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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原本老尤和那个老沈根本就不认识,后来就是在我们这儿打麻将认识的,老沈也是独身一个人,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着,一来二去的就认识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老沈对老尤挺有好感的,平时打麻将都非得跟他一桌,要是那一桌没有空位置,别的桌有空她也不去,宁可搬个凳子坐旁边看老尤打牌。”
“那尤志业呢?对她是个什么态度?”顾小凡问。
“什么态度都没有,最初吧,还挺热情的,说说话,聊聊天,毕竟么,你小姑娘也不用笑话,我们虽然在你们看来是老头子老太太了,但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对不对?在我们自己看来,也都是年纪相当的男男女女,老沈长得也不丑,难得这么大岁数了,不胖不瘦,保养的也挺好,所以一开始老尤也挺愿意搭理她的,后来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出来老沈往他跟前凑合不那么单纯了,就开始躲躲闪闪。”
☆、第二十章 两个巧
“你的意思是,刚才那位沈阿姨,她是单方面对尤志业有好感,但是尤志业并没有这方面的感觉,而且还有意回避?还是说尤志业那边有什么别的压力?之后这件事怎么样了呢?他们之间有没有什么实质的交往?”顾小凡问。
老吕嘿嘿一笑:“你这小姑娘还真是挺实在的,论年龄说,你叫老沈一句‘沈阿姨’也没错,挺合适的,但是你们女的不都希望别人觉得自己年轻呢么,哪有喜欢当长辈儿的,回头你们要是真有什么需要找老沈或者老孙去打听的,一个是别把我给出卖了,另外一个,就按我给你们作介绍的时候那样,就叫沈大姐、孙大姐,什么阿姨不阿姨的,你太讲礼貌了,人家还觉得被叫老了呢。”
说完之后,他才正儿八经的开始回答顾小凡方才一连串的提问:“反正在我们旁观的人看来吧,那件事儿应该是老沈一个人剃头挑子一头热,老尤八成是没那个心思,虽然说老尤家里的条件确实是挺好的,你要说千八百万的那不好说,房子车子都不算,手头有个三五百万估计也没啥问题,但是咱看电视,咱懂法律,现在老年人再婚什么的,俩人谁有多少钱,那都算是婚前财产,对吧?结了婚回头哪个先没了,也不太可能让另外一个去继承去,所以他也不太可能有这方面的顾虑,再说了,我们平时一起打麻将什么的,也聊起来过家里头的事儿,老尤说他家的事情就丢给女儿和女婿去处理,他什么也不管,孩子呢。平时忙着做生意赚钱,没事儿了过来看看他,所以他对老沈的态度躲躲闪闪的,我估摸着应该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就是老尤平时一个人潇洒惯了,年轻那会儿都没说再找个女人结婚过日子,八成是不爱被人管着、约束着。所以现在老了老了,更不可能再主动找个枷板儿给自己套上了。基本上我们看到的,就是老沈一个劲儿的往老尤身边凑合,老尤就躲,再后来老沈也不太主动去搭讪他了,这事儿算是不了了之。”
“尤志业具体的想法,你们私底下有沟通过么?”钟翰问。
老吕摇摇头:“那倒没有,我也好信儿跟他打听过,可我一说。他就摆手不让问,说不想提,没意思,说多了心烦,后来我一想,换了是我估计也心烦。就没有再去问过他,成心给人添堵的事儿咱可不能干。”
“感情的事情肯定是双方起作用,成就成。不成的话,方才不是说沈大姐也没有一直死缠烂打的不放么,有什么好心烦的?”顾小凡问,顺便也接受了老吕的建议,把“沈阿姨”改成了“沈大姐”,免得叫顺口之后不好更正。
“这事儿要是说起来啊,也怪逗乐,也怪害臊的,都一把岁数的人,黄土没埋到鼻子也埋到脖子了。还弄那些事儿,反正我当时是觉得怪难看的,没好意思问老尤什么想法。估计他是当事人,肯定觉得更丢脸。”老吕摇摇头说。
