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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欣接下了茶盏,李冥锐又端起了干净的痰盂,宁欣顺着李冥锐的心意,将茶水喝到口中咕嘟了好几下后,将茶水吐出去。
李冥锐拍着宁欣后背,心有余悸的说道:“亏着你懂得药理,要不就被她们害了。”
宁欣眼睑低垂,瞄着茶盏的纹络,低声道:“到底是谁下的手呢?”
“无路是谁,我都不会放过敢伤害你的人!一旦抓到了给你下药的人,我会将她碎尸万段!”
“……”
“咳咳。”宁欣咳嗽了两声,李冥锐紧张的说道、“用不用请大夫?还是去找大夫的好,万一……”
“不用了。”
宁欣拽住拔腿就向外面走的李冥锐,摇头道:“大夫还不如我呢,你也晓得我的本事,我说没事就没事,我心里有分寸。”
李冥锐不放心又看了宁欣两眼,坐在她身边,“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我听人说,大夫医得了别人,医不了自己。”
“嗯、”
宁欣点点头,靠在李冥锐肩头,这事该怎么同他说才好?
见宁欣精神不好,李冥锐只当她又是开枪又是喝了有毒的茶水累着了,“我扶你去歇息一会?”
“我不累。”
“还说不累,你脸色不是很好。”
“……我真的不累……”宁欣看着他说道,“我没你想得那么娇弱,也没你想得……那般的……”
善良!
李冥锐凑近宁欣问道:“怎样?”
宁欣摇了摇头,李冥锐笑着搂住了她,道:“可是我累了,咱么一起去歇一会。”
……
将宁欣硬是安在床上,李冥锐躺在她身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哄着她,“我保证不使坏。”
”你就没有想过下药得人是哪个?”
李冥锐听出宁欣声音不大妥当,低头看去,发觉宁欣同往日有几许不同……不像是疲倦……李冥锐沉思了一会,伸手搂紧了宁欣,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以后小心点。“
宁欣解释道:“其实这样最好,省了很多麻烦,整日的防贼,怪累人的。“
她这次比以前的手段温和多了,经历了后宫争宠的宁欣,在后宅中想要做点什么,总能寻到最恰当的时机。
二房和燕国公夫人相互怀疑,她也可以趁此机会将燕国公府的大权掌握在自己手上。
”无论她扔出谁做替罪羊,我都不会满意的,如果燕国公真心疼爱你,自然会将主持中馈的权利交给我,让燕国公夫人荣养。”
宁欣抬头看着李冥锐,认真的说道:“防微杜渐虽是根本,小惩大诫,未尝不是善心之举,一旦她们为了私念不顾一切的话,伤得还是燕国公府的面子。”
李冥锐道:“我明白,欣儿,你不用向我解释这么多,我信你,也听你的话。”
“不勉强?”
”不。”
宁欣这才笑逐颜开,“其实我有很多的办法瞒住你,可我不愿意那么做。”
李冥锐释然的笑笑,“没错,我们是夫妻,夫妻一体,本就不需要隐瞒我,只是你以后行事小心点,万一……我是说万一……“
”见礼的时候是最恰当的,所有人都在,所有人都有可能下手,况且这种事情哪能放到明面上去查?不过是给那些别有心思的人一个警告罢了,惹恼了我,他们承担不起后果。”
宁欣捧着李冥锐的脸庞,声音很柔软,“别人怎么说都无所谓,可我最担心你……你明白么?”
“傻丫头!”
李冥锐将宁欣下面的话吞进了肚子里,“你既然不想歇息,那么我们……做些新婚夫妻都想做得事……”
……
燕国公夫人盘问了所有的下人奴婢,虽然二房有机会动手脚,但她也没有证据证明药是二房下的,她愁容满面的揉着额头,到底是谁呢?
ps庄家通杀,你们怎么忘了宁欣是谁?她是做过宠妃的人呐,
第二百九十三章 新人
燕国公夫人坐在临窗的暖炕上,从屋子外照射进来的暖阳无法驱散她脸上的阴郁寒霜。
铺着地毯的地上跪着十几个下人仆从。
他们的脸上挂着惊恐,惧色,几个年岁不大的小丫鬟更是哭得眼睛红肿,但所有人都不敢弄出一点点的声响、
在燕国公夫人冰冷的目光望过来的时候,他们大多以求饶逢迎的态度来面对燕国公夫人。
主宰他们性命的不再是他们自己,而是燕国公夫人。
燕国公夫人总算是开口了,可她低沉的话语让跪着的人心惊肉跳,“世子爷让我给个交代,我是没法子了……”
“姑姑。”
喜登枝的锦绣门帘被挑开,比院落里盛开的海棠还明艳的宁姐走了进来。
她唇边露出的甜美微笑慢慢的隐去,似没料到燕国公夫人面前会跪着这么多的人!
