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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不上太多,只担心是不是太后过早驾鹤西归,带着云意轩赶紧直奔正殿。
门上镂空的雕花纹,可以清楚看到殿内。
烛火昏暗的大殿内,只有钱公公一个人伺候。他老得枯瘦的手,颤颤巍巍地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汁守在太后床边。
“娘娘喝药了。”钱公公尖细的嗓子沙哑异常,隐带哭腔。
全然不见当年在宫里盛气凌人之态,只剩让人倍觉辛酸的落魄与孤苦。
“皇祖母,皇祖母”甜儿跪在床畔,抓着太后枯槁的手,不住摇晃,试图唤醒太后些许意识。
“皇祖母您醒醒啊。”
钱公公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公主啊,太后娘娘已经喝不下去药水了。”
“你胡说你胡说皇祖母说过,不会离开甜儿呜呜”
残月清楚看到云意轩通红了眼眶,瞬间汇聚的泪水差一点就涌了出来。
“进去吧。”残月忍住眼泪,催促他。
他似乎怕了,抬起的手迟迟推不开厚重的殿门。
当年,他不顾母后劝诫,硬要娶一个青楼花魁回来为妃。更一次次越级晋封,直至贵妃高位。为了这样的一个女子,他做了太多太多违背母后教诲之事。
禠夺忠臣之官位,贬去边疆。甚至斩杀那些诋毁她之人,只为她可以嫣然一笑。
这几年,每次回想,他不是没有痛骂自己愚傻。
可当知道她是云离落派来的细作,却在最紧要的关头不顾背叛主人的危险,硬是将他从密道送走。
这份情义,又让他无法忘怀。
甚至安慰自己,她对他,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感情吧。
“吱嘎”一声,殿门终于被他鼓起的勇气推开。
他做好了被严厉母亲痛骂的心理准备。这几年每每经过宁顺宫,一直没能鼓起力量进来,也是害怕见到母后失望又责备的目光。
他铸成的错,已无力弥补。只希望心系之人一切安好,此生也便无憾了。
一步步无比沉重地走向内殿,那病得毫无光华的病容,布满皱纹的脸,还有那花白的头发
这还是他记忆里的母后?那个容色绝丽,风光凌盛,即便经受再大挫折出从不言败叱咤风云的母后?
甜儿听到开门声,怔怔回头,看到这样一个失魂落魄的男子,目光噙满悲痛地一步步向她们走来。她呆住了。
“你是谁?”甜儿哑声问。
钱公公手里的汤药碗一下子掉到了地上,摔得粉碎。身子一软就跪在地上,掉得所剩无几老牙的嘴颤颤巍巍地一张一合,硬是挤不出一个字来,只有眼泪簌簌滚落。
当云意轩“噗通”跪倒在太后床前时,钱公公也“哇”地一声大哭出来。
残月赶紧转身,强力忍住眼角的泪水,将殿门关紧。
“母后,母后,母后”
云意轩哭喊着,希望唤醒已病得意识不清的太后。
“娘娘啊娘娘您快睁开眼睛看看,看看谁回来了啊娘娘。”钱公公一边擦眼泪,一边轻轻摇晃太后的肩膀。
甜儿讷讷地看着哭成泪人的男人,这个男人的模样渐渐在眼前熟悉起来。
“公主,是皇上,是皇上!还不快叫父皇!”钱公公乐得又哭又笑,搂着甜儿磕头。
“甜儿都这样大了。”云意轩哽咽的声音,酸得残月的心紧紧皱成一团。
“父皇?”甜儿弱小的声音低低呼唤一声,却没有像小时候那样亲昵地扑到云意轩怀里,而是陌生又疏冷地望着他。
太后缓缓睁开紧闭了多时的双眼,确定眼前看到的云意轩不是做梦,她浑浊的眼睛涌出了清澈的泪水。
出乎了云意轩的预料,他的母亲没有责备他也没有怨恨他,而是紧紧抓住他的手贴在她冰冷的脸颊上,一遍遍声音颤抖地说。
“我的儿,我的儿我的儿还活着,活着活着就好。”
最后,便只剩下眼泪,再也说不出话来。
“儿子带母后离开,这辈子我们再也分不开。”云意轩说着就搀扶太后坐起来。
“好好好再也不分开。”太后紧紧抓着他的手,生怕一松手,她心心想念的儿子又消失不见了。
“这个活死人墓,哀家哀家早就想离开了,跟着儿子好,一辈子跟着儿子。”太后颤颤巍巍地笑起来,一瞬间好似身上的病也好了一半。
云意轩擦干眼角的泪水,背着太后就要往外走。
残月担心云意轩此举危险太大,赶紧阻住去路,“太后病得这样重,外面又守卫森严,你如何平安出宫?宫里的太医也比外面的医术精湛啊。”
“不冒险一试,怎知不会成功!”云意轩神态坚决,回头看眼背上病容憔悴的太后,“他不会尽心为母后治病。”
残月无言以对,只能说,“我尽力帮你。”
眼见着云意轩就要背着太后出门了,还站在床边的甜儿,颤声问云意轩。
“父皇甜儿呢?”