“看来这里面还有别的事?”钟翰似乎也很感兴趣似的,问,“既然知道,就跟我们说说吧,这种时候还是不要太过于卖关子、吊胃口了吧。”
老吕干笑着,也意识到毕竟是人命关天的事情,便没有继续装腔作势的渲染气氛,清了清嗓子,说:“是这么回事儿,老沈呢,有个老同学,据说原本俩人上中学的时候,那人对老沈就挺有好感的,但是老沈后来嫁给了她之前那个男人,这事儿就算是成了过去了,后来老沈的男人过世了,那个人的老伴儿好像也走的挺早,那人就又惦记着想要和老沈再续前缘什么的。这些事儿我们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原本也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出儿,平时就打麻将么,热热闹闹的,说说笑笑的,那会儿老尤和老沈就已经从一个追着一个躲着的阶段里头走出来了,虽然偶尔也坐一桌玩,基本上很少说话,没什么交流,我们旁人看看,知道这俩人是没戏了,就得了。结果有一天,就前阵子,刚入夏天气突然就热了的那两天,来了个脸生的老头儿,那天呢,老沈凑巧就没来,天儿挺热的,来玩儿的人也不多,我们就没怎么在意的让那个面生的加进来一起打牌了,没曾想,牌打得还没怎么样,就因为几块钱的输赢,人倒打起来了。”
“借题发挥?”钟翰听明白了里面隐藏着的故事。
“可不就是借题发挥么,一开始我们也没看出来,后来才瞧明白,”老吕点点头,回忆起当时的情景,还颇有些心疼,“那人打牌,水平还不济,上来就一直输,输到后来就不想给钱了,老尤那天就随口说了一句,说你赢了收钱,输了不给钱,哪有这样的道理啊,要是输不起,那就干脆别玩儿不就好了。结果他这么一说,那个人就火了,把桌子直接就给我掀了,麻将牌摔的一地都是,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大一股劲儿!我们当时就说,算了算了,几块钱的事儿,根本都犯不上大动肝火的,都一把年纪的人了,为了十块八块的再闹出高血压什么的,犯不上对不对?老尤也懒得和那个人一般见识,我们就好说歹说把那个人给半推半赶的弄出去了,几个人把麻将桌扶起来接着玩儿,结果没一会儿,那个疯老头儿带了三四个二十出头的棒小伙子,说什么也要教训教训老尤……”
“动手了么?”顾小凡听得有点紧张,尤志业毕竟是六十五岁的人了,对方叫了三四个青壮年来要教训他,这种做法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
“好在没有啊!当时把我们吓得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连打电话报警都给忘了,就光想着,这要是真打起来,别说我家的客厅肯定就废了,老尤那体格也架不住三四个棒小伙儿的拳脚啊!亏得那三四个小伙子也是懂事儿的人,跟那老头儿好像是亲戚,估计被拉来之前光是听说那个老头儿跟人家有矛盾,被人家给欺负了,没想到对方比自己家亲戚岁数还大,其中一个当初就说了,说找他们来对付一个老头子,这算怎么回事儿啊,回头万一被人讹上都说不清。”
“所以这件事后来就是不了了之的么?”
“那哪能!要是就这么不了了之的话,我们上哪儿能知道这事儿和老沈还有关系呢!”老吕摇摇头,“那几个年轻的不敢动手,那个老头儿呢,还死活都不肯放弃,连他自己家那几个晚辈劝都不行,我们也正着急呢,有心想要打电话报警呢,又怕他们反咬一口,说我们聚赌,虽然说咱身正不怕影子斜,但是谁都不想惹麻烦不是么,正发愁呢,那天也确实是巧了,老沈这个节骨眼儿过来打麻将来了!一进门看到那个架势也吓了一跳,还没等开口问是怎么回事儿呢,就一眼认出来那个老头儿了,她一看到那个人,又看看屋里的状况,当时就火了,狠狠的骂了那个老头儿几句,那个老头儿估计也是面子挂不住,赶忙拉着自家的那几个亲戚小孩就走了,过后我们问老沈怎么会认识那老头儿,老沈跟我们说过去俩人是同学,还有前头我跟你们说过的那部分,当时老尤的表情也不大好看,这我都能理解,你说都不是小年轻了,一把年岁,拒绝了一个对自己有意思的老太太,结果还招来这老太太什么青梅竹马老同学的打击报复,冤不冤!”
