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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发生的事情,自然有人原封不动的转告给太后。
太后听了后,慢慢的合上了眼睛,倦怠的说道:“哀家管不了皇帝,再给燕国公世子夫人送一批瓷器去,告诉她,哀家说了,随她摔!随她出气,既然皇帝说不让她去天牢,她就在慈宁宫陪伴哀家罢。”
“母后,儿臣看还是劝劝陛下为好。”
庆林长公主低声说道:“儿臣见过她,她看起来虽然娇弱,但行事泼辣狠绝,又懂得医术,万一伤到陛下……况且燕国公世子毕竟领兵在外,陛下这么做,会让朝臣议论,让忠臣良将离心离德。虽然陛下如今大权在握,不怕什么,可到底名声上不好听。”
当初宁欣指点过庆林长公主,薛珍也在背后同她说过,能帮宁欣说话的机会不要错过,所以庆林长公主才借此机会为宁欣说情:她见太后脸上也露出几许的犹豫,加了一把柴火:“陛下是母后的依靠,可陛下年岁再大,在您面前也是您的儿子,母后能眼睁睁的看着亲子走错了路?”
“不好办,不好办,皇帝太固执,也太偏激,哀家的话,他听不进去……”
太后也需要有个人说说心中的委屈,苦闷,庆林长公主以前虽然糊涂一些,但现在看起来她是想通了,总是太后的嫡亲女儿,母女之间的心结解开了大半。
“哀家不是没劝过,也不是没压过皇帝,但有什么用?哀家就是把后宫都给皇帝填满了,他喜欢别人的妻子……这点怎么都改不了,当年也是哀家忙着在先帝面前争宠,忽略了他。当年哀家怕他被年轻的宫女勾引了了去,给他挑选了一些成熟稳重的宫女伺候他。”
太后唇边多了一抹苦笑,自己的一片苦心,却养成了皇帝独特的爱好品味,太后怕小妖精勾引皇帝纵情玩乐耽搁功课,以为成熟的女子会让自己的儿子兴致不高……弄成今日的局面,太后怎么都想不到的。
庆林长公主喃喃的说道:“宁欣的年岁不大啊,她只是看起来特别沉稳而已。”
太后锤了庆林长公主一拳,无奈的说道:“越是得不到的,越是禁忌的,皇帝越是在意,宁欣到是个聪明,贞烈的,宁可去天牢也不想名节受损,可惜……咱们的那位皇帝认准了一条路怎么都扯不回,固执得狠!”
如果宁欣没有身孕,也许太后会助皇帝得偿所愿!得到了,皇帝也就不会在惦记宁欣了。
世间最不可捉摸的是,做母亲的养了一个偏激固执的儿子,而且这个儿子还有某些特殊的爱好。
庆林长公主看出了太后有心成全皇帝的心思,吓了一跳,忙道:“母后,宁欣可不是寻常的女子,她若是拼命或是随了贤妃,后宫便没有平静日子过了。您还是劝劝陛下为好,宁欣……并非是儿臣没用,儿臣真是怕了她、”
太后眉头紧锁,叹息一声没有再言语,自己有何尝不畏惧宁欣?偏偏儿子不争气,太后也觉得没脸见宁欣,只是吩咐宫女好好的照顾伺候宁欣。
……
地上的碎片已经被宫女收拾干净了,屋子里又重新摆上了各色的瓷器摆设,太后娘娘和皇帝随便宁欣摔的话也传进了她耳中,宁欣独自坐在床榻上生闷气。
两世为人她自认见了很多当权者,没有一个像大唐皇帝这么任性偏激,也没见过一个帝王像皇帝这样不在意身后的名声,从皇帝的表现来看,他是真不怕被后世人唾弃,嘲讽他独特的喜好。
宁欣对着镜子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这幅皮囊不错,但绝达不到倾国倾城的地步,皇帝到底喜欢她哪?还是说嫁了人的夫人,皇帝都想弄上床?
皇宫宁欣是出不去了,怎么躲避皇帝是当年的最要紧的事儿……宁欣吩咐宫女打水,她将绢帕侵蚀了放在自己脸颊上,虽然没用用致命的毒药,但皇帝调戏她,她又怎么会不给皇帝一点点教训?
顾及腹中的胎儿,宁欣没用太过刺激的药物,不过皇帝用了晚膳后,脸上就开始起了疹子,太医诊断皇帝的脸上的疹子是受风所致……太后对宁欣有怀疑,但宁欣一切正常,皇帝又没用宁欣碰过的东西,太后只当作了意外。
贤妃知晓皇帝起疹子后,主动提出照顾皇帝,贤妃对皇帝伺候的很周全,在皇帝脸上疹子渐消后,突然某一日皇帝高烧不退这回不仅是脸上,他的身上也长满了疹子!
