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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我有治疗头疼的药,很有效的,我去给你拿。n
拿了药道谢后,回到自己房间,刘恋一脸苦相。康平的彬彬有礼让她如坐针毡,刚沾了床边想放松一下,听到康平的一声咳嗽,刘恋又紧张起来。虽说康平像个君子,毕竟是个陌生男人,刘恋小心翼翼地锁上房门。
“啪嗒——”康平听到上锁的声音。
康平自信自己决不是个借“异性合租”机会骚扰女孩子的小人。他反而相当满意刘恋的自重,女孩子的小动作、小心思,多可爱啊!
新的一天来临了。
迎着阳光的梧桐树叶舒展着,阳光自树叶的间隙渗透。
客厅里依然是一团糟,裔天不由摇头。卫生间里更是一片混乱,梳子、牙刷、洗面奶和浴帽扔得像天女散花。
任飞儿的房间没有关好门,透过半掩的房门看得到熟睡的她,猫蜷缩在她身边,和她一个姿势,睡得正香。裔天真不知拿这个疯疯癫癫、不拘小节的女孩子怎么办。
老习惯,裔天换上运动鞋出门跑步。
刘恋起床时,康平已经在厨房忙活了,道了句:“早晨好!”刘恋闪进卫生间。一夜没睡好觉,她面容憔悴,往脸上拍着清水,似乎僻僻啪啪能拍回水灵。
刘恋真正的容光焕发,是在一刻钟后的便利店开始的。
便利店里,立柜冰箱内仅剩下最后一罐牛奶。两只手同时伸向它。
是裔天和刘恋。
裔天的手先退了回来,示意刘恋拿。
刘恋的手也放下来了。
出乎意料地遇到裔天,刘恋局促不安地打了声招呼,声音颤颤的。
裔天简短地回应了声:“早。”
刘恋还想说点什么,裔天背过身抽出《晨报》看了起来。
便利店还卖什么报纸?刘恋去年回家时向昔日的同学介绍上海人的报纸消费是如何普及,报纸厚厚的一叠跟国外的报纸似的,而且巴掌大的便利店都有报纸卖,俨然报纸是城市文明的一个象征,而此刻,她深深忌妒起报纸来,谁让裔天看的是报纸,不是她。
她把牛奶递到裔天面前。
“没关系,你拿去好了。”裔天道。
刘恋坚持:“还是你拿去吧。”
一罐牛奶犯不着推来攘去的,裔天干脆拿了包豆浆去付账,刘恋这才罢休。
刘恋第一回觉得,便利店离白领公寓太近了五十米也没有。不过,就是五十米也是好的,何况,是有收获的五十米。在此距离内,她得知裔天喜欢晨练,雷打不动,每天七点钟准时跑步。
天赐良缘,有接近裔天的机会了,还有什么比一起晨跑更自然的呢?压抑住窃喜,刘恋道:“好佩服你,好有毅力。”裔天却说:“习惯而已。”回答冷冷的,淡淡的。 、
回到房间,刘恋又端详起自己来,修得工工整整的眉毛,眼睛不大但颇有几分“烟视媚行”的意思,眼角撩着,想不风情也难。嘴巴是刘恋最满意的部分,阿兰羡慕极了她的唇型,常说是化妆样板。左看右看,刘恋又不自信起来,裔天中意的,是什么样的女孩子?他条件优越,又在国外待了那么长时间,什么样的女孩子没有见过呢?
手一抖,耳钉戳痛了耳朵,刘恋哎哟一声,哎哟出了酸酸甜甜的滋味。
回味裔天那没有表情的表情,不带语气的语气,除了说“酷”,刘恋再想不出更恰当的形容了。
任飞儿醒来,这是哪儿,伤了会儿神,找住处白领公寓那个凶巴巴的男孩昨天的事情慢慢浮现脑海。想起他的模样,任飞儿下定决心,决不再恳求,决不再露出可怜相,决不再和“数据库”打交道,哪怕要露宿街头。胡思乱想了一通,一看时间,任飞儿像上足了发条,赶紧跳了起来。看裔天不在,任飞儿飞快地洗漱,寄人篱下的滋味像个小贼,洗把脸都偷偷摸模的,要不是想到今天是她企盼已久的日子,要不是想到来上海的目的,任飞儿可不想过这种日子了。 、
不是冤家不聚头,任飞儿想从白领公寓俏无声息地消失,来无影去无踪该有多好,不想,她在大堂遇上裔天。
听到裔天的声音,任飞儿紧张地躲在一边。但栀子看到了任飞儿,热情地和她打招呼。
裔天迎着任飞儿走来,既然躲不过,任飞儿便昂首挺胸站定,好像不是她给裔天找了麻烦,而是她宽容裔天大人不计小人过。
本来,裔天觉得昨天晚上过于严厉,没给人家一点台阶下,可当他想起任飞儿那副没心没肺不懂事的腔调,张口就说:“找房子去啊?”
