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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种田之贫家女 作者:杀猪刀的温柔(晋江金牌vip2013.04.12完结,种田文)-第1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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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婉和?”皇帝哼笑了一声。
  张小碗知他是不打算要这女儿了,婉和现如今的日子,那送信来的婆子说,连烂竽头都肯吃了,如若这不是皇上的授意,想必那司马将军也做不出来罢?
  “你是来为公主说情的?”当下,皇帝冷喝了一下,脸色也变得阴沉起来。
  “是。”张小碗盯着桌上碟子半会,见对面皇帝的气压越来越低,她勉强一笑,张了张嘴,道,“有人传了话到了我耳边,说是昔日皇后要与臣妇说的。”
  “何话。”皇帝脸更冷了。
  “说,婉和是个不守世俗规矩的,我知是我私心作祟想让你替我管教她,却也知你已负累过多,已无力再肩堪重压了,现只托你,如有一日,她要是拖累了她父皇,败了皇上的脸面,望你能看在昔日情份上,助她一臂之力,让她安然度过下半生罢。”
  张小碗说到这,垂着头,拿出两封信,一封是给她的,已拆开,一封是给皇帝的,未拆。
  她把信放在了桌上,便扶着椅子,跪在了地上。
  “给臣妇的信,臣妇拆了,臣妇眼拙,瞧来瞧去都是皇后的字,臣妇无法,只能进宫见您。”
  她知皇帝对她恐怕没有表面那般大度,她一而再再而三地逼他行事,她做得多,他想杀她的心便更浓。
  这当口,她还逼他行事,皇帝要是发怒,她也料不到那最终结果。
  可她不能不来,为自己,为皇后,她只能来,再赌一次。
  “枫林,那是什么样子的?”许久后,皇帝从信中抬了脸,问张小碗道。
  “十月,能红透整个树林,就像艳火在疯狂燃烧一般。”
  “疯狂燃烧?”皇帝笑了,“张氏,你甚会说话。”
  张小碗头便往下更低了一低。
  “皇后生婉和那年,便是在行宫待的产,那处行宫,说是有片枫林,她还在信中告知我,待来年等我回来,她便要我去陪她住上一阵。”
  张小碗见他似在自言自语,连朕都不称,当下头碰着地,一声不吭。
  “朕未曾陪她去住过,现下看来,却是要让我们的女儿去住了。”皇帝把信小心仔细地收好,才对地上的妇人道,“起来罢。”
  “是。”张小碗退后两步才站起。
  见她站得甚远,皇帝也不在意,他又捏了块萝卜糕吃了两口,咽下喝了口茶,才拍拍手,漫不经心地问她道,“张氏,若有一日,永昭反了,你会如何?”
  张小碗当下便抿紧了嘴。
  “说罢,说实话,你会如何?”
  张小碗还是不语。
  “说罢,莫让朕再说一次了。”
  “皇上,”张小碗苦笑了一声,“我家大人不会反。”
  “张氏。”靖皇的口气相当的不耐烦了。
  张小碗闭了闭眼,只能道,“皇上,按您所说的意思,如若他有一天反了,臣妇是他的妻子,他反了,便是臣妇反了,臣妇还能如何?”
  “你可以揭发他,你是当朝的仁善夫人,是善王的母亲。”皇帝淡淡地道。
  汪永昭反了,但只要善王不反,大义灭亲了,他的母亲便还是可以跟着他活下来的,张氏不是个蠢的,想来是明了他话中之意的。
  “他要是反了,便是臣妇反了。”张小碗摇头道。
  “呵。”皇帝呵笑了一声,挥挥手道,“你的庄子要给婉和便给她罢,看住她了,要是再让她丢朕的人,便是皇后还活着,朕怕也是依不得她了。”
  “是,臣妇知了。”
  张小碗朝他磕完头,方才退下。
  这厢,她走后,皇帝朝从暗室出来的善王平静地说,“他不再是你一个人的母亲了。”
  善王在他面前跪下,用手指调皮地弹了弹他的腿,笑道,“当然不再是我一人的母亲了,还有怀慕怀仁呢,您让她怎么答?哪个孩子都是她的心头肉,谁有性命之忧她就急谁,来日要是为了救我,您看她要不要自个儿的命?怀慕有事了,她也便会如此,怀仁也这样,这样的娘亲,皇上,您就莫逼她了。”
  “调皮。”见他又弹了下他的小腿,靖皇忍不住重重拍了下他的头,“没规没矩的。”
  汪怀善笑,“便是今日,汪大人也这么说我,改是改不得了,您多担待点。”
  “他可有反我之心?”靖皇塞了一块他娘做的萝卜糕到他嘴里。
  汪怀善吃了一块,又伸手从桌上拿了两块不同的塞到嘴里吃完才道,“反什么反,我老子你是知道的,你给他好日子过,他便为你卖命,你不给他好日子过,他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是个坏透了顶的老东西,便是我娘要是不顺他的意,他能成天在府里头摔杯子踹椅子,比我家怀仁还坏!”
