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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与人的交往很奇怪,我们常常记不起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越走越近,又从什么时候开始形同陌路。以至多年后,那片记忆是一片模糊。王楠和李重也是如此,他们单独在一起没几次,可现在已经像老朋友一样嬉笑怒骂了。在人生的旅途上,总会有这样那样的朋友陪伴我们走一程的,李重和王楠会走多久?他们不知道。
命运会给他们怎样的欢笑和泪水啊,在这个平常的上午,没人会去想,他们被快乐冲昏了头脑。
吃过饭以后,他们去电信局把手机开通了,李重说以后找你方便了,把你那个破BP机快扔了吧。王楠笑着说,我哪有那么阔啊,以后少打电话啊,省点话费。李重说我就打我就打,我让你小子破产。两个人说着在电话大厅里又闹了起来。
和李重在一起,王楠忘记了一切,忘记了给妈妈打个电话说声新年快乐,忘记了给柳跃跃打个电话问候一下。他沉浸在与李重在一起的欢乐之中。晚上回来的时候,李重给他送到楼下,他想说上去坐一会儿吧,却说不出口,不知道为什么,王楠觉得喜欢上李重以后,一些话反倒不能自自然然的说出来了。王楠只说了一句“慢点开”就上楼了。
上班的那天,柳跃跃有些不高兴,说:“这两天你到哪里疯去了?打你呼机你也不回。”
王楠说:“我能在哪里?就在家呆着呗,家里没电话,不愿意动弹,所以,就没打电话。”
柳跃跃说:“算了吧,我都看见你了”
王楠脸色一下子就红了,觉得自己的谎话被揭穿了,嘴里还说:“你看见谁了?”
柳跃跃说:“你红什么脸哪?你说在金光华广场你和那个女的是谁啊?”
王楠一听,镇定下来。不是柳跃跃认错人了就是她在诈他,就说:“你丫肯定认错人了,我哪儿也没去!”柳跃跃说:“你算了吧,哪儿也没去你脸红什么啊?”
王楠说:“我这叫精神焕发。”
上午的事儿是这么遮过去了,下午,李重给王楠了一个电话,问他晚上干什么,王楠在办公室里拿手机接电话,被大家都看到了,王楠匆匆说了几句就挂了,看到同事狐疑的眼光,王楠觉得大家只不定以为自己贪了多少钱呢?要不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怎么用得起电话?
一会儿柳跃跃过来,盯着王楠说:“你用上了?不是说不要吗?”
“你怎么什么都管啊?你是我妈还是我女朋友啊?”王楠是真的有些不耐烦了。
柳跃跃被呛得脸红一阵白一阵的,说了一句:“你丫吃呛药了?!”就讪讪的走了。
晚上王楠没和李重在一起,他觉得有些害怕,爱情来得太快,幸福来得太快。他怕稍纵即逝。
两个男人之间会有爱情吗?晚上躺在床的王楠失眠了。他发现自己爱上李重的那刻起,就不停的在心里追问自己。自己从小到大没谈过恋爱,但从见到李重的那天起,他就喜欢上了这个男子,经过几次的接触,他越发觉得自己爱上他了,现在简直整个身心都开始燃烧了。每天,脑海中晃动的都是李重的影子,接到李重的电话或者传呼,心不由自主地狂跳起来。他现在就想时时刻刻和李重在一起,那天晚上,李重紧紧把他搂在怀里的时候,那种慌乱那种窒息到现在依然清晰。
另外一方面,王楠又有深深的罪恶感,爱上一个男人?!怎么会呢?那李重对自己又是一种什么感情呢?那晚或许是喝多了吧,他是有女朋友的,他们是要结婚的,王楠想到这儿,就觉得心里一阵凉,是啊,王楠啊王楠,千万别再往下走了,否则受伤害的是自己。王楠在心里告诫着自己,可一想到李重围着自己送地围巾的笑容时,王楠又觉得李重应该也会爱自己吧。
如果李重是爱自己的,结果呢?会有结果吗?如果不是,仅仅是哥们之间的友谊,自己的情感被对方发现,会不会失去李重呢?王楠就这样一会儿为自己这样的情感深深自责,一会儿又觉得这样的情感是那样的甜蜜,他想逃避,又想接近。
王楠那几天就是在反复的思量纠缠之中度过的,思来想去觉得还是要冷静一下,不能再这么狂热下去了。一是他怕这种情感发展下去会让自己成为同志,更确切地说他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同性恋,二是两人走得太近,王楠总会有一种不安全的感觉,命运怎么可能会这么眷顾自己呢?!最后,他决定两人还是当作好朋友相处吧,保持一段距离对谁都好。
