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李承训是无需他们保护的,但他倒是确实急需人手,便同意了这项安排,待穿山甲护送金鳞鹰等人走后,他立即下令给众人,“去寻些干柴来,架起一个火堆,我要火化医佛大师。”
众军士散开后,这里仅剩下李承训、白将军罗成、耶律风、夏承,还有一隅化名乙先生的罗艺。
寒风呼啸,雪花飘零,李承训终于可以安安静静地站在医佛跟前,他知道再看医佛的时候不多了,所以他要好好的看着,他的眼中充满温情,心里却始终无法平静,一幕幕的过往,如走马灯般在他脑海中掠过,他便这样思念着,感怀着。
医佛仍然一动不动地僵立在那里,脸上无悲无喜,依旧是那般的慈祥和蔼,流露出一种安详,一种解脱,一种释然,就好似睡着了一般,没有丝毫死亡的呆滞与狰狞,就这样静静地,静静地。
雪越下越大,李承训只会在大雪盖住医佛脸面的时候,他才会动一下,为老人家清除掉身上的积雪,然后依旧这般矗立着,看着,不过他的心思却渐渐的安定下来,温暖起来。
暮色降临,李承训依然没有离开的意思,此刻所有的军士早已从各处收集来了柴禾,并架起了火堆,但没有人敢来打扰他。
他们不知道,现在的李承训并不知道时间的流逝,他的心思已随医佛大师走远,好似送了他好一程,这一路上,他体味着医佛大师的言行举止,收获了很多自己之前所为勘破的东西。
“我要在那里建一座寺庙”
众人听他魔魔怔怔地说了这么一句,都是丈二金刚摸不清头脑,虽然医佛大师走了,大家都很悲痛,可他们经过一日的风雪洗礼,已然清醒过来,调整好心态,也不知道这李驸马何时能恢复神智?
“三弟!”白将军最是担心,“你没事吧?”
“嗯!”李承训终于沉沉地叹出一口大气,“我亲自送大师走!”说着,他举步上前,将医佛大师拦腰抱起,而后转身一步步走向那柴堆,将医佛大师放在其上。
“大师,您放心,我懂您!”
李承训接过兵士递送过来的火把,将那干柴点燃,由于之前已经洒了松油,所以那柴禾很容易便燃起了熊熊烈火。
“也送那四个和尚走吧!”
李承训早就吩咐在旁处再建一个火堆,将那四个和尚证道金刚的尸体一并烧掉,虽然是敌人,可人死为大,也不能让他们曝尸荒野。
望着汹汹的火光,李承训出了会儿神,这才掉转头来,吩咐站在身旁的卫士护住医佛大师的火堆,他自己则向罗成等人走来。
此时,罗艺父子和耶律风以及夏承正在低声交谈着,看这和谐的样子,他感觉很欣慰,看来他这几个兄弟是交对了,有的是无尽信任与情意,而不是猜忌与勾心斗角。
“伯父,大哥,二哥,三弟!”李承训难得的露出一丝笑颜,向四人抱拳行礼。
“不敢当!”罗艺对于自己儿子这个兄弟可以说又喜爱,又有点恨,更有点怕,总之,心里是五味杂陈,说不出个味道来。
“您是我兄的父亲,这一声伯父,您受得。”李承训说完,又施一礼,毕竟礼多人不怪吗。
之后,他将罗成、耶律风和夏承相互之间做了正式的引荐,特别提到夏承,说他虽然武功不高,但是为人侠肝义胆,绝对是条汉子,而后又拍着他的肩膀说,“我和大哥、二哥结拜的时候,已经将你和大力一同结拜了进来,还不快拜见两位兄长?”
这事儿夏承早就从旁人处听到,如今听说这就要拜认义兄了,自是心潮澎湃。
“夏承拜见大哥,二哥,三哥!”夏承忙俯身叩拜,眉宇之间洋溢着热情与激动。
“快快起来,”白将军忙伸手相扶,“好兄弟!”虽然他与夏承并不熟识,但他确信李承训的眼光,李承训的兄弟,一定是好兄弟,他认。
“三弟,不如,咱们四人趁此夜色再重新拜过,排排顺序如何?”耶律风此时提议道。
“好,正当如此!”李承训展颜一笑,兄弟相聚,多少冲淡了他对于医佛逝世的愁绪。
几人都是干脆利落之人,说做便做,先从兵士那里取来酒囊,冬日天冷潮湿,因此唐军都配有烈酒。
没有酒碗,他们便共用一囊,分别用匕首挑开手腕处皮肉,依次将自己的鲜血滴入酒囊,而后又一同跪在那熊熊烈火前,酒囊,拿在罗成的手里。
“罗成!”
