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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在说什么?你也不知道?”阿雪听到我的声音,极为的诧异。
“我不知道我没看清对方的脸我不知道”
“哥,别再骗我了!你在掩护什么?你说啊,到底是谁这么做的你说啊”阿雪摇晃着我的身体,试图从我的嘴里套出话来。
我知道阿雪想帮我报仇。
可是,我也知道,以我现在的废人模样,根本不可能报仇。
更何况,如果阿雪去报警,找到了丑哥的人,恐怕就连阿雪也会惨遭毒手,被丑哥残害。
所以,为了阿雪着想,我无论如何也不能透露出丑哥的事来
“够了!!别问了!”我甩开了阿雪的手,痛苦地捂着脸吼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阿雪,你走吧!你也别再叫我哥了!”
“你、你说什么?”阿雪听到我的怒吼,发出了不敢置信的惊讶声。
“我说让你走!让你们走!都给我走!没看到我这张被硫酸腐蚀的脸么?你觉得我还是你的哥哥么?你觉得我还是你那个有才能的哥哥?你觉得我这个废人还能够照顾你和妈?你觉得我这个废人,我这个丑八怪还能给你指导,给你安慰,对你微笑?!阿雪,别管我了,走吧,走!现在我只能成你的累赘!告诉妈,我被车撞死了,从此世界上没有我这个人了!让我自生自灭吧!也别让我浪费资源去盲人技术学院和学盲人推拿了,没有岗位会要我这个怪物的!家里还有八十五万的钱,都给你上学,养你和妈!”
我几乎是提着嗓子在怒吼着,一边怒吼着,我还疯狂得砸着手能够触碰到的东西,枕头、被褥、病床边上床头柜的花瓶,通通被我砸了个稀巴烂。张医生似乎被我砸着了,他带着怒气匆匆忙忙留下了一句“你们慢慢聊吧”就离开了重症监护室。
“哥,你别这样!你冷静一下!冷静下来啊!”阿雪也是哭叫着想要阻止我,抓着我的胳膊想要阻止我的发狂,却被我用力一推,狠狠地撞到了一旁的桌角。
“哥!”
“走开!离开我!滚出去!我不配做你哥!也没你这样的妹妹!”
我怒吼着,一边怒吼着,一边蜷缩着双腿和身子往床头上靠,极力地用肘部和手臂遮挡着我丑陋的脸,不让阿雪看到。我不想伤阿雪的心,我不想让阿雪心中那个完美的哥哥变成如今最丑陋难看的怪物。
我不想让阿雪绝望。
哪怕我用嘴残酷的方式赶走她。
“真是难看啊~王一生。”
突然间,一道绵绵腻腻的熟悉慵懒声音如同梅花针一般破空而来,狠狠地扎进了我的耳中。
听到这道糯而腻的女声,我全身都如同触电般颤栗起来。
而我黑暗的世界里,也仿佛划过了一线的光明。
“狐仙?是你么?”
一阵幽幽的暗香传来,像是夜昙的清香在夜风中缓缓飘散开来,沁人心魂。
是狐仙的味道,没错。
狐仙的声音让我仿佛是落水人抓到救命稻草,又如同瘾君子看到了洒在地上的白粉。
我疯狂地掀开了被褥,从床上跳爬了起来,我一把扯下扎在我的手臂上的点滴针头,剧痛传来,温热的鲜血顺着我的手臂流淌而下,可我完全不在乎,我疯狂地顺着病房门口狐仙声音传来的方向奔走了过去,像是饥渴的沙漠迷途旅人一样跪在狐仙的面前。我伸出了流血的颤抖着的手,死命地抓住了狐仙的裙角,然后颤着声道:
“狐仙,我的眼睛还有希望复明的,对不对?内丹可以增强人的恢复力,对不对?我还有希望恢复的,对不对?!”
“”狐仙没有回答我,只是静静地站在我的面前,静静地站在那里,静的如同一座冰雕。
“对不对?!告诉我,狐仙!!”我死死地抓着狐仙的裙角,歇斯底里地喊叫着,绝望地喊叫着。
“”狐仙依旧沉默。
“告诉我啊!狐仙!我要怎么样才能恢复!你有办法的,对不对?!”我如同乞丐一般地跪着,向着这个我从来没有跪过的女人,跪着。
但是,我得到的答复,却是让我本就绝望的心坠入了万丈深渊。
“够了,王一生。”冷冷的声音仿佛冰泉般滴落而下,瞬间凝结了我的心脏。“看看你这副人嫌狗不理的姿态,你已经出局了。”
冷冷的声音如同氨水一般穿入了我的心脏,就连我的呼吸也停止了。
我傻傻地抓着狐仙的裙角,跪在那里,却是再也无法动弹。
“你说什么?”
