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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说什么？”
若说方才德妃还能够控制着自己完美的表情，而此刻，她脸上的苍白，却是再精致的妆容，也无法掩盖的。
“姨，你怎么了？玥儿说错什么了吗？”慕容玥仿佛被德妃的表现吓了一跳，伸手握上了德妃的手臂，感受着手下的一片冰凉，面上一片关切，心中却是冷笑连连。
“玥儿，你说，你昨夜，见到谁了？”德妃反手抓住了慕容玥的手臂，急急开口问到，而此刻她身后的画眉，也是脸色苍白地看着慕容玥，忘了再阻止德妃的失态。
不是她们的心志不够强，实在是慕容玥的表现太过真实，完全地表现出一个女儿在见到已亡故的母亲出现在自己面前当有的表现，即恐惧对方，却又急切地想要靠近对方。
“我……我不敢说……爹爹不让我说……”慕容玥在这个时候，却是低下了头，不再提及方才的话题，反而皱起眉头说道：“姨，你抓疼我了！”
“哦……”德妃忙松了手，开口追问到：“玥儿，你，你不是在骗姨吧！你说，你真的见到你娘了？你没有看错？”
“玥儿没有看错！”慕容玥揉了揉被德妃抓疼了的手臂，低敛的眸中闪过一丝讥讽，当初害死人的时候怎么不怕，如今反而来害怕一个已经被自己害死的人。在她看来，活着的人，永远比死去的人可怕多了！
她当年她被丢在荒岛上训练求生时，宁愿躺在死人堆里，也不想面对一个活人。这德妃，明显是养尊处优的日子过久了，才会失去了当年的狠辣。又或则说，她是在害怕自己当年的丑闻被揭穿？
“娘亲那般绝色的女子，世界上可找不到几个，更何况，她长得和姨这般相像，玥儿是怎么都不会认错的！”慕容玥目光一眨不眨地对上了德妃的眼，表情笃定，一脸认真地说道。
“嘶……”德妃得到了确定答案，不由自主地吸了一口冷气，瞳孔猛地收缩……
☆、207德妃的疯狂
“娘娘……”画眉亦是吸了一口冷气，一向总是挂着最为完美谦卑的笑容的俏脸，亦是变得苍白无血色，看上去，竟有几分诡异。
不是她们没有胆色，能够在吃人的皇宫生存下来的人，哪个手上没有几条人命，若是还想保存着一颗天真善良的赤子之心，只怕有十条卖都不够丢的。
会这般模样，全然是因为慕容玥的表演太过逼真，真实得让她们找不出一丝破绽。
的确，就凭着慕容玥前世乃是享誉全球的绝顶特工的表演功底，又岂会让她们看得出自己在说谎呢？
“姨，你怎么了？”慕容玥仿佛这时才发现德妃脸色的不对，惊讶地开口问道琬。
若说之前慕容玥还抱着那么一丝丝的幻想，希望德妃是一个真正关爱自己，端庄贤德的姨母，那么此刻，她就连存于骨血之中亲情所系的那么一丝可怜幻想，也已经破灭了！
“慕容小姐，娘娘她这几日为七公主的事情所扰，身子还没有好，如今又陪你说了这么久的话，想来定然是乏了！”画眉听到慕容玥的问话，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忙上前一步，将德妃扶过，急急开口对慕容玥说道。
“本宫头好痛！”德妃无力地倚在画眉的身上，娇柔地抚着额头说道藤。
“娘娘，你身体不好，就别再强撑着陪慕容小姐说话了，还是早些去休息吧！慕容小姐的生辰，你交给奴婢来操办吧！”画眉忙关切地说道，将话题再次转回了慕容玥生辰的事情上来。
“姨，既然你的身子不好，还是别为玥儿的事情操心了，玥儿的生辰，就自己在府中庆祝吧！说不定，到时候还可以见到娘亲呢！毕竟，玥儿的生辰和娘亲的忌日是同一天，玥儿相信，只要娘亲的灵魂还在，就一定会回来看玥儿的，玥儿到时候一定要问问娘亲，为什么那么狠心，就丢下玥儿走了，玥儿一定要弄清楚，娘亲到底是遇到了怎样的痛苦，才能舍得丢下才出生的玥儿，就这样撒手而去……”慕容玥表情愤然，神色激动地说道，完全地演绎了一个渴望着母爱，却已然永远失去母爱的少女。
“嘤咛……”德妃身子一颤，却强忍着不然自己失态，无力地说道：“玥儿，你娘……她也是……不愿意的，只因生你的时候难产……才会丢下你……你，你莫要怪你娘……”
