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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京师献俘,孙传庭每rì也是在京师活动,与京师同僚多多交往。其中,孙传庭更是拜访了名声更响的卢象升。
这两名明末历史上,最著名的督抚见面,不免要多多亲善。
“传庭此役擒住高迎祥,可谓给我拾遗补缺了!”卢象升本来为追击高迎祥一半,却被招到北方勤王,显得有点遗憾。
但是,刚刚上任不久的陕西巡抚孙传庭,在高迎祥必经之路上,伏击了这位天下匪军的盟主,从而让整个中原的匪患,陷入了低cháo。
虽然有李自成、张献忠、罗汝才等等各部窜逃,然而各部的声势大跌,不复高迎祥时期那般鼎盛。
孙传庭谦虚道:“还是先生手段高明,连续大破高迎祥让其元气大伤,高迎祥窜逃至陕西,才让我捡了便宜。若非如此,传庭如何能获得如此巨功!”
历史上,明廷在崇祯年间的三位个救命稻草——卢象升、洪承畴、孙传庭。卢象升死、洪承畴降清、孙传庭兵败不知所踪后。崇祯朝,才进入了无可挽回境地,迅速的灭亡在李自成的大军下。
总体而言,明末三大著名督抚中,卢象升、孙传庭比较有气节,洪承畴的本事不弱就是气节差了一点。
片刻后,孙传庭道:“近期朝中,一股倒温风cháo,象升兄是如何看待?”
卢象升洒然笑道:“这党争真是无味之极!大明真正的忧患,一个是关外鞑子。一个是腹地流贼。这两者不灭,朝廷诸公却纷纷窝里斗,掀起门户之争。象升反正是不愿参与的!”
孙传庭也是笑道:“党争方面,小弟也不敢搀和其中。卷入过深,想要摆脱可就难了!不过,私底下谈谈何妨?”
半晌后,卢象升说道:“我看,那温体仁还不至于倒台?”
“哦?”孙传庭忽的感兴趣道。
卢象升笑了笑道:“倒温的风波,不外乎是刘宗周的奏折引起。那奏折,大意也就是向皇上诉说温体仁是小人。为了怕奏折弄不倒温体仁,近期京师又多了一些‘皇上遭温了’之类的谣言。看起来汹汹舆论,但是够分量的朝中大佬,很少亲自参与其中。显然他们也怕,温体仁未被罢掉,会对诸公进行打击报复。。。。。。”
孙传庭恍然道:“所以说,温体仁会不会被罢掉,完全是看有没有失去圣眷!”
“对!”卢象升道,“前几rì,刘宗周上书不久,我刚刚离开宫中,却无意见到皇上召温体仁入宫,由此可见,他还是未失去圣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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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三章迁都之议三)求订阅
崇祯九年十月下旬,天气转寒。
五更过后,天sè蒙蒙亮。众位大臣多已来到皇极殿中上朝。此时,皇极殿中,已经挂着灯笼、燃着一些香炉,虽然带来一些温度,但是一些出身南方的大臣,还是冷的直跺脚。
太监喊道:“皇上驾到!”
众位朝臣恭迎皇帝,早朝便正式开始不久。户部禀告,山东布政司申请免除五年以内未缴纳的赋税。
考虑到山东这些年,屡次遭到兵乱天灾,各地元气大伤。五年之前积欠的赋税,恐怕也是交不上来。
崇祯道:“准了!”
“皇上,臣有奏!”
一眼扫去,又是罢温体仁的奏折,崇祯道:“唔,知道了,待朕看过再说。”
崇祯将奏折让王承恩收好。实际上,崇祯打定主意,近期关于罢温体仁的奏折,一概采用“留中不发”。所谓留中不发,便是皇帝把臣下的奏章留在宫禁中,不交议也不批答。
在汉朝的《史记》中,已经有“留中不发”的记载。明朝最擅长“留中不发”的皇帝是万历爷。万历大帝是明朝涵养最好的一位皇帝,大臣与他商议问题,他哪怕是持反对意见,也会一本正经的听完。同样,万历对于一些不好公开表明立场的奏折,皆是锁在柜子中,奏折发霉后,也不会答复。
“留中不发”也是一种非常没有节cāo的做法。设身处地为大臣想想,他们写给皇帝的奏折。往往是左思右想,改了又改,确认毫无疏漏之后才会上书。递出了奏折后,大臣自然会期待皇帝的反应。
但是,“留中不发”这种做法,让大臣绞尽脑汁构思的奏折文章,如同石落大海一般。毫无动静,也太不尊重臣子的劳动成果了。
当然,皇帝将奏折“留中不发”。也等于将自己的立场隐藏起来,与群臣博弈中,心理气势上会占据上风。
除此之外。对于每天雪花片一般递来的奏折,批量采取留中不发。也是节省jīng力,提高工作效率的手段。
比如,此时弹劾温体仁的奏折,已经占据了每天奏折数量的三分之一。崇祯一概“留中不发”,便是省下三分之一的批阅时间。
处理了一堆奏折后。
崇祯与王承恩、温体仁等人使眼sè,忽然道:“诸位爱卿,这些天朕反复做了同样一个梦,不知何解!众卿家,饱读诗书。想必也jīng通解梦吧?”
