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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狱警例行公事一般的打开了监舍门上的锁,响声正是他开锁以及锁碰撞在了铁门上的声音。
“放风了,放风了,有什么事,晚上再说!”鬼见愁依旧是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大咧咧的冲着屋子里所有人说道。
他传递给了三角眼一个眼神,一个几乎不易察觉的眼神,那里面夹含着一种威严,原本还在嘟囔的三角眼立马噤声,狠狠的瞪了安明一眼,转身向着监舍外走去。
这个眼神,同样也被安明收在了眼里。
屋子里的十个人依次从安明身边走过,但没有人和他说一句话,似乎他是个透明的。
楼前的操场就是放风用的,疑犯们可以在操场上自由活动,舒展一下筋骨,晒晒太阳什么的。
安明走到操场上的时候,见北楼那边的人也全都走了下来,只不过操场上有一个明显的分界线,差不多一米宽的一个真空带,一边是北楼的人,另一边是南楼的人,两边人各不相干。
安明装作新人不懂规矩,晃悠着向着那一米宽的真空地带走去,脚步还没有踏进那一米宽的范围,就见南楼那边呼啦一下围过来一二十条汉子,一个个眼睛瞪的比牛蛋大,凶巴巴的。
“站住!别再往前走!”身后响起一声断喝,安明正欲扭头,就觉得左胳膊被人拉动了一下,力量很大,一直将他拉的退后两步。
“小子你他玛德新来的不懂规矩别乱走好不好?那边儿是南楼的地盘,你走过去,瞬间能打的你鼻青脸肿不算,还会拖累我们你知道吗?”
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对着安明训斥,安明认出来了,他是七号监舍里睡在第四个铺位上的那黑脸汉子。
通常情况下,睡在一间监舍第三四铺位上的,都应该是监舍老大手下最能打的,也是老大最信任的。
“呃,我,我不知道,这儿还划界线呢?以后不敢了,不敢了!”
他的脸上现出诚惶诚恐的样子,连忙缩回脚步退后。
同时,南楼那边围过来的十几个汉子也都退了回去。
看来,西大院看守所里南北两派之间的矛盾几乎是水火不容。
黑脸汉子松了拉着安明手臂的手,骂骂咧咧的一旁去了,安明一边看似随意的走着,一边用眼光搜寻苏云所在。
操场的西面有一溜六间平房,房子和操场之间隔着两米多高的铁丝网,房子前的回廊上正站着身着狱警制服的苏云。
深蓝色的狱警制服穿在她挺拔的身姿上,齐肩短发披散在肩头,脚上穿着一双半高跟的黑色皮鞋,整个人看上去别有一番制服韵味。
正有几个犯人隔着铁丝网向着苏云求助,安明走近,听他们不过是些感冒头疼发烧或者是轻微皮外伤之类的事情,从那些人饥渴的眼神里,作为一个男人,安明能感觉的到,他们找苏云看病,更多的是想看她,闻她身上女人的味道。
苏云和安明的眼光在空中交织在了一起,相互微微点头。安明突然冲着她一笑,可她却把脸扭向一旁,眼光随即看向别处。
放风时间不过是半个小时,随着操场上空电铃声音响起,那些犯人门乖乖的向着各自的监室走去。
一天时间在安明的思索和等待中过去,监室外的太阳渐渐西斜,白色的月亮已经升起在了树梢,黑夜即将来临。
这是安明二进西大院将要渡过的第一个夜晚,他料定今晚一定不会很太平。
乱世出英雄,动荡才有机会,熄灯时间一到,安明和衣躺下,等待着今夜那场暴风雨的降临。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在安明的感觉中查不多半个小时后,整个监区都安静了下来。
“鬼哥,‘晚间娱乐’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安明听得出来,这是黑脸的声音。
随之,挨着安明睡的三角眼那个位置也动了一下,应该是他坐了起来:“鬼哥,白天放风的时候新来的小子就差点儿惹事儿连累咱们南院的弟兄,要是再不教教他规矩,指不定这小子能捅个啥事儿出来呢!”
两人说话声音都很大,没有丝毫遮掩的意思,看起来应该是并不怕安明听见。
安明知道,暴风雨的前奏来了。他翻了个身做起,装作一头雾水的样子在黑暗中看着眼前的一切。
今晚月光不错,从高高的窗口倾泻进来,将监舍里的一切都照的隐约可见。
“咳咳……”炕头位置传来了两声咳嗽,鬼见愁也半坐起来,但并未多说话。
“好嘞鬼哥!”黑脸却很兴奋的应了一声,随即跳下炕:“兄弟们,起来玩晚间娱乐啦!”
