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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好不容易咽下了卡在嗓子里的肉块,震惊的看着宁欣,漆黑的眸子极快的闪过一抹的失望,修长的手指捏紧筷子,你到底在期待什么?李冥锐对她很好……
“有多久了?”齐王口中却这么问道,“在何处?”
“水月庵。”
“静怡师太?”
“嗯。”
宁欣放下了汤碗,长叹了一声,“她应该恨我的,是我毁了她对汗王超脱一切的情爱,在她眼里没有大唐和鞑子的对立,只有他的爱……也是我逼她落发为尼,没想到云泽找到了她,我以为……他的背叛,可以让她清醒……”
“你看在同门之谊上手下留情了?”
“没有啊。”
宁欣摇了摇头,“你也晓得我是怎样阴狠的人,斩草不除根怎么成?况且她研读毒经比我精心,她那样的祸害我怎么可能手下留情?所以我很遗憾,让她逃掉了,当时的状况也不准许我劫杀于她,不过我以为她被汗王弃爱,又中了箭,活不了多久……没想到她现在披着静怡师太的皮在水月庵修行!”
“云泽背后有他,又怎么会找不到静怡师太?”
“说得也是。”
宁欣眨了眨眼睛,饶有兴致的看着齐王的俊脸,“该为这事操心的不是我,齐王殿下只怕得重新定策了,综合来看,云泽并不是您养寇自重的好对象。”
“本王出不了京城,无法统兵。”
齐王唇角勾起,“李冥锐才是皇上选定的大将,他若是同云泽交手,不知有几分胜算?韩燕故地……也该由燕国公一脉出力。”
见宁欣眼里闪过一丝阴郁,齐王笑容更浓一些,总算是在她面前扳回一城,不过齐王并不见得有多开心,她如果不是为了李冥锐,根本不会找他!
宁欣最是见不得齐王的笑容,“你就不怕鞑子扣边?”
“你先打算用南越和越王锻炼李冥锐,其实你真正放不下的始终是韩地。”
齐王倒了一杯香茗,手上传来的热气却驱散不了心底的凉意,“本王不否认有养寇自重的心思,但真正养寇的人是你——宁欣,你为了李冥锐,可真是煞费苦心。”
“他是我夫君,我这么做有错么?”
“你将天下百姓当作何物?”
“呵呵,呵呵呵。”
宁欣笑了起来,“这话从您口中说出来真是让我意外呐,你不是说过,万物皆为邹狗?你何曾在意过百姓的生死?你我是一样的人,别说得你高尚仁慈的不得了!”
齐王抿了一口茶水,慢悠悠的说道:“你谋得是他一世功名,而我谋得是皇位。还记得那句话么,没有永恒的敌人……”
‘碰’
宁欣的拳头砸在了桌上,桌上的碗筷震动,盯着齐王道:“你敢同鞑子议和?”
齐王反问道:“我若做了,你当如何?”
“……”
宁欣紧闭抿着嘴唇,眸子闪烁着寒芒,齐王同她目光相碰,“你可还敢入宫媚主?皇上对你念念不忘……”
宁欣展颜一笑,眸子中寒意彻底的散去,水眸中重现妖娆,齐王后背绷得紧紧的,宁欣手臂托着下颚,朱唇轻轻的开启,“王爷可否为了我放弃江山?”
……
齐王似躲避一般的垂下了眼睑,宁欣对他的影响从未消失……只听宁欣柔柔的声音,“您真舍得我再入宫惑君?舍得您的基业再被我毁一次?对比皇上……我以为迷惑你更快呢。”
齐王突然握住了宁欣的手臂,狠狠的捏住她的手腕,在宁欣指尖藏着一根银针,齐王自嘲的轻笑:“你不会迷惑我,只会和我同归于尽。”
“不,我从未想和你同归于尽。”
宁欣挣脱开齐王的手,转身打开门,见到同飞宇站在一起的李冥锐,淡淡笑道:“我有惦记的人,惑君我不会做的。”
正文 第三百一十八章 落空
齐王回头时,正好顺着敞开的门见到宁欣走向李冥锐,他从不知道李冥锐的笑容如此的碍眼……最让齐王郁闷得是李冥锐对宁欣的信任!
看样子李冥锐应该早到了,可他一没推开房门冲进来,二没在宁欣出门时候露出不悦怀疑,他就那么相信宁欣?还是他装出来的?