慕容玥哪里不知道德妃内心想要说的是什么，只是今日过来，为的只是给自己断了最后的念想，今后能够全心对付德妃，不再留情，如今答案已经有了，再纠缠下去，也没有意思，不如离开便是，只是，在离开前，不如再丢一个炸弹给她尝尝滋味：“姨对娘亲的姐妹情深，玥儿自然是明白，可是玥儿心中也难受啊！谁愿意生下来便没有了娘亲呢？若是府里还有其他的姨娘能够心疼玥儿，给玥儿一份母爱，玥儿也不会自幼就被人欺凌。可是爹爹今日却说了，今生只爱娘亲一人，视其他女人如粪土，玥儿即使想要重新找一个母亲来疼爱玥儿也不能……”
“你爹他，真这么说？”德妃的脸色，已经不能单纯地用难看二字来形容了，此刻的她，早已没有了平日里端庄贤淑，大方高雅，一颗心内，只回荡着方才慕容玥的那句“可是爹爹今日却说了，今生只爱娘亲一人，视其他女人如粪土，玥儿即使想要重新找一个母亲来疼爱玥儿也不能……”
视其他女人如粪土，这其中，也包括了自己吗？
“是啊！爹爹说了，若不是因为玥儿，他早就随着娘亲一起去了，他说了，世间无月灵，便再无颜色……”慕容玥认真地点头道，心中却是快意着念到：打击死你，就要打击死你，你以为杀死了自己的姐姐，姐夫就能够接受你吗？姐夫和小姨子，那都是狗血故事里的狗血情节，你居然还真恬不知耻地肖想自己的姐夫！
“慕容小姐，娘娘她身体不适，奴婢斗胆请小姐今日先回去，改日再来看娘娘吧！奴婢这便先侍候娘娘去休息了！”画眉的手臂被德妃拽的生疼，心中亦是被慕容玥的话惊的不轻，但她毕竟不是局中之人，还能保持几分清醒地提点着。
“既然姨的身体不好，那玥儿便先告退了，改日再来给姨请安。”慕容玥也不再多言，以免过犹不及，想来，自己的这番话，将会让德妃未来的一段日子里，内心都倍受煎熬吧！
一方面恐惧着亲姐姐的鬼魂是否会缠身，另一方面，却是对自己心爱男人的爱之不得，即便害死了对方的妻子，到头来，也只落得“视如粪土”的下场罢了！
施施然和德妃告辞之后，慕容玥便面色如水地走出了怡和宫，抬头看向蔚蓝如洗的天空，轻轻地吁了一口气，暗暗在心中说道：“慕容玥，你放心吧！既然我替你活一场，就绝对不会让那些害死你和你娘亲的人继续逍遥下去！即便，那人有着这个世界上，最为尊贵的身份！”
说到这里，慕容玥目光缓缓下移，直至落到了那处皇宫内最高的建筑上，嘴角，柔柔地勾起了一抹绝艳的笑痕……
“他居然如此说……居然还在想着那个贱人！”怡和宫深处最富丽堂皇的房间内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声。仿佛猫头鹰在夜啼，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与此同时，“啪！”的一声脆响，一个珍贵的彩瓷琉璃瓶被人摔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主子，主子，你冷静一些，莫要这般，小心伤了自己！”画眉紧张地护着暴怒中的德妃，生怕那溅起的碎片伤了她，不断地出言安抚着德妃。
“冷静，你要我如何冷静？视其他女人如粪土，莫非我这十几年来对他的一片心意，不辞劳苦地帮他照顾一个白痴的女儿，人前人后为他所做的一切努力，落在他的眼中，却只得到他一句‘粪土’吗？慕容震天，你居然如此来羞辱我！”德妃几欲疯狂地叫到。
为了慕容震天，她抛下一个女人应有的矜持尊严，自解衣带，想要以身侍寝，只为能够留在他的身边，成为他的女人……为了慕容震天，她不惜被魔鬼附身，害死了那个只有五岁的孩子，只为嫁祸给自己的亲身姐姐，让他对自己的夫人死心，转而看到自己的美好……
为了慕容震天，她化身为魔鬼，任由着妒忌之心腐蚀自己的神智，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姐姐，只为不愿意看到自己最爱的他，夜夜搂着其他女人入睡……
即使做了这一切，还是得不到慕容震天，她还是痴心不悔地等着，等着他忘记了自己的姐姐，看到了自己的美，甚至不惜对姐姐唯一的血脉慕容玥下毒，让慕容玥自幼痴傻，好让自己控制，只对自己亲近，借由这点来亲近慕容震天。凭着对慕容震天的一片痴心，她就连慕容玥那一张人见人厌的长满恶疮的脸，都忍了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慕容震天就不能正眼看一看自己，无论自己如何小心逢迎，如何曲意奉承，如何温柔相待，他至始至终，就不肯给自己一个好脸色？
