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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国公找了李冥锐半天,每到一处只看到一片哀嚎……燕国公见到了五城兵马司的中军都督谢大人,看到了锦衣近卫的宇文统领……燕国公心底泛起凉气,拱手问道:“两位大人办差呢?”
中军都督谢大人冷哼一声,扭过头不看燕国公,骂属下道:“作死啊,这事是你该管的?公报私仇,你好大的胆子,本官看你是不要命了!”
燕国公一听这话,心沉入了谷底,谢大人已经晋升为皇帝的头号鹰犬,但凡皇上办事很少用旁人!如果谢大人都不知道的话,李冥锐只怕是没得圣旨进京……
哪怕是事情紧急,李冥锐也得先进宫请旨才可带兵进京。
锦衣近卫统领宇文见燕国公灰白颓废的脸色,上前一步说道:“世子爷领人闯进了东直门,我得了城门被破的消息,不得不赶来打听消息。”
“皇上不知?”燕国公颤颤巍巍的问道,满眼期望的看着宇文统领,“皇上……”
宇文统领虽然不忍打碎燕国公最后的希望,可他们家欠着燕国公的人情,实言相告:”皇上震怒,让我同谢大人捉拿世子爷,可惜世子爷……用兵如神,指东打西,行踪飘忽,我们只能跟着是世子爷屁股后面乱转……”
“报,燕国公世子去了西直门。”
中军都督谢大人一提缰绳,领人率先追上去。
宇文统领安坐在马上,问报信的那人,“确定是去了西直门?西直门前街能绕路转北……没准他去了北宇门?”
“属下看世子爷领人往西直门去了,属下的人被神机营放倒了好几个。”
报信的锦衣近卫指挥使揉了揉肩头,“属下同世子爷交过手……神机营简直……太禽兽疯狂了,他们就像是一群狼,出手必见血!不过三个月的功夫,他们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宇文统领默然,我不是叫你表彰神机营的英勇无敌?
“再探再报,我可不想再被燕国公世子牵着鼻子走,堂堂锦衣近卫……打不过神机营就算了,你们在京城被人饶糊涂了,你们不觉得丢人?再探听不到真实具体的消息,我把你们都扔到蛮荒之地去!”
锦衣近卫的在武力上比不过神机营,宇文统领认输,可在打听消息上,还被神机营耍得团团装,宇文统领面子上完全下不来。
他们是做什么的?不就是朝廷的耳目么?
宇文统领将得罪人的活都扔给中军都督,可探听消息,监察百官的事儿,他一样没少做!
应该说由锦衣近卫提供消息,谢大人负责拿人……
“报,神机营统领燕国公世子带人突破了王都督的防线,扫了个回马枪!”
宇文嘴角微微发苦,敬佩般的向燕国公拱了拱手,“伯父,您真是选得好世子!他是我爷爷!”
“娘的,我就不信他能上上天遁地不成?”
宇文咧嘴开骂,“来人,拿京城的地图过来!”
京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李冥锐的行军路线实在是诡异,宇文不由得怀疑自己脑子里的京城地图有误!否则怎么可能堵不住李冥锐?
燕国公见乱成一片的京城,心如死灰,“锐儿,你这是要哪样?”
……
被李冥锐一拳打落马下的都督王大老爷哎呦哎呦的叫唤着,“李冥锐,我是你大舅舅!”
王大老爷没想到李冥锐下手丝毫没留情面,眼见着手下又被洪流一样的神机营冲散了,马匹乱窜,王大老爷看局面不好,连滚带爬的滚到一旁,双腿有些绵软,实在是站不起来,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旁边的属下道:“您还算是好点的,中军都督谢大人抗不住世子爷,挨了好几拳不说,腿也受了伤。”
王大老爷庆幸的呼了一口气,这么看李冥锐还是留有余地了?
“你说,他这是要做什么?将京城弄得稀巴烂,他不想活了?”
王大老爷想不明白,“李冥锐……”
事情闹得这么大可别牵连到他头上。
外甥女好好的嫁了这个二愣子,实在是……
“不好,他是要去皇宫,快,快搀扶我起身,护驾,护驾!”
以神机营如今人挡杀人,佛挡弑佛的尽头,皇宫的侍卫都不见得能抵挡得住!
此时,宇文统领从地图上抬头,综合分析得来的消息,“世子爷要去皇宫?”
