣地说:“谢谢你的早饭,我今天沾光了。刘恋,我们走吧。”
“怎么只吃这么一点,还有呢,再盛点吧。”刘恋很委屈。
“人家要出门了,我们走吧。”康平厚着脸皮,半开着玩笑,连拖带拉地把她拖出屋子,还就手把门带上。
刘恋的后脚才跨出1602的大门,火气的易拉罐就打开了,厉声质问:“康平,你是什么意思?”
“你应该明白。”康平没有回头,也没有看她,但语气里全然没有刚才的挑衅,倒是透着一丝疲惫。
“你这么做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刘恋的声音有些发抖。
“我们彼此彼此。”
虽然是针锋相对的一句话,但从康平的口里吐出来却显得很无奈。康平突然觉得自己很傻,自己的所作所为更是可恶到极点。自己在于什么呀,明明是对喜欢的女孩,为什么要如此刻薄呢。
为爱而努力,这没有错。无论对他,还是对刘恋。
康平觉得自己很可恨,刘恋呢,很可怜,而他们俩加在一起便是可笑了。
爱情,他妈的是什么玩意儿!康平在心里恨恨地骂了一句粗话。
突然,1602的房门开了,裔天拿着一条围裙递到刘恋眼前,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这——是你的吧?”
只一夜,窗外便已是中原风光了。
油菜花变成了白杨树,梵高变成了柯罗,明艳变成了粗犷。
任飞儿看着车窗外出神,铁轨旁排列的柏树在她脸上画出了一道道黑影。她一夜没睡好,车厢晃得太厉害,声音又太闹。每当对面有火车相对交错时,任飞儿总是莫名的紧张,生怕两列火车会相接。
其实,铁轨是平行的,只有傻子才以为它们会相交。
同学们陆陆续续醒了,一个个被迷人的景色撩拨得大喊大叫。
上铺的桃子一点声息都没有,蒙着脑袋,撅着屁股,全然不管窗外春夏秋冬。
突然,车厢传来熟悉的歌声。任飞儿抬头,惊讶得合不拢嘴。
一个穿着卡通服的“大力水手”边唱边跳,扭着伦巴走了过来。走到任飞儿面前竟然停下了,他晃着屁股,转着脑袋,卖力地表演着。
“啊广上铺发出一声九十分贝的尖叫,桃子连滚带爬地下床来:“杨光!是你吗?”
“大力水手”摘下了头套,杨光灿烂地笑着:“大家好!”
桃子这小妮子要乐疯了,冲将上去拥着杨光,高兴得双脚乱蹦。
一旁的少男少女看得眼红,哪里呱啦地闹开了。
“哇,桃子,你可真幸福,有护花使者呢!”
“我看日剧里也不过如此!”
桃子一脸幸福,假着“大力水手”得意地笑。倒是杨光的身体看上去有些僵硬,眼光时不时地瞥向任飞儿。
桃子骄傲又带着几分担心:“任老师,杨光能留下吗?”
杨光盯着任飞儿:“任飞儿”
“你应该叫飞儿老师!”同学们抓住了小辫子。
杨光看着任飞儿不语,似乎在等待结论。
“你还是叫我任飞儿吧。”任飞儿笑了。
杨光的眼睛里霍地有了神采:“任飞儿,我这次来可不是做什么护花使者的,我早就想去哈尔滨了,而且,我想你们演出的时候会用得到我这个学灯光的。”
桃子哀求道:“让他留下吧。”
任飞儿点了点头,“不过,有个条件。”
大家都看着任飞儿,气氛严肃下来。杨光仿佛有些紧张了。
“不能让学校知道!”
同学们一下子沸腾起来:“哇,万岁!”
“飞儿老师,你真开明!” ’
“对,和其他老师就是不一样!”
其实任飞儿也不是要装开明,她心里知道这明明就是早恋,作为老师绝对应该制止,好歹也要教育劝阻。但是,看着他们热烈的样子,任飞儿实在没办法拒绝。任飞儿承认,自己实在不是个称职的老师。
杨光的出现似乎使旅程变得美好许多,任飞儿突然有点羡慕起桃子来。
天下的女人各有各的味道,但奇怪的是在她们当新娘的那一天,都会不约而同地长成一个样子。
刘恋正懒洋洋地为一个新娘盘头发,她干的正是这项系统工程。
这时,打扮得雍容华贵的阿兰走了进来。几个同事立刻咋咋呼呼地围上去:“哟,是阿兰哪,真是变样子了嘛。”
“名牌衣裳一穿,快要认不出来了。”
“当太太,感觉不要太好哦。” ,
阿兰种特地笑了:“我是来给大家送喜糖的,来来来,一人一份,不要客气。”
刘恋在镜子里看到了这一幕,手一抖,睫毛膏差点刷到新娘子的眉毛上去。但她没有站起来,她要等阿兰先走过来,这份架子不能丢,这是小姐妹之间继续交往的必备。
果然,阿兰第一个就走到刘恋身边。刘恋这才站起身,拉着她的手好一阵恭喜。阿兰拿出喜糖塞到刘恋手里:“喀,这是你的双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