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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他需要成长到足够强大。
闻言,刘氏与田光明满脸高兴,这样一来,她们以后就不用担心货源的销售问题了,可招弟却淡淡的道:“为什么?”
之所以这样,说到底还是为了自家争取最大的利益。因为从他的话与行动来看,他,十分重视这次番红花的收购。
苏明哲缓缓一笑,他就知道,她不好应付。
钱叔笑道:“小丫头,这可不厚道哦,先前你的忍冬、药菊和薄荷我们可都收下了。”
苏明哲纤长干净的手指摩挲着袖口的纹路,双眼静静的看着他。
还真是老狐狸。
招弟心中这样想,面上却没有表现出一分一毫来,倒是装出孩子的童真问:“钱叔,我卖给仁和堂的药质量如何?价钱很高?”双眼睁得大大的,一眼无辜。
一句话就把钱叔给噎住了。
钱叔自然知道招弟这样问的原因,仁和堂收她的药是因为质量上乘,至于价格倒是十分公允的。既然这样,双方的买卖也十分公平…而他方才的那话却像是她欠了仁和堂人情一般。
他哈哈一笑,“小丫头的嘴巴倒是挺厉害的。”
招弟一笑,垂下眼帘,竟装作是害羞的样子。
苏明哲笑道:“每两番红花的价格比市场价高出四两,也就是二十两买你一两番红花。”
只是张嘴一说,就整整涨了四两!
听见一阵吸气声。
听着自家人这吸气声,招弟不好意思的慢慢回头冲着自个儿的家人使了使眼色,情况才好了那么一点。
不过就招弟而言,她对那上涨的四两还是认可的——可是就这样一下子上涨四两,她的心里也有了疑惑,会不会是这仁和堂故意报低价…集市上可就两家药铺,就那“华佗再世”早就不成气候了,那这仁和堂会不会是另一个剥削大众的商人呢?
她盯着苏明哲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除了觉得那双眼睛异常好看吸引人以外。却是没看出所以然来。
“对于你这个价钱我还比较满意。”招弟点点头,不急不忙的说着。苏明哲知道,她还有下文,果然,接着又道:“不过我却不知道你们告诉我的这番红花价钱是不是市场价!”
在一旁坐着安安静静的秦叔听见这话有些愤怒,虽说一开始这小丫头表现出来的机灵就不是一般孩子可以相比的,当然也让他有些喜欢,可是这却不能代表她就可以肆意的说话。
“仁和堂开店以来,一直以诚信…”秦叔才刚刚开口就被苏明哲的一个手势给打断了,没有办法,秦叔只得狠狠地瞪了招弟一眼。
招弟撇撇嘴,诚信与否她不知道,她相信的也就白纸黑字,“你们是一介商人,而我们不过是一介农民,相交不深,何来诚信?诚信许多时候都是以利益为地基而建立起来的…所以,如果想我们把以后的番红花卖给贵药铺,就必须白纸黑字的立个字据出来。”
“当然,里面有一条必须说明,如果仁和堂报的价格与市价不符,我们不仅可以停止供货,还要仁和堂补足漏掉的银两。”
说话有条不紊,思路缜密而清晰,丝毫不像是一个七岁的孩子。
苏明哲抬眸看她,她站在那里,淡淡一笑,像是夏日里池塘内的荷花慢慢绽放,片片纯白似雪,在阳光的照射下,闪出耀眼的光芒。
他看的双眼有些痴迷。
“好,仁和堂答应你的条件。”几乎没有犹豫答应了下来。
坐在苏明哲背后的秦叔与钱叔看着自家少爷的那样子就知道,少爷是“魔怔”了。
招弟微微一怔,她倒是没有想到苏明哲会这么快的就答应了下来,不过她就纳闷了,既然他都敢这样答应,那不就是说明他们给的那价钱没什么差错吗?那他们把那番红花买回去岂不是一分钱都不赚了?
商人还没有傻到这地步。
或许他还有另外的打算?至于这另外的打算招弟是不清楚是什么的了,也就懒得去想了,反正自个儿的目的达到就行。
既然双方达成共识,就连忙立了字据。
田光明早些年间也上过学堂,也还认识几个字,等他看过无误之后,才由他与苏明哲签了字据。
招弟把那张字据拿在手里看了看,其实这个朝代的文字演变已经十分成熟了,虽不是完全的简易字,但对于以前爱看古医书的她来说,就字据上面的那些字还是能够认识的。
“苏明哲——”
招弟盯着那三个字,她还是第一次知道他的全名。字据上,笔墨未干,那几个行楷苍劲有力,却不像是一个孩子的手笔!