“走吧。”
“等一等。”
李冥锐抓住了宁欣的手腕,宁欣抬头看他,“回燕国公府再说。”
“我有话同齐王殿下说。”
李冥锐憨厚一笑,“夫人陪我!”
不等宁欣有所反映,李冥锐拽着宁欣重新走进了密室。
落座后,李冥锐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残羹剩饭,摸了一下肚子,对已经站在齐王身边的飞宇道:“我也没用膳,也不知春风化雨楼有什么好吃的。照着桌上的菜色再来一份,飞宇,一样都不能少!”
……
一心保护齐王的飞宇那妖异般的俊彦像是被冰雪冻过一样,他们夫妻是想吃穷自己的主子么?
“快去,快去。”李冥锐不停的催促着飞宇,“再来一壶最好的醇酿。”
“主子?”
“照世子说的做。”
“是。”
飞宇出门前警告的瞥了一眼李冥锐,你可不能害我的主子,李冥锐笑了笑,无视飞宇的警告,“记得要有好酒。”
密室里只剩下三个人时,齐王平静的面向李冥锐,“你想说什么?”
“王爷以为我是故意打发走飞宇?”
“不是么?”
“回王爷话,我是真饿了。”李冥锐撇下齐王看身边的宁欣,“一会夫人陪我再用一点。”
宁欣眉宇间的阴霾因为李冥锐消散不少。含笑点头:“左右我也没吃好,再点一份也好,齐王殿下大方的很,要不咱们点餐一个月?让楼里的管事每天给燕国公府邸送餐?”
“我到是不反对,早就听说春风化雨楼的厨子堪比御厨,有许多的私房菜。只是齐王殿下……”
李冥锐笑呵呵的问道:“我不敢占殿下的便宜,送餐太麻烦,不如殿下把厨子匀给我两个如何?”
“……”
齐王眸色显得更为阴郁,对他们夫妻的调侃,他很郁闷,再让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下去。他没准会被郁闷死的:
“世子就不想听听你夫人今日做了什么?”
“世子夫人不说两句?”
齐王嘴角微微翘起,低沉的说道:“在水月庵里。只怕不会只有静怡师太一人吧,若只因为静怡师太,世子夫人也不会风风火火的将本王叫过来!”
宁欣犹豫了一会,缓慢的将在水月庵发生的意外说出来,同时也对李冥锐提了养寇自重的话,她有点不敢看李冥锐那双漆黑的眸子。李冥锐一直很正值憨厚,虽然有时候也有点狡猾,但他同宁欣相比。还是纯洁的如同一张白纸。
养寇自重……拿南越,越王练手这种事儿,李冥锐不一定能接受得了。
宁欣脑袋微微耷拉着,避重就轻的说道:“水月庵中一准有鞑子汗王的亲信,据说草原上的萨满有一种秘术,可让人神色恍惚……不过,秘术对心性坚韧的人效果不大。当然这种秘术不是谁都能学的,我想暗中一定有人相助静怡师太……”
除了她是无双郡主的事情不可告诉李冥锐外,宁欣很少有事情瞒他。
因为他对自己的信任,宁欣不想再隐瞒他水月庵的事儿。
“碰”
李冥锐面色很难看,他的拳头狠狠的砸在桌子上,端着托盘进来的飞宇忙护住齐王,不过李冥锐的怒火更多的喷向了身边的宁欣。
“你什么时候发觉不妥的?”
李冥锐赤红着眼睛,脖筋一根根的凸起,双拳握紧,宽厚的身体不由得轻颤,“以你的小心谨慎,进入水月庵的时候,就应该感觉出来不一样了。”
“没见到静怡师太,我不甘心就此回去……”
宁欣虽然不知李冥锐为何生气,但她脑袋却越来越低,喃喃的说道:“你向我吼什么?我不是没事么?就算是静怡师太和那人联手,我……我不也平安的出了水月庵?”
对,她心虚什么?
宁欣理直气壮的抬头回瞪李冥锐,见他愤怒的脸色,刚刚鼓足的底气泻了一大半,拽了拽李冥锐的衣袖,柔声道:“你非要在齐王面前同我吵架么?”
“你知不知……”
李冥锐伸手将宁欣抱起来,紧紧的扣在自己怀里,宁欣挣扎着,“有人……有人在……”
“你知不知我会担心?”
