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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他的呼吸,他身上的温度,心里暖暖的酸酸的。
他浓密的长睫在灯光下,沉寂静默,纹丝不动,却好看的紧。好像拂进心头的羽毛,让人心里痒痒的。
她终忍不住吻上他细嫩的眼窝,唇上触碰到他坚硬柔软的睫毛,好美的味道
手轻轻覆在他宽大的手上,与他的五指交叉,相扣。
看向床畔无风自舞的薄纱,不免叹息浮上心头。金铃有孕了!皇后开始出招了。
她知道,他喜欢孩子,一直都很喜欢孩子。
若他知道金铃有孕,会是什么态度?会不会抛下她直奔栖凤宫,自此就长留栖凤宫,再也不忍离开?
皇后能出此招,自然也有万全把握。
只是不知皇后这一次又借用了谁的种?
难道是孙如一的?想到孙如一总是贴身带着的香囊,不免笃定这个想法。
天刚蒙蒙亮,残月忽然肚子疼,疼得脸色苍白,满面细汗。
云离落急得满面担忧,赶紧让莲波去唤孙如一过来为残月诊脉。
“娘娘只是着了凉,吃些药就没事了。”诊脉之后,孙如一恭声说道。
“只是着凉吗?为何这般的疼?好像有什么东西穿肠而过。”残月痛得拧紧秀眉,孱弱的姿态娇媚无限。
“月儿,孙太医医术精湛,不会诊错。”云离落很相信孙如一。
“哦原来是这样子。”残月点点头,无力地垂下眼睑,“敢问孙太医,几天能好?”
“服下药,半个时辰之后,疼痛即刻消失。”孙如一匆匆写下方子,交给莲波。
“孙太医说的这样肯定,但愿如你所说。落哥哥,月儿实在疼的厉害难忍。”委屈地窝在云离落的臂弯中,楚楚可怜的小模样,实在让人心疼。
“再忍忍,再忍半个时辰,就能好。”他柔声安慰,紧紧抱住残月的身子。
“前几天,孙太医说太子之症,服了药三天就能苏醒,最后第四天才苏醒过来。月儿迷糊,不知道到底要不要相信孙太医的话。”
孙如一没想到残月将此事再度搬出来,还欲借用此事诋毁他的医术。他赶紧跪在地上,无比诚恳地说。
“启禀皇上,书上的确有记载,一到三天,患者自地苏醒。至于为何太子第四天才苏醒,微臣也不得而知。”
书上也的确有这类的记载,只是那症状与残月给云泽兴下毒的症状相似而已。
此事是残月出谋设计,只要一口咬定书上记载,即便皇上细查下去,残月也脱不了干系。
残月忍着疼痛低笑两声,“落哥哥,看给孙太医吓的。月儿也只是随口一说。”
云离落抱着残月身子的手微微僵硬了下。忽然脑海里浮现白允散落断发的样子,又想起皇后墨黑的长发居然与之前同他一同断发的更多,又想到云泽兴第四日才苏醒
忽然之间,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皇后七月产子,太子生来身体赢弱多病,几次都险些一命归西。
一大早被残月这么一闹,莲波也没机会向云离落禀告金铃有喜的事了。早朝的时辰到了,他吩咐夏荷伺候残月吃药,最后不放心地看残月一眼,才去早朝。
等他早朝回来时,残月的腹痛已好转,只是脸色依旧苍白。他守在残月床边,将孙如一好一番斥责,说他的医术越来越不精湛了。
“娘娘的身子本就荏弱,需要多加静养。”孙如一也只能这样说。
孙如一诊断出,残月吃了毒药,才人导致这场急病。然而,他不能说。他看到残月从怀中掏出那个缀着翡翠珠子的香囊来,她在威胁他。
又吃了些药,残月的疼痛总算消失,即便脸色不好,也能稍微睡一会了。只是她的手紧紧抓着云离落的手,不给他离开分毫的机会。
栖凤宫又派毽子来请云离落过去。
莲波不想看到残月与云离落温柔绵绵的样子,也不顾什么场合不场合的,直接进来禀告。
“启禀皇上,栖凤宫的人来说,金贵人有喜了,请皇上过去看看。”
“知道了。”
云离落平静的脸上,丝毫没寻到预计之中的兴奋甚至喜悦。只不过他的口气之中隐约不耐与烦躁,让人无法清楚他的心思。
“皇上”莲波望着云离落的脸色,小声试探问,“要过去看看么?”