安明猜测,刚刚鬼见愁那两声咳嗽应该是暗语,大概表示了他的默许。
“呼啦”一下,大炕上睡着的汉子们都坐了起来,从炕三,炕五,炕六位置上跳下来三个汉子,和之前那个从炕四位置跳下来的黑脸一起,慢慢向着安明走过来。
剩下的,半坐在床上,一个个都露出兴奋的眼色,黑色的眼珠在黑夜里奕奕有光。
“你们想干什么?”
安明索性也从床上跳到了地上,装作一头雾水的冲着走过来的四个汉子问道。
“干什么?靠,教教你规矩,教教你在这西大院里新来的不能顶嘴!”
安明身边,三角眼从床上跳了起来,他应该是还在记恨今天安明刚来就让他丢了面子的事情。
这货不知天高地厚,以为新人也都像他一样是个怂包,一边说话,一边竟然抬起一只脚向着安明的侧腰部位踹去!
他的脚踹在空中划破空气的声音被安明收在耳朵里,心道一声:“来得好!”
几乎与此同时,安明直接不避不闪,右腿迅疾迈出。
练过的和没练过的,出手速度绝对有所区别,更何况安明习练的是以快准狠而著称的苗家猎拳。
“砰”的一声闷响,紧接着是一声压抑了声音的惨叫,再接着又是“嘭”的一声。
三角眼的脚还没有踹中安明,安明飞出的右脚已经撞击在了他的小腹上,压抑的惨叫是三角眼忍不住发出,“嘭”的一声,则是他的身躯向后仰倒在地发出的响动。
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屋子里光线又不是十分明亮,在场所有人只是看见了一个结果:三角眼被安明一脚踹倒在地上了。
已经走近安明身边的四个汉子不由一愣神,暂时驻步不前。
“卧槽,新来的,你有两下子!”
“呵呵呵,郝兵你他玛德看你那怂样,新来的都能一脚给你踹倒!”
“好吧,我看郝兵你他玛德就是睡炕尾的命,等我们哥几个教会了新来的演出一场‘晚间娱乐’,然后让他和你角逐,看谁睡炕尾!哈哈哈!今晚好戏连台呀!”
……
炕三,炕四,炕五,炕六,四个汉子在愣怔了一下之后很快就活跃起来,开始嘲笑倒地的三角眼。
或许在他们看来,安明踹倒了郝兵,这事儿很正常,因为郝兵原本在他们眼里就是个怂包,睡炕尾的货色。
安明从他们嘴里知道了三角眼叫做郝兵。
郝兵在地上哼唧,炕上的人嘻嘻哈哈的笑着——这些在监舍里呆久了的人,心理上早已变态,他们最大的乐趣也许就是这样的“人玩人”。
“7688,来来来,你是新来的,咱们监舍有规矩,新来的就要学规矩,今晚咱们寓教于乐,会在娱乐节目中让你学习到在这西大院看守所里的生存法则!”
炕三走到了安明面前,用手指着安明的鼻子说道。
“西大院看守所十大‘狱乐’节目现在开始!”炕四,那个黑脸汉子站在安明右边,捏腔捏调的学着女人的声音报幕:“第一个节目,‘看电视’。”
安明站定在原地,冷眼静观,全身肌肉绷紧,早就进入了战斗状态,只等应付突发事件。
炕三,炕四,炕五,炕六看来就是这七号监室里的“四大金刚”打手了。安明从目测他们的年龄,性格以及身份地位,觉得如果罩着小冈本的就是鬼见愁的话,那么这四个人中不可能有小冈本。
极尽全力隐藏自己身份,夹着尾巴做人把自己送进了西大院的小冈本,不应该是如此张扬。而且,他的身份也不应该是“打手”!
他的眼光迅疾的又往炕上扫视一眼,难道是一直冷眼旁观的炕二?或者小冈本继续他低调隐藏的风格,是地位低下的炕七,炕八,炕九?
在安明的眼里,这几个人似乎谁都有可能是小冈本。
同时他还在猜测,所谓的“西大院看守所十大狱乐节目”是什么?
“看电视”又是怎么一个看法呢?
