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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裔天,裔天,”刘恋小心地唤道,“你别往心里去。舞蹈演员,其实没什么文化”
裔天看了刘恋一眼。
刘恋谨慎地改口:“一个游戏不可能人人说好,但我们大多数人都觉得它是非常出色的。”
“很精彩”“极捧”“没话说“好”这些同事们像开玩笑似的闹成一团,有的在窃笑,也有的在起哄:“好!好!”刘恋看着乱成一锅粥的场面已经无计可施。
宿天冷冷地走开了,刘恋想拉住他,但没有动手,她知道作为一个男人此刻需要的是安静。
走出白领公寓,一阵凉风吹来,裔天的头脑顿时清醒了很多,但心中的痛也随之更加清晰了。杨光是对的,任飞儿也是对的,裔天清楚地知道这一点,然而,他从来不敢面对,甚至连想都不敢去想。这款游戏是他事业的起步,是他骄傲的根源,转眼间竞成了一堆毫无用处的垃圾,他没有勇气承认。
我会一事无成吗?不!裔天突然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
一千分,两千分,三干分,宾果:杨光斜着眼睛看任飞儿打“螃蟹”。螃蟹一只只地从洞穴里探出头,但马卜就被“榔头”狠狠地揍回老家去。
每当任飞儿心里不爽的时候,她就会想汀这种弱智电游,浑身出一身臭汗以后,心里也就不再那么堵得慌。
“怎么样,解气吧?”杨光也提着一个榔头,但他也没捞到,阵地全被任飞儿占领了。
任飞儿点点头:“真爽快:”
“刚才,对不起。”杨光试探着说。
任飞儿看看杨光:“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我说得太过头了”,虽然嘴里说对不起,但杨光的口气里一点抱歉的意思也没有,“他是你的男朋友?”
“谁说他是我男朋友?他,他只是我的邻居而已。”任飞儿说得怪不自信。
听了这话,杨光拿出一枝烟。
任飞儿诧异极了:“你也抽烟?”
“任老师不允许吗?”
任飞儿有点尴尬:“这倒不是,只是不太习惯。”
杨光把烟点燃,煞有其事地吐了个烟圈。
“其实裔天平时不是这样的,他并不傲慢,只是,这个游戏花费了他太多的心血,对我们的批评他一时接受不了也是正常的,你说呢?”任飞儿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开始为裔天辩护了,几分钟以前,她已经决心再也不为这个男人操半分心。
“我不知道。”
“杨光,如果是你,你会怎样?你会放弃吗?会灰心吗?会振吗?”任飞儿说到后来有点急了。陨不
“我不是他。如果我是他,我不会让你一个人跑出来,在这里打螃蟹的。”杨光看着手中的榔头。
“杨光!我再告诉你一遍,我和裔天没有任何关系。而且我和你之间也是绝对不可能的。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做好朋友,如果你一直这个样子,我们还是做陌生人的好!”
杨光看着激动的任飞儿,声音极轻:“那个男人没什么了不起。”
“你说什么?”
“你的意思我都懂,但我不会放弃的。”说完,杨光抡起榔头开始打那些可怜的螃蟹。
回到白领公寓门口时,任飞儿的右手都快举不起来了。虽然脚上的伤还隐隐作痛,但她坚持自己坐车回家,她可不敢担保杨光又会干出什么惊人之举。
电梯门关上的一刹那,一股酒气飘进来。一只手挡住电梯的门,进来的是裔天。他的眼睛红红的。
看到任飞儿,裔天一怔,但他并没有退回去。
时间就像老爷车挂了一挡,走得无比缓慢。
16层,1601,1602,门开,门合。两人一程都无话,走廊里静得可怕,每一记脚步声都砸在心上。
任飞儿紧紧咬着牙,不愿让裔天发现自己脚上的伤痛;裔天费力地保持着平衡,他不想在任飞儿的面前露出醉态。
何苦呢?恋爱里的人总是不觉得苫与累,最要命的是他们还死活不承认自己在恋爱。
门后还有一个辛苦的人。刘恋把每一幕都看在眼里,心里一片灰色。她想放弃了,但抬头看见裔天的眼睛里充满了疲惫和忧伤,却仍掩盖不住逼人的英气。
鬼使神差般的,刘恋把亲手做的海鲜色拉端在裔天面前。
“谢谢,我不饿。”裔天摇摇头。
“那,我放在冰箱里,你俄了——定记得吃。”
“刘恋,”裔天抬起头,看着她,“今天的事,谢谢你的好意。”
顿时,刘恋的心碎成了一片一片的,每一片上都写着裔天的名字。她强忍着眼泪不落下来。
何苦呢?恋爱里的人总是不觉得苫与累,最要命的是他们还很清楚自己爱上了一个错误的人。
有人说音乐是人心灵的舞蹈,那么舞蹈呢,也许是身体的音乐吧。只有在舞蹈中任飞儿才能享受片刻的宁静。然而,今天的课堂,宁静打了折扣,音乐跑了调。
桃子消极地混在习舞的同学们当中,明显心不在焉。
“桃子,跳跃的时候要注意形体的美感,肌肉要放松。”今天的任飞儿坐在椅子上授课,和平时风风火火的样子很不同。
桃子白白眼,有意十分懒散。
“桃子!”