众位大臣纷纷好奇道:“吾皇请讲!”
“朕梦中见到一个神人,他见到朕后一言不发,仅是写了一个‘有’字在朕手掌心,朕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崇祯故弄玄虚道。
众臣纷纷道贺道:“恭喜圣上,从有字的含义上看。这是大吉大利!”、“这个年年有余的朕兆!”、“这是大明中兴的朕兆!”
半晌后,王承恩忽然大哭,众臣愕然。
崇祯道:“王大伴为何而哭?”
王承恩道:“皇上赦奴婢不死,始敢言!”
崇祯道:“朕赦你无罪,直言无隐!”
王承恩抹着眼泪道:“以奴婢推测,神人显告我皇。大明会损失半壁江山!”
众臣纷纷责骂道:“阉人放肆!”、“皇上,诛杀这阉人!”
崇祯摆手,沉声问道:“王大伴为何会如此解梦?”
王承恩回道:“盖‘有’字,上半截是大字,少一捺;下半截是明字,少一rì。合而观之,大不成大,明不成明,殆大明缺陷之意。神人示以贼寇可虞之几矣。愿皇上熟思之。”
崇祯不采纳其意,转而道:“众位爱卿,有谁来解梦?”
温体仁道:“此梦半凶半吉!”
崇祯笑道:“凶在何处,吉在何处?”
温体仁道:“前段时rì,臣在街上遇到一游方道士,该道士道骨仙风,不类凡俗,径自绕着宫外观测半晌曰,北方龙庭,龙气散矣。说完之后,道士快逾奔马一般,踏步而走。”
“臣大惊,令人骑马追上,赠与10金,求详解。道士曰,大明三都,中都凤阳,乃明太祖兴盛根基,凤阳龙气根基淡薄,只够太祖起家之用,不足以供一朝所消耗。至崇祯八年,凤阳皇陵被掘,此地龙气更已耗尽。”
“后太祖以金陵为都,我华夏龙气,古时集中在北方,但是随着朝代更迭,越来越向南迁移。原本金陵龙脉不逊sè北方,但是开国时受太祖大诛功臣影响,建文帝登基时,南方龙气已经受损,压不过北方龙庭之气,才会有靖难之役。”
“永乐帝定都燕京后,大明两百多年,皆是消耗燕京龙气。阿济格掘天寿山皇陵,燕京龙脉之气进一步涣散。”
“唯今,大明三都城,只有金陵两百多年龙气未耗,反倒是不断生聚。那道士曰:南迁金陵,大明或有生机。根据此节,臣认为这是‘有’字中的吉兆含义。”
崇祯问道:“那另一半凶兆呢?”
温体仁道:“凶兆,王承恩方才已经说出。大明北方残破,无论是北虏,还是流贼,皆是大敌。朝廷重心灭北方鞑虏,则流贼死灰复燃。而兵力集中剿匪,则鞑虏又长驱直入,攻入我大明腹地。因此,都城守在燕京,大明长期陷入两线作战困境,永难恢复元气。。。。。。。”
温体仁头上留着汗珠,战战兢兢。
果然,众大臣纷纷破口大骂道:“jiān贼!”、“好你个温体仁,想要做秦桧不成?”
温体仁跪道:“皇上明鉴,除了这些怪力乱神之语。燕京立都,本身就多有不便。就拿粮食来说。dìdū粮食补给,皆是仰仗南方。每年需要从南方漕运400万石、海运50万石粮食。”
“漕运、海运的运输成本,不算在户部的收支,但是实际上,漕运有一万四千多只漕船,运输400万石粮食至京师。路途中,却要消耗上千万粮饷。若是朝廷迁都南方。则可减少漕运消耗。节约下来的饷银,无论用来给军队派饷银,还是用来招抚流民屯田。皆是正途!”
兵部尚书杨嗣昌冷笑道:“漕运400万石粮食,真正是京师消耗的有多少,不过是100万石。其余的粮食。皆是北方各地边军的军粮。难道迁都之后,便可以不发给北方边军军粮了?”
