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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一来,这一群黑衣人竟全都因为这块布条而往回走去。萧乐躲在树丛后面,一直等到一行人全都离开之后才重新站起身来,回到那一片血迹之处。低头看着血迹,萧乐回想着方才那群人的话,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听他们刚才的意思,他们看到血迹之后也去找过了,只是到处都找过了也没见到人,那么林宴锦他们到底藏在了哪里?
宁净儿自小住在清山上面,肯定是对这里十分熟悉,而林宴锦似乎也并不是第一次来了,他甚至还知道清山上面有一处种了荷花的池塘……
“池塘。”萧乐当即抬眸,记起了这个地方。那日林宴锦无意间说起这山上有个种了荷花的池塘,而宁净儿却说池塘已经没有了,那里如今只有一座坟。可是这一路走来,萧乐都没有看到什么坟。
或许宁净儿和林宴锦躲在了那坟冢旁边也不一定。
想到这里,萧乐打定主意要去找那座坟,只是清山那么大,方才那么多人找了许久也没能找到,她又该如何找到?萧乐想了想,又看了一眼旁边的路,一面是歪斜崎岖的石板路,一面是平坦的小路。不管怎么说,那地方以前是个池塘,池塘旁边的地势应该会平坦许多。萧乐犹豫片刻,沿着小路走了下去。
那一条路极窄,旁边的树几乎将整个路完全给遮蔽了起来,萧乐没走一会儿那路便不见了踪影,只见得两行树笔直的延伸下去。萧乐硬着头皮从那两排树中间挤过去,走了一会儿,就看到了那沾在树叶上面的隐约血色。
萧乐心中一动,当即加快了步子往前面走,又是一段路之后,面前终于开阔了起来,而面前的草木上面,也终于见到了血迹,那血迹一路从萧乐的面前延伸到了前方一处山坳的拐角处。想来是走到了这个地方,林宴锦和宁净儿认为旁人不会找来,所以才没有再掩藏痕迹。
萧乐心里突突地跳着,她不知道受伤的人究竟是宁净儿还是林宴锦,也不知道到底伤得重不重,这种事情悬在心上,总是沉甸甸的。
不觉加快了脚步,萧乐一面顺着血迹走,一面小心翼翼地踢起一些枯枝草叶来将血迹给挡住,免得叫方才那些人回来发现了踪迹,一直到拐过了角,她才看到面前的山坳当中,有一座旧坟。
坟上四个大字:“宁寂之墓”。
坟头干干净净,似乎经常有人来打扫,方才那一串血迹还在延伸,一直通往坟后。萧乐跟着血迹绕到坟后,这才看到了坟后石堆下面竟有一处密道,只是被乱草覆盖,难以被人发现而已。萧乐小心的走下密道,又不放心的折回来重新用杂草将那密道给遮盖,这才重新往密道深处走去。
密道里面极黑,萧乐不得不摸索着向前,走了一段之后才终于见着了前方的光焰,她朝着那处而去,光芒也越来越强,很快她便走进了一间极宽的房间里面。
房间里的摆设皆是陈旧不堪,上面沾满了灰尘,而房中站着满身狼狈的宁净儿,唯一的一张床上也躺着浑身是血脸色苍白如纸的林宴锦。
见到林宴锦身上的血迹,萧乐只觉得脑中一阵空白,她几乎丝毫没有理会宁净儿,只朝床上林宴锦而去,小心地看他身上的伤势。将衣裳褪去一半,萧乐看出了那是一道箭伤,应该和之前那只白猫一样,箭是擦着胳膊过去的,只是入肉极深,且这一路奔逃没有得到包扎,所以才会这般昏迷不醒。好在并不是致命的伤口,萧乐稍稍松了一口气,只是心中仍是升腾起了一阵怒气。
“你们在这密室里面躲了多久了?”萧乐问道。
宁净儿还怔怔看着林宴锦胳膊上的伤,这时候听到萧乐问话,反应了一会儿才应道:“有半个多时辰了。”
“为什么不替他治伤?”
宁净儿沉默不语。
萧乐咬牙,左右看看道:“宁大夫,请问这里可有伤药?”
