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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凤兮惊惧的找到声音,疯狂的吼着,势要拼个你死我活。
欺压而上的男子仿若未觉,将凤兮野性的反击一一化解。他本就不是文雅之辈,那种狠烈、强力、粗犷、猛然,均震慑着身下的不安与颤抖。
“你滚开!”怨恨的目光迎向男人,牙齿不顾一切的去撕咬,凭着指甲任性的留下抵抗的痕迹,却只赢来男人沙哑的低语:“不要屈服,你输不起。”
最后一刻,凤兮绝望的合上眸子,眼角干涸的瑟瑟发抖,可肢体的纠结却不容忽视,凭着恨意紧紧勒住男人,告诉他:“我会报复!”
男人箍住她的腰身,任由欲的驰骋与她的恨意共存,有力的臂膀、宽阔的胸襟、强韧的背脊以及撑住两人力道的腿,都一再宣誓他的决意。
“那就报复给我看。”语气虽淡却灌满了风暴。
迷乱了双目,痛进了骨髓,剜除心口多余的血肉,他用寸寸不离的热火将她烧尽,徒留一颗在绝望中燃起的复仇种子,支撑她虚伪诡变的灵魂苟延残喘,在往后的日子里成为了唯一一盏指路的明灯。
那一夜突袭风雨,交加着闪电雷鸣声声如天际的震怒,滚滚不绝的骇人心扉。平息了个把时辰,又在翌日艳阳高照时,从一宫房中传来的尖叫声,再度引起众人的抖意。
当夜云留宫守卫均被调开,景氏被辱于宫中,暴徒不知去向。此事一出,翌日太监总管便跑到奚献帝跟前自请死罪,声嘶力竭称“奴才有违职守罪该万死”,奚献帝念他一向忠心并未责怪。
为保皇族名声但凡知情宫人均要秘密处死。执行的侍卫至今还记得行刑那日天色灰暗,云层厚实没有一丝风。秘房内充满了太监宫女临死前的哀戚嚎叫,挣扎的越久的死的越痛苦,面上遍布抓痕,渗出的血暗藏着绿。那是宫中惯用的毒药,粘腻的液体散发着阵阵花香,渗入牛乳里融化顿时渲染出粉红色的涟漪,只需一小口,从腹部传来的惊痛很快便会漫步全身,直到窒息痉挛,肠穿肚烂。
冷目旁观早已成为宫中人唯一学会的技能,即便大字不识一个,即便天资愚钝后天蠢笨,也须学会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此事也再无人提及。
在照顾景氏的宫娥们眼中,景氏不过是被梦魇或是鬼魅所侵,但见她神情呆滞,整日坐于床前,脸色虽苍白却掩饰不了光华风姿。
凤兮斜靠着软垫,任由思绪慢慢理清。她手中紧握着绯色玉佩,冰凉的玉身早被掌心的热渗入。这是那晚唯一弥留之物,在旁人眼中或许仅是一块价值不菲的玉石,可她却知这其中的价值。
“此玉可调遣京中三千铁骑。”
“你就不怕我用来对付你?”
“你大可试试。”
“这便是这副身体的代价?”
“以一个女人换三千铁骑,值得么?”
“你不怕我将他们献出去?”
“你会么?”男人毫无留恋的转身而去,徒留呆愣的她。
这问题恰也是她要自问的。
东宫荥的巧笑,奚云启的默许,众人声声的“二女其嫁,良缘天赐”,都让她觉得可笑。若她要求一生一代一双人,先前已有三位夫人,若她甘愿为家族兴盛,为一尝情爱之愿,那么只能忍受做三妻四妾中的一人。迎娶东宫荥或许是奚云启唯一的选择,忍受宫中的凄凉煎熬却未必是她的选择。更何况,若奚云启真有贵不可言的一日,又何止三、四个?
