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劈,刺,剐,勒,削……军刺在我的手上化成一道暗黑色的闪电,极尽一切可能地收割着别人的生命,遗憾的是,这次我遇到了一个棘手的对手。
石村的东洋忍者武术系统脱胎自中国的武学,但日本人身材瘦小,往往发挥不出中国武术博大精深的内涵,因此他们的武术剑走偏门,一味在快、狠、准上下功夫,忍者系的功夫最能说明这点。石村那样一张僵硬的大饼脸,这样魁梧的身材,我下意识地认为他就算学的是东洋忍者系的武术,到底不可能把速度提高到跟我相提并论的层次上。而且当年在美国受训的时候,也没有看见他表现出这样的功底——现在才知道他那个时候就是在有意识地隐藏实力,日本果然是一个小人国家!
结果我手里的军刺翻飞如电,他竟然还是应付自如地一一接了下来,我的呼吸沉重起来,胸口一阵阵地发闷,这提醒我我的身体濒临战斗力极限。我咬了咬牙,军刺化成一道黑电往石村的胸口射过去,他闪身躲过,我趁此机会指间扣了两把飞刀直取他的双目,他抬头仰身躲过,但其实我等的就是这个时机,我的脚一蹬军靴上顿时弹出一把锋利的尖刃直插他的后腰……
但是一声枪响在我耳边爆开,我险险避开却已经丧失了杀石村最好的时机,然后我才看见一个黑衣黑面的标准忍者手里握着一支枪站在房间的门口,罗靖安的身体一动不动地躺在他的脚边。
我叹口气,退后两步,把手里的飞刀扔在地上,举起手。眼睛却瞟着石村,从鼻子里发出“哼”的一声响。
石村慢慢站直身体,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我,“你竟然,要杀我!”气急败坏,“你忘记你在上海的时候,到底是谁在一直帮着你的了?啊?”
我慢慢退后,冷笑着挑挑眉毛,却一个字也懒得说。
我的表情刺激到了石村,他暴怒地捡起地上的军刺冲过来,架在我的脖子上。我叹口气索性闭上了眼睛。
但军刺终于没有刺下来,“我会变强的!”他诅咒发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是因为我不够强,”他又开始自说自话,“我会杀了周天赐向你证明,我才是最强的,最强的!”
“呛啷!”一声,军刺被他扔在地上,“我们来打个赌,鲍君!”他凶狠地说,“如果我能够从你手里杀死周天赐,你就跟我!”
这白痴疯了!
我从牙齿缝里吐出三个字,“不可能!”
“为什么,为什么?”他的眼神混乱起来,“我是大日本帝国最杰出的军人,”他吼,“我对你是真心的,你为什么还要拒绝我?”
我一把推开他靠近的身体,视门口的枪手如无物,只是把最厌恶的眼神跟最恶毒的语言扔给他,“你,太丑!”
回收站 007
闹剧是被迟迟才冲上来的军队结束掉的,听见有人冲上来,石村跟那个忍者连忙逃走了。无论如何,我现在这个身份还是他们的盟友,弄成这样他们的面子也不好看。而奉命前来保护我的那个军官看见房间里的一片狼藉,脸都吓绿了,结结巴巴地半天也说不清楚一句话。
我走过去看了看罗靖安,发现他不过是被人劈昏过去,这才松口气。这小子最近太平日子过多了,该给他增加训练力度!这样想着,叫人过来把他弄醒,我径自回房间换衣服。
看了看表,十分钟,不多不少,罗靖安满脸惭愧地过来敲门,“局座。”
“车,备好了?”我对着镜子整一整领带,又扶一下帽子。
他怔了怔,连忙回答:“是……还要去莲香楼?”