宁净儿仍旧不答话,跟着左右看了一眼。萧乐当即明白了她的意思,这个地方到处都是灰尘,一副破败样子,又怎么会备有伤药?只是林宴锦胳膊上的伤虽不致命,但若是拖得久了也是十分严重的,而最严重的情况便是这个胳膊从此以后便废了。
见宁净儿这般模样,萧乐也不再指望什么,只自己低头扯了裙摆里面干净的布条开始替林宴锦包扎起来。但是萧乐从未学过如何包扎伤口,手忙脚乱了一阵之后反倒让伤口重新出了血。萧乐额上全是汗,包扎伤口的手也僵硬了起来。
便在此时,床上的林宴锦轻轻皱了皱眉,睁开了双眼。
“宴锦。”萧乐低声唤他名字,他眨了眨眼,勾起唇角虚弱道:“阿乐怎么来了?”
“担心你就来了,没想到果然出了事。”萧乐心中仍觉得后怕,若是她这一趟没有来,宁净儿继续对林宴锦不管不顾,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林宴锦不过笑笑道:“阿乐不必担心,这一路我们被追杀……还是多亏了宁大夫才逃过一劫。”
萧乐蹙眉,不明白林宴锦为何这样说。倒是宁净儿凉凉落下一句:“仇家都追到后面了,这家伙还在考虑到底走左边的路还是右边的路。”
“……”林宴锦诡异的行为总是能让萧乐无言以对。
好不容易终于将林宴锦的伤口包扎好了,确定不再有血渗出之后,萧乐才长长吐了一口气,而一旁的宁净儿始终面无表情的看着,到这时才开口道:“你这样始终不是办法,伤口需要清洗上药才行,我们得离开这里。”
萧乐点头,又道:“不必担心,容絮会来的。”她心底十分清楚容絮的性格,容絮对林宴锦十分关心,此次他叫人送信过来,信上的字十分潦草,想来是写得也急,而他那般心急,必然不会坐视不理。若她没有猜错,信一送走,他便开始启程往尧州赶来了。如今信到了,容絮必然也快到了。
只要容絮到了,外面的那群杀手自然便也只得收手离开了。如今他们要做的,不过是在这密室里面躲好不那些杀手发现,等到容絮赶来。
只是提到容絮,萧乐又想起了那一封书信,她朝宁净儿看去道:“不知宁大夫为何将容絮的信给藏了起来?”
宁净儿抱臂:“顺手就拿走了。”
“好个顺手。”萧乐低笑道。
林宴锦不解的看着萧乐,声音仍是弱得几乎听不清:“阿乐,信上写了什么?”
萧乐紧紧盯着宁净儿的双眼,重重道:“容絮说,尧州有危险,要我立即带你离开,最后他还说了……不要见宁净儿。”
“不见宁大夫?”林宴锦重复了一遍,似是不解。
萧乐其实也没有弄明白为什么容絮会这样说,她本以为宁净儿会对林宴锦不利,但赶来之后才发现真正对林宴锦动手的另有其人,难道她曲解了容絮的意思?她面上不动声色,却是沉着声音对宁净儿道:“不知宁大夫是否可以作出解释?”
萧乐本以为这一句问出来了也是多余,但没想到片刻之后,宁净儿就当真开口说了出来:“不错,是我将容絮的信藏了起来,我对你们有所隐瞒,但你们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抬手指着林宴锦,恨声道:“他根本就不叫林宴锦,他叫容锦,是京城容家的人,是容善的大儿子,可是?”
萧乐神色一变,却是点了点头。
宁净儿笑道:“为何要特地用假名来骗我?是因为怕我知道他的身份,所以才这般故意设计?”
自萧乐遇上林宴锦开始,他便是这个名字,其间萧乐一直不知晓林宴锦是容家的人,一直到后来容絮查出真相,二人兄弟相认萧乐才明白过来。只是林宴锦不愿恢复容锦的身份,替容家带来麻烦,所以才一直继续用着林宴锦这个名字,萧乐唤习惯了,也没有想过别的。如今宁净儿这样说出来,倒是叫萧乐有些无言以对了。
她的确没有说林宴锦的真名,但却并非是故意而为,只是——
“莫非宁大夫与容家有什么过节?”萧乐出言问道。
宁净儿冷声道:“过节?我与容家之仇不共戴天!”