燕国公一听,心里拔凉拔凉的,宇文却眸子闪过一抹的灰暗,“咱们都得去给世子爷当陪衬。”
正文 第三白零八章 罢官
整个京城人仰马翻,时不时有起火燃烧的房屋,虽然李冥锐尽力控制不骚扰民居百姓,但趁火打劫的人大有人在,不过,锦衣近卫拿李冥锐没有办法,对趁火打劫的人却不客气。
锦衣近卫听从宇文统领的命令,维护起京城的治安,围剿追杀李冥锐的事儿大多是谢大人操持的。
因此京城虽然乱成一锅粥,但百姓的损失并不严重。
李冥锐领人顺便扫荡了几处地痞流氓的据点,由此也让那群准备用武力报复燕国公世子夫人的人打消了念头,世子夫妻实在是不好惹。
齐王府,最高的阁楼之上,齐王凭栏观望京城的热闹,他的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围栏,飞宇站在他身后问道,”主子,京城这么容易就被攻下了?”
飞宇惊讶得合不上嘴,主子步步谋算,处处小心为得就是夺走皇位,如果京城的防备有这么脆弱……主子直接领人杀进皇宫岂不是捷径?
李冥锐这是在向天下示范怎么造反么?
齐王眼里闪过一丝的玩味,“五城兵马司和锦衣近卫的人是皇帝的鹰犬,指望着他们探听消息,捉拿百官可行,但论起打仗厮杀,他们根本不是李冥锐的对手……宇文统领只怕是明白了皇上的意图,他不会同李冥锐拼个鱼死网破……如果造反这么容易的话,早就有人攻进皇宫中去了。”
“京城乱成了这样,你见到京郊的驻军有异动?他们虽然整装待发。但直到现在还没开赴京城平乱,这不是明摆着的么,皇上想看看京城的反映,同时也想看看李冥锐的真本事,顺便……皇上也可以换掉一批人,尤其是本王的人……”
齐王面色多了几许的凝重,他自认为做事很隐秘,然有些事儿隐瞒不过耳聪目明的宇文统领。
皇上对他根本就放心过,但凡亲近齐王的人,哪怕再有才华。皇上也不会用。
以无能无用为借口。皇上可以彻底的将京城清洗一遍,内阁那群大学士会对皇上的清洗保持沉默。
“主子,属下是不是告诉他们一声……”
“已经晚了!”
齐王闭了一下眼睛,手指慢慢的握紧拳头。叹息:“他这一拳打得本王不轻。这笔帐本王将来再跟他算!”
转身下了阁楼。齐王向后院走去,“眼下最要紧的事儿,是王妃。别的……随皇上心意,那点人手本王还损失得起。”
齐王可不想他谋害皇帝皇子的事情出现在齐王妃身上,他有了儿子,也可让追随他的人更有信心。尤其在皇上儿子很少的情况下……宫里的贤妃也是个没用的,是不是再催一催?
齐王妃怀孕虽然辛苦,但有齐王时时相伴,齐王又对她温柔体贴,她心底是喜悦的。
齐王拒绝了收用丫鬟,也没纳侧妃的心思,这让齐王妃对齐王更多了几分的好感……
没有一个女子会不喜欢温柔,专一的男人,齐王本就面容俊逸,被他那双深邃的眸子怜爱的注视着,齐王妃有几的沉醉,她会忍不住抓牢自己的夫君——齐王。
……
金殿上,百官齐聚,勋贵中只缺少在府邸里养病的齐王,皇上特许齐王可以不上朝。
世人皆知皇上其实算是圈养了齐王,齐王不上朝,不干政,皇帝会让齐王安稳的活着,齐王表现得越多,越是招揽民心,他死得越快。
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对满朝文武咆哮,“废物!朕竟然养了一群的废物!”
他的声音仿佛震得金銮殿抖三抖。
“不过是两千人,竟然将京城搅和的天翻地覆,朕实在不知平时你们向朕说,京城固若金汤从何而来?整个京城都快被李冥锐冲散了!”
“臣等知罪!”
呼啦啦的跪倒了一片,上至首辅内阁,下到靠近金殿门边的官吏,他们齐齐的向皇上请罪,承受着皇上的怒骂和怒火,谁都晓得这次的事情必然会导致一群人丢官……
很多人将怨恨恼怒的目光投向跪在金銮殿中间的李冥锐,不是他领人冲击京城,他们怎会被皇上怒骂?