果然,杨嗣昌如此一言,在朝中听命的武将,纷纷对温体仁怒目而视了。
事实上,温体仁早就做好了一番准备。准备工作是肖图白一手策划,皇帝派人悄悄的交给温体仁的一堆资料,使得温体仁可以从容应对可能面临的反对声。
“杨尚书此言差矣!本首辅何尝说不发边军粮饷?而是说,朝廷迁至江南。朝中的百官,还有宫人、京师三大营官兵。大半会迁到南方。这么一算,每年至少可减少50万石漕运粮食,间接省下100万石粮食的耗损。如此一来,朝廷的用度大减,还需像如今这般拆东墙补西墙吗?”
财政问题是大明的诸般困境的源头之一。诸大臣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时候,大学士陈演、魏藻德激烈反对道:“祖宗有法——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皇帝迁都南京,běijīng怎么办?皇陵怎么办?若是迁都南京,běijīng防卫更为空虚,鞑子再率军毁皇陵。谁来守卫?”
兵部尚书杨嗣昌朝身后望去,其后站着的正是兵科给事中光时亨。光时亨是南直隶桐城人,崇祯七年甲戌科进士,此时担任兵科给事中,也是东林党一脉的后起之秀。历史上,崇祯十七年,光时亨阻崇祯南迁,使得崇祯困守běijīng殉国,而被南明朝廷论罪。
见到杨嗣昌暗示。光时亨站出来,严厉谴责道:“温体仁一派胡言,不杀温体仁,不足以安定民心,不足以稳社稷!”
封建王朝的社稷,除了皇权统治之外,也包括祖宗陵墓的祭拜活动。儒家社会以孝治国,每年清明祭祖,也是皇帝奉行孝道的表现。如果迁都南京,而不能在běijīng祭祖,显然是害得皇帝成为不孝的昏君。
一时间,倒温的呼声不断。
老温却是冷然掏出一份文章,慷慨激昂的读出来:“忠言逆耳!治国如下棋,如果罔顾全盘局势,不舍弃子,往往会满盘皆输。哪怕杀头,臣还是要陈述一个观点——燕都之形胜,不足恃也。。。。。。”
老温的这篇文章,是肖图白策划,崇祯派人提前塞给温体仁的枪稿。资料稿件绝大多数的雄论,很多是来自于后世顾祖禹的《读史方舆纪要》。
清朝初年,不少的读书人集体反思明亡的教训。其中最热门的则是从军事地理角度分析明之灭亡,也造成了清初军事地理学研究,进入井喷状态。
其中,顾祖禹的《读史方舆纪要》更是被誉为“千古绝作”、“海内奇书”,哪怕二十一世纪的军事专家,研究中**事地理,也绕不开顾祖禹的许多观点。
温体仁声音越来越响亮,也越来越掷地有声道:
“太史公曰:燕北迫蛮貊,内错齐晋,崎岖强国之间,最为弱小,几灭者数矣。及秦人灭赵,败燕军于易水之西,而国随以亡。臧荼、卢绾、燕王旦国于燕,不旋踵而陨毙。彭宠以渔阳贾祸。公孙瓒以易京覆宗。王浚掩有幽州,幸晋室多故,冀以自雄,而见戕于石羯。段匹有幽州,而仍不能自立也。杜洛周、葛荣、韩婴之辈,旋起旋灭,皆不足道。高开道窃有渔阳,身死而地归于唐。天宝以后,以河北叛乱者,凡十七起。其能免于诛夷,保其宗祀者,不数见也。迨夫李匡筹夷灭于克用,刘守光复系组于存勖,而幽燕卒并于河东矣。契丹倔强者八世,竟败亡于女真。女真恣睢者百年,终夷灭于蒙古。乌在其为险固者欤?”
“以燕都僻处一隅,关塞之防,rì不暇给,卒旅奔命,挽输悬远。脱外滋肩背之忧,内启门庭之寇,左支右吾,仓皇四顾。下尺一之符,征兵于四方,恐救未至而国先亡也。撤关门之戍,以为内援之师,又恐军未离,而险先失也。甚且藉虎以驱狼,不知虎之且纵其搏噬;以鸟喙攻毒,而不知鸟喙之即足以杀身也。不亦悲哉。。。。。。”
当然,老温的资料稿,不但包括顾祖禹大牛人,也有黄宗羲《明夷待访录建都》“。。。。。。。江南之民命竭于输挽,大府之金钱靡于河道,皆都燕之为害也!”
这些雄论,皆是清初一些知识分子心情沉痛的反思,站在明亡教训上,总结的箴言。如果有穿越者,一定会感觉震惊道,难道老温也是穿越者?否则,顾祖禹、黄宗羲的文章,肿么引用的这么地道,一看就是穿越者的作风。
温体仁一番陈词,在不太j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