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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也是,我爹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他就是那把嘴,你听着不搭理不就完了吗?你说你这是生的哪门子气?”年文力哭笑不得。
“我乐意!”梁凤也是上了脾气:“我去找李家嫂子借点粮,我就不信了……”
“哎,她娘……”年文力想要喊住梁凤说些什么,却见梁凤已经急乎乎的往李寒衣家去了,无奈下,年文力只能摇了摇头,去看年春妮:“妮儿,你爷爷的话,你也别往心里去……”
“爹,我没事,我都知道。”年春妮笑了笑,却只是让年文力看着更加难受罢了。
回到家里,看着那倒了的一面墙,年春妮扯了扯嘴角:“爹,咱们这墙……”
“我去找些人来帮忙就行了,你不用管了。去屋里歇着吧。”年文力笑了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年春妮点了点头,回了自己的屋子。
屋里的床褥带着潮湿的气味,还有着浓浓的霉味。年春妮叹了口气,把床单扯了扔在木盆里,将被子褥子报到院子里晒上,又去南屋找了一些脏乱的衣服,一并放到了木盆里。
“春妮你去哪?”年文力去柴房里找了写东西,出来就看到年春妮抱着一大盆的衣物往外走。
“去洗衣服啊。”年春妮回头冲着年文力笑了笑,“爹你是担心什么?”
“没。没什么……”年文力笑了笑:“早去早回。”
年春妮点头,抱着木盆出了门。九泉庄最不缺的便是水,传说当年九泉庄的得名便是因为九泉山上的九口泉水。虽然年春妮如今已是找不到那九口泉水的踪迹,可是九泉庄的后山潺潺的流水却一直都是村里老少洗衣下河的最佳去处。
年春妮抱着木盆到了河边的时候,那儿已经有几个在洗衣服的女人了,看到年春妮的时候都有意无意地盯着年春妮看了一会儿。
年春妮目不斜视,找了一块空地蹲下就开始搓衣服。
“哟。这不是年家的大姑娘吗?怎么会庄里来了?”有人尖着嗓子喊了一声。
年春妮手里的动作一顿,继而又低下头猛力的搓着手里的衣服。
“哎哟,我说周家的你可别说了,谁不知道啊这年家的大姑娘呀,脑子里想的事儿可多了呢,好好的庄稼人不做非要去经什么商。结果啊是赔了个血本无归啊!”旁边的人拉了拉方才说话的人,一脸鄙夷地瞥了年春妮一眼。
“是吗?这我倒没听说,可是这姑娘今年也十五了吧?听说连个上门提亲的都没有呢!”
“哎哟喂。是吗?这是不是嫁不出去了啊?”
“那也说不好啊,我听说李家那小子可是打小就稀罕这姑娘呢,赵家那小姑娘为了这事儿可是惹出不少幺蛾子。”
“赵家的如玉?不是说这两年嫁出去了吗?”
“嗨,还不是这年家的姑娘闹得?人家那姑娘要相貌有相貌,要才华有才华。哪像年家这姑娘……咦?年家那姑娘呢?”那俩人说着说着,一抬眼却不见了年春妮的踪影。
此时的年春妮早已经抱着木盆跑到了上游去。那儿正巧有一块大石头挡住了下面两个婆子的视线,年春妮嘴角带着冷冷的笑意,使劲摆着那些脏兮兮的衣服,看着清澈的河水渐渐变得浑浊,有四处瞅了瞅无人看见,脱下了鞋袜在河里洗了洗脚,跑到树上捏了几条虫子,坐在河边开始听着下面的动静。
“哎哟我的娘嗳,这水怎么变得这么混了?”
“啊——这是哪里来的死虫子?”
“哎哟不行了不行了呆不下去了!”
渐渐地下游没了动静,年春妮直起身子看着那两个婆子走远的身影,冷笑。继而脸上是无尽的落寞。
这样的村子里,多得是这样的事情,只怕以后自己会经常面对这些让人指指点点的时候,呵,早知道就该早些研究一下越疏狂给自己的医书,最好弄些毒粉,谁他娘的在唧唧歪歪的就给丫的下药,十天半月的下不来床!
