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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一直在一起。
第六章
梁歆歆真的被葛胤修给累坏了，他洗完澡出来，便见她又进入了梦乡，而且从她平稳的呼吸和微翘的嘴角来看，这小妮子八成梦见了什么好梦。
拿起一根菸点上，葛胤修一手用毛巾擦拭湿发，眼神定定地看著沉睡的梁歆歆。
其实他很诧异自己怎么会带她回到自己的私人空间，虽然他的私生活毫无节制，但他不曾带过女人到他住的地方，而梁歆歆竟成了唯一的例外。
他告诉自己那是因为当时她被欺凌得落魄不堪；但他心里明白，他不是那么善良的人，除了他有兴趣的事，他向来都是一个冷漠孤僻的男人。
难道……他对她有兴趣？
大手抚摸柔嫩的脸颊，梁歆歆发出一阵甜甜的呓语声，继续沉浸在美梦之中。
其实，她的面貌根本比不上以往属於他的任何一个女人，但他不能否认，她真是一个勇敢的小女人。就因为这样，所以她进驻了他有如冰山般铁硬的心吗？
虽然很多人羡慕他雄厚的家庭背景，父亲葛靖一手创立的企业使他变成众人眼里的天之骄子，但他却一点也得意不起来。
他的母亲在生下他之後便因难产去世，父亲忙於工作，所以他几乎可以说是保母带大的。从小到大，父亲始终是个模糊的影子，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见到父亲的次数用十只手指就算得出来，「父亲」两字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名词，没有任何实质意义。
在他七岁那年，小学老师打电话给葛靖，说葛胤修在班上异常地安静，缺乏小学生该有的活泼调皮，认为父亲该放下事业拨出时间来陪伴儿子的成长。
然後，葛靖回来了。当父亲那双一向只用来批准千百万合约的大手牵著他稚嫩的小手，带他到百货公司买下所有他多看一眼的玩具时，他真的很雀跃，对父亲终於感受到他寂寞的心灵感到兴奋。
「胤修，喜欢爸爸买给你的这些玩具吗？」返家後，葛靖陪儿子坐在客厅拆著一个又一个的玩具。
「嗯，谢谢爸爸！」葛胤修小时候是个十分有礼貌的孩子，他朝父亲露出一个可爱的微笑。他很喜欢这些玩具，但最令他开心的还是父亲的陪伴。
「那你以後在学校就要多和同学说话，或者把朋友带回家里玩也没关系，不然老师又要打电话来责怪我忽略你了。」葛靖抱起儿子坐在腿
上，告诉儿子自己的辛劳。
「爸爸跟你说对不起，因为我老是把你丢在家里，不过我怕你孤单，也找保母来陪你啦！爸爸辛苦工作，不就是为了让你过好生活吗？爸爸要多赚一点钱，你才能买很多、很多玩具啊！」
父亲说了很多，葛胤修却只掌握了一个重点——那就是他要懂事。
要一个七岁大的孩子做到不吵不闹、善解人意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但那天父亲的一番话之後，葛胤修早熟地做到样样第一，并且开始接触人群。
因为他俊俏的外表，使他一直都是群体中的重心人物，但他终究是个习惯寂寞的人。
所以，他并不相信任何人，朋友之於他是多余的，对他来说，人和人之间只是为了某些需要而相存，像他这种早就习惯孤独的个体，不必依靠任何人也能生存下去。
忽然，梁歆歆抓著葛胤修的手枕在脸庞边。
「好温暖哦……」她舒服地轻叹一声，酣睡的脸蛋上尽是满足。
温暖？像他这般冰冷的男人怎能教她满足？葛胤修不解。
他必须赶快厘清自己对她是否真的有种奇异的兴趣，这个不出色的小女孩，究竟给他下了什么样的迷药，竟教他屡次为她破例？
但在这之前，他得先铲除所有会伤害她的杂碎！
※※天长地久的踪迹※※
梁歆歆冷不防地睁开眼眸，半坐起酸疼的身子，才愕然发现自己竟又睡著了。