不过,王楠显然犯了一个错误,他太高估自己对情感的把握了。
这期间,李重给王楠打了两个电话相约吃饭,都被王楠以各种理由推辞掉了。李重觉得很奇怪,这小孩儿怎么了?李重隐隐的有些不快,但他的阅历使他没有表现出来。正好,徐丹蕾回来了,李重也就没功夫再找王楠玩儿了。
李重这一不给王楠电话,王楠那个失落啊!一天,两天,三天,转眼一个星期过去了,王楠一直在心里劝自己,朋友嘛,不是每天都要通电话的。可一个星期过去了,王楠就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他对自己说,这么多天了,李重不会生病了吧,要不怎么会不来电话呢?总算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王楠有些迫不及待的打通了李重的电话。电话通了,王楠激动的手有些发抖,他深吸了一口气,镇定了一下,
“喂?”李重的声音从电话的那头传了过来。
“你丫最近忙什么呢?”王楠换了一幅嘻嘻哈哈的腔调。
“对不起,你是哪位啊?”李重故意问到。
“你丫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王楠有些泄气,
“噢,王楠啊,你小子最近跑哪里去了?怎么也没个电话?”李重不急不忙得问到。
“没忙什么,关键你忙,怕打扰你”王楠彻底的失落了,
“是,最近杂事儿忒多,改天我找你吃饭。”李重不动声色。
“不用了,你要是有时间,我请你和嫂子吃饭。”王楠彻底的被动了,
“什么嫂子不嫂子的,行,我和她说说,过两天吧,咱们在一起吃饭”李重乘胜追击。
“那就这样,不打扰你了,我挂了。”说着王楠就急着挂电话。
“哎,你没别的事儿吧?”李重问到,
“没事儿,就打个电话问候你一下”王楠生生的把“想你了”咽了回去。
“那再联系吧。”说着李重挂了电话。
李重接到王楠的电话,心里这个高兴啊。这些天王楠没给电话,他在心里其实是很介意的,刚才,接到王楠的电话,他本来想说说他的,可这几年的历练,早让他不喜怒形于色了,适时的打击一下王楠,让李重很得意。
撂下电话,王楠浑身透着一股无力,原以为会炽热的谈话,这么冷静平淡的结束了。听得出来,李重人家根本就没在乎什么,自己这一个星期,憋着劲一天一天的数着不给李重打电话,那边人家已经轻飘飘的过去了。王楠觉得自己这个傻啊!
这样也好,本来就是朋友嘛。王楠在心里这样安慰着自己。正当王楠发呆的时候,柳跃跃走过来说:“哎,今晚我请你去看电影吧。”
“好啊”王楠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柳跃跃惊奇的问:“你知道什么电影吗?”
“管他什么电影,老子今晚想看电影。”
柳跃跃说:“你真有病,那就这么定了。”
那晚看得电影的名字《肖申克的救赎》(Shawshank Redemption),这真是一部非常棒的电影,故事大概讲述的是主人公安迪无辜入狱又成功越狱、重获自由这么一个过程,寓言式的讲述了体制化和反体制化、希望和绝望的主题。多年以后,这部片子对王楠的影响依旧很深。剧中的台词到现在王楠都能背下来:
“不要忘了这个世界上还有可以穿透一切高墙的东西,它就在我们的内心深处,他们无法达到,也触摸不到,那就是希望”
“让我来告诉你什么是希望,我的朋友。希望一个危险的东西,它能够使人疯狂,我们心中的希望根本毫无用处。你最好习惯这个观念”
希望与绝望,这是一个课题,王楠正面对这样的问题。当剧中的主人公花了近二十年的时间挖通地道逃出监狱重获自由时,王楠彻底的被震撼了。要知道,在那么恶劣的环境下,安迪经受了鸡奸的屈辱做假账的狡讦,不过,他都挺了过来,而且适应了体制并利用了体制,最后得以胜利逃脱。这一切自我救赎皆因为他怀有希望。剧中安迪曾经说过一句话:“反正人要二选一。”对,反正是要二选一,面对这份情感,是近还是退?王楠在黑黑的影剧院里似乎下定了决心,他选择了进!
