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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叶到底不过是个孩子,哪里经得起她这样不知廉耻的挑衅?
虽说月色轻浅,看不清他面上表情,不过如燕即使隔着层层水汽,也能感到少年绷紧的身子,和无法言述的难堪沉默。
量你再多花花肠子,终究是要败在她手下。
如燕禁不住得意地抿唇微笑:到底不过半大少年,就跟自家的弟弟一般容易对付。心想等会把他逮回去,只消说是这儿水色不清,空气不好,他看走了眼,他总不能剥了自个儿衣服,仔细查探。
方思及此,却听得“哗啦”一声轻响,面前水波荡漾,涟漪勾魂,竟是这小子只着下装,□了那精瘦身子,这就一步步渡水而来!
二人间层层雾气氤氲恣肆,如燕隐约能看到对方被水汽淋湿的黑发,在及腰的水中散开,沉沉浮浮,仿佛是四向而开的触手,朝她伸展而来。
这小子……是疯魔了不成!
如燕心里一着急,值得伸掩了胸前,又不敢立起身,只得顺着水波,不动声色地后移,嘴上却不饶人,
“这池子洁净得很,你这样带着脏兮兮的外裤下来,污了水,叫我怎的洗?不若让姐姐给你除了裤子,我们两人一起,也好方便行事?”
这句话,当真是说得不知廉耻,哪个好人家的姑娘,会开口闭口地提出如此暧昧挑逗的话语?
如燕就是看中了小叶面皮薄,又有洁癖,对他人肌肤相触,最是厌恶,她如此语出惊人,此时此刻,小叶心底定是鄙夷至极。
鄙夷至极好哇,她现在别的都顾不上了,第一要务,便是保住不死之身的秘密;第二要务,方是名节贞烈。
话毕,果见小叶步伐稍顿,沉默不语。
如燕乘胜追击,这就撩了长发遮挡胸前两点,伸手前探,假意要除去他裤子:将老娘逼到这种程度,做出此等色魔举动,小叶呵……
算你狠。
谁知这小叶今日尤其反常,照理说,他早该拍飞如燕的爪子,转身飞奔,留下一声气死人不偿命的冷哼,可现下,却偏偏地不见动作,只硬直了身子,立在如燕面前。
如燕手在水下,已然碰到了他受潮膨起的裤子,作势一扯——
果见小叶面上神色忽变,终究扛不过生理性反感,一掌把她推开。
您推不要紧,可推错了地方,又用错了力道,恐怕事情不会变好,只会更糟。
如燕“啊”一声惊呼,蹲得太久,脚下打滑,面朝前倒下去。膝盖撞在池底,酸麻入骨,她嘴中吞了温泉水,有苦难言,却见小叶忽然伸手,正推在她胸前两团绵软之上……
原本一个无心失足,另一个满面憎恶。
可机缘巧合,却是将这月夜意外,硬生生整成了幅“少年郎勇袭妖女胸,水性女娇啼不知耻”的尴尬画面。
若尴尬仅止于此,倒也罢了。
可如燕一受惊吓,鼻腔猛地灌进了水,双手四下扑腾,逮着能抓的,便使力往自己这边拽——
还真给她拽到了东西。
【勿摸】
很多年以后,某个阳光灿烂的下午,如燕坐在廊下赏花品茶,再回想起这个月朗星稀的夜晚,只当唏嘘不已: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古人诚不我欺。
但古人忘记说了一点。
——
非礼勿摸。
话说当时如燕喉管呛水,俩手胡乱扒拉,关键时刻,毫不犹豫、丝毫不见转圜余地,一把拉下了小叶松松垮垮的裤子。
拉下裤子本来也不严重,照说被人拉下了裤子,小叶作为一个正常孩子,第一反应,就当是收手拉裤子,捍卫领土完整。谁知他这再一缩,如燕好不容易平衡的身子,失了胸前支点,又是往下一沉。
这当是如何混乱的瞬间!