揉揉惺忪睡眼，望著指向七点整的手表，这下学校早就放学了，而她这个坏学生竟然旷了一整天的课，不知道导师有没有和爸妈打小报告？再加上她整晚都没回家，这下不被骂死才怪！
「怎么办……」梁歆歆咬著指甲，满脸不安，她必须想好藉口来打发爸妈，不然她铁定完蛋！
「惨了、惨了……」偏偏她最不擅长说谎，更遑论是找理由了。
葛胤修一走进来便看见梁歆歆一副烦躁的模样，他将手里的衣物丢给她。「你又怎么啦？」
「我？没啊！」梁歆歆一见到葛胤修，立即换上一张没事的表情。爸妈那边她要自行解决，她不想让他察觉。
「这些是……」她抬高手中的纸袋。
「给你穿的！还是你想一直光溜溜的？我可是一点也不介意唷！」葛胤修调侃著梁歆歆，作势要拿走她手中的纸袋。
「色狼！」梁歆歆羞红了娇颜，迅速奔到浴室换上衣服，他不介意可不代表她习惯在男人面前一丝不挂！
「哈哈哈！」瞧她落荒而逃的模样，令他心情大好。捉弄她真的好有成就感！
穿好衣服走出浴室的梁歆歆脸蛋还是红通通的，葛胤修不禁担心她会不会因血压升高而昏倒，不过她穿上他特别为她挑选的白色洋装真的好适合，彷佛一尊瓷娃娃般纯洁；而她不像现代女生把头发染成奇奇怪怪的五颜六色，反而保持著一头亮丽乌丝披散在肩膀，却意外形成一股神秘且单纯的美感……
总而言之，他很满意她现在的样子。
葛胤修踱步至梁歆歆面前，将她鬓边的缎发塞至耳後，露出粉嫩的脸蛋。「喜欢我送你的衣服吗？」
梁歆歆羞涩地低下头，葛胤修的动作好温柔，让她有些酥软。「我很喜欢，谢谢。」
葛胤修低下头，亲昵地在她耳畔轻问：「胸罩的尺寸合适吗？」
这就是她脸上红潮始终未退的原因，想不到她竟然让一个男人替她买这么贴身的东西，而且罩杯还被他抓得很准确，怎教她不心慌意乱？「你怎么知道我的……」
「这样知道的。」葛胤修立刻罩住梁歆歆的浑圆，还邪恶地用掌心揉捏。「你忘了我昨晚是如何爱你的吗？」像是要提醒她，他的另一手伸至她的俏臀，往他的下腹施力。
「你不要这样……」感觉两人的下半身贴合在一起，她羞得快无地自容了，只能把小脸埋在他的颈窝里。
「你还真容易害臊。」葛胤修低沉地轻笑两声，决定先放她一马，再这样继续挑逗下去，恐怕先失控的会是他。她这般荏弱，怎经得起他毫无节制的索求？「肚子饿不饿？我们去吃饭好吗？或者你想去哪里？」
「都好。」梁歆歆是那种最没主见的类型，人家怎么问，她的回答永远不脱离附议。
「那我们先去吃东西吧！我快饿死了！」昨晚激烈的运动消耗了不少卡路里，他饿得肠胃都纠结在一起了。
「好。」
只要是和他在一起，无谓天涯海角，她亦倾身相随。
※※天长地久的踪迹※※
吃完晚餐，葛胤修带梁歆歆到电影院看了一部恐怖片，把胆小如鼠的梁歆歆吓得哇哇大叫；本来他还想带她去海边溜达，偏偏他手机一直响，他接听之後，告诉她有急事必须回家一趟，匆促地把她载回家之後，两人就结束了甜蜜的约会。
梁歆歆的纤手不安地按下门钤，准备承受可怕的一刻。
开门的是梁母，她一见到女儿便急急将她拉进家门。「你跑哪去了？我们都担心死了！」
「妈，我……」
「进来再说！」梁母将门关上，把梁歆歆拉进客厅。
梁歆歆非常忐忑不安，尤其看见沙发上面无表情的父亲时，她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因为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梁父对於梁歆歆的管教堪称严格，平常有爱妻袒护帮腔，女儿的一些坏习惯他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次事态严重，不论梁母再怎么替女儿说话，他都决定要拿出父亲的威严。
「我回来了……」梁歆歆缩著脖子十分害怕。
「你还知道要回家！」梁父的声音平稳，脸上却写满严厉。「昨天晚上你在哪里？还有，为什么今天没去上学？」
「我……我住在佳颖家……早上睡醒时觉得不太舒服，所以就没去上课。」很烂的理由，却是梁歆歆唯一想的出来的。