不过正是因为这,招弟得出一个结论,这孩子早熟!
苏明哲看着招弟的目光微微一闪,她那仔细的模样竟像是个能识字的?虽说大家闺秀要读《女戒》等书籍,能识几个字没什么奇怪,但一农家女竟也能认字,倒是让他有些惊讶的。
对于招弟这举动,田光明也看在眼里,他疑惑的问:“二妹,你能识字?”在他的记忆里,可想不起招弟什么时候学过字的。
招弟回神,猛地抬头,见大伙儿的目光看向自个儿,她知道肯定是方才太专注的原因…她眼露希冀的光芒,摇摇头道:“爹,得空闲了,你能不能教我识字啊?”见大家明显没有反应过来,解释道:“我看着这白纸上面的字都很好看呢!”
田光明率先回过神,伸手宠溺的揉了揉招弟的头发,“既然二妹想学,什么时候教你便是。”既然没打算要儿子了,那不如就把女儿当做“儿子”养。
招弟点点头,垂下眼眸,在那一瞬间,眼眸闪过一道得逞的光。
还好还好,没有发现。
不过一直看着招弟的苏明哲自是没有放过那道光,他恍惚觉得自个儿好像发现了她的小秘密。
招弟抬头刚好对上苏明哲的眼睛,那深邃的眼让她觉得方才她的伪装都是毫无用处的感觉令她十分不爽。
招弟狠狠地看了苏明哲一眼,也不留客的道:“时间也不早了,不知道几位何时启程?”不留客就算了,话还说的直截了当。
这个时候倒是一旁的刘氏干笑道:“要不几位留下用了午饭再走?”再怎么说,人家才跟她们谈了这么大一笔生意,只是不好意思的是家里没什么好东西招待。
招弟一听刘氏这话头都大了,赶忙笑道:“家境贫寒,却是没什么好东西招待各位,也就不留客了。”她走到门口,手一伸开,做出一个请的姿势,“恕不远送。”
可是令她想不到的是,苏明哲摆明了没要走的样子,满脸挂着笑道:“忽然想吃一下香味…只是怕扰了你们。”露出一脸愧疚。
看着那样子,招弟真恨不得扑上前去抓破那张虚伪的脸皮,人的脸怎么这么厚啊!
刘氏没有想到对方答应留下来,愣了愣,已是欣喜道:“既然这样,那我这就去张罗了。”说话间,已经一股风的拉着得弟出了门,路过门口时,还特地道:“孩她爹,二妹,招呼好客人。”
招弟双眼直愣愣的瞪着苏明哲,她是要准备好好招呼一下客人了。
田光明看着招弟的样子,训了一声,“二妹,客人面前不能这样。”又才对着几人道:“小孩子,平日里宠坏了,难免有点小脾气。”
苏明哲淡淡的笑着也不回答,还是钱叔笑道:“小孩子还是活泼一点好。”
招弟愤愤不平,可她爹都那样说了,她还能怎样办,她惹不起该躲得起了吧!
“三妹,和大哥哥玩哦!”丢下这么一句话,她也是转身去了厨房。
来弟一听,立马就蹦跶苏明哲欢喜的叫了起来。
苏明哲看了看跟前的来弟,再看了一眼离去的招弟,苦笑不已。
招弟才进厨房,就听见刘氏在那里念叨个不停,“家里本就没什么东西,做什么好呢!对了,上次买回的猪杂碎腌好过后还没有吃完。”自问自答的时候已经到了墙角把一罐倒放着的坛子从里面取了出来…
招弟看着刘氏那忙碌的样子,再看了一眼同样手忙脚乱的得弟,就哭丧着一张脸道:“娘,都说了不要留他们吃饭,您硬要留下来做什么。”
“不是叫你招呼客人的吗?”刘氏一手伸进坛子里面把腌好的猪杂碎取了出来,一边又道:“做人这样可不行,我们才谈了这么大一笔生意,本该好好招呼人家一顿的,可是家里这情况…人家不嫌弃就已经很好了。”
招弟撇嘴甚是不在意的道:“我们做生意可是公平买卖,又没欠他们的,何必这么小心?”前世里,招弟一人生活惯了,就连大学时也是独来独往的,所以是根本不懂得这些人情世故。
这样一来,她便以为只要相互没有拖欠,就不必做这些事情。
别说是刘氏,就连得弟已经道:“二妹,现在你还小,不懂得人与人之间相处的关系…等你大了就知道了。”
两辈子加起来的岁数都三十几了,还小?难道是她真的不懂这些?
