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想到无极唯一留在世上的牌位,就这样被他无情烧毁,心中的怨恨无论如何都无法平息。
她将欲冲出口的话生生咽了回去。强忍着去心疼他,不过僵直的身子却绵软下来,让他枕得更舒服。
他感觉到握在掌心中的小手柔软下来,唇角勾起一丝恬淡的浅笑。在一片淡淡的梨花香中,他渐渐沉入梦乡
梦里,下了好大好大的雪,他看到一个少女,一个俊美男子。
“落哥哥,落哥哥月儿冻了梨子,一会化了,给落哥哥挤梨汁喝好不好!”婆婆妈妈冻得通红的小手,抱着几个黑梨子跑进来。
落哥哥
落哥哥
好熟悉的呼唤,在哪里听到过?
恍惚间竟觉得,就在不多时之前,有人这般唤过他。
外面的雪下得很大,只是少女掀帘子跑进来那一瞬间,雪花便飘了一地,旋即化作一地的雪水。
男子握住少女冰冷的小手,怪她落了一身的雪也不打扫一下就进来,“若着了凉,可别怪落哥哥没有药给你吃。”
少女笑得明媚耀眼,很好看,声音恍若黄莺出谷般笑起来,“呵呵落哥哥最疼月儿了。”
少女将梨子放在冷水中化冰,端到火炉旁,一边烤火一边等梨子化好。
男子倚在暖炕上看书,不时看一眼少女天真浪漫的模样,心里满满都是温暖
少女挤了一碗黄橙橙的梨汁进来,男子小口品尝喝得津津有味,不时赞道,味道很好。
梦中,他只是看着男子品尝,居然好像亲自尝到了那股美好的甘甜。致使他从梦中醒来,脑海里依旧徘徊那股甜美的味道。
皇上忽然想喝冻梨汁。可急坏了坤乾宫的宫人和御膳房的人。大夏天,去哪里找冻梨!何况这个月的贡梨还未送入皇宫,宫里现在根本没有梨子。即使有梨子,如何冻起来?
有人提议拿去冰库与储存的冰块放在一起,就可以变成冻梨。
御膳房的人,好不容易找来了梨子,也冻成冻梨,挤出汁液,还放了两冰块在里面。夏天喝起来冰爽可口,定然解暑。做好后,御膳房赶紧送去坤乾宫给皇上品尝。
谁知,皇上只闻了闻就说味道不对,小尝一口更是龙颜大怒,说御膳房的人只是随便打发。
那人当即被拖出去砍了脑袋。
皇上命御膳房的人继续做,一定要做到他满意的味道,否则全部砍头。
谁也不知道皇上怎么了,偌大的皇宫人人忐忑,生怕稍有不慎惹怒他,丢了脑袋。
宫里的惴惴之气越来越重,尤其是御膳房,各个愁容满面,不知皇上到底想要什么品味的冻梨汁。
杨晚晴来朝华宫送骨灰盒时,残月正在屋里喝茶看书。
“整个宫里,也就你还有这份闲情雅致。”杨晚晴谴退宫人,将带着的盒子递给残月。
这样的东西,不能乱放。
残月盯着盒子痴愣了好久,杨晚晴便一直端着。
“回家了,回家了。”待残月反应过来,反复念叨这句话,含着泪紧紧抱住骨灰盒。
杨晚晴也跟着双眼泛红,用帕子擦了擦眼角,坐在一侧,轻声问,“是谁的?碧芙么?”
残月身子一颤,没有回答,将盒子抱到最里间小屋子,放在香案上,郑重地点了香,闭着眼静默了好一会,才将香放在香炉内出来。她有锁头将小屋子锁住,不许任何人进入。
杨晚晴看残月心情不是很好,也便不再问,跟着残月一起沉默。
残月亲自为杨晚晴倒了一碗茶,隔着榻上矮桌推给杨晚晴。
“你太聪明了。”残月似赞非赞。
“不是聪明,只是觉得,也只有她才肯这般忠心待你。”杨晚晴望着热气升腾的茶,叹息一声。
“谢谢你。”
杨晚晴一怔,看了残月许久,才笑道,“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还真奇怪。”
“你让我看到,若我真的死了,至少还有个归处,不至于被人踱,践踏了去。”忽然想到无极的牌位,心头又是一阵揪痛。
自从那日梨园离别,她再没见过他。他倒是让莲波来请过几次去用膳,她都以身子不适推了。
她侍寝的事已入记档,周边伺候她的人也越发尽心起来。残月倒是为此气许久,她只是酒后一时失控,遂了他的意,不想他去弄得满宫皆知。
云离落倒是认为,只有这样,她才能成为他名副其实的女人。任凭她再牙尖嘴利,性情执拗,也抵赖不掉。
杨晚晴见残月这般怄气地说,轻叹一声,“有些时候,你看到的事实未必就是实情。”
“眼见为实,眼见为实,亲眼看到的还不算事实,什么才能算做事实?难道这世间,就没有一件事一个人是真的?!整日就跟演戏一样,一切只当都是照着戏本子来演,全都不用当真了。”
杨晚晴知道残月这两日心情不大爽快,摇了摇头,也不多说话,静静品茗。
过了稍许,残月心里的恼怒似平静了些许。轻声问向杨晚晴。
“我把你弄回宫里来,你不会怪我吧?”