“我去东次间等姑姑。”
“你且站住。”
宁姐停住了脚步,腼腆的一笑:“我不知姑姑有要事处理。”
燕国公夫人缓了缓神色,抬起带着玉镯子的手腕,“来,到我跟前来,谁的事也没你的事要紧,让他们等着。”
跪地的仆从不敢多说一句,巴不得宁姐能讨得燕国公夫人欢心,从而使得燕国公饶了他们。
在见礼上的世子爷和世子夫人让他们害怕,万一被当作替罪羊……哪里还有命在?好死不如赖活着,谁也不想死的。
“这……”
“你过来。”
燕国公夫人又说了一句,“你是主子,哪有让主子等奴才的道理?”
宁姐犹豫了一瞬才走到燕国公夫人身边,浓密翘起的眼睫微微眨动,“我也没什么要紧事。只是想着……想着母亲的生辰快到了,我想回家去……”
“你回去就是为了给嫂子祝寿?”
燕国公夫人眉梢高高挑起,目光复杂的看着宁姐,“是不是你听谁说了什么混帐话?这才想着离开了我,离开燕国公府?”
“不是的。”
宁姐慌忙的否认,低声道:“姑姑待我的好,我会永远记住的,母亲做寿……我也要准备一些日子,身为人子怎能不孝顺母亲?姑姑。求您放我家去吧,能在燕国公府上住了几个月,已经是我的福气了。”
燕国公夫人恨其不争的指着宁姐儿,“没出息,别以为我不晓得你的心思。”
她怎么生出了这个胆小的女儿?都是兄嫂把宁姐养差了。
“你们。滚到院子里去。”
“是。”
屋子里的仆从连滚带爬的出门,并且齐齐的跪在院子里。
燕国公夫人嘴角勾了勾,抬手指着院子里不敢起身的仆从道:“你看明白了?”
“姑姑是燕国公夫人,他们自然唯您的命令是从,可我不是您,便是他们敬我也不过是将我当作表小姐,姑姑。我成不了燕国公府上的主子。”
“胡说!”
燕国公夫人抬起宁姐的下颚,同她四目相对,“老天给了你这幅好相貌,必然会再给你一份泼天的富贵配你的花容月貌。”
“姑姑……”
“你先听我说。”
燕国公夫人将宁姐拽坐在身畔。轻轻抚摸着她比豆腐还细嫩的脸庞,”我晓得你被她吓到了,可像她那样的女子是不会长久得丈夫欢喜的,世子爷长于穷困。她从小锦衣玉食,他们之间必会起纷争。世子爷喜欢的她不一定喜欢……眼下他们看着好,谁又能保证他们将来还会好?”
宁姐偏头,躲开了燕国公夫人爱抚的手掌,“我不想,姑姑,我不想做妾。”
燕国公夫人并没有想像中暴怒,叹息道:
“哪个女子愿意为妾?谁不想做正室原配?可宁姐啊,咱们想要过的好,也只能受些委屈。你以为寒门子弟就是好的?在他们穷苦时说和你一心一意共白头,可一旦他们富贵了,有几个守着糟糠之妻的?你一旦嫁了这样的人,受了十几年苦不说,还白白的耽搁了你的好年华,将来你得眼看着他宠爱新姨娘……你不能吃醋,也不能妒忌,因为他没让你这个糟糠之妻下堂!”
“宁姐,我最疼的就是你,你让我……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你过那样的日子?”
“……”
宁姐低头道:“也不都是像您说的,也有不忘发妻的人。”
燕国公夫人反驳道:“你确信能碰上有良心的人?寒酸穷苦的日子会磨灭你所有的光彩,你可能连两三个下人都用不起,什么事情都要自己操心,为生计奔波熬干了你的心血,你便是事事做得妥当,可万一因为短了银子同丈夫拌嘴呢?老话说,贫贱夫妻百事哀。”
“不会的,我不是有疼我的姑姑么?”