萧乐看着宁净儿,紧紧握住了林宴锦的手,林宴锦没有反应,像是在认真听着宁净儿的话,只是他的手冰凉,让萧乐心中生出了一些不好的感觉来。
萧乐几乎想要开口制止宁净儿说下去,但这时候宁净儿已经将后面的话说了出来:“容家害死了我爹,我替我爹报仇有什么不对?我藏了容絮的信,其实就是想将林宴锦带到我爹坟前以他的血来祭我爹亡魂!谁知半路会杀出几个杀手,我这才带他躲到了这里来。”
宁净儿神色满是痛苦,她瞪着萧乐道:“若不是看林宴锦刚才替我挡了一箭,我早在你来之前就杀了他了。”
事到如今,萧乐总算是明白了宁净儿为何会突然答应要替林宴锦治病了,她根本就从未想过要认真替林宴锦治病,一切不过是她想要将林宴锦留下来,然后报仇的理由而已。萧乐看着宁净儿现在这般模样,头一次生出了一股无力感。她甚至开始后怕起来,她以为自己带林宴锦来能够治好林宴锦的病,可是却险些害了他。
“容絮来了,你们就离开。”宁净儿冷冷道。
萧乐闭上双眼,强制自己沉默。她管不得宁净儿究竟是为什么想要杀林宴锦,管不得宁净儿的爹究竟遭受了什么,她只知道宁净儿险些杀了林宴锦,而林宴锦却还为了给宁净儿挡箭险些死了。
也罢。
“好,等容絮来了我就带宴锦走。”这个地方她片刻也不想多呆,林宴锦的病再另想其他办法也不是不可以。“若宁大夫这般性情,恐怕也根本无法替人治病吧。”
宁净儿身子微微一颤,萧乐见了,却假装未曾见到。她感受到林宴锦的体温越来越冷,她低头去看,却见林宴锦已经紧紧闭上了双眼,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因失血而昏迷了过去。她又摸了林宴锦额头,确定他还未发烧才稍稍定下心来。她在外面也跑了许久了,如今一见到林宴锦将事情说清楚就也现出了疲惫之色来,不再理会一旁的宁净儿,萧乐拥着林宴锦闭目休憩起来。
宁净儿一直抱着臂看着二人,站久了也有些累,便干脆在房间角落里靠坐下来。
密室霎时安静了下来,谁也没有说话,只有三个人的呼吸声,每个人都是满身的疲惫。
也不知道休息了多久,从密室的外面,突然传来了脚步的声音。
脚步极轻,萧乐第一个睁开了眼睛,倾耳认真去分辨那声音,那声音极轻,来的应该只有一个人,却不知到底是容絮来了,还是那一群杀手当中来了什么人。
就在萧乐紧张着想要将林宴锦给藏起来的时候,墙角的宁净儿突然开口道:“有人?”
萧乐心说宁净儿实在没必要说一句废话,但这时候也来不及责备了,她连忙掀起一旁被褥将熟睡的林宴锦给盖住,自己则起身拦在了床前,朝着门外看去。
宁净儿站起身来到萧乐的面前,神色凝重道:“来的是什么人?”
不得不说宁净儿一直很执着的在说废话。萧乐连答都懒得回答她,只道:“如果来人不是容絮,你随时做好逃跑的准备。”
“是敌人?”宁净儿紧皱着眉,跟着朝门口看去。
密室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片刻之后,那人到了密室当中。
来人一身黑衣,腰间悬着一柄短匕,身后背着铁弓和箭囊,一双狭长的双眸带着嘲讽意味看着萧乐和宁净儿二人,正是之前萧乐在外面林中见到的那名女杀手。
“林宴锦呢?”女子抬了抬下巴,一看看到了萧乐身后的床,抬手指了指道:“在床上?”
萧乐没有回答她,反倒是镇定道:“你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我是杀手,我来这里当然是杀人。”女子笑道。
“杀谁?”
“唔,杀宁净儿。”
萧乐看了宁净儿一眼,宁净儿的神色十分难看,微微退了半步。萧乐心知女子要杀宁净儿,那么林宴锦应该便没有什么危险了,她继续拖延时间问道:“谁让你杀她?”
女子轻笑一声,摇头道:“抱歉,这个我不能说。”她说完这一句话,突地探手自身后拿出了铁弓和箭矢,弯弓搭箭,不过是一瞬之间。
箭尖指向了宁净儿,女子弯起唇角,小声道:“宁净儿,自己下地狱去问阎王吧。”
只是她说完这一句话,却并没有立即动手,而是朝着萧乐和宁净儿的身后看了去。萧乐回头,见林宴锦不知何时已经支起了身子,他肩上的伤口又渗出了血来,衬得脸色更差,只是他却仿佛不知一般,只低声说了一句:“要杀宁净儿的,是杨家?”
女子止住了动作,笑意微僵,就连宁净儿也霎时怔住。
说不上什么感觉,萧乐只觉得现在的林宴锦,与之前完全不同。
作者有话要说:
☆、倨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