只是……
这样的话,只怕他们家就无法在九泉庄立足了吧。
“唉……”年春妮叹气,将洗好的衣服收了收,放在盆子里,慢悠悠地晃了回去。
回到家的时候,年春妮就觉得家里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倒了的那一面墙还是倒在那儿,一点扶起来的样子都没有,饭屋里也没有开灶,只有自己的屋里点着微弱的油灯。年春妮将一盆衣物放在院子里,轻手轻脚地推开门进去,就看到梁凤皱着眉坐在床脚,年文力不停地在屋里走来走去。
看到年春妮进来,年文力顿了一下,叹了口气又走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年春妮皱眉。
“妮儿……”梁凤对她招了招手,“你知不知道今年府试是什么时候?”
“四月里啊。”年春妮不解。
“四月……”梁凤意欲不明的笑了一下,只是那笑很快就凝结在嘴角:“你三月里就及笄了呢……”
“什么时候府试和我及笄有什么关系?”
年文力也停了下来,看着年春妮叹道:“春妮,咱们这儿及笄了还不嫁人的可实在是少得很。”
年春妮一怔:“你们……什么意思?”
“妮儿,娘从来就没打算瞒着你,年前,咱们家和李家倒是定了一下亲事,你狗蛋哥是很欢喜的,娘看着你也听喜欢和你狗蛋哥在一块玩,你弟弟……”
“我和狗蛋哥什么时候牵扯情爱了?”
“情爱?”梁凤奇怪地看了年春妮一眼:“这世间婚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和有没有情爱有多大的关系?春妮,咱们家跟李家怎么着都是差不多门当户……”
“门当户对?咱们从了商之后,如何能高攀的起人家李家?人家李狗蛋是读书人!”
“家杰将来有了功名,咱们家不比任何人家差!”梁凤同年春妮解释。
年春妮却只是冷笑:“原来你们是做的这个打算!我说呢,好好地怎么就能不顾后果的答应去经商,原来是这个打算!”
“春妮你……”年文力想要说什么,却只是叹了口气,转了语气:“春妮,你知不知道现在庄里的人怎么看咱们?”
“怎么看?爹不是你和我说不要在意别人的眼光吗?怎么现在又在乎起来了?”年春妮瞥了年文力一眼,语气寒凉。
“春妮,咱们家现在……种子粮借不到,这墙倒了也没人愿意来帮咱们,你说说这都是什么事儿?”
“现在怪我了?”年春妮红了眼:“当初从商是我怂恿的,现在一分钱没有了也赖我,你们现在急着把我嫁出去,也省的碍了你们的眼是吧?”
“春妮,李家哪里不好?你和你狗蛋哥也是自小认识,你李家叔叔和婶子也对你不错,你总不会受委屈的不是?”
“娘,是不是你去借粮听了什么话?”
“你狗蛋哥也到岁数了,你也及笄了,这不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什么?”梁凤却避开了年春妮的问题。
年春妮不做声,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们。
梁凤被年春妮看的浑身不自在,拉了拉年文力的袖子,对着年春妮说了一句:“天晚了,你先好好歇着吧。”说完了,便拉着年文力走了出去。
年春妮看着他们的背影发了一会儿呆,溜到了窗户边,看着梁凤和年文力在门前站住,开始小声的说话。
“他爹,这次他爷爷是狠了心的要折腾咱们了。”
“折腾咱们倒不要紧,只是春妮……唉,这孩子就是觉得咱们拿着她起了别的心思,狗蛋是个好孩子……”
“可是这也太急了些,我听说府试完了是要接着去郡上考什么,若是不过,倒也是读书人,能有秀才的名声,回来了也倒好。可若考过了,就要进京里继续考,这样咱春妮要是真的嫁过去了……”
“你先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春妮不知道咱们是没办法,倒也好。只是爹这次做的也太过分了些,竟然找了那么些人,让他们都听他的,倒也不容易。”
“他爹,咱们真的非得把妮儿嫁出去不行吗?”
“就是咱们能养妮儿一辈子,难道妮儿真的就一辈子不嫁吗?哎……明儿你在和妮儿好好谈谈吧……女人这一辈子哪有不嫁人的理儿?”
