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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我就在这里等夙辛。”月萝笑道,她的容貌不会让人注意到她的。
“我离开个两步,有事一定要叫我一声。”
月萝应允,随即看着他只离开两步,在只要她一出声,他就能听见的范围内,背着她与其他侠士说话。
她默默的看着挤得水泄不通的陆家庄,扫过一些武林人士,记起他们的身份武艺走向。她摇摇头,甩去过往的记忆,她已不再承读爹的工作,记这些肯定又会让夙辛不高兴。
他一直将她当个易碎的女人看待,怕她劳心劳力又怕她心情不佳影响身子,如果她不是会呼吸会动,恐怕他每天都要把她供着养。
“为什么要坚持我来呢?”她自问,却找不出严夙辛突然改变理由,要她前来陆家庄的原因。
人太多了,月萝退开一步又一步,避开闷热的空气,退到角落时,突然听见。
“你怎么会在这里?”沈玉娘吃惊道、“你不是严家庄的丫鬟吗?”
月萝吓了一跳,直觉的说:“我是跟严公子来的。”
“你跟他来?”沈玉娘的危机意识立刻窜上。严夙辛不是一个会带着丫鬟在外头行走的男人。“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我跟他……”
沈玉娘更加吃惊的看着她一身素白却绣工精美的衣裳,这绝不是一个丫鬟可以穿的。
她倏地攫住月萝的手腕问:“你到底跟他是什么关系?”
“我……”
“沈姑娘,你动粗了。”风炫衡一转身没瞧见她,四处搜寻,才发现月萝被挤到角落里来。
他赶紧走过来,伸出手要拨开沈玉娘的五指,沈玉娘却不肯松手,翻手与他交手,短短的刹那,已单手过了好几招,沈玉娘灰头土脸的吃了败仗,终于明白动武是绝对赢不了他的。
江南名家之后,果然并非虚传。
“哼,风少侠,你护着这个女子,难道对她有情意?”
“她是我给拜兄弟未过门的妻子,我护着她是理所当然。”
“未过门的妻子?”沈玉娘忽觉青天霹雳。“她是严夙辛未过门的妻子?!”就凭眼前这个尚带病色的女子?
她有什么地方胜过自己的?容貌?健康的身体?还是魅惑人的手段?
“她的家世如何?能配得上江南三大名家吗?”她不留情的说,“若是媒妁之言,我看还是快快退掉的好。”
“沈姑娘,你似乎超过一个陌生人关心的本份了。”风炫衡不悦的说完,转身面向月萝,“宫姑娘,咱们先到外头等夙辛吧。”是他有风度,不跟恶女斗。
“宫?”沈玉娘心里失意过重,还想不知趣的上前阻止时,忽然传来一声惊呼。
“月萝!”夏玉堂叫道。
“宫月萝?”沈玉娘立刻连想,震惊的瞪着月萝。“你就是宫月萝?”
“宫月萝”三个字就像是一把利剑,劈开了陆家庄这个像菜市场的地方,渐渐的,人声逐渐平息,只低低传着“宫月萝”三个字。
宫月萝,代表着一部活动式的武林各家秘笈。
陆家庄召开的武林大会尚未正式开始举行,各方人士就先被“宫月萝”三字吸引,但若说是被“宫月萝”吸引,不如说众人所在意的是她究竟是否真如传闻般的厉害。
她的名气比一些江湖前辈还要有名。
本来在八年前,有关她的传言随着她的失踪而散去,如今在夏玉堂的叫唤声中,人人重新记起“宫月萝”,知道她这个不会武功的女子,脑子里拥有活生生的武功秘笈。
因为她去过武林宫,一双清澈的眼看过无数优秀的武林人士对招争名,也是唯一进过武林宫的武谱楼的人。
“月萝!我还以为你故意躲起来不见我呢。”夏玉堂一改当日在大街的冷嘲热讽,殷勤的上前。
月萝感受到他的压迫,不由得退了一步,这时风炫衡跨前挡在她身前。
“你是谁?”夏玉堂不悦的问道,身后跟着陆庄主。
“在下风云山庄风炫衡。”他冷眼扫过在场的一侠客,有的好奇、有的贪婪、有的不为所动、有的只将她的“天赋”当谣言看待。
精锐的目光达到警告效果之后,他又说:“在下是受人所托,暂充宫姑娘的保护人。”
“受人所托?”夏玉堂风闻过他的名气,如果换成其他地方,一定多方结交,以纳已用,但现在……
“风少侠是受谁所托?我是月萝的未婚夫,不管受谁所托,你都该将她还给我。月萝,你过来。”
他伸出手,要抓住她的纤臂,风炫衡笑着出招,在瞬间让夏玉堂缩回手臂。
“夏公子,不巧的很,在下正是受宫姑娘的未婚夫所托,而她的未婚夫并不是你。”
“胡说!我是她名正言顺的……”
“不是。”月萝开口,双目含怒的注视他。
“宫家从来没有应允过婚事。夏玉堂,是你自己对外谎称,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在我身上索求什么,但你我是毫无关系的。”
闻言,群众一阵哗然。
夏玉堂脸色铁青,从怀里掏出一物。
“月萝,这些年来我从来没有放弃寻找你,如今你竟然对我无情无义,指我谎称……,我正室多年悬着是为了谁?你看看这个是什么?是宫家舅子当年给我的信物,此生除非你我双亡,否则鸳鸯是做定了!”