奚云启缓缓走近,眼前的凤兮发丝凌乱,双目无神,待他伸手去碰却被躲开。她抬首,眼神逐渐清晰:“对不起。”
奚云启神色哀伤:“过去了都过去了”
不出所料,片刻后他试图询问当晚的事,却在凤兮的闭眸垂泪时顿住。她软靠进他怀中,无助的攀附身前的臂膀,用声声啜泣控诉心中的悲凉。温暖的胸膛适时的给予安慰却渗透不进心底。
在他的低声承诺“我不会不要你”后,泪滑落的更行无力。凤兮心知她就如同那些被灭口的宫人般,对此事永不再提及。这是一场赌博,一场无人可知道输赢的赌博,是只关乎景氏荣辱,将情爱排除在外的。
攥紧了绯玉,心底的魔更行张狂,爬蹿于五脏六腑间,以孽性、野心、怨念为食:“奚云启,若你当真令我失望,这三千铁骑便是我景门最后的希望。”
此后,东宫荥几番看望凤兮,每每带上几样糕点。巧手佳人不辞辛劳,对宫人亦笑颜以对,年方二八便初具端雅风范,带着三分娇俏周旋得当。
东宫荥自入宫以来便游刃有余,何人不巴结,何人不谄笑,却未曾遇到如景凤兮般冷若冰霜的女子。印象中,那日夜宴时景凤兮尚有丝无所适从,此后再见却判若两人,且一日变更胜一日,眼神锐利幽深,举止随意淡然,仿若再无任何事可撼动。
倾谈之下,东宫荥辗转透露她与丞相父女之间并不亲密,究其根由全因其母奉氏的决绝导致了亲人间的疏离。这番意思是其父几次交代用来示好的借口,她虽不懂景凤兮无依无靠有何可值得亲近,却仍将乖巧的角色扮演。
凤兮听后只是笑笑,不如前几日的冷淡,态度仍是疏离:“听闻丞相为人热忱,尤其是对有能有才之士。妹妹,能有这样的父亲,该是你的骄傲。当年的事虽因丞相决绝的斩断亲情而起,可那也是出于对社稷的考量。如若丞相包庇谋反叛逆之徒,如今又怎会有如今的安定?”
东宫荥蹙眉不解:“有时候我真不知该如何面对父亲,外人眼中我们父慈女孝,可只有我心里知道这种假象只是空虚的外壳。姐姐,你不知身为东宫氏的无奈,大家羡慕我家世贵盛,就连皇上、皇后都对我另眼相看,可那都不是因为我是我,只因为东宫荥三个字。我很想摆脱这一切,可”
凤兮低眉轻握着东宫荥的手,安抚的轻拍:“父亲为我取名凤兮,便是寄予厚望,也是融入了他的爱。同样,丞相以‘荥’字赋予你,除了想留个念想,也是一种疼爱。”
说话间,凤兮声声软语,却有安抚的奇效,令人听之向往。
东宫荥并未察觉凤兮的言不由衷,只是笑道:“其实,在我儿时,父亲只唤我‘幸儿’,意为‘得之吾幸’。后来,母亲搬入祠堂,我无法体谅他所谓的苦衷,频频与他敌对,那‘幸儿’也就没再听过了。”
凤兮听的有趣,面上不动声色,手中把玩着纨扇柄上的细穗子:“哦?丞相怕也是要面子罢,以他对你的宠爱,突然遭逢针锋相对,心里定是伤心无奈的。父女哪有隔夜的仇呢?依姐姐看,妹妹你也心有悔悟,倒不如寻求个机会将大事化小,至于以后的相处是否会回归从前,就要看造化了。”
东宫荥听后不语,似是犹豫,又小坐了片刻便离去了。
反观凤兮,本漾着关怀浅笑的脸早已平静无波,微微拢起鬓角的发,眸光渐泛起阴冷。
云留宫的内小湖泛起涟漪,混着清新的香气徐徐飘来。凤兮转首望去,只见蜻蜓盈盈煽动翅膀,欢悦的越过亭檐不见了踪影,徒步走了会儿,拐个弯就见“望月亭”。一所拱桥相衔“望月”与小院外门,名为“月牙桥”,雕工秀丽精致,是云妃还在世时偏爱的景点之一,奚云启亦常念在嘴边,可自从尹皇后命人建了“揽月”以后,这里再无人问问。
此处的僻静透着阴冷,适合养伤,适合遗忘,适合清修,据说更适合冤鬼回来缠身。云妃去后,这些说法传来传去,到最后“云留宫”便成了不祥之地。想到此处,凤兮不禁又是一个寒颤,周身只见云烟渺渺,分不出是雾气还是水气,压抑的令人窒息。
四周悄静的连丝风声都难以侵入,身在此处,连感官都敏锐许多,某种压力逐渐袭来,凤兮极力睁大双眼走进亭中,透过水雾远望远处楼阁。她不知那其中的人是否可窥见此处,但某种被监视的感觉却没由来的窜起。
心底一惊,背脊泛凉,某种感觉告诉她此地不能留。待她急促转身往屋内行去,却被一声嘹亮却沙哑的嗓音留住:“云王妃请留步。”
第十三章
待凤兮急促转身往屋内行去,却被一声嘹亮却沙哑的嗓音留住:“云王妃请留步。”
凤兮心下一凉,面上极力稳定,闭了闭眸子才转身:“谁是云王妃。”
“奴才们给云王妃请安!”三人为首的那个一身藏青色宫服,右手拂尘轻挥搭在左臂,头微低垂只行个半礼,随是躬身却毫无谦卑可言,腰板虽弯却更显得坚毅,听他声音高低顿挫,沉稳有力,此人正是太监总管费忠仁的干儿子——费刑。
这费刑本名也非这两字,三年前因得了费忠仁看重,加以提拔,随后屡次立功终被收做义子算是续了香火,费忠仁因此赐费姓刑字与他以表郑重。可所谓太监早就行了阉术,六根清净,下面没了又岂能延续香火?