桃子索性停了下来,校着脖子嚷嚷:“我怎么了?我很放松啊。”
“你这不是放松,而是松懈厂
桃子的眼光有意无意地落在任飞儿的椅子上:“我不会,请,任老师示范一下吧。”
“好。”
任飞儿不动声色地活动了一下脚跟,慢慢地站了起来。此时,音乐的每一个音符都似乎紧绷着。打开,旋转,腾空,落地,豆大的汗珠布满了她的额头。“看清楚了吗?现在,重新开始排练。”任飞儿的脚踩已经红肿了。
桃子被镇住了。音乐又起,不和谐的音消失了。
下课铃一响,桃子第一个便冲出教室。
“桃子,桃子,李桃同学!”
桃子慢吞吞地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有什么事吗?”
“桃子,那天真的很抱歉。不过我的确尽量赶来了。但是,没想到”任飞儿真诚地说。
“好了,别说了,我知道你来了。反正我跳得很差,连决赛也没进,你没有看到正好,省得丢你的脸。”桃子的眼睛看着天花板。
“你要对自己有信心。比赛成绩只是很小的一个方面,舞蹈是身体的艺术,得不得奖是不重要的。你千万不能灰心”
“我没有灰心!我喜欢跳舞,而且一定会跳得比你好。你还有什么事吗?”桃子的眼睛火辣辣地盯着任飞儿。
“其实,杨光他”这个话题,任飞儿始终不知该怎么开口。
“任老师,没有事的话,我先走了!”
任飞儿想拉住桃子,她还有很多话没说,很多事没解释,但脚上的痛又使她重重地跌进了椅子:“桃子”任飞儿觉得自己离崩溃已经不远了。
桃子刚走出练功房,便发现杨光正靠在墙上等她。桃子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他了,心里的想念不断地往上冒。要是在从前,桃子早就像个小野猫扑上去了,但现在桃子的鼻子酸得发痛。
“我来找你,想跟你说几句话。”杨光埋着头说。
是道歉吗?桃子撑着,没有说一个字,也没有看他一眼。这种事必须是男人先开口的。桃子在心里吹起了一个洋泡泡。
杨光自顾自说下去:“第一,是我喜欢任飞儿,不是任飞儿喜欢我;第二,任飞儿可能有男朋友,但我不在乎;第三,任飞儿是个好老师,你不要与她作对;第四,你要好好跳舞,我们还是朋友。”说完,杨光便转身走了,他的头始终没有抬起来过。
杨光的话就像针尖,把泡泡刺破了。桃子呆立在原地,眼泪克制不住地往外流。
杨光的身影越来越远。
“我一定会超过她的!我发誓!”桃子喊得很响很响,直到声嘶力竭,似乎要把心中的怨气和委屈通通喊出来。
天上,一群鸽子飞过,没有橡平时那样盘旋,而是径直飞向远方。
第十二章
最近,白天总在下雨,晚上雨停了,也不见星光。第二天清晨来到的时候,雨又准时下了起来。天空就像戴上了墨镜,不知道灰蒙蒙的镜片后面究竟是怎样的表情。
当裔天走进公司的时候,心情就像雨天一样,是极低落的。然而,他打开门,发现李总和专家们一干人竟然端坐着等他,落寞变成了惊讶。
“裔天,你准备好了吗?”李总面无表情。
“准备什么?”裔天有如坠入了五里雾里。
“游戏测试。”李总的声音总是死气沉沉的。
“你是说”
“对,我决定再给你一次机会。现在专家们都已经难备就绪了,
就等你让我们看看庐山真面目了。怎么样,可以吗?”