云意轩加装看向甜儿哭红的小脸,一阵愧疚,“甜儿听话,等父皇回来接你。”
“你暂且不用担心甜儿,我会照顾。首先是让你们平安离开皇宫。”
云意轩感激地看了残月一眼,甜儿却有一种被遗弃感,五年前是,现在也是,她永远被他们抛在最后,自生自灭。
就当残月帮云意轩推开门时,院子忽然亮起通明的灯火,残月整个僵硬在门口,望着端坐在院中灯火斑斓之中的那个人,大脑一片空白。
背着太后的云意轩也愣在了原地。
“好一个不用担心,好一个平安离开。”
云离落端坐在椅子上,笑看残月在灯火下苍白的脸色,口气玩味而邪肆。
心脏在这一瞬忽然漏跳了半拍,痴怔怔地看着云离落笑里藏刀的目光,心顿时割成了两半。
“皇上,臣妾没有说错吧。这个贱人,与叛党勾结,试图颠覆朝堂,改朝换代。”站在云离落一侧的皇后,满面春风,得意洋洋。
残月愣了之后只有想笑,好一招引君入瓮。
“哀家就想这个贱妇怎那般好心。原来是与那孽子勾结,试图欺害我儿。”太后气得呼吸不畅,颤抖着怒指残月。
云意轩亦不敢相信地看向残月,眼底翻涌的暗潮亦隐现怀疑之色。
“我还以为你真的愧疚。”云意轩声音微颤,有风卷过,衣衫飞扬。
“来人,拿下。”云离落的声音平静得让人窒息。看向残月的目光黑暗无比,恍若失了光彩的黑珍珠。
几个带刀侍卫当即上前,残月想都没想张开双臂就挡在云意轩身前。
“谁都不许动——”残月大声嘶喊。
侍卫当即不敢乱动,等待云离落的指示。
“不用管她!她与叛党一伙,杀无赦!”皇后尖声大喊。
侍卫正要扬起大刀冲上去,残月几次银针在夜晚闪过一道寒光,纷纷刺入侍卫的穴道。待侍卫们当即定在原地,一动不动。
“护驾护驾——”皇后嘶声大叫起来,第一个挡在云离落身前,“皇上快呼唤影卫出来!杀了,杀了这个贱人!”
莲波吹响呼唤影卫的叶哨,暖意三条人影赫然出现天众人之前。
皇后见过风吟,当即脸上浮现狰狞的笑,“杀了这个贱人!她要对皇上不利,居然居然在御前使用暗器威胁皇上。”
风吟盯着残月,未动。
灵伊望着残月,目光之中尽是阻止。她只希望残月能认错,将此事化小。
沁梅脸上风采张扬,这个贵妃娘娘早就觉得可疑想除掉,若不是灵伊和风吟阻止的话。
残月也纠结不已,深深地闭上眼,还是坚持张开双臂保护云意轩。这一对母子,她欠了太多太多,只希望能做点什么,弥补些许。
“落哥哥,你设计月儿。”
“不错。”云离落坦然道,“太后病重,是朕命太医在太后的药里放了东西。”
“你”云意轩心痛得咬牙,“江山,美人,都已给你!她只是一位老人。”
云离落怒目盯着云意轩,时间恍若在这一瞬凝固。瞬息,好似一个世纪般漫长。
剑拔弩张之势,骇得在场众人大气都不敢出。
许久。
云离落才从唇齿间艰难地挤出一个字来。
“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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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 为他去死!
下一秒,灵伊忽然跪在地上。紧接着,风吟居然也跪在地上。欲出手的沁梅,看了看灵伊,又看了看风吟,一脸不解。
“主人,手下留情。”灵伊壮着胆子为残月求情。
“主人她,罪不至死。”风吟也为残月说起话来。
残月惊呐,风吟居然肯为她求情?!