月萝先是被他脸上的深情吓住,他流露出来的真挚差点让她相信兄长背着她许下婚事,但兄长极疼她,又是一个好人,知道她当年来日无多,怎么会把她许人且未经她的同意?
她的视线从他的脸孔移向高举的玉佩,玉佩上刻有明显的“宫”字……她倒抽口气,那块玉佩……是那日大哥与嫂子双亡前,身系的玉佩啊!
她记得很清楚,那天她病体异常的难受、大哥在临出门前来看她,那时她躺在床上,亲眼看见他的腰间悬着这块玉佩。
这块玉向来只传男不传女,大哥平目迷糊,老忘了戴在身上,所以那天她才印象深刻……
如今怎么会在夏玉堂手里?
“宫姑娘?”风炫衡看她摇摇欲坠、赶紧扶住她。
“别碰我的未婚妻!”夏玉堂得意的笑道:“风少侠,现在已经证实月萝是我名正言顺的未婚妻,你还是把她还给我吧!”
“不……”月萝恐惧的摇头,直觉的知道事出有因。
“应该说,现在证实的是,你与八年前宫无绝的死因有绝对的关系。”
冷静的声音以内力响遍庄内。使大家吃了一惊,循声看去,只见一名俊美到难以匹敌的男子缓缓的走进庄内。
“严少侠!”唐水月叫道。
“你又是谁?”夏玉堂脸色难看到极点。
“在下是江南严家庄的主子严夙辛,是宫月萝之夫,而你,小夏堡的继承人夏玉堂,在八年前谋害了宫承无一家。”
“什么?!”月箩失了神,一时只能傻傻的看着他走近自己。
“你无凭无据……”
“我有凭有据。尤其你手里的玉佩正是一个有力的证据。”
“陆庄主,这里是你的山庄,该请什么人或不该请什么人,你心里应该有分寸才是!”夏玉堂暗示着,铁青的脸色流露出深受污辱的表情。
“这……”陆庄主一脸为难。一个是江南名家,一个是北方财阀,谁都惹不起啊!
“盟主令在此,是该有分寸。”严夙辛道,高举火焰形的盟主令。
“盟主令?!”众人惊呼。
失踪三年的盟主,不要说是一点消息了,就连盟主令也不曾出现过。现在令牌出现了,那表示什么?众人心底胡乱猜测。
年纪轻一点的或者在武林中构不成威胁的江湖小角们,皆吃惊的以近距离看着那块令牌,而重量级的大人物则点头道:“盟主令,果然重出江湖了。”
“那表示盟主未死,不是吗?”
“前辈,你们早就知道盟主令会出现在陆家庄?”小角色好奇的问。
“正是。如果不是盟主有令,咱们怎么会出现在陆家庄呢?”
“是啊,孟盟主虽然年轻,但武功高强,我这老头子唯一服的就是他。小小一个陆家庄,想乘机建立江湖威名还不够格。”
闻言,陆庄主的脸色惨白,满心取代武林盟主的美梦破灭了。
原来,不是他跟小夏堡的面子够而请来这些江湖大人物,而是盟主令让他们前来。
“盟主呢?严少侠,三年前盟主与魔教教主决战于擎天岭,之后失去消息,如今你手持盟主令,那盟主呢?他没死吧?”人群中有人问道。
“当然没死。”严夙辛冷静回答。
“既然没死,怎么不出来与众人一见?”