刘氏把坛子里面剩下的猪杂碎全部抓了出来,把招弟往外面轰,“赶快去招呼客人吧!”虽说是女孩子但还小,便没那么多的顾忌。
被迫无奈,招弟走出厨房,站在门口时,还听着刘氏说:“土豆块、干竹笋…”
正当她犹豫进不进房间时,门已经打开,苏明哲走了出来。
两人这样面对面的站着,相互之间都是微微一怔。
正当招弟准备问他出来做什么的时候,来弟已经跑了出来,指着对面的猪圈屋道:“大哥哥,你要是想如厕,就去那边哦!”
闻言,苏明哲的脸色竟一下子涨的通红,扭头就加快脚步往猪圈屋去了。
看着他那别扭劲儿,招弟倒是不解的嘀咕道:“上厕所而已,又不是什么笑话…”摇摇头,眼里往里面一瞥,本还担心她爹在里面做这会冷场,可是里面的几人已经有说有笑…这下好了,她也就不用担心这些了。
招弟转身往外走,来弟喊道:“二姐,你去哪儿?不陪客人吗?”
招弟没有回答往外走。其实这会儿她的大脑里还在想着方才在厨房里的那些话…她或许是真的不懂人情世故吧!
其实她知道,她除了对自个儿的家人以外,表现的都十分的冷漠,就更别说什么人情世故了…
哎,她都不知道这样的自个儿到底是对不对了。
“叹息什么?”倏地,一道声音在她的后面响起,转头一看,原来是苏明哲!
她语气有些不善,“你跟我后面做什么?”
苏明哲对这样浑身带刺的她不陌生,也不在看她,站在她的一旁,目光远眺,也是这才发现,从这里望出去,竟能看见镇上的光景…只是那里的繁华就像这距离,隔得很远。
他语气轻柔,“你对待客人的态度难道就是这样的?”
根本就没把你当客人行了吧!
对他,招弟算是无招了,更是无语。
默默不作声,步子却移开了好几步。两人之间,隔开了竟有五六米的距离。
她的动静自是没有逃过他的眼睛,只是他什么都没说,却道:“方才我在茅厕里看见了两头野鹿,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雄鹿…”
半响,招弟道:“有一只雄鹿,最多明年下半年就能割鹿茸了。”提起这问题,她倒是想起琢磨已久的事情,“你们药铺里有麻醉药吗?”虽说割鹿茸的时间还有些长,但早点准备总是没错的。
“麻醉药?”
招弟侧目看着苏明哲,脸色有些不好的道:“你不会告诉我你们药铺里连麻醉药都没吧!”她可记得,华佗在世时就已经出现了麻醉药。
苏明哲道:“麻醉药倒是有,自是不知道你拿这麻醉药做什么?”
招弟白了他一眼,“割鹿茸时给野鹿用啊!”见苏明哲依旧不解,才恍惚明白过来,“你们都是直接杀了野鹿割鹿茸?”
苏明哲虽没做过这事,但是对于医药书涉猎颇广的他点了点头,“难道不是这样?”
招弟叹息,她总算知道了,就是搁在现代麻醉药已经十分实用的情况下,野鹿为什么那么快濒临灭绝了,原来就如这古代一样,为了方便,直接杀了野鹿割鹿茸动作多快啊!
她无奈道:“野鹿用了麻醉药过后再割鹿茸,野鹿还会存活下来,而且以后还能割一至两次的鹿茸。”这样做,鹿茸的产量可是一下子就提高了起来。
苏明哲好像是第一次听见这么新颖的话题,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一只野鹿能收获三对鹿茸?”
招弟点点头。她抬眸看着正在思索的苏明哲,眉头微微皱紧,挤成一个川字,她不得不感叹,他这会儿的样子就像是一个小老头一般。
正当她感受这安静的世界是多么美好时,苏明哲又开口道:“我们还立张字据吧!”
招弟嘴角抽搐,立那么多字据干什么…其实只要他给的价钱适当高一点点,不用说,她都会把鹿茸卖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