御史中有人趁着皇上歇口气的机会,跑到了金銮殿中间,跪在李冥锐身边,扬声道:“陛下,臣弹劾燕国公世子!“
皇帝问道:“他袭击京城是朕默许的,你弹劾他什么?”
“皇上,臣熟读史书,忘不掉烽火戏诸侯之事儿。”
“你的意思是说朕为亡国之君?”
“臣不敢。”御史磕头道:“臣认为是燕国公世子公报私仇,意图迷惑陛下。不严惩燕国公世子不足以平民愤,他突入京城造成京城多大的损失?若不是燕国公世子向陛下提此祸国殃民的毒策,陛下怎会一时不差轻信了燕国公世子?百姓为此事议论纷纷,臣请陛下三思,防民之口,胜于防川。”
“臣附议,臣附议。”
见有人弹劾燕国公世子,也有二十多位官吏站出来附议。
虽然他们的官职不高,但他们合在一处,还是很有气势的,一时之间金殿满是对李冥锐妄为的斥责!
朝廷大员跪伏在金殿上,悄悄打量着皇帝,揣测皇帝的打算。
从今日看神机营已经成军,虽然有人放水,但仅仅凭着两三千人就将京城弄成了一锅粥,直接攻入了九门,除了京城守备松懈外,神机营的勇猛超乎很多人的预料。
皇上能忍耐京城京郊驻扎着颓废的神机营,但勇猛锋芒毕露的神机营只怕皇上也会忌惮。
可因为祖训,皇上应该不会轻易的调动神机营,还有便是燕国公世子能文能武。将他留在京城,实在是有点浪费他的才干。
国泰民安时,刀戈入库,马放南山,可如今大唐帝国虽然强盛,然一南一北都有战乱发生的可能,朝廷上武将青黄不接,庸才多于英才,只要皇上信任燕国公世子,他崛起之势谁都阻挡不住。
如今唯一的问题是皇上可相信燕国公世子?
皇上打算怎能对待燕国公世子夫人?
总不会用燕国公世子在外打天下。皇帝在京城偷了燕国公世子夫人……不对。世子夫人也是个不好惹的,即便皇上想弄上手,只怕也不容易。
况且后宫妃嫔随皇上宠爱,世子夫人又不是绝色。皇上也许只是对她特别关爱一点?
朝臣们脑筋有点打结。燕国公世子借此报复早在他们预料之中。然皇帝对世子夫妻的态度,让朝野上下的老狐狸犯了难……
等到第一波弹劾渐渐停歇后,李冥锐申辩道:“烽火戏诸侯是亡国之举。然臣今日的举措乃是兴国安国之策,是想若不是臣手下留情,诸位可还有性命在?”
李冥锐侃侃而谈,“一切的纷乱只为了让京城的守备更完善,更警觉,五城兵马司的掌印都督皆不合格,臣能适可而止,并未伤到几位大人,可真有敌人入侵,你们拿什么抵挡?只是跟在敌人屁股后面转么?”
“臣不过是奉皇上的命令勉强一试,竟然试出了掌印都督操练士兵松懈,指挥一盘乱,且各自为政,不懂配合设网……皇上,他们被臣击败,实在是因为他们往日无心政事,得过且过!”
李冥锐看了一眼弹劾自己的御史们,“诸位言官若是往日将注意力放在朝廷庸臣身上,也没有今日的事了。只有在意外的状况下才能看出谁尽忠职守,谁闲散怠慢。烽火戏诸侯,是亡国君为博美人一笑,皇上下令我突袭京城,是为了给诸位大臣敲响警钟,我以为两者不可混淆。“
”况且……京郊的兵营唯皇上命令是从,大唐没有拥兵自重的诸侯,只有臣服忠诚的臣子!“
“你们若是连这点都想不明白,还不如回家多看几本书!”
皇帝勾起了嘴角,“不愧是朕钦点的状元郎,嘴皮子很利索。”
“臣不敢……”
李冥锐躬身请罪,“臣今日为确保真实,着实伤了一些百姓,臣甘愿受陛下责罚,只要大唐都城固若金汤,皇上怎么罚臣,臣都毫无怨言。”
真是个会说话的人!
重臣纷纷在心底洒然一笑,皇上即便晓得李冥锐有私心,可李冥锐扫荡的民居多是无赖混混聚集之地,皇上怎会因为一点点损失责怪赤胆忠诚的李冥锐?
果然,皇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