“此处哪有什么王妃,公公莫不是问错了?”来人身份昭然若揭。无事不登三宝殿,凤兮隐感他绝无善意,扯了扯裙摆就要绕过回屋。
“呵呵”一声冷笑,费刑故作颤音,不慌不忙的抬脚踩住被水渍濡湿的裙尾,笑声再度延长,透着做作与矜持,令人毛骨悚然:“景氏四女接旨。”
闻言,凤兮抖了一下,猛地回头,却近距离对上直视她的嘴脸,黛色墨笔描绘的眉峰高耸入鬓,细长的凤目微眯,如阴冷湖底的水蛇,隐于暗处,诡异莫测。涂得鲜红的唇平直无笑,透露出不怀好意的讥讽。
再往下望,裙摆被踩得牢固,令她侧着身却无法行礼,索性冷笑仰高了头静待下文。
那眸中阴冷透着讥诮,气势瞬息转戾,费刑被逼视的垂眸,展开了圣旨径自读了:“奉圣谕,景氏凤兮敏慧充怀,端方贤顺,特赐——南云王正妃,钦赐!”
凤兮缓缓阖上眼,掩盖那里闪过的一丝扭曲,眼下的阴影忽隐忽现,心中更不由的好笑,皇家女子贞洁素来看重,奚献帝莫非吃错药,记错事了?怎的封了个失了贞洁,身后又无靠山的苦命女子为南云王妃,是看不上这个儿子还是——另有所图?
她心下琢磨着,亦冷淡的扯出笑容:“臣媳接旨。”双膝微曲半俯身,既然行礼不得,索性坦然处之。
接过绸卷,再抬眼定定看去,费刑微眯着的眼更眯了,水蛇蜿蜒成了蚯蚓:“皇上请云王妃一叙。”
未及梳妆,未及摆出王妃应有的排场,无宫人跟随,只有费刑一人领路。绕过不知名的小路,绕过废弃已久的宫苑,触目那斑驳的墙壁,凹凸不平的砖道都诉说着萧索凄凉,原来宫中除却富丽堂皇的殿阁、精致秀丽的亭台,亦有悲戚阴冷的角落。
费刑走几步便侧头往后望,似是怕她落跑般。凤兮只静静跟着,眸中的冷仿能冻住一切。
她尚记得那日也是天色灰暗,本该在天边泛起的鱼肚白被遮了严实,阴冷的气息四处流窜,早上出了门便禁不住浑身瑟缩,叹了口气亦隐见白雾。梧桐园内流淌不知名的寒气,静悄悄的无风动,当时的她眼皮直跳,被萧索可怖的气氛裹得透不出气。不出一个时辰,边关来报“不败军全军覆没,将军身首异处”,惊骇朝野。
如今一想,那冷,那寒,都充斥着死亡气息,与此时的阴冷如出一辙。
费刑前面走着,一脸狐疑,时刻谨慎的盯着她。
她本就想跟去探个究竟,即便前面蟒蛇吐信又如何。况且这段时日的诸多变故早已令她痛的麻木,再多一分或少一分早已无分别。
亢奋的心砰砰的狂跳,按耐不住,凤兮并不知道此时她的脸上已嫣红一片,红的夺目,红的耀眼,双眸角落的红丝仿若饮血般,更遑论那唇上更残忍的绯色。
二人走了许久终望见一所祭祀庙堂的大院。
晨曦中,立于巍峨肃穆的祭祀大殿前的男子,闲适随意,两手背于身后仰视着青瓦屋檐,层层交叠,白玉砖连绵的铺满广场。
四周的阴冷气息密不透风的流动,灌入肺腔,窒人心肺。
凤兮二人踏上院内的第一块,脚步均不由自主的放轻加急。
费刑越走越快,也不顾凤兮是否跟上。凤兮垂首亦赶快了步子,直到走近那人身后已有些微喘。
“臣媳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她盈盈跪拜,力持声音的平稳,隐透出敬意。
“呵呵。”哪知那人一开口便问住了她:“弟媳不必多礼。”言下之意不但不纠正“万岁”一词的鲁莽,反而欣然领受。
凤兮心下一惊,抬首定定看住眼前人,脸色微变。
此人正是先皇后独子,当今太子爷,已过而立之年苦等继位已久的奚云浩。据传他三岁能诗,七岁能武。为求将其培育成的继承人,奚献帝不但以身试教,另有当朝几大学士倾囊相授,夏承将军在世时更极力夸赞他在兵法、骑射方面的功夫。文治武功既可融会贯通,性格稳重内敛,更是博得重臣们一致认可。
可近五年来,却可从奚云浩行为上看出真实品性。许是因为对太子之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