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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寿,一大早的,你别弄得好像地震一样行不行?”三井妈妈尖声叫,“哎,你这是要去哪里?早饭,早饭还没有吃呢?”
回应她的,是震耳欲聋的关门声。
三井怔怔的站在机场送客区中央,墙上的电子屏显示,飞往宾夕法尼亚州首府哈里斯堡的班机,已经在十五分钟前出发了。
三井觉得整个胸腔似乎也如同他此刻站立的这个地方,空落落的,而心不知道要安放在什么位置。脚有点软,好像这几天来一直支持着自己的某种力量,顷刻间被抽掉了一眼。
“走吧走吧,有什么了不起的……”三井把手插进裤袋,头扬起,肩膀却耷拉了下来,脸上浮起一抹自嘲的淡笑。
“三井学长……”一个带着怯意的低柔声音响起,三井回头,看见队长赤木刚宪的妹妹晴子站在自己背后,双手垂在身前局促的绞着手指,眼睛有点红肿。
“晴子?”看到晴子的样子,三井觉得有点怜惜,还有点心虚。晴子喜欢流川,这个在湘北篮球队早就不是秘密了,只除了当事人之一的流川,不知道是迟钝还是装傻。
自己也曾经半是认真半是开玩笑的对流川说“喂,大猩猩的妹妹喜欢你哦”,而流川回答自己的,则是一个白眼加一个“白痴”。
“你也是来送流川的吗?”三井耸了耸肩,希望自己故作轻松的笑容,看在晴子眼里不会太虚伪,“我,我迟到了,没赶上。”
“我也是……”晴子咬了一下嘴唇,眼眶又有些湿润,她不好意思告诉三井,其实自己是一直躲在一旁,至始至终看着流川和家人、队友告别,最后走进登机口的。整个过程,素来木讷冷静的流川似乎很焦躁,锁着眉头不停的看手表。
“那么,一起走吧。”三井拍了拍晴子的肩膀,感觉到轻轻的抽动,不由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嗯……”晴子顺从的跟着三井转身。
“那个,晴子,最近樱木的怎么样了?你还有和他通信吗?”三井故意转移话题。
“不,不知道,一个多星期没有通信了……”自从知道流川要离开的消息,晴子整个星期都笼罩在悲伤之中。
“没关系,说起来,我也想去看看那家伙了。”
“真的吗?”晴子停下脚步,认真的用询问的眼神望着三井。
呃?三井原本只是随口说说,但晴子的反应让他开始认真考虑这个问题。单是想想那个突然没了流川身影的篮球馆,三井就觉得怪异的感觉又袭上心来。
哎,找点事来做吧,流川走了,自己有一段适应期,也是正常合理的不是?三井给了自己一个理由。
“嗯,我明天去。”三井点头,决定向宫城请假明天的球队训练。
“太好了。”晴子黯淡的眼睛一亮,“我能够拜托三井学长一件事吗?”
“什么?”三井见晴子低头在包里掏什么东西。
“是我做的蛋卷……”晴子把一个便当盒递给三井,低头,双颊微红,“拜托三井学长带给樱木。”
吹塑便当盒用细绳子扎的很整齐很仔细。三井暗笑,这个应该是原本打算送给流川的吧。妈妈最近在追看的言情长剧里,一句不断重复的,饶舌又狗血台词突然出现在三井脑中——如果一个人一辈子只爱上一个人,并且只被一个人爱着,那该有多好。
“学长,你说,流川同学在美国的高中,也会很出色吗?”在即将分手的公交车站,晴子终于鼓足了勇气,问三井。
“阎罗王长的帅吗?——鬼知道!”三井龇着牙笑,俏皮的向晴子眨眼睛,讲了一个拙劣的笑话,想让自己和她都轻松一点儿,可是,脸上的肌肉好像有点僵硬。
神奈川青年运动康复中心,门牌上的姓名——樱木花道。
“这个是宫城的、这个是木暮的,还有彩子的,漫画书是学长我专门带给你解闷的。”三井把背包里的球队众人托带的手信,一件一件的摆在桌上,桌子的一旁坐着双手托腮,两眼放光的樱木花道。
“对了,这个是晴子的,哎呀,真是不好意思。”三井歉意的挠了挠头发,便当盒被压得有点变形,里头的蛋卷碎了几个。
“哇呀,可恶的小三!”樱木跳了起来,一胳膊夹住三井的脖子,往他的脑袋一阵猛摁,“竟然弄坏晴子给本天才的爱心蛋卷,真是不可原谅!”