本能迫使着如燕在溺水时,伸手扒拉,命运迫使着她,在溺水时,扒拉到了小叶肤质细嫩、成色上佳的双腿。
她仿佛是寻到了救命稻草,紧抓不放,牢牢地从双腿,一路摸索到少年腰部,这才终于从温泉水里冒出了头。
本是作势行凶的如燕,一个失足,便成了先抓现行的女匪。
对一个还未长开的俊俏少年,做出此等伤天害理、人神共愤的举动,实乃作恶多端。如燕手下紧紧抱着小叶纤细腰肢,才刚来得及喘了两口,却觉四周气氛,冻得厉害。
如燕默。
小叶默。
星辰繁复,布满天空,宁谧的温泉之夜,此刻的两人,乃是完全“坦诚相对”。
如燕抬头,刚好能看清小叶双眸中一丝一毫的神采。
——一个字,“黑”。
——再加一个字,“凉”。
黑得深不见底,凉得人心发寒。
就在这千钧一发,危急万分的时刻,老叶适时出场,叼起池边衣服,便一个纵跃,跳到了如燕身边。
赶忙爬起身,慌乱之下给自己伤口重新系上绷带,如燕三步并作两步,乘着小叶僵化之际,立刻地爬出池子,擦干立定。
“既然回来了,就别老在外头瞎转悠了,早点回去吧。”
说完,即刻溜之大吉。
小叶在池子里站了许久,倒不见他回头追上去,反倒仰面坐进池中,伸展身子,静静地泡起澡来。
乌发散开,在温热泉水中,轻柔起伏,包裹住略微苍白的身体。
如燕跑得那叫一个快速,好似后头有厉鬼在追,回到屋子,关上门,这才来得及大口喘气,边喘边瞪着床边百无聊赖的老叶,
“不是叫你守在门口?”
“喵。”老叶举爪,发誓它守得可认真了,连只苍蝇都没放进去过。
“这么说,你真的没看到小叶进来?”
老叶点头,眼睛勉力瞪得很大,以表示自己的诚意。
“这样……”如燕摩挲下巴,莫非小叶当真是在她之前,就已经在这浴池之中?那他岂不是,岂不是将自己脱衣服的景致,给从头看到了尾!
是可忍孰不可忍!
照说一个闺女的清誉,可是比他这么个半大少年的重要得多,这样偷偷摸摸地躲藏在暗处窥伺她更衣,还胆大包天地上前来上下其手一番?
她邢如燕当初不过因了意外,才无意蹭着他敏感处,如今这回,可算是看也被看光了,摸也给摸透了。虽说自己也毫不客气地扒了对方的衣物……
可袭胸之耻,哪是对方柔韧腰部的触感所能偿还。
如燕托腮在床边坐了许久,心中翻腾不止,却总隐约地觉得这孩子,哪儿不太对。
是他出现的时机不对?
或是他面上表情不对?
还是他神色态度不对?
究竟是哪里,让她感到这样别扭……
如燕抿唇思索,总觉小叶除了不若同龄孩子那般活泼之外,还有些异乎寻常的违和之处。
第二日一早,果见小叶老老实实地回来了。
他倒是和平常一般沉默寡言,脸色不善,并没有要多说些关于她伤口的话。
如今,越发觉得小叶难以捉摸的如燕,本想借着出去采买茶叶的机会,好好套他一番话,谁知小岚死活不让她这个“伤患”动手,连给她出门的机会都剥夺了,“如燕姐,你受了这样重的伤,还是呆在屋子里好好休息,怎能出门做重活?”
如燕没法子,只好一把拉过旁边一脸冷淡的小叶,“没事,粗活让他做,我不过在边上监个工,最近这茶叶最是好销,若错过了,多不划算。”
小岚一想也对,这才放行。
从干货店到茶叶铺,路上需穿过当街最繁华的洛城主道,这回两人没走多远,便见着路上堵得慌,似是遇上了了不得的稀奇事情。
小叶向来厌恶人群,看到那么拥挤的街况,转头便要换另一条路走。如燕怎能让他如愿,伸手便捉住了这厮的领子,哀哀直叫,“哦哟,我的手……”
周围有人见她一漂亮姑娘家,星目含泪、愁眉苦脸的可怜模样,纷纷地对小叶侧目。小叶微微皱眉,方要打开她的手,却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居然转身,乖乖地顺着如燕的意思,回来了。
“我来扶着你走。”
小叶这话一出口,如燕的眼睛瞪得都快比嘴大。眼见他一把搭上她伤口处,这才反应过来,立马哀声叫唤,“诶哟,臭小子,扶哪儿呐?”