“耶律风!”
“李承训!”
“代王霸!”这声是李承训代替王大力喊的。
“夏承!”
“于今日今时,在此地此处,结为异性兄弟,从此生死相托,荣辱与共!”
几人同声共吼,虽然誓言短暂,可正如这塞外风情,古朴,庄重,令人肃然起敬。
罗艺看到爱子与这般兄弟如此情意,激动得也是老泪纵横。他老了,心态也变了,自己年轻时的唳气早已被磨得无影无踪,如今能与儿子相认,相守,别无他求。
周围剩余的数千骑兵在感动着,他们用热烈的目光,再向李承训等人表达着敬意、憧憬和向往。
四人论过年岁,大哥罗成,二哥耶律风,老三李承训,老四王大力,老五夏承,其实那是明摆着的顺序,也不用论,不过是为了唤声兄弟。
而后,从罗成开始,几人依次饮了那混着兄弟几人情意的血酒,算是礼成了。
“大哥,二哥,五弟,我还有一誓要立,不知三位可随我?”李承训在众人即将起身之际,却正色说道。
“三弟,咱们兄弟自然相随!”白将军当先言道。
“大哥说的对,你见外了哦!”夏承略带调侃地道,这符合他的性格。
“是啊,三弟,咱们兄弟生死一起,何况誓言?”耶律风也附和道。
李承训用力点了点头,而后将目光移向那熊熊火堆,“我李承训向医佛大师立誓,一生不作亏心事,为百姓谋福利!”
罗成等人听到这个誓言,立时肃然起敬,这不正是医佛大师一生到死仍然在坚守的事情吗?
他们一个个都如此这般立下誓言,而后一同恭恭敬敬地为医佛大师磕下了三个响头,这才起身,兄弟相扶,激动兴奋之外,又多了一份肃穆。
第一百二十三章 塞外之国
一直到深夜,火光才渐渐熄灭,李承训亲自在火堆余烬中,找到医佛大师的佛舍利,将它交给耶律风暂为保管。
“三弟,你这是?”耶律风迷惑不解。
“二哥,我要和伯父,还有大哥去一个地方,幽州城的事,你和金甲将军多多费心。”李承训随即解释道。
“三弟,如今刀兵虽止,但薛家兄弟尚有五万残兵在幽州,也不知道他们与朝廷是什么态度,若是他们有什么异动,我耶律家这些人怕不是对手,你怎么可以离开?”耶律风说出了压在心底的这份顾忌。
“不怕,有金甲和铜臂将军在,谅无大碍,咱们不与他冲突便是,”说完,李承训似乎又想到些什么,凝眉聚目半晌,才又说道:“回去转告金甲将军,主动点,将幽州指挥权交给他们,毕竟他们是天子派来的大将,幽州又是敏感之地。”
“这?幽州城不要了?”耶律风眉目之间,似有不甘。
李承训笑笑,“不要了,那本不属于咱们。”
“三弟,你是要与大哥去那里吗?”耶律风突然醒悟,眼中流光溢彩。
“嗯,是的,咱们目前要做的就两件事,一是低调行事,二是见机行事。”李承训脸色凝重,说完,拉着耶律风的手,“二哥,一切忍耐,等我回来!”
“三弟放心,二哥又不是孩子,经历这许多事情,还沉不住气吗?希望你与大哥早日归来,”说完,耶律风与李承训来了个拥抱。
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二人在说些什么,就连白将军也是摸不着头脑,但他性子沉稳,猜测二人定是在做一件隐秘之事,此即也不便发问。
“大哥,三哥,你们干什么去?也带上我!”夏承见他们作别,连忙发问,他可不舍得才与李承训相聚便又与他分别。
“五弟,”李承训说话间,将他带到一旁,“你不能去,你回去还有件大事要帮哥哥做!”
听说不让他去,夏承有些扫兴,但随即又听说有件大事需要他办,便又立即活跃起来,信誓旦旦地道:“大哥,哦不,三哥,你说,什么事情?”他喊惯大哥,改口叫三哥还有些不太习惯。
李承训面色一暗,颇为踌躇地道:“美姬因丑妖的死而伤痛欲绝,他们退隐江湖多年,是为了大哥才遭受到如此磨难,她又是你夏家的人,你得帮忙好好劝说劝说。”
夏承一愣,“这事儿,还是我爹,或者我姐劝说比较好吧,我还是想跟你去!”