云离落没有回答,只看着残月似睡非睡的模样。他的手有点麻,依旧任她紧紧攥着。
尤其是方才,当莲波通报金贵人有喜时,他明显感觉到残月的手收紧了抓着他手的力道
昨晚,他早就被外面的吵声吵醒。
残月不会知道,当她抚摸他的侧脸,吻上他的眼窝,与他十指相扣时,他有多开心。
就在那一瞬,他觉得,这个世间,再没有什么比与她在一起更开心更快乐的事了。如果可以,他不想要与别人的孩子,哪怕为了香火子嗣。
他只想与她有个属于他们两人的孩子,哪怕是个不能继承大好江山的女儿,也会视若珍宝般疼爱。
莲波见云离落没有心思顾及怀孕的金贵人,只好识趣地退出去,并打发毽子回去。
毽子空空而回,气坏了皇后,先的辱骂毽子没用,接着又将怨气发泄在金铃身上。
“不中用!怀了身子都不能引起皇上青睐!”
随手一巴掌狠狠打在金铃侧脸,金铃被打得身子歪倒在榻上。为了等待云离落而特意梳理的发髻也松散开来。皇后还不解气,一把扯下金铃身上的薄纱裙。
“皇上都不来了!还穿这么好的东西给谁看!”
几道刺耳的撒帛声,金铃身上的衣物已被撕碎。她哭着下榻,也顾不得地上寒凉,光着脚丫跪在冷硬的地面上。
“娘娘息怒啊!奴婢姿色平庸,从未得到过皇上青睐,如今有孕自然也不得皇上待见。还望娘娘饶了奴婢!若有孕之人换成娘娘,只怕皇上早就来了。奴婢无才无德,不能帮娘娘分忧,奴婢罪过。”
金铃哭着嗓子连连磕头,希望皇后可以手上留情。不为自己,也得为了孩子。董元卿说她身子弱,胎儿有不稳之像,需要格外小心。
“既然这样,这个孽种留着也没什么用了!”皇后狰狞着面孔,说着就要用拳头打向金铃的肚子。
“不要不要啊娘娘”
金铃赶紧捂住肚子摇头。随着日子推移,这个孩子在她腹中日子越久,她就舍不得拿掉。
“娘娘娘娘”金铃吓得脸色苍白不住后退,“娘娘说了,这是皇上血脉虎毒不食子,即便不受待见,也终究是皇上血脉万一日后有用”
金银努力运转大脑,希望可以急中生智救了自己。
“娘娘不是说贵妃娘娘贵妃娘娘侍寝没有落红吗?哪个男人都不会希望,自己的女人自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有过鱼水之欢。”
皇后忽然就停止了发狂的行为,一语点醒梦中人,当即换了一张脸,无比亲切地搀起金铃。
“只要你帮本宫想个万全的计划,你腹中的那块肉,本宫就让你留着。”
“是是是,奴婢遵命。”
云泽兴每日都要去坤乾宫背功课。听说残月也在坤乾宫,高兴的不得了。
“姨娘?姨娘”
下午时,他向云离落背完功课出来,趁人不注意悄悄潜入残月住着的偏殿。
残月“病着”,卧在榻上静养。听到云泽兴稚嫩的声音,猛地就睁开眼,寻看向云泽兴。
“兴儿你怎么来了。”残月赶紧起身,向他张开双臂。
云泽兴就像个多日未见母亲的孩子,亲昵地扑向她怀里,紧紧抱住她的腰。
“兴儿听说姨娘病了,特地偷偷跑来探望姨娘。”
“好孩子,你能来看望姨娘,姨娘很开心。”残月激动得眼眶泛红,轻轻抚摸他柔软的头发。
“兴儿病着的那几天,姨娘也一定想念兴儿对不对?”他仰着小脑袋,忽闪着黑亮的大眼睛望着她。
残月心头一梗,许久才僵硬地点点头。
“姨娘能被放出来,兴儿好开心。”他笑弯大眼睛,那神色那模样,真真像极了云离落的。
他不是他的儿子啊!
为何会如此相像?甚至觉得,他一笑一颦之中隐约能寻到自己的影子呢。
哦不!兴儿只是像皇后的缘故。她们可是同母异父的亲姐妹。
或许是云泽兴和云离落在一起久了,自然就相像了。
否则,毫无血缘关系的两个人,怎么无缘无故的相像。
太荒谬了!
就好比寒刃和云离落,她打小以为他们相像只是巧合,以至于灵伊说了好几次,她都没加以注意,甚至怀疑。
谁会想到,云离落培养在身边的杀人机器,实际正是他同母异父的亲弟弟。
于寒刃来说,何其残忍。
至于云离落的心中是否存在愧意,就不得而知了。至少在寒刃犯下几次足以赐死的重罪时,他没有赶尽杀绝,也许这便是他给寒刃最大的宽容了。
“兴儿今天的功课都背熟了吗?”残月还是忍不住宠溺的摸一摸云泽兴的小脸蛋。
“嗯!”他重重点头,“都背熟了,而且背的很熟。”
接着,他又失落地垂下小脑袋。
“怎么了,兴儿?”