“王一生,你应当比我清楚。寻常小闹,皮开肉绽也是,瘀伤浮肿也罢,皆不过皮外小伤。便是没有灵元金丹,愈合如初也不过是指日之事,金丹之用,不过是加速愈合。但眼为心之门户,门户受损,户内之性便不得外发于情,勾魂术便不得施展。你我这类勾魂术者的死穴便是眼。一旦双目受损失明,便永生不得复明,勾魂术者也从此不得施法,终生沦为废人。”
狐仙的话,彻底断绝了我的所有后路。
“废人?骗人的狐仙,你骗我的,对不对?”我依旧不肯放弃,执拗地抓着狐仙的裙角,死死地抓着她,不让她离开。
“哈哈,狐仙,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我惨笑着,然后撕心裂肺地吼叫起来,心在颤栗,在滴血。
“看来我想错了。王一生,你不是我要寻的人。”面对我几乎疯狂的姿态,狐仙却依旧静静地伫立在那里,平平淡淡的声音,却如同一根又一根的冰冷银针扎在我的心头。
“够了,勿要碰我。王一生,你教我好生失望。看看你这副奴颜婢膝的丑态。你已经彻底沦为了废人,于心于身。”
“王一生,你已经没有让我迷留身侧的价值了。
清清冷冷的声音如同断线的银珠般粒粒坠落,下一秒,我感觉到手上的丝质感如同清风流水般缓缓地从指间流走。
伴随着丝滑的感觉从我的手指尖溜走,继而响起的,是狐仙那不缓不急的细碎脚步声,每一阵脚步声都离我越来越远。
“狐仙!!回来!”听到狐仙远去的脚步声,我疯狂地叫起来,拼命地在地上爬动着,像是一个最可怜的叫花子。
“不准走,狐仙!回来!回来啊——!!”
我尖锐地哭着,嘶吼着,祈求着,但是狐仙的脚步声却是离我越来越远
“永别了,王一生。”
黑暗中,那狐仙清泠的声音幽幽渺渺地从远方传来,那美妙的声音是那么的虚无而飘渺,如同来自遥远的天宫。
整个世界都是一片黑暗。
黑暗中,我仿佛看到了一道靓丽的绝世身影,离我而去,就这样,走向了远方,永远地抛弃了我。
再也没有回头。
永远的
只剩下丑陋颓废的我留着一副残躯,无助而绝望地在冰冷的黑暗中爬行着。
狐仙的声音消失了。
而无尽的黑暗,则是迅速地围聚而来,紧紧包围了我。
我,看不到黑暗的尽头。
世界,已经终结。
剩下的,只有黑暗。
【狐仙真的走了吗?哈哈,接下来才是好戏】
卷三群魔乱舞章一百七十八Farewell
“哥!胡仙姐!”耳边传来了阿雪哭叫的声音和阿雪奔跑的细碎脚步声,远处还有数道紧凑的脚步声靠近。
“别乱动,你现在情况很严重!”
“快,快点把他抬到床上去,他的插针掉出来了,手臂上全是血!”
“过来,帮我按住他!”
“”
道道吆喝声在我的耳畔响起,接着我感觉到三双手按住了我,其中两双手抬起了我,把我架回到了病床上,然后有人给我插上了针头,手臂上的一阵刺痛让我手臂一阵抽搐。
“你现在别乱动,你看看你流了多少血”按住我肩膀的医生对我怒斥道。
“看?我看不见!!”我抖了抖身体,嘶吼着。
“”
对方顿时沉默了。
“冷静一下,你现在身体状况真的很差,就算是为了你的家人,你也要好好休养,以后可以考虑做植皮整容手术和眼角膜移植手术,还是有希望好起来的。别太绝望。”
我呵呵地冷笑了一下:
“植皮手术?呵呵,浓硫酸的脱水效果会导致神经和表皮细胞彻底腐蚀干枯死亡,植皮手术能修复?眼角膜移植?别以为我不知道,江苏省境内起码有6000人排队等着做眼角膜移植,你们这些靠红包发家的好医生会不优先给那些出钱最多的大款!?”