“这可不行,非弟弟你莫属,”李承训嘴角挂着一丝淡笑,但处于兴奋之中的夏承并没有发觉,这笑意味着什么,他继续说道:“美姬姐姐是个不错的人,表面上看来凶狠,实则却是个真性情的奇女子,五弟你不妨考虑一下。”
“哥”夏承闹了个大红脸。他虽然久走商路,也在一些必要的场合内与不同的女人有过接触,但却从未涉及情感之事,如今听他这般说,顿感尴尬。
“五弟”李承训脸色也迅速涨红,“你想多了,哥只是认为她失去了心爱的弟弟,而你年岁比她小,正好以弟弟的身份来安慰她,让她尽快走出阴影。”
“哥”
“不过,她虽然年长你不少年岁,若是五弟有意,等忙过这阵子,哥为你说媒去。”
“哥”
安顿好一切,已是天明,大家相互拜别,李承训带着罗艺和罗成,与众人背道而驰,骑着快马奔向塞外大漠。
。
半个月后,三人来到一处依山靠水的平原。
这片平原看起来有上百公里之阔,因是冬日,看不出此处的特别,但明显可以看到这里的土地平整,想来在夏季草水茂盛之时,定然是片大好的草场。
现在,在这片平原中心方圆五十里的区域内,被四道鸿沟划分成了四个区域,每个区域内都有一些人正在那里或是劳作,或是休息,但可以看得出来,一切都是秩序井然。
“这些人在做什么?那是军营吗?”
站在一处高岗上,俯瞰着一切的白将军,问身边的李承训,因为他确实看到四道鸿沟之内都有整齐划一房舍,只是这房舍之外,到处都是翻石倒土的狼藉,很明显,建这军营并不是目的。
他们身旁还站着两人,一人是罗艺,另一人是位袖口绣五花的耶律家老者,正是暗影门是十旧部之一,李承训的手下,耶律洪升。
“成儿,这些军营只是他们休息之所,若为父所料不差,李驸马是要在这里建城吧!”罗艺看着李承训,缓缓说道。
“还是伯父有眼力,是的,我正是要在这里建城,也知道这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李承训淡淡地道。
罗艺眉头一皱,“你可曾想过此城距离大唐如此之近,若让李世民得知,他怎肯善罢甘休?”
李承训摇头苦笑道:“我不去夺他大唐江山,总要有容身之所,又不想离开大唐太远,便只有选择这里。”
罗艺思索了一番,又举目四望这处平原,见这里有部蛮汉山和大青山拱卫左右,还有大黑河,小黑河流经期间,把这块土地护持得平整肥沃,的确是塞外难得的妙地,而且根据地势来看,这里也是进可攻,退可守,在这里建城,倒真是无可挑剔。
见他眼望四周,神思不语,李承训知其心意,便一语道破,“伯父见这里地势,可为一战?”
罗艺目光回视,盯着李承训,眼中神色复杂,“可战!”
李承训又道:“大唐国运正隆,且我也不想生灵涂炭,因此我不会与大唐为敌,还会低三下四的向李世民求请为大唐番属,但若是大唐要与我开战,我也必会将之拒之国门之外,伯父,你说,我可守得住?”
罗艺越听,眼中炙烈神色越浓,即便他极力压抑着嗓音,还是能感觉到自己音色中的那丝因激动而产生的颤抖,“此处天堑,以你之能,守得。”
李承训见时候已到,突然向罗艺深鞠一躬,双拳环抱,以大礼参拜,“侄儿请伯父帮我镇国!”
“哎呀!”罗艺慌忙间,双手扶住李承训,紧盯着他的双眸,“李驸马,老朽先叛大唐,后反突厥,你这里新建大城,居然还信得过我?”
罗艺一生最以为耻的事,便是他背叛大唐,遭到百姓的唾弃,并为之越走越远,最终被绑在历史的耻辱柱上,而现在,作为对手的李承训竟然如此相信自己,不得不令他深感震动。
“伯父的雄才伟略,无名信得,无名也信伯父不会重蹈以往的覆辙。”李承训眼中一片澄澈,恳切之色浓烈。
与其说他相信罗艺,不如说他相信自己的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