“以往,只要兴儿背熟功课,父皇都会很亲切地夸赞兴儿。不知为何,今天父皇好像心情不太好,对兴儿也不受搭理。”
一个五岁的孩子,足以判别人们对他的喜恶。
“或许父皇国事繁忙,才会心情不好,兴儿不要多想。”
眼见着自己的计划有了成效,却在看到云泽兴失落的表情时,心头一阵刺痛。她很不忍心看到,这样可爱又纯良的孩子脸上出现任何不开心的表情。
云泽兴乖巧地点头,又在残月身上亲昵地搂抱不愿放手。
“姨娘身体不好,不要吵到姨娘。”
忽然,沉闷的声音如一道冷风,阴恻恻地传来。
云泽兴幼小的身子吓得一战,赶紧一骨碌挣开残月怀抱,规规矩矩地低着头站在一侧。
残月心疼不已,赶紧说,“不妨事,兴儿过来,我还开心不少。”
云离落冷声问向云泽兴,“明日的功课背了没有?”
“还还没有。”云泽兴声若蚊呐。
“还不回去背。”云离落沉闷不带丝毫情绪的声音,就如一把刀插入孩子幼小的心房。
隐约之中,残月看到云泽兴深深低着的脑袋,有晶莹的水珠滴落下来,砸在光洁的地面上。
她好想唤住云泽兴匆匆离开的小身影,好想紧紧将他抱在怀里,轻声安慰。
可是她不能,那是她仇人的孩子。
只要皇后失了云泽兴这个筹码,在云离落在心中的位置也会大不如前。
想成功,必须将整颗心都狠下来。
云离落清楚看到残月纠缠的云泽兴离去背影的不忍目光,他轻声在她耳边说。
“对孩子严厉,未必有错。”
残月望向他深邃的黑眸,她知道,他心里对云泽兴有了怀疑,所以才会冷硬疏远。只是骄傲如他,怎么可以承认心里所怀疑的就是事实。
“毕竟只是个孩子。”她垂下眼睑,掩住眼中愧意。
他没有说话,只说残月安心在这里静养,毋要想太多。他的关怀与温柔,就如夏日里透窗而入的阳光,将屋内所有的隐晦与阴霾一驱而散。
外面的秋色更浓重了,许多绿叶已在一夜之间变成火红的色彩,簇拥成片,煞是美丽。
宫外渐渐有了传言,说是贵妃娘娘在与皇上同房之时,没有落红。都说良国送来一个不干净的公主。更有人说,良国公主不甘入宫寂寞,已在侍寝之前与男子有了芶且之事。
说的人多了,捕风捉影的人也多了起来。有人说曾经在夜里看到一男一女在花丛里窃窃私语,还传出奇怪的声音来。现在想想那女子正是贵妃娘娘,而那男子是谁就不得而知了。
也有人跟着附和,不止一次在夜里看到贵妃娘娘与男子私会。
当夏荷将外面的传言告诉残月时,残月忍不住笑了。
“与男子私会?不知是他们眼花看错了人,还是我耳盲听错了人。”她轻功绝佳,若真私会,还不待有人看到,她便已消失在原地了。
“公主,这件事一定不是空穴来风,想必有人幕后主使。”夏荷一脸担忧。这事越闹越大,用不了多久只怕就要传到云离落耳中了。
“还能有谁,除了她,谁还有这样大的本事,煽动整个后宫风言风语。”
毕竟皇后在宫里数年,不管曾经在受过她恩惠的,还是臣服在她威严之下的,只要她一声令下或许花些银两,云国的子已自然乐意诋毁敌国公主。
“公主,我们怎么办?”
“静观其变。”
一日午后,阳光暖煦。残月闲来无事,去莲池喂锦鲤。隐约之间听到花丛之中有低低的啜泣声。
残月命夏荷过去看看是谁,居然是甜儿蹲在花丛中哭泣。
一张美丽的小脸哭得通红,好像春日里含苞待放的桃花。残月心疼不已,想抱一抱甜儿,她却抵触地躲开。残月只好问甜儿,为什么哭。
“皇祖母病了。”甜儿委屈地抽了抽鼻子。
“太医没有去看吗?”残月记得,云离落交代过太医院,但凡太后有事,一定极力救治。不为孝心,只为让太后活久一些,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