“所以你的意思是?”钟翰对老吕的讲述不做评价,引着他继续说下去。
“没什么所以,我就是跟你们说这个事儿,那老头儿当时走的时候气哼哼的,还嘟嘟囔囔的说这事儿没完什么的,过后老尤倒是还跟没事儿人似的来我们这儿玩了一阵子麻将,然后就不来了,也不知道跟这事儿有没有关系,我想到了就跟你们说一下,万一有关系,也别耽误了你们破案不是么。”老吕回答的义正言辞。
“那方才当着那位沈大姐的面儿,你说的关于尤志业有一段时间情绪不佳,说是有事儿,不能继续来打牌,是确有其事,还是你为了怕当着沈大姐的面说走嘴了,所以信口说出来的?”顾小凡问。
“当然是确实有那事儿了,这东西哪能胡说呢。”老吕立刻回答,“他之前确实说是有事儿,十来天没过来,之后回来就没事儿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方才你在讲那件事的时候,对于沈大姐,你说了两个‘巧’字,你是觉得这件事和她有什么必然的关联么?”钟翰忽然问。
老吕先是一愣,然后摆摆手,摇摇头:“巧呢,确实是挺巧,就是平时那个时间她要么已经来打麻将了,要么就不来了,所以那天最初不在,那个节骨眼儿上又来,确实是够巧的,我也就是讲当时的过程,有没有关联这个我可不敢乱说,你们要是觉得有关联,回头自己去查一查什么的吧。”
☆、第二十一章 段位
既然老吕都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程度,自然就不会再冒着被人找上门来算账的风险深说什么,钟翰也没刨根问底的追问个不停,又和老吕闲聊了几句其他和尤志业经常一起打牌的人,问得问题都很泛泛,老吕也就没太在意,两个人有问有答的聊了几句,钟翰就提出了告辞,老吕明显松了一口气,一边送他们出来,一边嘴上说几句对尤志业的遭遇感到遗憾的话,话说得挺到位,只不过动嘴还是动心,就连顾小凡这种不太敏感的人都能看得一清二楚,麻将桌上的朋友,再交好,再相熟,毕竟也只是泛泛之交,对方的生死并没有影响到自己的生活实质,除了表面上的惋惜之外,自己的日子该怎么过,还得继续过下去。
三个人从屋里出来的时候,老吕的女儿正百无聊赖的坐在一边,歪着身子倚靠在墙边低头玩着手机,戴煦也还坐在那张麻将桌旁,看样子倒是和人家混得很熟了似的,嘻嘻哈哈的和人家开着玩笑,时不时的还开口给人家支上一招。
顾小凡觉得有些哭笑不得,她过去跟着唐弘业他们也出来做过调查,虽说是每个人的行事风格都各有不同吧,这种这么容易就和其他人打成一片,甚至还大有踊跃参与架势的人,她还真是第一次遇到。
钟翰认识戴煦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所以对他的言行举止早就已经见怪不怪,客客气气的和老吕说了几句客套话,留了自己的名片,就带着顾小凡往拉门那边走,走到戴煦身边的时候。戴煦还一门心思的盯着自己身边那个人的牌,帮人家琢磨该怎么出比较稳妥呢,钟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办完事儿,准备走了,你要是还意犹未尽,就留这儿打几圈,然后直接回家去就行了。”
“那怎么好意思呢。才第一天报到就翘班跑出去打牌,被人知道那还了得?”戴煦懒洋洋的站起来,还伸了个懒腰,一边说,一边对老吕笑了笑,自来熟似的摆摆手,跟在钟翰屁股后头走出了玻璃拉门。
从那里出来之后,三个人谁也没有说话,一直到走出一段距离之后。顾小凡才第一个开口问钟翰:“下一步什么打算呐?”
“你和我的想法是一样的么?”钟翰没有回答顾小凡,而是扭头问戴煦。
戴煦嘿嘿一笑,伸手从自己的大短裤口袋里摸出来一个小本子,刷刷刷龙飞凤舞的写了一串地址出来,递给钟翰:“你说呢?”
钟翰接过来一看,也笑了。对他点点头。这两个人一副心有灵犀的样子,可把一旁的顾小凡给看得一头雾水,连忙问:“你们两个这是说什么呢?就算你俩互相打哑谜也能沟通得了。好歹也顾及一下我吧?我还什么都没搞清楚呢!”
“边走边说吧!”钟翰看了一眼戴煦写下来的楼号和单元号码,一边寻找、对照着一旁楼房墙壁上的号牌,一边问顾小凡,“你对那个姓沈的,怎么看?”
“没什么太特别的,原本在外面跟他们那四个人说话的时候,我觉得那个沈大姐表现得不太自然,不像那个孙大姐那么坦然,好像被咱们问起来尤志业的事情,挺不自在似的。后来老吕说尤志业之前有一段时间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