“别太过分呀混蛋,学长我辛辛苦苦的给你驮来这么多的东西!”三井哇哇大叫,使劲挣扎,最后在樱木的胳肢窝下用力挠了几下,才终于化解了他恐怖的蛮力。
“对了,樱木,你恢复的怎样了?”三井问樱木,后者正热泪盈眶的看着眼前的一盒蛋卷,一头已经寸把长的红头发直指三井,看起来精神十足。
“呜,晴子小姐的心意,真是太感动了!”樱木基本对三井无视。
“背伤不要紧吧?医生怎么说?”
“呜,我舍不得吃,我要收藏起来!”
“不知道你能不能参加冬季选拔赛呢?”
“呜,晴子小姐真是温柔呀!”
“樱木花道!”受不了樱木白痴的碎碎念并且对自己视同无物的三井,终于一巴掌重重打在桌面上,盒子里的蛋卷跳了起来。
“哇哇,小三你那么粗野干什么?”樱木一边宝贝的把蛋卷护进臂弯,一边冲着三井瞪眼,“没事啦,医生说我很快就可以接着打篮球,没有本天才,就靠小三、阿良还有臭狐狸,根本玩不转!”
三井一愣,慢慢的往椅背一靠,眼睛看向天花板,懒懒散散的说:“没有狐狸了,流川枫已经滚去美国了。”
“啊?”夹杂着强烈震惊和失望的眼神,涨满了樱木的瞳孔。
(5)
“真是十分抱歉,因为近期新到了一批重要的拍品需要鉴定,外子实在分不开身来参加中心的活动,请院长谅解。”
“土屋太太客气了,当初土屋先生就是为了太太您,才投资这个康复中心的,您能来参加明天的典礼,全院上下都感到十分荣幸。”康复中心的院长赶紧表示理解和谦让。
“院长您一定有许多工作要处理吧,我想在这附近随便看看,有淳陪我就可以了。”
“是,太太您有什么问题和要求,随时可以让人来叫我。”
“好,我明白了。”
土屋淳推着轮椅,陪母亲沿着这条沙滩边上的小径缓缓的行走观望。耳边传来海上波浪一阵一阵起落的沙沙声,好像热情的有节奏的歌唱,又好像温情的喁喁的细语,间或有一只或几只海鸥从眼前翩飞而过。
海风吹起土屋栗色的头发,充满他鼻端和胸臆的,是神奈川大海独有的气息,久违却依旧熟悉,留恋却不愿想起。
在海天一片荡漾的湛蓝之间,蓦然有一道浓重的色彩跳入他的视野,火红、跃动,闪耀着光泽。
樱木高高的跳了起来,张开宽阔的巴掌,随着砰的一声力道十足的脆响,扇飞三井手中的篮球。
“樱木花道,你打手犯规呀,野蛮人!”
“谁说的,我这分明是一个完美的封盖,小三你不要耍赖!”
“哼哼,看在你是伤员的份上,这一球我让你了,再来!”
“咦?小三你还有体力吗?干脆痛痛快快的向本天才认输吧!”
“别扯了,我三井寿可是一个永不放弃的男人!”蓝发飘动,甩出一抹不如红色热艳耀眼,却更加令人眩惑的幽蓝。
三井寿?土屋停下脚步,一刹那间尘锁的记忆的封条仿佛突然被一支箭洞穿。
“嗨,请问一下,这附近有篮球场吗?”
阿淳回头,看见一双穿着皮鞋的脚,往上看,一个男孩子托着一个篮球站在身后,头发被风吹得有些散乱,比大海和天空更加深邃的颜色。
他不是这个渔村的孩子,是从城里来的吧。
“没有。”阿淳冷漠的回答,重新专注于手上的工作。
“哦。”男孩子滑落一声失望的吟哦,却并未走开,反而在阿淳的身边蹲下,饶有兴致的看他敲打着木船,“哇,你会修船啊,真是很厉害呀!”
是在嘲笑自己吗?阿淳有些生气,甩过脑袋,却对上了一双跳跃着惊奇和兴奋地眼睛,就像有时自己躺在暗夜的沙滩上,望着苍穹深处最明亮的星星,总是让他忍不住去想,在那遥远的明亮背后,是不是有另一个比较快乐的世界?