“……”
小叶看了她一眼,默默地将手移开包扎处,果真老老实实地揽着她肩膀走路了。
路人见着这对颇为登对的姐弟,纷纷地让开了一条通路,走到前头,才知是碰上有个姑娘家,带了爹爹的尸首跪在大街上,说是要卖身葬父。
姑娘一身衣服,很是破败,面前的草席堪堪盖着一具尸首,跪在地上,以泪洗面。
如燕倒也不是个软心肠的好女子,可看着这么个孤苦伶仃的少女,甘心在光天化日之下,跪地祈求卖身,不禁想到当初父母遇害,自己带着个不懂事的弟弟,如何地在那偌大的旖兰城里讨生活。
女子在这世间,想要凭一己之力活下去,实在是太难了。
旁边围了几个纨绔子弟,疼爱的心思未必存着,调戏的念头,倒是不少。围着这么个妙龄少女,手上指指点点,嘴里调笑不止,说的都是些轻佻痞气的话。
如燕虽是心中不平,却也无余力帮助,眼尖地居然瞧见那几个富家公子里头,有赵六的身影。
“赵公子,真巧。”
如燕的声音婉转妖娆,转了几个弯,这就飘进了赵六的耳朵里,立马回头,红光满面,“这不是如燕姑娘么?怎的,手臂上的伤好些了没?你看这大热天的,你又何苦自己出门来采办……咦,你怎么也跟出来了?”
眼见小叶一反平日里不喜人接触的脾性,居然扶着如燕,赵六只觉一块嫩肉落入了他人嘴中,满心的不乐意,“要不是你,如燕姑娘哪里会受这伤?!你个臭小子,我倒是还没好好教训你!”
话未说完,便要捋袖上前,倒是如燕动作灵巧,挡在二人之间,对赵六嫣然一笑,他便是连魂都没了。
“赵公子,在这儿,难不成是打算买这位姑娘?”
赵六还未回头,那地上跪着的姑娘面孔一红,抬起头来,“公子,是真的么?只要三十两,我只要三十两,葬了我爹爹!您穿戴富贵,器宇轩昂,三十两对您来说,并不算多,对我,却是救命钱!”
赵六尴尬,果真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当着如燕的面,又不好甩袖走人,这会开始后悔自己为何没事瞎凑热闹;忽见身边几个酒肉朋友,也是满脸看好戏的讪笑,压抑了半日,这便终究在沉默中化作熊熊烈火。
“笑什么笑,我赵六行侠仗义,向来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区区三十两银子,还能难倒我不成?!这就给你!”
语罢,当真从怀里掏出了银子,塞到姑娘怀中。
姑娘颤抖了,满面绯红,不知如何是好。
抬头又见赵六也算是锦衣华服,粉面小生一个,虽说不见得俊帅飘逸,好歹并入“人靠衣装”的范畴。
支支吾吾半日,这便娇羞无限地对他表白,“公子既买下了小女子,小女子便以身相许,从今晚后,为妾为奴,悉听尊便……”
越说越小声,越说越低头,满面飘红,轻轻捉住了赵六衣摆。
姑娘这话听得,很是露骨,周围几个朋友立马起哄,弄得赵六更是焦急撇清,生怕背后如燕误会,
“闹什么闹!本公子这钱是白给你的,你葬了爹爹也好,花去买别他的家什也好,都和我无关,本公子不过是做了件路见不平的好事,不用你以身相许!”
语罢,顿觉自己满身金光,高尚无匹,赵六得意万分地转头,还未想好谦虚之词,却已不见了如燕和小叶二人。
这……这算什么?
演了半日的戏,最在乎的观众,却早就退场完毕。
赵六锦袍下摆还在那姑娘手中,不禁深深叹气,
“行行好,放手吧,我赵六虽不才,却也看不上你这等姿色的女子,这钱算白送的,你别拽着不放了……诶,松手啊!”
不远处,隔了道人墙,如燕和小叶还能隐约听到赵六的唉声叹气。
“倒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如燕喃喃自语,心想那姑娘得了钱,也该算是了却一桩烦恼,行善积德,她嘴角禁不住上扬。
谁知这心底的满足快意还未抒发殆尽,却闻得身边小叶一声冷哼,分明是从鼻腔里出来的嗤笑。
如燕顿觉不快,伸手拉扯他面孔,“臭小子,没事多笑笑,老阴森森地冷着张脸,真是一点也比不上我家如沐。”
“你当真觉得你帮了她?”
小叶说话总是冷声冷气,极尽讽刺挖苦之能,小小年纪就跟个小老头似的。
“女子卖身,岂不就是平白断送了终生的幸福?”如燕欲戳小叶脑门,点醒他愚钝思想,“如今赵六出钱,她却还能保有自由之身,不是好事,难道是坏事?”
“你没见着那男人说不要她以身相许的时候,她有多