  “怎么说话的。”靖皇嘴角微翘,拿脚踢了他一脚。
  “唉,就平时那样。”
  靖皇哼了一声,忍不住又捏了块果糕吃了一点,咽下才问道,“你呢,朕可让你失望过?”
  “您说呢?”汪怀善用手握拳捶了捶自己的胸口,脸上笑意褪尽,坦然地看着皇帝说,“您别问了,我不想跟您说假话。”
  “日后还要伤你的心,你要怎办?”
  “还能怎办,能躲就躲,躲不过就逃,逃不过就过来咬你两口。”汪怀善哼了哼鼻子,用手大力地鼻下搓了搓,“知晓您也不容易,您别太坏了。”
  “知晓朕不容易?”靖皇笑了,笑得那白发在眼前汪怀善一晃一晃的,晃红了汪怀善的眼。
  汪怀善再开了口,口气黯然,“南边的蛮夷没那么好收拾,那黑寨十八窑我打了一年也没打进一窑,我要是再去,三五年的,也不知能不能回得来,您好好保重身体,您要收拾谁,来日便是收拾我,也随得了您去了,我也不来跟您求情,但,您什么都可忘,可别忘了许我的太平盛世。”
  “你父亲太厉害了。”一直笑着闭着眼睛听汪怀善说话的靖皇这时睁开眼,与他平静地说道,“你与你娘,说来靠得他最近,却也还是不知他的深浅,朕不敢保证以后会不会拿他开刀,但朕与你保证,你娘如能真如她所说的不让你的两个弟弟走入仁途,朕便能饶他们一命。”
  汪怀善听了又搓鼻子。
  靖皇无奈,“这次朕说的是真的。”
  汪怀善抽抽鼻子,垂首不语。
  “不信是罢?”
  汪怀善苦笑着叹了口气,“怎么信?到时您要是反悔,想必也是有原因的。”
  “也是。”靖皇笑了一声,他缓了一下,便起身往那龙案上走,嘴里朝大太监说道,“给朕备墨。”
  大太监忙退下,去备那物件。
  这时,看靖皇起身往上走得甚慢,汪怀善脸上涌现出了一片悲哀,昔日他心中矫健勇猛的靖王现在成了步履艰难的帝王了。
  “朕给你写道圣旨罢。”靖皇坐上龙位,沉思了一下,拿过大太监匆忙摆上来的朱笔,便提笔挥墨。
  片刻,那道圣旨便到了汪怀善的手中,汪怀善看过后,又走到他案下磕了头,满脸肃穆道,“来日,便是您砍了我的头,怀善也定不会怨您恨您。”
  靖皇闻言哈哈大笑,笑不得顷刻,却又剧烈咳嗽了起来。
  “下去罢。”靖皇拿袖掩了嘴,朝他挥了下手。
  汪怀善垂下眼,“您要保重身体。”
  靖皇呵呵发笑,看着他走出了门,转头对大太监欣慰地说,“他大了,却是未变,刚刚眼睛怕是红了罢?”
  “您知他不爱哭。”大太监喂他吃了静心丸,又与他道,“您这一举,想来他也是知您对他的情意的。”
  靖皇笑着摇头,“再有情意也如何?你当他不知,朕是为了幼太子在拉拢他。”
  大太监见他把话说透,不忍地道,“您又何必说得这般清楚。”
  “难不成朕对着你都要说假话了?”
  “皇上。”
  “他没变,朕变了。”靖皇闭上了有些模糊的眼,他知道,这道圣旨的恩情,善王会还给他的。
  善王,善王,当年赐他的封号,真是没封错。
  便是他那娘,也堪称得上仁善两字了,汪永昭那满身血腥到地狱都洗不净的人,不知哪来的运气,娶来了这么个女子。


☆、218

  “娘。”见母亲坐在堂屋忙针线活;汪怀善大步走近叫道。
  “来了。”
  “嗯,怀慕怀仁呢?”汪怀善左右顾望。
  “跟先生学习去了。”张小碗放下手中针线,对萍婆道,“下去给善王端杯茶上来。”
  “是。”
  “萍婆婆。”汪怀善笑着叫了她一声。
  “老婆子这就下去端茶。”萍婆笑着说道。
  等她出去,堂屋里就只剩他们母子了,张小碗朝他温言道;“坐过来罢。”
  “娘就知我有话要跟你说?”