「哦？」梁父挑高一眉。「我什么时候生了一个会说谎的女儿，怎么我都不晓得？」
梁父的话让梁歆歆心里一阵发毛，只好用眼神向母亲求救。「妈……」
「爸爸啊，歆歆她不是故意的……」
「不用替她说话！」梁父喝止了爱妻的多言，「再给你一次机会，说！」
「我说的是真的……」居然连母亲都控制不住父亲的怒气，梁歆歆彻底感觉自己大祸临头了。
「好！那我打电话问佳颖，电话几号？」
「呃……」未料父亲有此一问，梁歆歆更慌了。「佳颖她可能在睡了……」
「你还是不说实话！」梁父勃然大怒，将手里的遥控器重重摔在大理石地板上，瞬间支离破碎。「你一整晚没回家也没讲一声，我们有多担心你知道吗？今天一大早我们就去学校找人，结果问佳颖和敏琪，她们也不晓得你跑去哪里，大家都急得像熟锅上的蚂蚁，而你竟然还扯这种谎来骗我？」
没想到自己引起这么大的骚动，而且谎言还被当场拆穿，梁歆歆头垂得更低了。
「我知道我错了，但是我真的不能告诉你我昨晚去哪里……」说出来爸爸一定会更生气，可能还会跑去找葛胤修算帐。
「不能说？你以为我不晓得你和葛家的儿子走得很近吗？」
梁歆歆猛地抬起头。「爸，你怎么知道……」
「整间学校都传言你和葛胤修在一起，连老师都特别提醒我要多注意，你一个乾乾净净的女孩子，为什么要去招惹那种花名在外的男人？」
梁父在学校里听见很多批评的风声，他从没想到乖巧的梁歆歆会和葛胤修扯上关系，身为父亲，他有必要阻止这一切。
「明天我会去帮你办转学，爸爸相信你很懂事，想交男朋友我不会禁止，唯独葛家儿子，你能离他多远就离他多远！」
「不要！」梁歆歆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
「你说什么？」梁歆歆的叛逆把梁父气得直发抖。
「歆歆，听爸爸的话，葛家儿子年纪轻轻就这样玩弄女孩子，我们是为你好，你别再忤逆爸爸了。」梁母在一旁对梁歆歆动之以情。
「我不要！」梁歆歆用哀求的眼神望著挚爱的父母亲，多希望他们能懂她的心情。「为什么我不能和他在一起？我们彼此喜欢啊！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要反对？他对我的好你们感受不到，当然无法了解，你们只看到他的表面就否定了他，不觉得太不公平了吗？」
「歆歆，妈只是……」梁母第一次看见活泼开朗的女儿露出脆弱的神情，不禁词穷了。
同样是女人，梁母可以体会梁歆歆此刻有多难过：但梁父护女心切，说什么也不赞成。
「你才几岁？懂什么感情真假？你怎么不想想大家反对是在保护你，难道你非得吃了亏才肯觉悟吗？他对你好只是想得到你的身体罢了！」梁父的分贝升高，想骂醒梁歆歆。
「来不及了！」梁歆歆毫无预警地进出一句。
梁父、梁母皆错愕地愣住，难以置信地看著梁歆歆。「你说什么？」
「我已经把自己给他了。」梁歆歆把背挺得笔直，她不怕让所有人知道她和葛胤修的关系。
「你这不孝女！」梁父怒火中烧，扬手就给梁歆歆一巴掌。
「爸爸！」梁母惊愕地看著丈夫，心疼地将梁歆歆拥在怀里。女儿一直都是他们夫妻的心肝宝贝，平时丈夫对她虽然冷言厉色，却不曾动手打过她呀！
梁歆歆则是沉默不语，因为她不能认错，不能否绝自己的爱情。
「我明天就帮你办转学，让你和他划清界线！你如果执意要和他在一起，那就算我白养你了，我们断绝父女关系！」不再询问梁歆歆的意见，梁父狠下心要她在父母和葛胤修之间做个抉择。
梁歆歆瞠大星眸，不知该如何是好，父亲的坚决让她陷入此生最大的两难。
「妈……你难道也不能懂吗？」
「歆歆，妈不是不懂，但妈认为你应该可以找到一个更优秀的男孩子来照顾你。」梁母拍著女儿弱小的肩膀，苦口婆心地劝著。
「我知道了。」梁歆歆挣脱母亲的怀抱，朝生育她十六年的父母深深鞠了一个躬，便在父母的惊愕下夺门而出。
她身上没有半毛钱，只能凭藉一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