听到这话,裔天的心呕呕直跳,连惊讶都忘记了。但他并不知道,在这个时刻的背后,有一个人费尽了口舌。
前一天下午当康平走进总经理办公室时,李总就猜到他是为了裔天的事而来。
康平尽力解释:“今天早上,白领公寓的电梯出了故障,裔天被因在了电梯里,所以才会迟到。为了这次游戏测试,他花了很多心血,请您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给他一次机会,对我有什么好处呢?”
“如果他的游戏真的能一炮打响,对我们公司是很有利的。”
“那要是个哑炮呢?”李总针锋相对。
“您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康平知道李总心里有些动摇了。
李总不语。
康平又试探地说:“如果您不把测试的事瞒着我,早上我和裔天一起来公司的话,也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李总没有正面回答,但他知道康平是对的。利益,永远是商人追求的最终日标。而多疑又总是商人的票性。于是,裔天幸运地得到再一次测试游戏的机会,而康平却失去了李总对他的信任。他在安排第二次测试的同时,让人去查康平和裔天之间究竟有什么奇怪的关系。
在大会议室里,裔天看着满座的专家,看着正在启动中的电脑,在白领公寓中测试的场景不断地闪过,杨光尖锐的批评声越来越响,似乎无斥了整个会议室。裔天的心乱到了极点。
大屏幕上,任飞儿的身影已经出现。但突然间,裔天站起身来,在众目睽睽下,关上了所有电源。
在座的人都惊讶至极,李总质问:“裔天,你干什么?”
“非常抱歉,这两天发生了一些事,使我意识到自己的游戏还很不成熟G我不想,不想让各位失望。所以,今天这个游戏不测试了。”
为了说出这句话,裔天感到自己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但这样的理想主义不是每个人都能理解、都愿意理解的。
李总看着裔天,眼睛里充满怀疑:“你,是不是找到新的投资了,想甩掉我?”
“我以人格担保我裔天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我只是不愿用不完美的游戏示人。我恳请您让我从零开始,直到做出完美的游戏再请专家过目。。
“完美?什么叫完美?你以为你一句从零开始就解决问题了吗?商场如战场,不是儿戏!”李总大发雷霞,咆哮声充满了整个房间。
“小伙子,做事要负责任。”专家的话柔中带刺。
“我正是要为我的作品负责任,才决定这么做的。”
“决定?裔天,我告诉你,你这样做就是违约,我有权撤走所有资金,并要求你赔偿一切损失。”
裔天坚定地说:“我愿意承担一切损失和后果。关于游戏前朗制作的全部费用,还有你的资金损失,人员开销,我会加数向你支付。”
“你又付得起吗?”李总冷笑着。
“就算我举债破产也一定还给你!”
“你是个疯子!”
怎样的人是疯子真的很难界定,但有众不同的人。点是肯定的,疯子是与
不到十分钟,李总和裔天的合作关系就这么结束了,简单得让人觉得不够真实。但人去楼空的事实却告诉裔天,这一切不是梦,而是他亲手打造的现实。
裔天疲惫地把头埋在手里。他的理智告诉他,他做了一个多么愚蠢的决定,但他的心却又百遍干遍地说,你是对的。
他累了。
天黑了,这夜的雨非但没有停,反而下得更大了。
裔天心事重重地回到白领公寓,刚走进电梯,康乎便挤了进来。电梯的镜面墙映出两个迥然不同的男人的身影。
电梯在不断地上升,康平打破了沉默:“裔天。”
裔天看着不断变幻的电梯数字:“你都听说了?”
康平点点头:“我想我能理解你,但是你的做法实在是太极端了。事业和金钱,你就不能两者兼顾吗?”
“兼顾?那就是平庸。”
“你太极端了!你这样做一点后路都没有了!”康平越来越觉得裔天实在像个小孩子。
“我需要的不是后路,而是前途。”裔天赌气似的说。
“那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