年春妮听着,渐渐颦起了眉,似乎,不简单呐……
年春妮坐到床头上,手突然摸到了越疏狂给她的医书,登时一个念头冒了上来。
家长里短卷 003:誓不回头
逃。
只有逃,才能真正的把握住自己的命运。
年春妮目光渐深,再也想不到其他的念头了。
即便,真的可以嫁给李狗蛋,可是如今的李狗蛋,当以学业为重,男子汉大丈夫,理当先立业后成家,若是有了牵绊,反而会成为绊脚石,年春妮不愿意成为李狗蛋路上的绊脚石,更不愿意这么快就嫁人生子。为今之计,只有逃。
只是……
要逃去哪里?如何逃?
第二天一早年春妮一咕噜爬了起来,将自己屋里的木头箱子打了开,里面的衣物多是之前的一些粗布衣裳,年春妮比了比,还有几件可以穿的,年春妮将那几件衣服扔到床上,又在箱子里翻蹬了一会儿,将自己小时候的一条长裙子扯了出来。大约真的是年代久了些,那布好扯得很,年春妮没觉得费了多大的力气,就把裙子从中间撕开了。
将撕开的裙子摊到床上,年春妮把它当包袱,将之前捡出来的衣服一股脑地塞了进去,年春妮呆了一会儿,突然有钻到了床底下。
床底下年春妮从小攒的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在一个小盒子里,年春妮拿了出来,除了年前回来的时候年春妮放进去的几两银子,便是一些小时候自己舍不得丢的小物件,有已经泛黄了的一条发带,几片枯了的树叶,几个不怎么值钱的珠花,还有一支玉簪。
玉簪……
年春妮突然想起了莫归和绿穗,不知道如今的他们是何种模样,不知道绿穗得偿所愿是不是真的快乐了?不管他们的结局如何,终归已经是与自己无关的过去了,自己此后余生,或许,与他们是真的再不相见了。
年春妮既然要逃。自然是要逃到一个没有人能找得到她的地方,清泉镇,河子岭,甚至棠樾郡都不是年春妮考虑的范围,只是……离开了棠樾郡,年春妮便是彻底的陌生了呢。
唉……
叹了口气,年春妮突然听到梁凤的声音越发的近了,迅速的收拾好包袱,将包袱塞进木箱子,刚盖上盖子。门就被梁凤推开了。
梁凤看了一眼年春妮乱糟糟的床,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跟遭了贼似的!”
“啊,收拾收拾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要洗的。咱们回来了,那么就得有农家女儿的样子,我总不至于还是整天穿着这些丝绸衣裙吧?”年春妮眨了眨眼。
梁凤来也不是为了看她的屋子乱不乱的,随便点了点头,就说到了正事儿上:“你爷爷今儿叫咱们过去一趟。你三叔他们今儿也回来了,晚上一起吃饭,说点事儿……”
“哎,好。”年春妮捋了捋头发,一口就应了下来。
梁凤奇怪地看了年春妮一眼,咦道:“你今儿这是怎么了?”
“我怎么了吗?”年春妮反问:“娘。既然注定是我的命运,我还能怎么样呢?”
那故作惆怅的语气姿态,令梁凤心底蓦地一算。眼眶倏地就红了起来。年春妮虽然有些抱歉,可是还是得装出一副认命的样子来,她甚至偷偷掐了自己一把,挤出两地泪来,冲着梁凤凄凄然道:“娘。你别难过,想来春妮也不会太过委屈。”
“妮儿……”梁凤红着眼睛。叹了口气退了出去。
年春妮看着梁凤的背影,目光逐渐变得冰冷。
果然,自己想太多了呢。
原本,以为会凭借年文力梁凤对自己的疼爱,尽可能的拖延,可是,在这个时代,女子,何曾有过地位?女子拖而不嫁,不是一个人的事儿,而是整个家族的问题吧,果然,不能靠别人了啊。
年春妮转头看向一向,神色愈发坚毅,不管以后的路有多难,自己都要走下去啊。
晌午过后,年文力便带了几个人来修墙,年春妮在屋里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推开门去了饭屋熬了一大锅的面汤,盛了几碗端了出去:“大叔大伯们来喝点东西休息一会儿吧,这墙一时半会的也弄不起来吧?”
“哟,这不是春妮嘛?都长成大姑娘了呢。”有年春妮叫不出名儿的人过来端了一碗汤,冲着年春妮笑的和善。
年春妮扯了扯嘴角,回了一个笑,看向年文力:“爹,你也来歇一会儿吧?”
“嗯。”年文力点了点头,“其实要是弄也能弄得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