“我……”
宁欣一只手臂无力的垂下,一只手臂却搂住了李冥锐的脖子,“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想一探究竟……”
李冥锐横抱着宁欣起身,大步向外走,“齐王殿下,明日我们再此商谈水月庵发生的事儿。”
腾腾的下楼声音传来,齐王慢慢的合上了眼睛,他似能听到楼下客人们的惊呼声,不过,燕国公世子抱着世子夫人更印证了他们情比金坚……很好呢。
“主子?”
“把菜色给燕国公府送去。”
齐王抓过酒壶,倒了满满一杯的美酒,仰头喝了下去,随即咳嗽起来,似被酒气抢出了眼泪……喃喃的说道:“记得王妃……王妃今日回了娘家?”
“是。”
“本王亲自去接王妃。”
齐王撑起身体,只有在王妃身边,他才会觉得心安,还有一人是关心他的。
……
“我保证,以后有危险一定躲得远远的。”
“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去水月庵。”
“呜呜……相公……”
宁欣哀求着压在自己身上的李冥锐,泪盈盈的眸子满是泪水,气喘吁吁的说道:“别再……折磨我了……”
李冥锐握紧她的双足。眼底尚存着怒气,他晓得宁欣最怕人挠脚心……
“宁欣,以后有危险的事情都交给我好不好?”
“嗯。”
宁欣忙不迭的点头,谁知脚心又被他挠了一下,痒痒软绵绵的感觉异常的难受,嗔道:“我不是都答应你了。”
李冥锐翻身躺在她身侧。顺势将她搂进怀里,吻了吻她的脸颊,“最后那一下是警告……警告你试探我。”
“我什么时候试探你了?”
“你同齐王殿下在一起的时候……”
宁欣扬眉问道:“你不怀疑么?”
“呵呵,呵呵。”
李冥锐额头抵着宁欣的额头,四目相对,低笑声似从他胸中发出一样。“你和齐王殿下那么聪明……如果你们有什么,又岂会让我知晓?”
宁欣推开李冥锐的脑袋。一翻身坐在了他的腰上,屁股狠狠的掂了两下,李冥锐感觉小腹翻江倒海一般的难受,可他双手却扶住了宁欣的腰:
“别人不知道,我却是晓得……宁欣,你不是水性杨花的人。即便将来看不上我了,你也会在同说说明白后,再离开重新找寻想嫁的人。”
“你就这么了解我?”
宁欣用自己挺翘的臀部蹭了蹭他的下身。李冥锐倒吸了一口冷气,妖孽说得就是她,一举一动都勾人!
李冥锐不知是松开她的腰让她为所欲为,还是禁锢她……禁锢她,不就享受不到了?
“我想我不够了解你,也有可能猜错了,所以……”
李冥锐伸手将帷幔放下,解着宁欣的衣扣,“让我看清楚!”
“坏蛋!”
“嘿嘿。”
李冥锐得意的笑了,他不知以前齐王和宁欣是怎么回事,但如今宁欣是他的妻子,如果他同宁欣闹别扭,怀疑宁欣的品行,那不是便宜了旁人?
宁欣……怎么可能偷情?
无论此后有怎样的风言风语,李冥锐始终不曾怀疑过宁欣的节操。
燕国公府后院,燕国公夫人面色和悦,劝着有些不快的燕国公,“他们正是新婚,好得跟蜜里调油似的,世子爷心里全是她……许是世子夫人脚扭到了。”
燕国公怅然道:“直接抱着进门……我实在是担心锐儿受制于妻,不是说侄儿媳妇不好,不贤惠,锐儿是堂堂世子,是个男人!怎能以妻为天?”
“老爷,您眼下实在是不方便同世子爷说这话。“
燕国公夫人将茶盏递给燕国公,温润的眸子闪过几许的担忧,“府里全靠世子夫人撑着,我……怀相不好,无力帮忙,侄儿媳妇精明干练,才几日功夫就将府里的事弄得井井有条,她比我强很多,如今府里谁也不敢说侄儿媳妇一句不好。”
“她管家聚财是一把好手。”燕国公最近的日子过得很平顺,国公府邸不再捉襟见肘,“我并非不满意她,只是怕锐儿将她看得太重!”
燕国公夫人叹道:“世子爷乐意守着侄儿媳妇一人,咱们在一旁有什么办法?说多了,好像咱们有意害他们一样,宁姐儿和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