我转身看他一眼,“废话!”然后提着个包率先走了出去。
……
上了车,我立刻就把车中间的隔栏关上,然后把帽子脱下扔给罗靖安,又快速地脱下外套扔给他,打开随身带着的包,把里面的长衫拿出来换上,“到了,拖,二十,分钟。”
总算他跟了我也有段时间,连忙心领神会地把我的帽子外套换上。一面又拖出车座地下的武器箱递给我,我打开,挑了几件趁手的武器。
这时候罗靖安也翻开了广州地图放在我的面前,我看了看,在永汉路路口指了指,他会意地点点头,打开小半扇隔栏,“司机,走永汉路过去,局座想看看广州市貌。”
司机连忙应声:“是。”
结果经过永汉路路口,罗靖安又说了一声,“开慢点。”趁着那个拐弯,我迅速地拉开车门下了车,就连跟在我们车后面“保护”我的一长串车里的都没有一个人发现。
我下了车,抬头微微思忖片刻,按照记忆里的路线穿过马路,绕过两个小弄堂,然后,抬头看见那个牌子“永顺银行”。
石村,你有胆子来我的地头劈昏我的人挑衅,那么你最好有付出代价的准备。
冷冷一笑,我推开门走了进去。
永顺银行表面上是广州一家不入眼的小银行,但实际上却是日本特高科在广州的一个据点。这些资料我在来广州以前已经做足了功课,广州毕竟不是上海。上海的话,我有如使臂肘的地下情报网,广州却不是我的地盘。
但即便如此,我还是落足了工夫把广州上上下下的关系搞清楚,我再也不能容忍别人对我说,我输无可输!
“老板,我们打烊了。”结果我刚进去银行,就有人跑出来这样跟我说。
我微微一笑,“我是,来做,买卖的。”
他被我说话的断断续续吓了一跳,但随即又不耐烦地说了一声:“我们不做……”
他当然再也说不下去,因为一把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我轻笑着割断他的喉咙,“撒,由,娜,拉!”
他悄无声息地瘫倒下去,我继续前进。因为一点声音都没有,所以里面的人也根本没有发现。直到又一个人看见我去开银行办公室的门,“喂,你……”
我撩开长衫下摆,一挺轻机枪还没有等他们明白过来已经喷射出火焰。我很怕麻烦,所以每一枪都是对着他们的头部开,爆头的效果不错。这提醒我下次多进一些达姆爆头弹,用起来很爽。
这里的轻机枪开火,那里银行办公室的门立刻打开,有人举着枪冲了出来,我一旋身,左手扶着轻机枪,右手抬起,一把飞刀瞬间飞出插在那人的双眼之间。飞刀上有樱花图案,那是日本自己制造的杀人武器,与我无关。
终于出来两个可以算是高手的特务,但是他们的位置不太好,因为银行本身不大,办公室门口只有一条走廊是出口,我只要占据了走廊的出入口他们就根本没有办法。所以就算两个人的子弹几乎擦着我的头皮飞过去,他们还是不敢把整个身体露出来跟我对着干。
我冷笑着从口袋里摸出两个毒气弹往里面一扔,然后关上房门。看着表过了三分钟——当然这三分钟里我也有很认真地搜查了整家银行上上下下的人等,确定没有外面没有留下一个活口,我才拿了块手帕用他们外面某个人没有喝完的茶水浸湿捂住鼻子打开办公室的门。
烟雾腾腾,我小心地走进去,第一间办公室,两个男人瘫倒在地上,一个手里还拿了两份资料准备烧毁,但还没有来得及实现,毒气已经薰晕了他。毫不客气拿走资料,给他们两个爆头。
第二间办公室,竟然一个人都没有,但我注意到这是库房。最近手头太紧,等下应该好好光顾一次。
第三间办公室,门竟然关上了。我点点头,里面的人反应不错啊,退后两步一脚蹬在他们办公室的墙壁上。我早就注意到了,他们办公室的所谓墙壁其实都是用木板隔开的,跟门的厚度根本没有什么区别,一脚下去当然门墙俱倒。
“啊——”墙一倒下,里面却发出一阵女人的尖叫。我皱皱眉,第一时间闪身离开原来的位置,果然,一串子弹疯狂地打在那里。我听着声音开枪,两个人影惨叫着倒在了血泊当中。但是没有女人。
我挥动着机枪扫了扫眼前的烟雾,小心翼翼地迈进,一个纤瘦的人影抱着腿缩在墙角,我慢慢把枪对准她。
“不要,杀我!”生硬的中国话传入耳中,看她穿着中国的旗袍,却原来是个日本女人。我一哂,正要开枪,却不提防她猛地抬起头来。
我呆住,那两个字就这样毫无准备地从我的嘴里呻吟出来:“黛……林……”
***
就算做梦也想不到,我会在这种地方看见一个这样像黛林的女人,她的眉眼气韵简直就跟黛林一模一样,一时间我几乎浑身颤栗得连站也站不稳。
“不要杀我!”那个女人哭泣地道,“不要……”
“黛……”我颤抖着,“黛林!”