“盟主有要事在身,不克前来。不过,他将盟主令交给我,见令牌如见盟主。”
“还会有什么事比魔教重返中原更严重?魔教教主呢?当年他们一块消失在擎天岭,既然盟主还活着,难道那魔教头子也没有死?”
严夙辛的眼神闪过一丝诧异,接着说:“他死了,盟主技高一筹,在擎天岭让那魔头吃了败仗,大败魔教入侵中原的野心,但盟主也深受重伤,直到年前才恢复内力,所以这些年皆断音讯。”他的说词与声望让大家信服了。
“那么,大敌当前,严少侠你手持盟主令,又广邀咱们来此,是已经有了应敌之策了?”
“应敌之策是有了,不过,在那之前……”严夙辛着向月萝,向她温和一笑,旋即对夏玉堂冷声说道:“八年前的事是该有个了结了。你想要我妻的才能,在百般被拒之下,心生一计,宫家人若死光,萝儿不过是一个病弱的女人,她在举目无亲之下,一定会委身于你,所以你设阱害死了宫承无夫妇,却没有想到萝儿宁愿逃离,也不愿委身于你。”
严夙辛说得活灵活现,仿佛当年他曾目睹过一切,夏玉堂胆战心惊,只恨此地不是北方小夏堡,在小夏堡里还有爹娘撑腰,在北方是他的地盘,在南方他什么也不是。
“你……没有证据!”
“没有十足的证据、我不会平白自下断语。”严夙辛平静的注视他,不曾离开过。“宫承无夫妇死于七阴山盗贼之手,当年你雇盗贼埋伏残杀没有武功的宫承无,事后,你轨革除根,杀光那些盗贼,可是你没有料到其中一人没有断气,遭人救活,我在三天前已寻到那人,如今就在庄外等着与你对质。”
“不可能!”夏玉堂脱口道,笃定的口吻遭人异样的注目。
他狼狈怨恨的注视严夙辛,不知道严夙辛到底是在哪里挖来的秘辛,他明明敢肯定每一个人都死了啊,怎么会在八年后冒出一个证人来?
身后众人窃窃私语,夏玉堂贵为骄子,一时间难以忍受刺目的眼光,看见月萝就在姓严的身边,心理的恨意转嫁到她身上去。
都是她!
如果她乖乖的嫁给他,他今天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
在仇恨交加下,他满腔怒火的向她击了一掌。
严夙辛立刻挡招,动作快得连影儿也没瞧见的在他双肩各击一掌,震得夏玉常呕出一口血,飞震在地。
“陆庄主,接下来要怎么做,你心里有底了吗?”
“是是,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等等……”月萝颤抖的开口,“我大哥的玉佩还在他身上……”
玉佩?严夙辛的目光落在夏玉堂的腰际,陆任主立刻上前拿过玉佩交还给她。
她泪眼婆婆的注观那块青翠的玉佩,小手颤动不已。
“我从来没有想过……他们竟是因我……”
“萝儿!
她似乎承受不住这种突来的事实,身了摇晃了下,严夙辛眼明手快,在她昏迷前,及时挽起她的身子,暗恼自己以为她身子好了点,已可以承受这样刺激的真相。
***
细秀的睫毛掀了掀,张开眼时,看见他担忧至极的脸庞。
月萝虚弱的伸出手,想抚平他眉间深刻的皱摺。
“我没事。”
“没事怎么会昏过去!”他一脸懊恼。
“我没有昏过去,我还有知觉……”她强辩,“我的身子已经好多了,不会动不动就昏倒了……这是哪儿?”陌生的床、陌生的环境让她一时之间认不出来。
“还说有知觉,你连我抱你出陆家庄,你都不知道。”他心疼的握着她的双手,“这是炫衡的山庄,我不愿你留在陆家庄,就带你来最近的地方。”
“陆家庄……他……他……”她激动起来。
严夙辛揉着她的心目,以平和的语气说:“你不要气。夏玉堂目前在陆家庄的地牢,你昏了过去,我便为你作主,几位前辈同意看着他运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