正如王楠明明知道这是一杯毒酒,但他还是义无反顾的喝了下去。这是命运的安排,他怎么——会抗拒呢?又怎么——能抗拒呢?!
王楠在影剧院里给自己下了决心,他不去考虑后果,只想抓住现在的令人迷醉的感情。
出了影院,柳跃跃问他这部电影怎么样啊?王楠没头没脑的说了句“谢谢你请我看了这么好的电影”。柳跃跃说“你有病啊,请你看一场电影至于你这么隆重的感谢吗?”王楠突然兴奋的对着街路喊:“我要心怀希望,我要享受希望!”惹得经过的路人频频侧目,柳跃跃在旁边说“疯了疯了”,王楠一手搭在柳跃跃的肩膀上,笑着说“我是疯了我是疯了”。说着就拽着柳跃跃在人行道上跑起来,冬天的风穿过他敞开怀的羽绒衣打在他的身上,灌在他的嘴里,可王楠一点也不觉得冷,他整个身心都在燃烧。二十二岁的年纪就是这样容易下定决心,当然也就是这样容易冲动。柳跃跃踉踉跄跄的跟着边跑边喊:“王楠,我穿着高跟鞋呢……”
虽然王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但是另外一方面,李重的想法他还不得而知,李重有女友的事实像一块石头一样压在王楠的胸口,让他狂热地心不得不冷静下来。徐丹蕾徐丹蕾,她像一座大山横亘在他和李重之间,王楠甚至想如果他们现在要是能分手那该有多好啊。王楠被自己这样的想法吓了一跳!什么时候自己变得如此阴暗恶毒呢?王楠不知道,是爱的自私与占有欲让所有人都会为之颠狂。嫉妒,人性中的弱点,谁都跑不掉。
管他呢,把握现在吧,王楠理不开头绪的时候,只有这样把自己打发了。昏昏沉沉中王楠决定要采取主动了。
说采取主动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王楠本身并不是一个主动的人,他往往是被动的接受,回顾几个月来与李重的交往,哪次是王楠主动的结果?王楠所谓的主动也不过是打打电话而已。不凑巧的那几天李重出差了,王楠打过一个电话以后,就不知道怎么办好了,自己还真不是那种可以天天腻腻歪歪的人,算了,等李重回来以后,再说吧。
这天早晨,王楠起来就觉得不舒服,浑身酸痛无力,头痛的要炸开似的。坏了,王楠知道自己感冒了,而且还不轻。他起身找了两片药吃了,又给柳跃跃打了一个电话,说自己有些不舒服,今天就不去了,让她向董总请个假。柳跃跃问他怎么了,王楠说感冒了,睡一会儿就没事儿了。柳跃跃那你好好休息,下班我去看你,王楠说不用了不用了,你好好呆着吧,说着挂了电话。
睡到中午的时候,王楠觉得更难受了,身上一阵阵发冷,这是在发烧,看来只有去医院打吊针了,王楠挣扎的爬起来,突然感到一阵无助,人在生病的时候,是最脆弱的,尤其是孤单一个人的时候。他想如果现在李重在身边有多好?现实总是残酷的,你越是希望谁在身边,那人肯定远在天涯。
王楠当时特别想给李重打个电话,在自己最难受的时候想到的第一个人,应该是最亲近的人吧。可又一想还是算了吧,李重还在外地呢,再说即使人家回来了,让人家开车陪你去看病算怎么回事儿呀?王楠不愿意麻烦别人,更不愿意让别人看见自己的无助。他裹上羽绒衣,艰难的下了楼。
他当然不知道,李重昨天就回来了。
医院的走廊里,冷风嗖嗖的灌着,王楠坐在医院的走廊里,打着吊针,急诊室里都坐满了人,这天忽冷忽热的,感冒的人都排着队打吊针呢。从早晨到现在,王楠颗粒未进,身体虚弱得一塌糊涂,烧到现在还没退下去,脸红红的,王楠闭着眼睛,忍受着这呼呼穿堂的冷风。
就在这个时候,手机响了,王楠一看是李重的电话,他突然觉得有些委屈,好像一个又饥又饿的孩子突然看见父母一样,他用左手拿起电话,声音低沉的说:“喂?”
“你小子在哪呢?今晚一起吃饭吧。”电话的那头传来李重轻快的声音。
“今天就不吃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