“我叫……”就在阿淳瞬间的失神之际,男孩子飞快的说出了一个名字,听得不是很清楚。
“小寿,小寿!回来吃饭啦!”远处传来邻居阿嬷的叫声,男孩子答应了一声,看了自己一眼,就跑开了。
三井,寿?是这个名字吗?回忆的潮水因为那突然闪入的蓝而决堤,一波一波拍打、冲击着土屋的心门,而那抹色彩却越来越靠近、越来越鲜明。
蓝色落下、又扬起,一张俊朗但并不坚硬的脸庞,此刻正汗水淋淋的的给了自己一个爽朗的笑容。
“对不起,打搅了。”三井从轮椅边上捡起滚过来的篮球,看那女士身后一脸惊异神色的少年,显然是怪自己惊扰了他的母亲吧?咦,这张脸,怎么有点儿眼熟似的,好像在哪里见过?
“没关系,我们家淳也是一个篮球迷呢。” 土屋幸子微笑着说。
淳?对了,想起来了!三井一拍脑袋,振奋的指着土屋,“没错!你是那个全国大赛的MVP,土屋淳!”
“呵呵,这位同学也认得淳吗?”母亲的笑声温柔而带着骄傲。
“我看过你的比赛呢,打得真是不错!”三井由衷的向土屋翘起了大拇指,可是后者却直直的盯着自己看,那眼光好像要直穿透了自己的身体,看到更远的地方去一样。与土屋视线碰撞的刹那,三井的心恍惚的摇了一下,是错觉吗?
“小三,你还要不要回来接着打了?”樱木跳着向三井扬手,不满的叫嚷。
“来了来了,叫什么叫!”三井大声的顶了樱木一句,然后用力拍了一下手中的篮球,“我是湘北高中的三井寿,希望有机会跟你交手哦,土屋淳。”说着向土屋幸子鞠了一个躬,转身跑回了不远处的篮球场。
“真是个有趣的孩子,看起来很有活力呢。”倏忽来去的三井,在土屋幸子的心里,拂过了一缕清新的风,可是半晌却没有听见儿子的回应,于是仰头回望,见土屋淳眉宇微蹙,目光远扬,脸上仿佛笼罩了一种恍然的忧悒和迷离。
“淳,你怎么了?”顺着土屋的视线,幸子看到的篮球场上缤纷跳跃的少年色。
“小寿,可以了!”三井妈妈终于忍不住发出抗议,“你到底要看哪个台?遥控器都要被你摁烂掉啦!”电视屏幕快速的闪烁切换,从刚才到现在,三井就在没完没了的换台,而且看脸上那神气,分明写着很不爽。
新闻节目、体育节目、甚至连八卦节目,三井都耐着性子浏览了,可还是没有一星半点关于流川枫的消息。记得上个月山王的那个沢北荣治去美国的时候,日本体育新闻好歹还带了一句“日本第一高中生登陆南卡罗来纳高中”呢。
看来狐狸和沢北,还不是一个等级的,一个普通的高中生而已,又能获得媒体多少的关注呢?
算了,那只狐狸滚到美国已经三天了,也不见来一个电话,自己凭什么要关心他的消息?凭什么要热脸蛋贴他冷屁股?三井赌气的又是重重一摁,电视屏幕一片漆黑,然后用力翻了一个身,脸朝下趴在沙发上,不理他了,先睡一觉!
然而才刚闭上眼睛,电话铃又不是时候的狂响起来。三井不耐烦的抓起一个靠枕,往后脑勺一压,捂住了耳朵。
“小寿,电话。”妈妈在玄关那头喊过来,声音带着些兴奋,“好像是从美国打来的。”
什么?美国?三井立刻一个打挺,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极速飞奔了过去,一把从妈妈手中抢过话筒,换来后者的怒目而视。
“喂,是谁?”三井妈妈吃惊的看着刚才一副火急火燎德行的儿子,好像故意拉长了声调,马上又换上了一副无所谓的惫懒神气,愣了一会,没明白,就怏怏的走开了。
“寿,我很想你……”电话那头果然是流川磁性的低沉声音,三井的心扑通大跳了一下,赶紧捂住了话筒,左右观望,幸好,老妈已经在厨房现身了。
“寿?”电话那头的沉默,让流川又不安的询问。
“唔,我在听。”三井小声的说,“你都安顿好了没有?加入篮球队了吗?”
“嗯,还好。”其实流川没有告诉三井,因为学校没有安排住宿,所以这几天他都在忙着找房子,而对于不善交流,英语水平又菜的流川而言,是在是一个艰难的任务,终于在接连碰壁几次后,在离学校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找了一个小小的公寓单间。
而向校篮球队递交了入队申请后,流川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