  “唉。”张小碗笑叹了一声,“莫顽皮了;坐过来呗。”
  汪怀善这才大步过来;坐下后凑近张小碗;轻声地把在宫中的事跟他娘说了一遍;又把那道圣旨不着痕迹塞进了她的袖中。
  张小碗摇摇头;“你父亲会知晓的,你知瞒不过他。”
  “我就是要瞒,”明知瞒不过,但汪怀善听了,还是挺不服气地说,“你就这么信任他,什么事都跟他说?”
  “我这不是信任,而是何事不是他在做主?只有他往前走,才能带我往前走,”张小碗淡淡地说,“娘就是一个内宅妇人,外面的事能知晓多少?你们又瞒了我这么多,有什么是我能看得清的?不跟他说清楚了,不听他的话去办,莫说会害了汪家的其它人,要是害了你们三人中的一位,我又如何是好。”
  “那他反了你就跟着反?”汪怀善不是真没有怒气的,他低头焉焉地道,“你就要跟着他去死?这是你的真心话么?还是这话也是他教你说的,他逼你说的?”
  “跟,这不是他教的,也不是他逼的。”张小碗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淡淡地说,“因为娘亲知道,就算他护不住我,也定会为我护住我最心肝宝贝的你们,这样,你可满意了?”
  “娘!”
  “娘知晓你现在只替娘不平,你懂事,忘了自己的那些,偏把娘受的那些全记在了心头不忘,”张小碗拍拍他的头,轻言道,“可人死抓着过去有什么意思?要是抓着过去日子好过些,便也可行,明知不会好上一丁半点,不能却为,那只不过还是意气用事,娘都教你去释怀,去习惯,怎地自己就不行了?”
  说到这,她却是笑了起来,道,“你倒是知道了不在皇上面前不驳你父亲的面子了,自己都承认了的事,还要来跟娘抱怨,果然是娘的娇儿子。”
  汪怀善被指出事实真相,有些恼了,“你现在都不偏心我了。”
  张小碗眼中带笑瞥他一眼。
  “娘。”
  “哎,”张小碗笑道,“现下何曾不是在偏心你?”
  “好罢。”汪怀善想了想,她做的万般事,确实都是为他在打算,但他还是不甘心,“那孩儿为你讨的圣旨呢?”
  “有用。”张小碗先是夸他,随后便又说,“你也跟了你父亲些许日子了,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心里多少有数,别照着皇上的想法去想他,你见他是什么样的,自个儿就怎么想。”
  汪怀善闻言微皱了一下眉,低头思索了一会,才叹气道,“孩儿知晓了。”
  “那就好。”张小碗拍拍他的手,继续手上的针线活。
  “娘,你当真是外面的事一点也不知晓么?父亲兵营里的,你也不知?”
  “不知,”张小碗摇头,“你父亲也不让。”
  “那……”
  “娘这里长着眼睛,这里长着脑子……”张小碗抬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的脑袋,温和看着他说,“你也是。”
  “你就真不想知?”汪怀善忍不住道。
  “想知啊,那你能告诉娘吗?”张小碗笑看着他。
  汪怀善便又闭上了嘴。
  “那他去死,你真跟着去?”汪怀善在椅子上不安地移了移屁股,忍不住又问道。
  他反来覆去地问,可见是真计较得很,张小碗忍不住伸手抽了下他的脑袋,咬牙道,“浑小子,你看他打了这么多年仗,他能活到现在能是不惜命的人?”
  “可总有比他厉害的人罢?皇上就是。”
  张小碗没好气地瞪了非就此纠缠不已的大儿一眼,“再没完,晚膳就别来跟我用了。”
  汪怀善见她这般说,便摸摸头,委屈地撇了下嘴,连告退一声都没有,就垂着头走了出去。
  他走三步就停一步,张小碗手中针线没停,冷眼看着她这大儿耍宝,由他去了。
  汪怀善停了两次,就没人叫他,走到门边他气冲冲地大步冲了出去,但冲到院子里,又觉得心口气不平,又冲回堂屋对张小碗大声地说,“我一年才见得你几回?才一起住几天,你便又对我发脾气。”
  说完还跺脚,怒道,“不用晚膳便不用。”
  说罢,就又一阵风地冲回了自个儿院子,找着了自己媳妇,把下人赶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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