任飞儿撑着面子:“放心,我和我的猫不会再给你添麻烦了!大不了露宿街头,还能看星星,看夜上海的灯海呢。”
刘恋和康平从电梯里出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刘恋问裔天:“怎么?你们不是合租吗?”
“她没有预订房子,我又早来了一天,所以她的东西先放在我那儿。”裔天这句话给了刘恋一天中的第二个惊喜。惊喜不断好运连连,刘恋由衷地感到爱情的临近。
栀子关心地问任飞儿:“你打算去哪儿找房子?小心中介,他们挺黑的。”
“上海这么大,这么多房子,我没必要偏偏挤在白领公寓。”任飞儿故意说给裔天听。
裔天啼笑皆非,他可不吃这一套,鸡毛蒜皮的小事,哪有闲工夫搭理,和不讲理的人没法儿讲道理,对不讲理的女孩子更是避之不及。
见是刘恋认识的人,康平不失时机地拿出名片,一招一式挺有销售部门主管的架势,说大家以后是邻居了,互相多关照。
“CBA公司?”裔天说,“我们以后还是同事。”
康平惊道:“你就是裔天?昨天老总结我看过你的简历。”
刘恋看着两人。
裔天问道:“公司情况怎么样?”
康平很客气:“看了就知道了。规模不大,和你以前任职的美国公司没法比。”
裔天一本正经:“我有思想准备。”
康平感觉到了裔天的傲气。
层层叠叠的高架路上车水马龙。背着大包的任飞儿显得很渺小。
为什么路上面还要架路,站在十字路口,任飞犯起了哺咕,已经走了两三回了,该往哪个方向拐弯,她还是吃不准。犹豫了一会儿,她和自己打赌,向左拐,如果对了,预示着今天决定命运的考试能顺利通过;如果错了
看见“海上现代舞团”的牌子了,任飞儿松了口气。
小型剧场门口张榜公布复试名单,任飞儿胸有成竹。
进了后台,任飞儿东翻西找准考证,宝贝大包里的东西倒了个底朝天:一双旧的儿童舞鞋;封面印着“首届现代舞编导专业毕业生毕业公演”的字样的VCD;掉地上的一卷纸展开了,是跳现代舞的大幅剧照,跳跃的动作非常具有动感,仿佛任飞儿要飞。——每一样东西都是她的吉样物。
换了服装的任飞儿出现在镜子前,宛若剧照上的她。
任飞儿老练地把头发盘了起来,开始做难备的基本动作,与平日的她判若两人。
昨天撞坏的脚踩隐隐作痛,任飞儿咬了咬牙。几个演员从她身旁经过,她听着她们的议论:“昨天初试淘汰了一半以上的人,最后录用的比例是10比1,竞争太激烈了!”