“风吟,就连你也”云离落冷眸危险眯起。
皇后的脸色白了白,不明白为何对她毫不留情的影卫,会齐齐跪下为残月求情。
“皇上他们,他们都想造反不成?!”皇后声音怔结。
云离落忽然站起来,凌厉之势如王者驾临,让人忍不住心生畏惧。
残月的身子不禁后退一步,警觉又机警地盯着云离落的一举一动,生怕他忽然出手,全无招架能力。
云离落的武功,在影卫之上。
“落哥哥”残月略显怯怕的声音哽咽起来,“月儿也不求别的,只求落哥哥放了他们。”
“残月!”灵伊回头低喝一声,希望可以阻止残月再为云意轩求情。
这几年,即便云离落身中“彼岸之花”,依旧没有放弃寻找云意轩。云意轩的存在,就如云离落心头的一根刺,不除不快。
如今终于引云意轩现身,云离落怎可能轻易罢手!
“落哥哥?呵呵”云离落一步步靠近残月,冷凝的黑眸一直盯着她彷徨又无奈的目光,低声嗤笑起来。
“谁是你的落哥哥?你又是谁的月儿!”云离落低吼着,一把抓住残月纤细的手腕。
“他就是你接近我的理由?就是你奴颜婢膝承欢在我身下的目的?”云离落噙着一抹阴鸷浅笑的俊脸,贴近残月耳畔,“身体不洁?可是你早已成为了他的女人?!”
残月的身子憾然一晃,差点就因无力而瘫倒。愣愣地看着他诡异的眸,想不到他居然这般怀疑她!
她曾经为他做了那么多。
“如果你有那么一点点爱过她,都不该这样对她说话。更不应该怀疑她!!!”云意轩看到残月脸上的痛色,心疼得吼起来。
“孽啊,孽啊都是孽啊”太后趴在云意轩的背上,被他的吼声震得浑身不适,虚弱的声音一遍遍念叨着。
“爱她?呵呵”云离落不屑地阴笑起来,“她只是朕众多女人之中的一个。”
云离落一把扼住残月纤细的脖颈,强大的力道捏得残月呼吸困难,脸色瞬间憋得通红。
“放开她——”云意轩怒吼一声,气势萧杀。
“呵呵”云离落冷笑着,目光转向云意轩,阴寒的气势当即将云意轩总是温温柔柔的眸光吞噬到毫无光芒的黑暗之中。
“你有什么资格跟朕讨价还价?嗯?”
“她为你做了那么多,你又有什么资格怀疑她?!”云意轩毫不示弱。如果,残月曾经为了他做了那么多,他此生都会将她视若珍宝般挚爱。
“为我?呵!”云离落睨向残月,隐忍的怒火终还是濒临爆发边缘,怒声冷问,“贱妇!你可知欺骗朕是何下场?!”
残月强力忍耐窒息感,秀眉紧紧蹙成一团。她摇头,想说没有欺骗,可她已说不出话来。
“主人!难道您真想杀了她?她是残月啊!”灵伊跪着爬到云离落身侧,仰着头,那卑微的神态在灵伊脸上极为少见。
“残月”云离落低喃一声,稍纵即逝的熟悉感,瞬间埋没在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
“你不是弯月公主么!!!果然对朕隐瞒诸多啊!”
“皇上!她居然为这个贱人多番求情!”皇后怒指灵伊,“显然她们都是叛贱一伙!弓箭手还不准备!将这帮叛贱统统杀死!”
周遭响起一片拉弓搭箭的声音,原来在宁顺宫的周围已设满埋伏。
“影卫的生死还轮不到你插话!”
忽然之间,云离落愤恼地怒吼一声,一道强劲的掌风席卷而去,正中皇后胸口,打得皇后摔倒在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灵伊你说,为何要为这个贱人求情?难道你们果真一伙?”云离落低缓的声音怒气缭绕。
“主人!灵伊忠于主人之心天地可鉴。灵伊只是不想,待有朝一日主人想起所有过往之时,追悔莫及。”
“想起过往”云离落呢喃着,眉心紧皱,见残月已窒息得脸色紫红,缓缓松了些许力道。
终于有空气可以呼吸,残月大口大口吃力地喘息,目光迷蒙而又涣散。
“云离落!如果我一死可以换我母后和她平安,你尽管出手!”云意轩将背上的太后交给钱公公,凛然地站在云离落面前。
若不是残月心存不忍放了他一命,在五年前,他就已是一个死人了。生与死于他而言早已看淡,只盼此生最在意的几个人,可以一生平安。
“你的命一文不值。”云离落霍地一把揪住云意轩的衣领。
“不要”残月低喊出声。她知道,云离落已在怒火当头,不管不顾了,但还是不顾生死地为云意轩求情。
“放了他,只求你放了他,我随你处置?”残月抱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