第173章 晚间娱乐(2)
“7688,你大名叫什么?你说出来,我也好报个今晚看电视节目‘表演者’的名字呀。”
炕四在捏着嗓音学女声报幕完毕后突然像是又想起了什么,冲着安明问道。
安明冷眼,看他们究竟能玩出什么幺蛾子。
“安野!”安明淡淡吐出两个字儿。
“好,下面有请新来的演员安野为大家表演看电视,欢迎各位兄弟准备点播!”
炕四兴高采烈的又捏着嗓子报了一次幕,愣了一下道:“他玛德,什么毛名字?安野?怎么听着像是喊俺爷呢?”
“噗嗤……”冷着脸的安明也被他这句话逗的忍俊不禁,嗤笑出声。
不错,他故意报了个假名字,就是要调戏一下这些自以为是的鸟人。
炕四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伸手就想去拍安明的头:“草泥马的小子,你该不是骗老子吧?让你笑,让你笑!等会儿有你哭的时候!”
手伸出,疾速的拍向安明脑袋,却不料眼看着就挨着安明的头发了,安明身子向后轻轻一仰,炕四的手掌擦着他头顶而过。
“嗨!你他玛德还敢躲?看老子今天不废了你!”
嘴中狂骂着,炕四另一只手抡起了拳头。
“咳咳咳……”就在这关键时刻,几声貌似随意的咳嗽声传了过来,立马原本有些骚动的监室完全安静下来,炕四挥舞到了一半的手,硬生生在空中停下,然后无力垂下。
不用看,安明就知道是鬼见愁发出的咳嗽声——刚刚他已经咳嗽过一次,他声音的特征早已被安明留在了记忆里。
“黑子,算了,你先放过这小子,别耽误了鬼哥和弟兄们‘看电视’,等会儿让这个安野多表演一会儿电视节目就算是对他的惩罚!”
炕三走过来拉开炕四,眼睛里透着阴诡,见着安明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很明显,是鬼见愁的咳嗽解了安明的围,安明猜不透为什么,但此刻他也只能是保持沉默,见机行事。
他有一个计划,迅速靠近鬼见愁的计划,现在事态的发展正和他的计划不谋而合。
“安野……呸!这名字还真是喊着别扭!我还是喊你的号,7688……”炕三邹了邹眉:“听好了,咱们这是文明监舍,不兴殴打和欺负新来的,但新来的得表演‘十大狱乐’节目给同监舍的老人看,算是表示点儿尊敬!来来来,我先给你说说这第一个节目‘看电视’是怎么回事……”
屋子里不敢开灯,但在黑暗中待的时间越长,眼睛也就越适应黯淡的光线,月光此时也似乎变得更明亮了,安明形单影吊的身影被四个打手围着,显得有些孤单。
他像是一尊塑像,静静的站着。
“首先,你的耳朵是频道,我应各位观众的请求,随时要调换频道,也就是拧你的耳朵。为了表演逼真,表演开始时你要直挺挺的端坐在凳子上,面对观众播报。举个例子,鬼哥想看新闻频道,那我拧一下你的耳朵,你就开始播报新闻……”
炕三绘声绘色的说着,一脸的喜气洋洋就像是马上要过一个什么盛大的节日一般。
安明心中此时犹如有千万只草泥马在踏着心尖尖而过,踩踏的他怒火四起,他努力压抑着自己。
炕三还在津津乐道的讲解,他不知道,一丝危险已经悄然降临在了他身上。
“这时候,熊哥想看体育频道了……”他伸手指了一下炕二位置那个胖墩墩的汉子:“于是我就再次扭动你的耳朵,你必须开始直播一场赛事,哈哈,要精彩,如果播报的和所点频道不相应,那么你就会得到惩罚。”
“什么惩罚?”安明冷冷问道。事实上,他很想破口骂一句:“惩罚你马勒戈壁!”然后顺势给炕三那胖乎乎的脸上来个大耳刮。
“喏,小小的惩罚,就是用这个扎一下你的大腿,提醒你好好演出!嘿嘿嘿!”
一阵阴险的笑,炕五走到安明眼前,亮出了手上一枚大号缝衣针!
那针足足有一根牙签那么长,和牙签粗细也正好差不多,白色的月光里闪着银色的光芒,别说被它扎一下,安明看着它都觉得会很疼。
他用牙齿咬了咬下嘴唇。
“对对对,就是这么个小小的惩罚,我说过了嘛,咱们这是文明监室,不可能暴力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