杨晚晴微怔了一下,只浅笑,不答话。
“现在想想,我倒觉得旧宅极好。不必有那么多恩恩怨怨是是非非,简简单单了此余生,也不见得就是坏事。”残月拨了拨香炉内的熏香。
“你又不是我,焉知我心中所想?”杨晚晴失笑,用茶碗内的残茶,将香炉内的烟火扑灭。
残月困惑此举,杨晚晴道。
“有些时候,熏香反而不能凝神静气,反倒让人心绪浮躁,不得安宁。不燃也罢,清风淡味的,挺好。”
“我不喜欢外面繁花锦绣的味道,馥郁的呛鼻。”说着,残月又要拿熏香来点燃。
“是怕呛鼻?还是想麻痹自己,不让如影随形的某种味道,乱了人的心?”杨晚晴按住残月点燃熏香的手,轻轻笑道。
残月望着杨晚晴寂静的笑颜,许久都没有说出话来。
她的心思居然就这般轻易猜中!但凡香料,她都不太喜欢,且不太鼻子敏感为因,只是觉得香料馥郁的芬芳太虚假。不免让人想到窑子里,为了勾搭恩客,浓妆艳抹浑身香气逼人的窑姐儿。
低俗!
她是那么不屑那里面的人,当年却为了得到他的侧目,不惜深陷其中。
杨晚晴取下捏在残月手中的熏香,放到盒子里。“有些时候,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明明他不在身边,而他身上的味道总觉得就在鼻端萦绕,挥都挥不散。”
“我才没有觉得他的味道在我身边!”残月愠恼地吼起来,杨晚晴便知笑不语了。
“没有就没有罢,何必恼我。”杨晚晴轻笑,自倒一杯清茶。
残月仓皇收拾脸上的羞红,转身背对杨晚晴。即便尽力表现得自然,心下仍如被击乱的一池春水。
自从梨园与云离落分别,不管是夜里还是白日里,经常觉得鼻端有他身上清淡的味道萦绕。虽然不似先前让她迷恋的薄荷香,也不是重逢后那浓郁奢华的龙涎香,只是脱衣服浣洗过不带任何香味的淡淡清新。
总觉得那味道好闻。让夏荷洗了衣服不用熏香,她抱着自己衣服嗅了许久,也没闻到他身上的那股味道。
她又不禁恼自己下作。他都狠心将无极的牌位丢去了烧了,这样无情绝义的人,还有什么值得她迷恋!
所以,她点了熏香,试图让熏香的香味驱散脑海里残留的他身上味道的记忆。
“你又不是我,你又焉知我之所想!”残月不忿地低喝一声。
“都是揣着差不多心思的女人罢了。”
“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残月了。”残月眼底凝上一抹浓浓的恨意。
杨晚晴看着她僵硬的背影,说,“我也不是以前的我了,你只知道,我喜静,又怎会知道,我早就想离开旧宅回宫呢!”
“是啊!像你这样贤良淑德通情达理的女子,守在他身边,看着他好便是你此生之幸。”残月没好气说。
杨晚晴眸露寂寞,不免伤怀,“我比你年长许多,我看透的事,你还未必看透。待时间久了,你也会懂得命里无时莫强求的道理。”
“命里无时莫强求”残月不禁呢喃一声,心中涌上一股酸涩。
难道她的命中,真的注定与他无缘?难道,她即便回来报复,也是在强予强求?