这一次,我的话让对方沉默了。
对方不会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也不会想到我订阅了包括《扬子晚报》、《江南晚报》、《南京晨报》、《金陵晚报》、《江南时报》、《精品健康导刊》、《江南保健报》之类的报纸,对于无锡市明面上的经济、商务和医疗状况,我早已了若指掌
可是,现在,对我来说,这些都已经没了意义。
“你不要乱说,年纪轻轻说的什么丧气话。要是你自己都对自己放弃了,我们这些当医生也没办法了。你先静一静。”按住我的那名医生脾气还算平和,对我好言相劝了几句,试图规劝我平静下来。
我的脑海里却是反复回荡着狐仙离开的话语
她走了
我无力地瘫软在病床上,刚才磕磕绊绊带来的身体伤痕因为我的动作而牵动起来,让我痛不欲生。
“哥,唔唔唔哥”
阿雪呜咽的声音传过来,一只温润的小手紧紧地握住了我的右手,我感觉到有温暖的液体滴落在我的手背上,我知道,那是阿雪的泪水。
“哥我刚才去追胡仙姐了胡仙姐她可是她却不愿意回来她怎么这么狠她怎么这样对你”
阿雪的话细如棉丝,断断续续地传来。
而我,像个木头人一般躺在病床上,嘴角却是牵起了一丝自嘲的笑容。
狐仙是什么样的女人?
难道我还不了解么?
对那个可以抛下整个世界女人来说
真有她抛不下的东西么?
或许,我早就该看透的。
我早该看透的。
“我早该看透的,呵呵”我用手臂压住了脸,道道泪水从我的手臂和脸的缝隙中流淌出来,我苦笑着,惨笑着,近乎绝望地笑着,声音哽咽了。“呵呵!”
大概是看到我情绪稳定下来了,一旁的几个医生说道:
“小妹妹,你好好劝劝你哥哥,陪他好好说说话,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这种时候他最需要亲人陪着。如果有时候事按电铃叫我们。现在你哥哥的事情闹的有点大,都有记者找上来了,我们的压力也很大。”医生点醒道,然后我听到了他们退出房间的声音,随着啪嗒一声门被关上的脆响,房间重新静了下来。
房间里,只剩下了我的似哭似笑的抽噎声和阿雪的抽泣声。
“哥”阿雪握着我手,哽着声道,“哥,你别伤心了。你听医生说了,只要有人能够提供眼角膜,还是可以让哥你重新看得见的。哥,你还是有希望睁开眼的!”
“眼角膜移植?呵,谁会愿意把那种东西提供出来?阿雪你太傻了。人百分之九十的信息都来自眼睛,谁会愿意把眼睛供出来?阿雪,为了钱,人可以供肾,可以供血,那是因为那东西少了对身体几乎没影响。但是眼角膜呢?谁会愿意贡献出来?人们卖肾是为了什么?是为了钱!要钱干什么?为了自己生活,为了自己能花钱,能享受!要是眼睛瞎了,人还能享受什么?所以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不会捐献眼角膜的,阿雪!全国一年也就不到5000个人能够得到眼角膜的捐献,这是全中国!全中国有超过200万角膜盲患者!但是每年接受角膜移植复明的人数呢?5000人!才不到5000人!能得到眼角膜移植的,哪个不是靠关系、后台和天价的花费呵呵”
听到我的话,阿雪沉默了半晌,然后抽噎声却是更大了。抓着我的小手力道也大了几分。
“哥,我没有你知道的多可是,我会想办法的,我一定会治好你的你是我的哥啊”
你是我的哥啊
阿雪的话,让我的心脏微微抽搐,一抹不安感掠过了我的心头。
可是就在这时,病房的门把手再次传来了咔嚓声,房门再次被打开了。
可是,我却没有听到脚步声。
我身体一僵,循声望去,虽然我的眼睛看不见,但是十八年来的习惯却是让我下意识地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王一生。”
一道空虚而略显疲惫的男声传来。
听到这个声音,我的身体再次微微一震。
是尉文龙的声音。
“文龙?”我微微张开嘴,却又很快闭上。我一愣,说道,“阿雪,你出去一下,我跟我的同学有话说。你回避一下。”
“为什么?”阿雪有些错愕。
“阿雪。”我重复了一遍,语气略微放得有几分的严肃和沉重。“要不我离开这个病房,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