“世间无月灵，便再无颜色？”德妃蓦然抓住画眉的手，疯狂地叫到：“他居然如此说，那我算什么，我的容颜，我的才情，哪点不如月灵了？为什么每一个人眼里看到的，只有月灵？”
“娘娘，娘娘，你莫要再叫了！小心让人听见了！”画眉小心地安抚着德妃说道，虽然这里是怡和宫深处，更是德妃的寝室，安全性极高，但此刻德妃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为防万一，还是小声些好。
毕竟，身为皇上的妃子，德妃居然心心念念的都是朝中重臣，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啊！若是一旦有风声传出去，只怕德妃非但妃不保，性命也会丢了！
“画眉！”德妃被画眉安抚了半晌，终于平缓了激动的情绪，定眸看着画眉，话语虽不再疯狂，却依旧凄凉哀怨，“画眉，你说，你告诉我，为什么他们都喜欢月灵，却不喜欢我！我和月灵一样漂亮，我比月灵聪明，我比月灵能干，为什么？为什么偏偏他们只喜欢月灵？每次有什么事，受罚的都是我。每次月灵受伤，被责备的也还是我！就连慕容震天这么一个凡夫俗子，居然也只爱月灵！凭什么？凭什么？难道就凭月灵她是……”
说到这里，德妃的话赫然止住，原本明媚动人的黑眸也蓦然染上了一抹惊惧，有些忌惮地看了眼画眉，回忆了自己所说的话后，这才缓缓地送了一口气，虽然刚才自己说了许多，却并无泄露一丝不能触及的秘密。
否则，即使画眉是自己最为宠信的心腹，也只能狠心将她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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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8心照不宣
画眉对上了德妃看向自己的目光，内心一个寒颤，便一骨碌跪倒在地，急急叫到：“娘娘，娘娘饶命啊，奴婢什么都没有听到，娘娘请相信奴婢，奴婢对娘娘可是一片忠心啊！”
身为德妃最为宠信的奴婢，画眉又哪里不知道德妃这些年手里沾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情，以及折了多少人命。
只是，想要得到主子的宠信，光会侍候人可不够，更要有能力去处理一些主子不方便亲自出手的事情，而这些事情，往往都是见不得人的，甚至，一不小心暴露了，就会被推出去当了替死鬼的。
画眉能够熬到今日德妃宫内首席女官的位置，自然是替她办了不少见不得光的事情了。若是此时因为无意间听到德妃那甚至还没有说出口的秘密，就被德妃处死，那就真是死的太冤了！
德妃收回了自己幽深的目光，轻轻地将画眉自地上扶起来，柔声说道：“你这是做什么？本宫何时说过要你的命了？你可是本宫最贴心最信任的人儿了，若是没有了画眉，本宫今后的心事向谁诉，本宫的事情，又有谁来给本宫拿主意？以后别再说这等傻话了！琬”
“是，是奴婢犯傻了！奴婢以后一定尽心尽力侍候娘娘！”画眉忙不迭地道，作为一个对德妃可谓是了解最为透彻的奴婢，她自然知道，德妃此时的话，只能听信一半，如今德妃正是用人之际，自然是对自己宠信有加。但若是自己一不小心触及了她的隐私，只怕不等见到第二天的太阳，便会在夜里熟睡之机，成了宫中某个枯井中一缕幽魂罢了！
“这便是了！”德妃敛起笑意，缓缓地靠回椅背，再次变回了那个端庄高雅的四妃之首，凝眸看向画眉，黑眸缓缓沉下一抹暗色，沉吟片刻，而后才冷冷开口道：“依你所看，今日那小贱人说的，可是真的？”
画眉闻言脸色一变，有些惊疑不定地开口到：“看慕容小姐所说的，似乎有几分可信，只是，鬼魂一事，着实是有些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