“你和我不同,你拥有的,我这辈子都拥有不了。你年少时,只知道羡慕我被他记挂,你又可知,我羡慕你能得到他的心?”说着,杨晚晴不禁叹息一声。
残月闷笑一声,“聪慧如你,也有揣测错误的时候。他的心,我何曾得到过!若真曾得到,哪怕只有百分之一,千分之一,我也不至伤心如此。”
“唉,一味的只觉得自己的想法是对的。这样的毛病,你还没改。”杨晚晴摇摇头。
“如果他有心,哪怕只的一点点悯恤之心,他也不会下旨烧死我!哪怕他再牵挂我一点点,记念十多年的相伴之情,也不会将我忘得如此彻底。”
“当年的情况,你一点都不了解!你没看到,张公公抱着你的骨灰盒来见他时,他那心都跟着你一起去了的表情。我在旁看着,心都要碎了。”说着,杨晚晴眼角一热,差点了落下泪来。
“张公公跟他的情分你不是不知道,他在宫里最难过的那几年,只有张公公与他相依为命不离不弃。这种情分,比亲人还亲。就似你跟碧芙,我跟秋梅,只怕比咱们的还深。因为你的事,他居然对张公公起了杀心。张公公自知没有按照他的吩咐将你从刑场秘密偷梁换柱救出来,早就以死抵罪的准备,就当着他的面,自杀了。”
说着,泪珠已沿着杨晚晴的脸颊悄然滚落,“那天,他好像疯了,斩杀了数百宫人,血流成河。风雨交加的秋天,好冷好冷,他也不进屋躲避,一手拿着满是鲜血的利剑,一手紧紧抱着那骨灰盒子,后来,他又一个人去梨园,只将他自己关在屋里,三天三夜也不出来。最后,染了严重风寒昏死过去,才将他从梨园抬出来。他足足昏睡了三个月,三个月才醒。”
残月早不知该作何反应了,只呆呆地听杨晚晴说。
“你总觉得他欠你一颗心,可你欠他的情,足以你这辈子都还不清的了。”
“你胡说”残月神色木讷。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当时就在场。我对他的心思,你也明白,难道我编出这番话,就是为了骗你跟他和好?我只是不想,你们已经错过五年,剩下的岁月谁也不知还剩多少,莫要再错过了。”
PS:红票,红票,红票。嘻嘻,索要亲们红票之余,小美温馨提示读者们,入秋了,容易上火,多吃点梨子清清火,天,小心感冒。多喝热水,可以预防感冒哦。
194 残月终于知道他的心
杨晚晴说完这番话,起身就要走,残月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居然已泪流满面。
“你告诉我,告诉我你说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看着残月眼泪簌簌滚落的样子,杨晚晴不禁心下悲凉,“你大难不死,就说明你们之间还有缘分。天意想让你们在一起,你又犹豫什么?难道认定了他凉薄寡情,你才舒心?”
“我没有,没有”残月哭得哽咽,“他伤得我太深太深。我要如何面对面对他?即便他有意不处死我,那也不能代表,他的心里装着我啊。”
“我这里,这里好难过,好难过。”残月仰头望着楂,一下一下点着自己的心口。
杨晚晴深知一个女子被心爱之人伤透了心的痛苦滋味,女人心思细腻,又好患得患失,岂能说放开就放开了。
“你也不必哭了。”杨晚晴又坐下来,递给残月帕子擦眼泪。
“他他烧了无极的牌位。”说着,残月又失声痛哭起来。无极的牌位,是留在这世上唯一的一样东西了。至少有个牌位在,她每次想起无极,不至于觉得那苦命孩子从不曾来到这世间过。
杨晚晴被残月的母女情深,感动得眼圈泛红,“我没有过孩子,这辈子也不会有孩子。我不知道母子间的感情到底有多深,但我能理解你的痛苦。”
安慰地拍了拍残月的肩膀,“我总觉得他忘记你这事有些蹊跷。当年他病着,皇后不许任何人靠近,连我也不能,详情我也不知晓。只知道有人私下看到,皇后秘密请了一位道士到她宫里去。后来他醒了,关于你的一切,统统都不记得了。”
残月抓着帕子的手微一收紧。
“他醒了之后,居然对皇后格外亲络。也不问一问,他死都不放手的骨灰盒子的去处。我就觉得奇怪,试图接近他,想套一套话儿。不想皇后以我素爱吃斋念佛为由,将我打发出宫。我在宫里,一向没有什么地位,全凭他这些年的关照,才得了宫人们的尊重。皇后处置我,他也不插一言一句,我便觉得更奇怪了。我没有法子,只求回到旧宅静修。”
“这几天他居然想喝冻梨汁,还为此砍了御厨的脑袋。我记得他不大喜欢梨子,尤其是冻梨汁。他说梨汁太甜,喝后口里又酸又涩很不舒服。如今,他却嚷着要喝了。我猜想,我说的味道不对,是因做那梨汁的人不对罢了。”
接着,她又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