太医院的太医都被叫到了皇帝身边,太后亲自坐镇看着他们为皇帝诊脉,用药。
在贤妃得照顾下,皇帝的病情不仅没好,反而更重了,太后有了足够大理由训斥贤妃,不是顾及儿子,太后都有心下令仗毙了贤妃。
贤妃自然喊起了冤枉,后宫中热闹了许多。
……
宁欣从点心里取出了一张纸条,上面是熟悉到极致的暗号……仔细看了一遍后,宁欣将纸条碎得粉碎,没想到齐王连贤妃都命令得动,并且齐王能将消息送到慈宁宫,由此看来,齐王的实力远超过宁欣的想象!
“皇帝不可能病太久,贤妃也不可能此时让皇帝一病不起。”宁欣摸了摸扁平的小腹,自己的危机并没解除,”师兄,你会怎么做?提前夺位?有健康的九皇子和七皇子在,你再强的隐藏实力都无法做到名正言顺的登基……”
“李冥锐分兵,最快也得两个月才能有结果。”
齐王将今日收到的李冥锐亲笔所写的书信扔进火盆里,“宁欣在宫里步步危险……该死的,李冥锐,本王凭什么为你收拾残局?”
飞宇垂首听着,主子只是嘴上抱怨抱怨罢了,“等世子凯旋,奴才想世子夫人一定饶不了他!”
“她极为护短,背后怎样都可以,但当着本王的面,她不会说李冥锐一句,本王若是教训李冥锐,她反而会生气。“
齐王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就当上辈子欠他们夫妻的人情没还完,“翰林院什么时候上折子?”
“后日罢,该安排的都安排妥当了,勋贵那边也有响应,天牢已经不知妥当,就等着世子夫人了。”
“皇帝太偏执,下面的朝臣也难当。”
齐王没想到皇帝宁可被人鄙视,也要将宁欣留在宫里,不过此时皇帝面对朝臣的奏折,应该坚持不了多久了罢。343
正文第三百四十四章 逼迫
皇帝养病时,大臣们除了跪宫门规劝外,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
朝臣们晓得轻重,在皇帝龙体不愈时上折子指责皇帝,纯粹是找死,往大了说,这种行为会被皇上看作逼宫谋反。
齐王不惜同贤妃翻脸,用往事逼迫贤妃,就是想趁着皇帝染病这段日子可以串联大臣,顺便在京城造谣李冥锐兵败的传闻,朝中的大臣不可能都是齐王的人,也不可能都听齐王的话。
朝中紧要衙门的重臣都是忠诚于大唐的。
有前方李冥锐失踪的配合,有南越探子在京城频频活动,李冥锐又是以文状元转武将领兵的,朝中对他持有怀疑的人很多。
以前他们不说话,可如今的状况他们不可能再保持沉默。
皇帝看重燕国公世子夫人,换做平常时,大臣们只当作皇帝的风流了一些,并不会太在意。
忠诚于大唐帝国的朝臣此时不能眼看着大唐迎来一场惨败,更不能眼看着李冥锐的妻子在后宫中迷惑君主。
虽然李冥锐还没失败,但对李冥锐的家眷起码得监管起来,怎么都不能将宁欣关在宫中!
皇上的这种做法,比**熏心的亡国之君强不了多少。
皇上养病不过十日,朝堂上的局势便在齐王暗自的推动下,风云变幻。
皇上的病情来得快,去得也快,贤妃几夜没合眼的照顾皇帝,皇帝睁眼时,见到了贤妃那双温柔,痴恋的眸子,他心底涌起一片的暖意,对贤妃更好了。
太后说贤妃的不是,皇帝全当作了耳边风,气得太后回转了慈宁宫,庆林长公主一个劲的安慰母后,她对当今皇帝的言行很是失望。
以前她一心巴结着皇帝和贤妃,觉得他们两人是真爱,不应该因为身份被阻断,但现在见母后被他们气得身体不好,庆林长公主怨恨上了皇帝,难道就不能体谅母后的心情?