“你,不会杀我,对不对?”那女人没有等到预料中的枪响,颤颤巍巍地扶着墙壁站起来跟我对视,“你不会杀我对吗?”
那么像,那么像!我只觉得眼前看见的女人,跟黛林留在我脑海里的幻影完完全全地重叠起来,“为什么你不爱我?”
她哀伤的问:“为什么你不爱我?”
我头痛欲裂,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在梦里还是现实。但紧接着,危机袭来!我身体却本能地让开,但手臂上还是被子弹擦过,我睁眼看清楚,眼前是那个根黛林一模一样的女人手里握着精致的女式手枪对着我,“你不会杀我的,”她说,“你下不了手!鲍,望,春!”
她认识我?
“你竟然敢屠杀我们!”她的表情狰狞起来,黛林的影子从她身上脱离,“我们是合作的盟友。”
我重新站直身体,“你叫,什么?”
“什么?你竟然还问我叫什么?”她大吼,“你为什么要杀死自己的盟友?我们是合作的!”
“名字?”我依然淡淡地问。
她愤怒了,“我要杀死你……”话音突然中止,她的手上插着我的飞刀。
我逼近她,“名字?”
她的眼泪迅速地流下来,“你会后悔的,鲍望春!”
“名字?”我捏住她的头颈。
“抚子,今知彦抚子。”她的眼泪落在我的手上,火烧一样痛。
“果然,你不是,黛林。”我轻叹一口气。
“你,不会杀我的。”她大声哭起来,“他们说你不会杀我的,因为我跟你的未婚妻一模一样!”
是吧,原来日本人还有这样的创意,用一个跟黛林相似的女人,打算来控制我吗?原来我在他们看来,还真的算是一个人物。
可惜,我一点也不觉得骄傲。
“几岁?”理智上我知道我应该怎么做,但是汹涌而来的遗憾让我就是想再拖一点时间,一点点,一点点就好。于是我温柔地问她,“几岁了?”
“十,十七,明天就十八了。”她抽抽噎噎地说,“我,我还没有过生日。”
十七岁的女孩子……理智逼得心也冷下来,“对不起。”我说。
“什,什么?”她有些吓糊涂了。
“对不起,你,过不了,生日,了。”我安安静静地说完,扭断了她的脖子,只发出一声清脆的“咯”的声音。
对不起,十七岁的抚子,对不起,你信错了人。我会杀你的,因为如果我不杀你,你们会派更多的像黛林的女孩子过来企图控制我。你不应该出生在这个年代,正如,我也不应该继续活下去。
但事实已经无法改变。
所以,对不起……
回收站 008
重新搜查了一遍整个银行,把能带走的全部带走,然后在几个角落里点上火,我抽身走人。
到了门口再回头看一眼那银行的牌子,转身替他们翻过“打烊”的牌子,身后突然传来汽车喇叭声。
我迅速地回头,入眼却是两个深深的酒窝,“这位先生刚刚落班吗?载你一程吧?”
把枪收起来,包全部扔上车,我欠身坐进车里,“你怎么,在,这里?”
赐官迅速地发动车离开,开出三条街后却把车在一个寂寥无人的角落停下,“你能不能不要生气我等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