宁姐淡淡的笑道,“我有了难处,来寻姑姑,您就眼看着我手紧?况且我便是做正妻也不会随便就嫁了人,品行不好的人我是不会嫁的。”
“宁姐!”燕国公夫人语气锋利了许多,“你这个傻丫头,她就把你吓成这样?连想都不敢想?”
“姑姑对我很好,也很为着想,我也想劝姑姑一句,世子夫人不好拿捏,她……”
宁姐回忆着宁欣的容貌举止,“她远不是表面上看来的娇弱,姑姑,万一燕国公故去了,您还是安心做国公府里的太夫人为好。”
“你的意思是让我服软?”
燕国公夫人冷笑道:“我竟不知她给了你怎样的好处,让你处处为她说话?世子爷肩挑两房,我也是世子爷正经的母亲,是她婆婆!她是能开火枪,但她敢对我开一枪试试?一个忤逆不孝的罪名,我就能让世子爷休了她!”
宁姐眸色暗淡了几分,自嘲的说道:“我人言轻微,还望姑姑三思而后行。姑姑,没听过一句话么,男人的心在谁身上,谁就立于不败之地,世子爷心心念念的都是她……”
“够了!”
燕国公夫人阻止了宁姐继续说下去,“你怎么就不想着用办法将男人的心拉到你的身上呢?男人都是得陇望蜀的,我就不信世子爷看不到你的好!”
”姑姑,若是世子爷轻易为旁人动心,想着左拥右抱,便是将他的心拉到我身上,又有什么意义?您怎敢保证将来不会再出现一个宁姐?”
宁姐起身屈膝道:”我在一旁看得明白,世子爷对世子夫人是一心一意的,我没本事插足他们中间,您不用为我操心了,燕国公府这份泼天的富贵……我不要。”
“你……”
“姑姑,我先走了。”
宁姐转身离开了屋子,她不是没有动过念头,可她不敢在宁欣面前耍花样,看过几次世子爷痴恋宁欣后,宁姐彻底的歇了心思,姑姑是斗不过宁欣的!
嫩弱花蕊的世子夫人却有着狠辣果决的性情……宁姐如卸重负般的笑了笑,“宁欣把你们都给耍了!姑姑,包括您在内。”
……
“主子,别气,别气,宁姐只是……她只是一时想差了。”
李妈妈宽慰燕国公夫人,“慢慢教她会明白的,况且眼下还欠着世子夫人一个说法,他们才成亲,正是好得蜜里调油的时候,此时说宁姐的事情显然不合适,左右宁姐还没到十五,宁姐等得起。”
燕国公夫人闷闷的说道:“我晓得她等得起,可我看不得她那副敬佩世子夫人的样子,她……她若是心性不改,将来便是她成了二房,她也不敢同世子夫人相争,倘若她做个受气无宠的妾,她在燕国公府的日子就太难熬了。”
“有句话不是说,在其位谋其政?”李妈妈继续开解着:“真若进了门,宁姐不争也得争了,不过眼下是得让宁姐认识到这是一条富贵路,也省得她同您不是一条心,毕竟当年的事情不好同她说……”
“你说得也有几分道理。”燕国公夫人揉着额头道:“我被下药的事情闹得心神不宁,你有什么好主意,说出来听听?”
“舅老爷家的二小姐同宁姐年岁相仿,不如将她也接进燕国公府来。”
“这不是添乱吗?”
“主子,您不懂其中的奥妙,二小姐同宁姐一起长大,宁姐若是看到二小姐富贵了,她能甘心?您现在说什么都不如让她看清楚的好。”
燕国公夫人沉思一瞬,道:“万一真让她做成了呢?”
“有您在后宅里,她便是勾上了世子爷,又能怎样?世子夫人是好惹的吗?没您护着二小姐就是世子夫人的出气筒……况且有您看着,还能让二小姐勾上世子爷?她不过是给宁姐探探路,让宁姐想明白而已。”
燕国公夫人听后点点头,“好,明日你将二小姐接进来。”
“是,主子。”
、李妈妈笑着应了。
……
皇宫中,贤妃坐在凤塌上,手肘撑着下颚,斜睨了一眼旁边的落地钟,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