以前贤妃做先帝贵人的时候就时常在先帝面前给母后上眼药,如今过去的仇人成了儿子的宠妃……母后能忍这么多年,已经是很疼爱儿子了。
庆林长公主和薛珍不愧是母女,两人个性很像,认准一个道理轻易不会回头,她现在厌恶贤妃,心疼母后,自然对宠爱贤妃的皇帝也没了好印象。
她对太后更孝顺也更用心了。
哪怕她做个不得皇帝看重没权没势的长公主,她也不想再因为捧贤妃的臭脚,而伤母后的心。
长公主的地位说穿了是指望着皇帝赐予的。
想要做一个权柄显赫的长公主,必须得听皇帝的话,否则长公主同其她宗室女子没任何的区别。
薛珍已经不用她操心了,她同驸马之间的问题也有所缓解,她本就不是彪悍公主的材料,平平淡淡的生活对庆林长公主来说更舒心一些。
……
皇帝恢复了健康,自然不能再在后宫里养病,朝堂上有事需要他处理。
这次皇帝也晓得自己病得很奇怪,便将太医等召过来询问了一番,他不是不怀疑宁欣,但他清楚的记得他没碰过宁欣用过的任何的东西。
宁欣一直无病无灾在后宫里生活,皇帝的密探也查不出宁欣的异样来,皇帝也只能当这次的染病是一场意外。
皇帝穿上龙袍上早朝后,贤妃仿佛失去了浑身力气的瘫倒在床榻上,她长出了一口气,压下了担心,这次在齐王威胁下,她只能让皇帝多病了几日。
贤妃平生最恨旁人威胁。
她眼底闪过仇恨的光芒,齐王,本宫不会饶了你!
等皇帝腾出手来,你齐王的位置就做到头了……本宫一定要让你削爵,贬为庶民……不,齐王圈进致死才能让她出这口恶气。
如今贤妃的荣辱都在皇帝身上,贤妃便是被齐王威胁着让皇帝养病,她也不敢给皇帝下太重的毒药。
她总归是在给皇上的汤药里放了东西,皇帝清醒后让人探查染病的起因,贤妃为此吓得够呛,再害怕她都不敢表现出来,最近这段日子耗费了贤妃全部的精力。
贤妃按着额头,因为此事,她也没精力对付宁欣……齐王不准她碰宁欣,并且对宁欣有维护的心思……是因为齐王想拉拢李冥锐?还是说齐王也看重了宁欣?
齐王这次的举动,冒失得不似他寻常老谋深算的行事习惯。
甚至他不惜同贤妃的翻脸,不惜暴漏他的野心,虽然在贤妃看来,齐王的野心不值得一提,但齐王这种不顾一切的做法,让贤妃心中愤怒的同时,对宁欣又多了几分的好奇。
桌上的镜子映出贤妃娇艳的容颜,贤妃的肌肤保养得极好,白皙细腻,贤妃能走到今日,也因为她容貌出众,对着镜子里风韵卓绝的自己:“她到底哪里好?让一个两个的男人都惦记着?”
守在宫门口的宫女禀告贤妃:“娘娘,您娘家人求见。”
贤妃抿了抿发鬓,恢复了她寻常时的端庄沉稳,道;“让他们进来。”
贤妃对娘家人是不大看重的,他们除了让贤妃收拾乱摊子外,没做过一件让贤妃满意的事情。
可因为是她娘家人,所以贤妃也不能不管他们,好在他们虽然愚蠢没用,但也只是贪婪一些,没做过天怒人怨的坏事,贤妃还是能宽容的对待他们。
听听亲眷对贤妃的吹捧,贤妃心情也会愉快了不少,顺便还能用他们敛财,招揽一些贤妃能看得上的人,宫外若是没有亲人帮忙,贤妃也不可能有今日。
贤妃出宫一趟是很费劲的。
她的亲族最大的优点还有一样,听话!
贤妃的母亲进门后,便示意贤妃让身边的人退出去,悄悄的同贤妃嘀咕着外面的消息。
比如李冥锐是战败了?还是投靠了越王?再比如鞑子最近天灾**,鞑子的盟友蒙古部族不满鞑子汗王云泽……
“你怎么会晓得鞑子的消息?”
“女儿啊,你不晓得咱们家同韩地人有生意来往,听说运送到那边粮食都能多卖出两倍的价钱,蒙古不满鞑子汗王的消息也是你兄弟亲自去韩地打听来的,不是我说,咱们才是大大的忠臣,朝野上下谁关心过鞑子?鞑子才是大唐的死仇!”
“娘,你先给我说说鞑子的消息。”
贤妃灵光一现,总觉得这是个机会,一个可以让皇帝名垂青史的机会。
皇帝一心想要做圣主,超越开国皇帝和复国皇帝的心思,贤妃一直是明白的。
若是皇帝能消灭鞑子的话,皇帝的愿望就很容易达到了,而且齐王再多的布置都没用,皇帝的地位会空前的稳固。
贤妃不仅想让自己的儿子做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