“顶尖的舞团嘛,听说这次招聘人是为了舞剧。”
“下午还要考文化素质呢。”
任飞儿深深吸了口气。个特别精彩的舞台上的灯亮了,“海上现代舞团演员招聘考试”的条幅格外醒目,一排聚精会神打分的编导,任飞儿都不陌生。
奔腾跳跃,任飞儿发挥得很好,既有韧性又有力度,在员中很出挑。
编导议论任飞儿:“身体条件不错。”
“舞蹈学院毕业的。”
音乐到了高潮,任飞儿的舞技发挥得淋漓尽致。群演操作灯光的男孩子看醉了。音乐夏然而止,一束灯光推确地停在任飞儿身上。光线能和她一起跳舞,喜悦也袭击了操作台上的男孩子。
这一天,任飞儿是在极度兴奋中度过的。
等参加完笔试,交了卷子,任飞儿如同虚脱一般。她来上海,就是为了今天,为了今天的考试,为了“海上现代舞团”。
夕阳西沉、疲倦感一阵阵涌上来。
华灯初上,任飞儿走在街上,脚踝钻心地疼。坐上出租车,司机问她到什么地方,“到”任飞儿没有其他地方可去,“白领公寓。”
重新站在1602房间门口,敲不敲门,任飞儿迟疑了。
第 二 章
加班对康平而言是家常便饭,刚升任部门主管,他自付问心无愧。对工作他的确全力以赴,得到老板特殊的嘉奖和信任不是没有缘由的。大学毕业那会儿,确定留沪工作的那个晚上,康平一个人从五角场走到人民广场,斜穿了半座城市,他丈量着上海也丈量着自己的雄心。积累经验、施展能力、实现自我,上海是他的“梦工厂”。
对面的影楼,一盏盏灯灭了,只剩下橱窗里的婚纱和婚纱照被照得雪亮。康乎忙收抬东西,期待和刘恋的相遇。
果然邂逅。
有人欢喜有人愁——1602房间门口,听到裔天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任飞儿心跳加速,万一这时候“数据库”开了门,自己脸上会是什么表情,真是天晓得。“数据库”软硬不吃,任飞儿对他发不了指令也编不了程序。脚步声又远了,心放回肚子里,任飞儿又担心起来,如果裔天一直不开门,自己就在走廊里过夜吗?猫眯怎么办,“数据库”会喂它吃东西吗?早晨说的都是气话,死要面子解决不了眼前的问题。不管三七二十一,任飞儿一向天不怕地不怕,来闯上海滩,还伯一扇小小的门板?她鼓足勇气敲门,却看到房间的灯灭了。已经很晚了,怕不礼貌吧,任飞儿举起的手又插到裤子口袋里。
犹犹豫豫,好没出息,任飞儿倚着门坐了下来。
她不知不觉打起了磕睡。来收垃圾的栀子摇醒任飞儿:“你在等人?那个大高个儿不在屋里?”
见任飞儿不吱声,栀子又说:“我们清洁工住的地方太小了,楼梯间只能摆下一张单人床,不然,你先到我那里。”
“没关系。”任飞儿心里暖暖的,怕失态,她起身走到窗口,“我看看上海的风景,好多高楼,好多房子,好多人家还有好多灯,真好看!”
“高楼、居子、灯,都是人家的。”听到栀子的话,任飞儿有点心酸。
“刚到上海,什么都不熟悉,话也听不懂,我知道你难。”栀子想了想又忙说,“你和我不一样,就算一时找不到房子,将来你也会有那样的房子的。”
任飞儿和栀子正聊着天,电梯间走出刘恋和康平。两人交换了一下疑问的眼神,正准备开口,裔天的房门开了。
裔天出门倒垃圾。猫看见了任飞儿,“瞄——跑了出来。
大家面面相觑地走进裔天公寓的客厅,困倦不已的任飞儿强打起精神。她坐到沙发上,很严肃地说:“我不想赖在这儿,可我没有地方去,忙完了就去找房子。”
裔天既为难又有一丝抱歉。刘恋接了话:“我有一个主意。他们把我和一位先生安排进了同一套公寓,我也不大习惯和男的合住,毕竞男女有别。你没找到房子,不如索性我们两个女孩子住在一起。”还特意问裔天,“你没有什么意见吧?”
裔天立刻表态:“随便你们,我无所谓,我本来就是一个人住。”
虽不喜欢康平,刘恋也不想伤他,柔声柔气地向康平解释:“你别误会,是这里的管理人员搞错了,和你没关系的。我想换房间,这样对我们大家都方便。”
康平讪讪的。
裔天昨天就没睡好觉,想早点休息,康平也说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谈,偏偏刘恋中了邪似的不依不饶:“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何必拖下去呀。”她是想趁热打铁,问任飞儿:“你觉得怎么样?”
“我没有意见,和谁合租房子我无所谓,有地方住就行了。可和你合租的这位先生怎么办?”说完,任飞儿和刘恋都看着裔天。
裔天没有表态。
显然,商天不想合租,无论合租的是同性还是异性。对这个可能成为同事的家伙,康平又多了些了解,要么是为人有原则,要么就是极度冷血。康平还想说什么却被刘恋拉走:“先这样吧,凑合一晚上,明天再商量。” —
任飞儿重新倒在沙发上,裔天看她实在可怜,到底自己也不是丝毫不通情理的人,就心平气和地说:“你在门外等了很久吧?我怎么说呢,我一个人生活惯了,不去打扰别人,也不想被别人打扰,我有我的生活规律和作息习惯,比如说,早晨跑步,比如说,厨房和卫生间一定要很整洁,用过的东西放回原来的位置”
说了半天,任飞儿毫无反应,裔天一看,她已经睡着了,猫眯支撑着耳朵听。裔天无奈,给任飞儿身上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